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怎講？”導演洗耳恭聽。

    “誰家學校不開個大會，布置一下舞臺。紅綢布必須用?！?/br>
    導演點點頭，紅布get。

    “儀式上用的貢品找食堂啊，用了立馬還回去，不耽擱他們使用。咱們也沒占他們便宜，他們也沒損失什么。如果在你的電影片尾，把食堂負責人的名字打上去，事情就更好辦了?！?/br>
    貢品get。

    “香和香爐呢？”原來事情如此簡單，導演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這兩樣東西能在哪里get到。

    “王導，”矅暉沒有隨意地稱呼導演哥，但是表情非常嚴肅，“你不會什么都不想出吧?！?/br>
    “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看你本事大嘛?！?/br>
    “這個東西在淘淘網看一下吧，便宜的幾十元就能搞定。如果……”矅暉看著導演發紅的臉，想了一下，“如果你實在覺得不想花這個錢，我把我家的花盆給你抱一個來當香爐。你看合不合適?！?/br>
    “小楊，不用這么費事了?！睂а荼徊嚂煹南敕▎l了一下，“其實，你們學校里到處都是花盆?！?/br>
    ok，香爐get。

    至于香，導演不好再讓矅暉想辦法了。

    但是，矅暉卻主動想了一個：“我還可以用餐巾紙搓幾支簡易版‘香’。餐巾紙，我出?！?/br>
    “這個就不用了?！睂а萦X得矅暉太有創意，太能承擔責任了。

    于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菁華中學cao場的一隅，二三十位各界人士參加了《蔚藍的河流》開機儀式。

    導演老激動了，指揮著手下人員忙上忙下，還要不時請各界群眾代表發言。

    餐飲界的代表拍著胸脯說，以后劇組人員來食堂就餐，他們給個九五折，要求是廣大食堂員工的姓名都值得被人記住。

    教師代表則表示，如果需要演人民教師的龍套，隨時歡迎到各教師辦公室物色人選。

    導演一心想請演員家長代表參加開機儀式，但是矅暉的父母拒絕了。

    很遺憾，失去了和金融界人士會面的一個機會。

    當然，所有到場的嘉賓也不是人人都開心。

    菁華中學除了和導演洽談業務的正校長，還有位副校長也在場。

    但是，此君從開始到結束都黑著著一張臉，給原本歡樂祥和的開機儀式帶來了一絲不吉利。

    導演拉著矅暉打聽這個人是何方妖魔，為何正校長非要拉著他來出席這么重要的活動，他還不給人好臉色。

    這下可問對人了，矅暉對這位副校長比正校長還熟悉。

    “菁華中學的正校長姓傅，第一副校長姓鄭。傅校長專管玩，鄭校長專管學?！?/br>
    “打住，讓我消化一下?！皩а菟妓髁税胩觳抛尣嚂熇^續。

    “我就簡稱他們老傅和老鄭，人物線索就比較清晰了?！安嚂煿烂鴮а葸€會暈。

    “老鄭主管菁華的教學，他在全省教育界是出了名的鐵拳校長，還給高考出過題。江湖上流轉已久的那句“鄭軍出征，寸草不生“，說的就是他?！?/br>
    “他和老傅的三觀嚴重不合，凡老傅要干的事老鄭比反對，凡老鄭要干的事老傅都持懷疑態度?！?/br>
    “總之，老傅和老鄭做夢都在pk?！?/br>
    矅暉以前被老傅帶著玩，被老鄭逼著學，對兩個人是又愛又恨。

    但是，今天看到老鄭的時候，他居然沒有像以前那樣撒腿就跑，而是迎接救星般主動上前問好，把老鄭嚇了一跳。

    “楊矅暉，你們侯老師都給我說了。你的態度讓我們感到很欣慰，畢竟是我們菁華中學自己培養出來的中考狀元，知道什么是對的，什么是錯的。不像有的人，母校培養他，他還回來坑母校?！?/br>
    從外地開會回來的鄭校長一聽說老傅干了這檔子事，憤怒自不待言。

    但是，人家是正校長，拍板的，他一個副校長始終處在弱勢。

    后來，又聽說老傅不僅自己胡作非為，還帶著學生不務正業，還首當其沖地把他心尖尖上的狀元抓壯丁一樣抓來干苦力。

    老鄭是真的痛徹心扉。

    要不是狀元的班主任，和自己三觀很合得來的候老師及時趕到，老鄭差點就掀了老傅的辦公桌。

    “鄭校長，孩子需要我們幫助?！崩虾虬巡嚂煹膽B度轉達給了老鄭，是鄭校長展現真正實力的時候了。

    怎么救狀元于水火之中，成了老鄭在開機儀式上一直思考的問題。

    看到導演微禿的頭頂，和他對傅校長的恭維之舉，老鄭一臉鄙夷。

    “王括，當年讀書的時候，你就不是我的對手，今天依舊?！?/br>
    導演王括打了個噴嚏。

    “這就更奇怪了，老傅存心讓老鄭來破壞我們開機儀式的和諧嗎？這不是老傅的辦事風格呀？難道他是不請自到，隨時要給老傅難堪?！?/br>
    “老傅和他愿在哪兒pk，我管不著?？墒?，他們不能破壞我開機的氣氛呀。他越這樣做，我們越要給老傅長臉?！?/br>
    “老鄭應該是自愿來的吧。他應該是菁華校友代表?！?/br>
    “他也是菁華畢業的？他叫什么來著？”

    “鄭軍……”

    “是他呀，他老的我都認不出來了。他還欠著我一萬塊錢沒還，還有臉破壞我的氣氛?！睂а葆屓涣?。

    矅暉好像聽到點什么：“你是他債主？你會找他還錢嗎？”

    “他當年追女朋友，借我的錢買了水果。不是我，他現在身上的腎就是奇數了?！睂а蒡湴恋恼f。

    怪不得！

    矅暉嘆了口氣。

    老鄭說得義正言辭，一早上的機會就沒看到他和導演正面pk。

    矅暉琢磨著鄭校長早些時候給他說的話：“楊矅暉，革命靠自覺。你要視王括為無物，該怎么學就怎么學。這次開會，我帶了幾套兄弟學校的習題集回來，你抓緊時間完成吧?！?/br>
    所以，鄭校長不敢在債主面前大聲斥責，只能借力打力，把自己當中介物質，間接表達他的不滿？

    這傳遞速度不僅慢，介質本身可能在受力的過程中就嗚呼哀哉了。

    矅暉雖然生長一米八，可他還是個剛滿十五歲的未成年少年。

    矅暉有了放棄和老候，老鄭合作的想法了。

    他還是乖乖呆在劇組變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