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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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陽長公主也笑了,正待說句什么,便聽觀外馬蹄聲至,奇道:“臨近傍晚,怎么會有人來?” 她轉向鐘意,道:“懷安,你猜猜看,來的人是誰?” 鐘意心中微動,卻懶得猜:“管他是誰呢,過會兒不就知道了?” 益陽長公主撫掌而笑,道:“這個時候過來,正趕上晚膳,我猜,這人一定沒臉沒皮,面厚如墻?!?/br> 鐘意聽得忍俊不禁,卻聽李政聲音清朗,隔墻而來:“姑姑說我壞話,被我聽個正著?!?/br> “說便說了,你待怎樣?”益陽長公主笑道:“難道你臉皮不厚?” “厚,一貫厚,”李政轉目去看鐘意,不覺柔了語氣:“姑姑說的對極了?!?/br> 相隔一夜再見他,鐘意頗覺窘迫,說了那些話后,更不知該以什么姿態見他,索性垂眼不語,聽那姑侄倆敘舊。 李政既在這時候過來,益陽長公主必然是要留飯的,見鐘意沒說反對的話,便吩咐人去準備,又叫他去前廳說話。 “居士也去吧,姑姑也在,”李政道:“借我個膽,也不敢胡作非為?!?/br> 益陽長公主知曉侄子情意,不說支持,但也不好反對,只看向鐘意,試探性的喚了句:“懷安?” 鐘意輕聲道:“那便去吧?!?/br> 以后見面的機會還很多,今日避開,明日也避不開,不如干脆應了。 李政聽得一笑,道:“謝居士賞臉?!?/br> 今晚既有客至,晚膳便備的豐盛了些,玉帶蝦仁、梅菜扣rou、尤溪卜鴨、賽蟹羹,幾碟素菜之外,還有連理雙味魚。 益陽長公主是長輩,鐘意便取了公筷為她布菜,李政手撐下頜,笑吟吟道:“我就年夜在這兒吃過一回,也不知哪道菜好吃,居士大度,也幫我布一回吧?” 他好生說話,鐘意倒不好推拒,蹙著眉,抬手撿了一塊雪白魚rou過去。 李政只是笑,卻不做聲,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終于拿筷子夾起那塊魚rou,送進嘴里去了。 晚膳吃的無波無瀾,益陽長公主害怕李政亂來,再惹人生氣,不想他竟什么都沒說,秉承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安生到了結束,卻叫她覺得稀奇。 “天色不早了,”她問道:“你是留下,還是回去?” “留下吧,”李政道:“左右無事,我也不想連夜趕回去?!?/br> “也好?!币骊栭L公主輕輕頷首,又吩咐人去收拾房間:“還是你上一次住過的,我便不叫人帶路了?!?/br> 李政笑道:“多謝姑姑?!?/br> 益陽長公主上了年紀,有些困倦,同那二人說了聲,便回房歇息了。 她走了,鐘意更不想跟李政獨處,向他頷首一下,轉身出門。 李政跟上去,道:“居士,我們說說話吧?!?/br> 天色昏暗,燈火熹微,鐘意穿著月白色的道袍,整個人都是帶著三分隆冬冷意的。 她道:“我跟你沒什么好說的?!?/br> 李政笑了一下,忽然握住她衣袖,話里有些不易察覺的哀求:“就幾句,很快的?!?/br> 鐘意反感他這樣輕浮的接近,正待將他撥開,卻見他神情認真,不似往日里玩笑模樣,心里軟了一下,道:“你要說什么?” 李政見她松口,微微一笑:“不好叫外人聽見,去你院中說吧?!毖粤T,便伸手請她先行,那姿態,倒跟主人家似的。 鐘意白他一眼,走在了前頭。 除去李政回京那日,這是他第二次進入鐘意的屋子。 他也知禮,目光沒有四處亂轉,玉秋上了茶,他端坐著品了口,見侍女們退下,待內室只留他們二人,方才將茶盞擱下,目光專注的在她面上看。 鐘意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側目避開,道:“秦王殿下,你有什么想說的?” 李政笑著起身,到她身側去,鐘意左右沒有位置叫人坐,他也不介意,便在她身側半蹲,仰著頭,雙目灼灼的看她,道:“居士,我有件事想問你?!?/br> 鐘意道:“什么?” 李政眼睫極輕的眨了下,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歡吃魚?” 鐘意怔住了。 她給他夾魚,當然是因為知道他不喜歡吃魚。 一人之所欲,天下人之所欲,皇帝將李政視為接班人,也非常注重他的習性栽培。 他沒有固定的愛好,衣食用度也沒有格外偏愛的,魚擺在面前時,他也會吃,只是眉頭會輕不可見的皺一下,所以鐘意猜測,他是不喜歡吃的。 后來她便養成了習慣,但凡他在飯桌上說些有的沒的,惹她生氣,便在布菜時給他夾魚。 而他也沒有說過什么,每次都會吃下去。 這習性從前世帶到了今生,卻不想竟會被他點破。 她心中既驚且訝,還有些不知該如何的惶恐,一時說不出話來。 李政定定看著她,道:“上次年夜,我惹惱了你,你布菜的時候,就給我夾魚,這回也是?!?/br> 他慢慢的、語調里帶有一點深意的說:“兩次都是這樣,我想,應該不是湊巧吧?!?/br> “確實不是湊巧,”鐘意暗提口氣,面上自若道:“你不喜歡吃魚,是我聽皇后娘娘說的?!?/br> 李政笑著搖頭:“居士,你在撒謊?!?/br> 鐘意不知他是試探,還是確實發現了端倪,隨即頓住。 “你不知道,”李政平靜道:“她是最不可能同你說這個的人?!?/br> 鐘意垂下眼睫,不在這個問題上同他糾纏:“秦王殿下,你到底想說什么?” 李政靜默不語,燭火不安的跳躍一下,映襯得他目光愈發幽深。 不知過了多久,他直起身來,含住她的唇,深深吻了下去。 鐘意一時怔住,隨即反應過來,伸手推他胸膛,李政卻不退避,溫柔而不容拒絕的加深了這個吻。 不知過了多久,他依依不舍的停下,看她隱約泛紅的櫻唇,彎唇笑了。 鐘意半倚在墻上,氣息微急,反手賞了他一巴掌。 李政也不氣,捉住她那只打過自己的手,溫柔的親她手心。 鐘意又惱又怒,恨聲叫他:“李政!” “阿意,”李政攬住她腰身,順勢伏在她耳邊,道:“好歹也是前世夫妻,你何必這樣絕情?” 他知道,他居然知道! 鐘意心頭震動,霎時間僵住,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先前只是猜的,”李政低頭親吻她眼瞼,手掌輕輕拂過她脊背,溫柔安撫懷中人此刻的驚惶,道:“不過現在,卻可以確認了?!?/br> 第36章 決絕 鐘意心神不定,怔怔看著他,而李政也不做聲,只溫柔的抱住她,低頭親吻她面頰。 鐘意自嘲的笑了一下。 她早該想到的,這個人聰明的可怕,也敏銳的可怕,只要給他一個線索,他就能抽絲剝繭,將真相解析出來。 而她昨晚露出的痕跡,也太多了。 鐘意忽然間定了心,似乎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力量在支撐著她,她伸手在李政肩頭推了一下,道:“你放開我?!?/br> 她說:“咱們好好說?!?/br> 李政見她情緒漸趨平靜,方才松開,溫聲喚她:“阿意?!?/br> 鐘意抬眼看他,內室燭火溫暖,暈黃之中,別有溫柔,而她眼波卻淡的像水,冷的像冰。 她道:“你怎么猜到的?” “其實也不難猜,”李政低頭看她,道:“我早就有些察覺了,只是隱隱約約的,缺了些關鍵的線索,連不成線,直到昨晚,聽你說了那些話?!?/br> 鐘意語氣有些嘲諷,道:“這種時候,就不要賣弄你的聰明了吧?!?/br> “阿意,你不妨試想一下,”李政輕輕笑了一下,道:“有這么一個人,她同我沒什么交際,卻對我很熟悉,甚至于知曉我某些不為人知的隱秘,而且,還對我避之不及。她是怎么做到的?” 鐘意垂眸不語。 “我覺得,她可能是在某個特定的時間里,同我朝夕相處過,而且,是以非常親密的關系,只是……”李政語氣微微沉了,目光專注的看著她,溫聲道:“只是我做錯了事,惹她生氣,她再見到我,也不想理會了?!?/br> 鐘意依舊沒有出聲,既不反對,也沒有贊同。 “她能未卜先知,叫父親躲開即將遇上的危險,隨即又以此為由出家,避開半年之后的婚約,終生不嫁,再加上你昨晚說的話……”李政道:“我覺得,這已經非常明顯了?!?/br> 鐘意不得不承認他的敏銳與聰達。 李政這個人,生了一副溫柔面,言談間唇畔總帶著三分笑意,很容易就叫人忽視底下潛藏的危險,總會在猝不及防時,給予致命一擊。 這種情況下,她居然還有閑心笑了一下。 “秦王殿下,”鐘意淡淡道:“你說的很對?!?/br> 李政半分沾沾自喜的神情都沒露出,他靜默半晌,卻道:“對不住?!?/br> 鐘意詫異于自己此刻的心平氣和,她道:“為什么這么說?” “我先前不知道,”李政嘴唇動了動,目光愧疚,歉然道:“年夜那晚,不該那么說的?!?/br> “我也打了你,”鐘意反倒笑了:“都過去了?!?/br> 李政能感覺到她含笑面容下漸起的堅冰,就像他們在這個屋內見第一面時一樣,從頭到尾都沒有改變過。 而現在,可能是他融化掉這層堅冰的最好機會。 一旦失敗,也很可能萬劫不復。 李政在心里鼓起萬千勇氣,方才試探著道:“前世,你按照婚約,嫁與沈復了,是嗎?” 鐘意笑了,輕輕頷首:“是?!?/br> 雖然那都是前世發生的事情,他不知道,也完全無法再去經歷,可聽她說那聲“是”,李政的心仍然不可避免的痛了一下。 他頓了頓,方才繼續道:“你跟他因為某些事情生了齟齬,然后和離,又改嫁給了我嗎?” 鐘意覺得自己心里似乎有一把鈍刀子在割,一下又一下,那傷口粗糙而猙獰,血rou模糊的滴著血,痛的她幾乎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