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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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話已經帶了刺,不止鐘意聽得不悅,何毓華更是心頭怒起。 勝人三分,卻不得不屈居人下,去做妾室,正是一向自負的她心中最為難過之處,現下被太子妃戳中痛處,怎會不怒? “也許是仙鶴通靈,會分辨清濁吧,”何毓華話里帶了三分譏誚,:“王妃畢竟是二嫁過的,同我們不太一樣?!?/br> 這句話落地,便有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即反應過來,匆忙掩口,但鐘意還是聽見了。 她嫁與李政之后,風言風語從未斷絕,可被人當面提起,還是第一次。 與那位自覺掩口的夫人一樣,何毓華說完便后悔了,這樣的當口得罪秦王妃,對她沒什么好處,一屈膝,歉然道:“我這張嘴,慣來沒有分寸,王妃福澤深厚,不要見怪?!?/br> 太子妃似笑非笑,也勸道:“縣主一時失言,弟妹不要放在心上,倘若計較,別人該以為那是真的了?!?/br> 好話壞話都叫她們說了,她再計較,倒成了小人。 鐘意心中冷笑,偏要任性一回,不給她們情面,敷衍的話都不曾說,便拂袖而去。 事情過去那樣久,她以為自己已經忘卻了,今日被人生生將傷疤揭開,才知道那底下還是血rou模糊一片。 鐘意嫁入秦/王府后,一直都是李政順著她,從沒受過委屈,今日被人說到臉上,又是氣惱,又是傷懷,人還沒走遠,眼淚就忍不住掉下來了。 “王妃,”玉夏遞了帕子給她,心疼道:“您別難過?!?/br> 鐘意也知道在這兒哭會被人笑話,可心里實在委屈,一時收不住眼淚。 李政在前廳呆的悶了,便去后邊尋妻子,一路找過去,相隔老遠,見她拿帕子拭淚,心中一跳,趕忙過去。 到了近前他才發現,她眼睛都哭紅了。 李政變色道:“怎么回事?” 鐘意見了他,滿心委屈都有了發泄的地方,伸手打他一下,又覺得不該遷怒,心里一酸,伏在他懷里哭了。 李政見她哭成這樣,著實心疼,摟住她肩,向玉夏道:“你說?!?/br> 玉夏不敢遮掩,將方才之事原原本本的說了。 “你們送王妃回去?!崩钫犃T,神情森寒,卻不多說,見鐘意哭的差不多了,才拍拍她肩,將她交付給一眾仆婦:“我去去便回?!?/br> 鐘意在他懷里哭了一場,平息下來之后,倒有些臉紅,啞聲問:“那你什么時候回去?” “很快,”李政道:“叫人備飯,我回去用午膳?!?/br> 鐘意輕輕應了一聲,回府去了。 她離開倚江園時,已經臨近午間,便吩咐人準備午膳,察覺自己眼睛紅腫,實在難看,又回房去,用脂粉遮了遮。 李政還沒有回來,她心里卻很安寧,歪在塌上,不知不覺間竟睡著了。 崔氏過府時見她如此,又好氣又好笑,將她搖醒,道:“秦王殿下一直沒回來,你倒不擔心?!?/br> 鐘意轉醒,揉著眼睛道:“什么時候了?” 玉秋道:“已經是未時初了?!?/br> “啊,”鐘意驚呼一聲:“他人呢,沒回來嗎?” 玉秋輕輕搖頭。 “短時間是回不來了,”崔氏在塌邊坐下,自乳母懷里接了景宣,道:“秦王殿下被陛下叫進宮了?!?/br> 鐘意不明所以:“發生什么了?” 崔氏打量她神情:“你一點都不知道?” 鐘意搖頭,有些赧然:“我回來沒多久便睡下了,怎么會知道?” “秦王殿下把齊國公的壽宴鬧垮了,”崔氏道:“陛下把他叫進宮,問罪去了?!?/br> 鐘意心頭一跳:“他干什么了?” 崔氏斂了笑意,低聲問道:“我聽說,嘉德縣主以仙鶴躲避你為由,取笑你二嫁?” 鐘意再回想起,還有些怏怏:“嗯?!?/br> “快別氣了?!贝奘先炭〔唤?,安慰道:“秦王殿下叫人把那只鶴殺了,拔毛之后就地煮湯,按住嘉德縣主,灌她喝了半鍋才肯罷手?!?/br> “???”鐘意瞠目結舌:“他、他怎么……” “若非如此,怎么會鬧得齊國公下不了臺?”崔氏道:“嘉德縣主的痛哭聲傳出好遠,我在前院都聽見了?!?/br> “焚琴煮鶴,”鐘意簡直不知該說什么才好:“虧他想得出來!” “陛下為全齊國公情面,還不知會如何責罰他?!贝奘衔兆∨畠菏终?,溫聲道:“秦王殿下今日做的荒唐,但任何一個女人,能叫男人這樣荒唐一回,都不負此生了。阿意,你要好好珍惜?!?/br> 鐘意有些臉熱:“阿娘,我明白?!?/br> 當日傍晚時分,李政才從宮中回府。 鐘意吩咐人擺飯,抱著女兒去迎他,看他一眼,禁不住笑了,景宣也咬著小手,很吃驚的“啊”了一聲。 李政臉上印了兩個掌印,跟她之前那種無關痛癢的巴掌不同,一見便知是用了力氣的,這會兒腫的老高。 而天底下能打他的,也就那兩個人。 李政橫她一眼,沒好氣道:“很好笑嗎?” 鐘意笑完,又有些心疼,把女兒交給乳母,又吩咐人去取膏藥。 “一點也不好笑?!彼此?,頓了頓,彎腰到他耳邊,低聲道:“謝謝你?!?/br> 李政哼道:“總算還有點良心?!闭f完,又伸臂去抱景宣。 渭河縣主沒認出父王來,皺著小眉頭,一臉抗拒,不肯給他抱。 “好啊,跟你母妃一樣,”于是李政氣道:“都不把我放在心上?!?/br> “你快別說話了,臉還腫著,張嘴不疼么?!辩娨庾允膛种薪恿烁嗨?,動作輕柔的給他抹,又忍不住笑道:“你也真不愧是混世魔頭,居然能把事情鬧得這么大?!?/br> “幸虧是鬧大了,”李政反倒有些慶幸:“你大概不知道,父皇連圣旨都擬好了,再過幾日便要叫何氏入府做側妃,先斬后奏?!?/br> 鐘意回想太子妃今日說的話,隱約明白幾分:“你推掉了?” “不用我推,”李政忍俊不住,不小心牽動臉頰,疼的嘴角一抽:“何氏哭的山響,說天底下男人都死光了也不會嫁給我?!?/br> 鐘意想起母親說李政叫人灌了嘉德縣主一肚子鶴湯就想笑,她若是嘉德縣主,這事之后,只怕再不想見到李政,更別說嫁給他了。 她頓了頓,低聲道:“父皇很生氣吧?” “是挺生氣的,”李政摸了摸嘴角,滿不在乎:“不過打都打了,過幾天就好了?!?/br> 皇帝動手打他,當然不是因為他大鬧齊國公的壽宴,更重要的是打他死心眼,一味護著鐘意,后院空的不像話。 兒子有寵愛的女人可以,但若是專寵,并因此妨礙到子嗣,絕對是犯皇帝忌諱的。 李政當然不會跟鐘意說這些,拍拍她手,道:“吃飯吧,我餓了一日,連口水都沒喝?!?/br> 有些事他不肯提,鐘意隱約也能猜出幾分,為他斟了茶遞過去,便靜靜盯著他看,一時竟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就像崔氏所說的那樣,任何一個女人,能叫男人為她這樣荒唐一次,都不枉此生了。 “今日的事,多謝你,”鐘意遲疑一會兒,不知哪里來的勇氣,俯下身,在他唇上親了下,低聲喚道:“政郎?!?/br> 李政聽得怔住,回過神后,握住她手道:“有你這句話,打也挨得值了?!?/br> 第24章 前世(四) 李政大鬧齊國公的壽宴,幾乎令何家下不了臺,皇帝總不好再偏護他,當著齊國公的面賞了他兩巴掌,又叫他改日登門致歉。 自然,賜婚之事,也就不了了之。 皇帝氣的狠了,那兩巴掌打的也重,怕得有幾日才能消腫。 他有意讓兒子長個教訓,朝議諸事都不曾免,打算叫李政頂著兩個掌印在朝臣面前丟一回臉,既是消齊國公怒氣,也叫李政警醒些,日后別再干這種蠢事。 不過,他未免太輕看李政的臉皮了。 帶著倆巴掌印上朝當然丟臉,這毋庸置疑,然而這兩巴掌能叫阿意消去心中芥蒂,喚他一聲政郎,李政覺得,再挨上兩巴掌也值。 第二日便有朝會,皇帝一入殿,便見李政觍著臉站在列首,下巴抬得老高,好像臉上帶著巴掌印上朝很光榮似的,心頭登時火起。 正常人遇上這種事都知道遮掩點,能不被人看見就不被人看見,李政偏不,下朝之后也沒急著走,還客客氣氣的跟幾位宰輔寒暄了幾句。 看他那德行,皇帝都替他臊得慌,可該打的也打了,該罵的也罵了,倒不好再說什么,吩咐去傳旨,免了他這幾日朝會,便回后殿去了。 內侍過去傳話時,正逢太子也在,恭聽皇帝口諭之后,見左右無人,才溫聲勸李政:“嘉德縣主固然有不當之處,你也不該那樣對她,閨閣女郎最重臉面,你叫她以后怎么辦?再則,那是舅舅的壽宴,更不該胡鬧,掃他老人家的情面?!?/br> “我說話不中聽,皇兄別介意,你是吃的燈草灰,放的輕巧屁?!崩钫牭靡贿?,冷笑道:“就何氏要臉,知道難堪,我的王妃便不知道嗎?” 太子一時語滯,末了,又嘆道:“罷了,事已至此,也沒什么好說的?!?/br> “皇兄沒有要說的,我有?!崩钫济回Q,道:“阿意性情太軟,也愛把人往好處想,我可不是!勞煩皇兄回去跟皇嫂說一聲,讓她管好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少往別人那兒插手,下次再煽風點火,昨日的何氏,便是明日的她?!闭f完,也不等太子說話,便揚長而去。 太子身側內侍面露不忿:“君臣有別,秦王殿下未免太過霸道……” “好了,青雀自幼就這樣?!碧訑[擺手,好脾氣的笑了笑,又道:“我聽他話里意思,太子妃昨日似乎也插手其中。我同青雀是嫡親兄弟,她與秦王妃也是妯娌,即便有嫌隙,她也不該跟外人站在一起,你回東宮,將秦王方才所言說與她聽,一個字都不需要改?!?/br> 內侍垂首,恭敬應聲,施禮離去。 …… 李政既去上朝,鐘意自己也睡不著,索性起身,用過飯后,叫人抱了景宣來,拿了只撥浪鼓,輕輕搖著逗她玩兒。 景宣出生將近兩月,五官也長開許多,鼻子與嘴唇像鐘意,那雙漂亮的丹鳳眼卻同父親如出一轍,平視著看人倒還好,略微抬眼,便是說不出的鋒芒。 鐘意也曾同李政講:“丹鳳眼的確漂亮,只是長在女郎臉上,太過凌厲了?!?/br> “縣主便該有縣主的威儀,”李政不以為然,低頭親女兒小臉,道:“再過幾年,這便是大唐的長公主了?!?/br> 鐘意輕輕瞪他:“這也是能隨便說的嗎?” “怎么不能說?”李政道:“早晚而已?!?/br> 見鐘意不語,他又去扯她衣袖:“好了,這兒不就我們家三個么,你怕什么?!?/br> 皇帝有意易儲,這是朝野皆知的事情,然而何時易、如何易,這過程當中是否如同昔年玄武門之變一般,又是一片腥風血雨,卻是誰也不知道的。 鐘意有些不安。 景宣躺在母親懷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咬著小手,笑的口水都出來了,她拿帕子幫女兒擦了,便聽外間傳來玉簾相撞的清脆聲,文媼入內,面上尚有憂色:“王妃,皇后娘娘傳您進宮?!?/br> 文媼是李政的乳母,關系極為親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