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天臨閣
天臨閣是一座高大且威嚴的建筑,其占地寬廣,獨立于群峰之間,外型更像一座巨型黑塔。 它寂靜而古樸,在黑暗之中,與夜色完全融為一體,就連星月也被掩蓋其中。 譚寧兒饒是在晉寧帝國也沒見過這么巍峨的建筑,一時不由看呆了“這就是我們的目的地嗎?” 韓辰“沒想到天臨閣竟比阿父的宮殿還要大,只是如此重要的地方,守備肯定無比森嚴。也不知道緋葉能不能闖的進來?!?/br> 譚寧兒“她身法那么好,一般人根本連影子都看不到?!?/br> 韓辰“但這天臨閣里面,絕不僅僅只有‘一般人’?!?/br> 幾步躍動已來到了巨塔下方,抬眼望去,除了大門口與塔中央徘徊著幾個士兵之外,諾大的天臨閣周圍竟然是空無一人。 “這里不會又有什么埋伏吧?”譚寧兒面色警惕道。 一句話點醒了韓辰,他閉上眼睛感受一番四周的氣息,確認與所見一致后,方才將譚寧兒被背上放下來“跟在我的身后,不要發出任何聲響?!?/br> 話音剛落,他就化作一道殘影掠過幾名守衛的士兵,將他們通通擊暈了過去。 二人進了外圍的大門,見圣明閣第一層燈火通明,里面似乎還有什么人在談話。 原本不想多做停留,譚寧兒卻一把拉住韓辰,輕聲道“你聽……”。 韓辰“聽什么?” 譚寧兒“你不覺得屋子里面那聲音很熟悉嗎?” 韓辰凝神聽了片刻,驚奇道“是……伊爾!” 譚寧兒“為什么伊爾會出現在闕康的地盤?聽于老伯說,他們二人不是一向不和嗎?” 韓辰“莫非,與禹村屠殺一事有關?” 出于好奇,二人慢慢靠近前來,透過紙窗能隱約看見里面的景象。 只見屋內寬敞明亮,內飾奢華,一切桌椅床凳與裝飾物品竟都是外國寶具。 名貴的地毯鋪蓋了其間的每一個角落,繁多的香花燭陳設于兩排,整個屋子被照的如同白晝。 韓辰一眼就看到了坐臥于床上的伊爾,他輕皺著眉頭,面容陰沉,由于傷勢未愈,整個人的姿勢看起來十分別扭。 正前方,一個窈窕纖瘦的身影在緩緩走來,由于是背示著窗戶,所以看不清她的相貌。 但從形態與衣著上可以猜出,這是一個妙齡少女。 少女先是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笑吟吟道“伊爾大人,您擅闖圣明閣的事我們也不追究了。但毫無來由的讓我們領罪,這可就說不過去了?!?/br> 伊爾頭偏向一邊,不耐煩道“阿父的旨令,你們也要質疑嗎?” 少女將茶小心翼翼端給伊爾,但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絲毫沒有伸手去接的意思。 少女輕輕一笑,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響,只鞠了一躬就從容退開了。 “既然是阿父的意思,我們父女二人當然不敢有絲毫違抗?!鄙倥冀K保持著一副溫婉的姿態“只是,如果有旨的話,伊爾大人為何遲遲不肯拿出來宣讀呢?” 伊爾仰著脖子道“其實,這次阿父只有口諭?!?/br> 少女不易察覺的笑了笑“伊爾大人,極樂國上下都知道,必須得有阿父親自頒發的圣旨作為依據,才能給伯爵及以上的貴族定罪,以及實行捉拿。您這么鬧,豈不是把國法當兒戲嗎?” 伊爾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惱怒地掀翻茶杯,指著少女道“靈漪!你們父女兩這些年靠著阿諛奉承才身登高位,竟還有臉稱貴族二字? 我今日雖然沒有攜旨,但的確是奉阿父之命來向你們問責。豈容得你如此輕浮放肆?” 正要命人上前,靈漪卻忽然抓住了伊爾的手,將它慢慢伸到自己衣服的絲帶前,只輕輕一撥,輕如蟬翼的絨衣立即脫落。 白嫩且婀娜的玉體呈現眼前,即便相隔一段距離,只看到背部的韓辰,也不由感到面紅心跳,呼吸急促。 雖然瞧不見伊爾的神情,但從僵立的動作便可以看出他此時的狀態。 靈漪坐在床上,身子微微前傾,正慢慢向伊爾挪動過去。 “如果身登高位換來的只是永生永世的囚禁,那我寧愿立刻墜入地獄。 伊爾大人若能現在帶我離開的話,即便作為一個奴隸伺候您,我也心甘情愿?!?/br> 伊爾轉過頭來,聲音冰冷“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 靈漪吃吃一笑“沒想到只手遮天,殘虐無情的征糧官伊爾大人,竟也會被這種場面弄得坐立不安。 就您這表現,與那些普通士兵仆人甚至奴隸也并無二致嘛?!?/br> 伊爾面色鐵青,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少女,目光充滿了鄙夷與輕蔑。 靈漪也并不在意,她站起身來說道“不錯,天臨閣上至祭祀,下至奴仆,每一個人都看過我的身子。 可笑的是,這些人有膽子看,卻沒有膽子敢承認。 盡管我以此為罪名屠殺了一撥又一撥,數量已足以上千人之多,但他們卻依然是如此的膽小與懦弱。 我知道他們都害怕我的父親,或許與闕康的恐怖相比,死也算不得什么了?!?/br> 伊爾不由斥道“瘋女人!你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為什么?” 靈漪“當然是向他們報復。 這些人將我囚禁在這里,從早到晚一刻不離,從五歲開始,我就再也沒見過天臨閣墻外面的世界。 幾年前,父親賜予我一個名叫海樓的外邦奴隸作為玩伴,從他那里得知,我們所處的世界原來叫作風寧大陸,這個大陸上存在著好幾百個與眾不同的國家,好幾百種不同的生活方式, 海樓說的是那么動人,那么精彩,甚至讓我打定了主意,準備跟著他一起逃離出去。 可這件事終究還是被人知道了,并把它告知了父親。 我清楚的記得,就在那天夜晚,父親將海樓綁在鐵柱上,并當著我的面,用烈火將他給活活烤死了。 從此以后,我的身邊再沒出現過像海樓那樣的玩伴, 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看守囚禁,與千篇一律的冰冷服從?!?/br> 她站起身子,落寞地披上了外衣,隨后朝著門的方向走來。 在轉身的剎那,窗外的韓辰與譚寧兒俱是一驚,原來這位妙齡女子臉上戴著一個奇怪且厚實的面具,將眼睛以下的五官遮蓋的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