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城隍老爺
“嗯?” 已回到縣城之外的花愷,突然頓住腳步。 額頭眉間忽地亮起一道金線。 “怎么回事?” 花愷眉頭一皺,摸著眉間金線。 讓他疑惑的不是這金線,而是剛才一瞬間的奇怪感覺,就像平常有的時候會下意識地覺得有人在看他一樣。 眉間的金線是并未煉成的觀照天眼。 這天眼他前前后后凝煉了怕不有二三十年,如今也不過有幾分天眼的神異而已。 就算如此,能觸動天眼異動,他剛才的感覺就不會是錯覺。 凝神細察,方圓百丈之地都逃不出他的耳目,卻沒有發現絲毫異常。 不由雙眉緊皺。 看來得盡快凝煉出這天眼來,否則在這個處處鬼魅精怪的世界,真要成了個寸步難行的睜眼瞎。 幾日后,周府。 前幾日還奄奄一息的周寧、凌未已二人已經坐在庭院中,與花愷對酌。 “這次真是仰賴花兄,我與凌兄二人才得以保住性命,請滿飲此杯?!?/br> 周寧舉起酒杯,滿臉羞慚,一飲而盡。 現在一想起當日情形,他都覺無顏見人。 旁邊的凌未已也舉起杯,花愷已經抬手:“行了,你們二人一人一句,沒完沒了,你們說不膩,我也聽得煩了?!?/br> 凌未已嘆道:“既如此,大恩不謝言!” 話落,同樣傾盡手中一杯酒。 三人對飲幾杯,忽然有周府仆從來報:“老爺,縣衙書吏來訪,說縣令大人請老爺前去商討一命案?!?/br> 周寧一驚:“啊,命案?可有詳情?” “那書吏并未言及,只說縣令大人召請老爺前去?!?/br> “唔……” 周寧略一猶豫才道:“花兄、凌兄,人命關天,在下……” 花愷笑道:“周兄不必在意,自去便是?!?/br> “不錯,周兄快去吧,此處有小弟作陪,斷不會怠慢了花兄?!?/br> “既如此,周寧告罪了?!?/br> 說罷,便起身匆匆離去。 凌未已此時才搖頭道:“這個周兄,太過心善,自己才不過剛剛逃過一劫,又去關心他人?!?/br> 花愷看著他一笑:“難道你不是嗎?” 凌未已知他指的是自己在破廟中舍命與道士相搏一事。 “凌某只是小小狐妖,難得有周兄這么一位知己,自當舍命相護,若換了不相干之人,凌某是不會理會的?!?/br> “只可恨我修為淺薄,無能為力,若無花兄……” “又來了?!?/br> 花愷不耐地吐了口氣,將他打斷:“你可知那道士是何來歷,又為什么要對你們出手?” “此人詭異,凌某只是黑石山下的小小狐妖,不曾有多少見識,實在不知……” 凌未已搖頭:“先前我只以為他只是那些稟性怪異的風塵之人,不過是心存戲弄,卻不想竟有如此歹意,且手段如此惡毒?!?/br> 花愷點點頭,也沒有往下問。 這幾天過來,他也基本清楚了。 這凌未已雖是狐妖,但在這個世界,妖鬼精怪之類的,似乎再平常不過。 而凌未已恰恰如他自己所說,真的只是一只小小狐妖,換句話說,他其實就是一只鄉下妖怪,眼界有限。 至于傳說中那些妖怪上天入地、興風作浪的本事更是沒有。 不過是機組巧合了點,點了獸性,通了靈智,曉了變化,真的只是有一點點異術,能變化人狐罷了。 別看他長得巨,但相比起來,那只被他一直扔在大明世界的小狐貍胡靈,都比他強得多了,怎么說胡靈都是只千年狐貍,這凌未已卻最多不過百歲之齡。 從他嘴里問不到什么,花愷也沒繼續追問那個只是讓他感覺有些奇怪的道士,轉而從他口中了解這個世界。 雖然是只鄉下妖怪,但怎么也比他這個“異鄉人”要強得多。 一聊就是一個下午,到了晚上,周寧回來,又喝了一頓,才各自散去。 到了第二天,花愷早早就結束了調息,自己一個人出門去了。 他是怕了——周寧這人太好了,有事沒事就拉人設宴喝酒。 走在街上,行人往來,商販叫賣,繁華熱鬧之極,倒不太像凌未已口中所說的,天下混亂,人間昏暗。 悠然走在街上,花愷腳步忽然一頓,鼻子微微抽動了兩下。 好濃重的香味。 抬頭一看,便見前方有一處殿宇,人來人往,進進出出,好不熱鬧。 男女老幼,婦孺青壯,竟都不缺。 殿宇上空有一道煙柱,裊裊升騰,直上青天。 “好鼎盛的香火?!?/br> 花愷忍不住驚嘆出聲。 “那是自然!” 一個經過的路人,這是個自來熟,聽到花愷的驚嘆,就停了下來,臉上帶著種得意的神色。 那路人上下打量花愷:“這位小公子是外鄉人吧,連關老爺也不知?” “哦?關老爺?” 花愷略略琢磨,若有興趣道:“可有說道?” 路人見花愷反應,頓時興致更是高漲。 祟敬地望著前面殿宇:“這關老爺可是本地城隍,神通廣大,本地百姓得關老爺護佑,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來犯,而且有求必應,極是靈驗的?!?/br> “這么厲害?” 花愷暗道,這關老爺不會是關二吧?怎么就能成了城隍…… 路人見他懷疑,頓時不快:“還能騙你怎的?別說在這縣城里,就是方圓幾百里中,你隨意找一個人問問,哪個不受過關老爺護佑恩德,哪個不念關老爺的好?” “你看那,那邊,看到沒有?”那人似乎怕他不信,四處張望,臉色忽地一喜,指著前面。 花愷順著他所指,眉頭便微微皺起。 有一老婦,朝著那殿宇,幾乎是一路走,一路跪,一路叩拜。 三跪九叩,虔誠之極。 “我跟你說啊……” “這位兄臺不必氣惱,在下不過好奇罷了,” 花愷笑了笑打斷他,拍拍他的肩膀:“不急,不如我請你吃飯如何?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兄臺若不介意,便為我講講此地風土人情,我們邊吃邊講?” 那人聞言,心中一樂,他本是個管不住嘴的,先前又見花愷相貌氣度皆是不俗,忍不住搭話,沒想到還能白賺一頓吃食。 面上卻是露出自得:“這有何難?不是我吹,這縣城中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坊間青皮丐者,就沒有我李八坡不知道的?!?/br> 花愷忍住笑道:“哦?那倒是我運氣好了?!?/br> “不知此地有什么好去處?你八婆兄可否帶路?” 李八坡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勁,不過轉瞬就被喜悅沖掉。 心道:這十里八鄉,又有哪里能比得上明月湖的珍饈佳肴?只不過往日里只有達官貴人能去,我又哪里吃得起?這可不是我要宰你,是你自己要找好去處的,我李八坡號稱誠實小郎君,可不能欺人啊。 嗨呀,想想都流口水??! “好說好說,既然小公子發話,小人自當效力!” 李八坡見有好處,稱呼都改了,說話也諂媚了許多。 花愷也不在意,笑了笑便隨他前行。 路過那老婦,只見她滿面虔誠,眼中卻藏著nongnong的愁苦。 花愷也沒有過多理會,只在經過那殿宇時,往里面看了一眼。 門楣上果然有“城隍廟”三字,內中大殿前有幅對聯: 陽世三間,積善作惡皆由你, 古往今來,陰曹地府放過誰? 橫批:你可來了 殿中有一神像,紅臉長髯,綠袍金甲,威風凜凜。 還真是關二爺? 什么時候關二爺還兼職城隍了? 花愷扯了扯嘴角,卻也沒打算進去。 這個世界有點邪門,這城隍廟說不好也有什么古怪。 不一會兒,你八婆就帶著他到了一座名喚明月湖,可說得上是富麗堂皇的酒樓前。 花愷看了眼有點惴惴的李八坡,笑了笑,便邁了進去。 李八坡頓時眉開眼笑跟了進去。 這酒樓名雖稱湖,周邊卻不見有水,倒是建得挺高,有三層。 花愷特意尋了三樓一個視野開闊的座。 隨李八坡點了一桌酒菜,才隨口笑道:“你八婆兄,剛才那老婦是什么人?” “嗯?” 已回到縣城之外的花愷,突然頓住腳步。 額頭眉間忽地亮起一道金線。 “怎么回事?” 花愷眉頭一皺,摸著眉間金線。 讓他疑惑的不是這金線,而是剛才一瞬間的奇怪感覺,就像平常有的時候會下意識地覺得有人在看他一樣。 眉間的金線是并未煉成的觀照天眼。 這天眼他前前后后凝煉了怕不有二三十年,如今也不過有幾分天眼的神異而已。 就算如此,能觸動天眼異動,他剛才的感覺就不會是錯覺。 凝神細察,方圓百丈之地都逃不出他的耳目,卻沒有發現絲毫異常。 不由雙眉緊皺。 看來得盡快凝煉出這天眼來,否則在這個處處鬼魅精怪的世界,真要成了個寸步難行的睜眼瞎。 幾日后,周府。 前幾日還奄奄一息的周寧、凌未已二人已經坐在庭院中,與花愷對酌。 “這次真是仰賴花兄,我與凌兄二人才得以保住性命,請滿飲此杯?!?/br> 周寧舉起酒杯,滿臉羞慚,一飲而盡。 現在一想起當日情形,他都覺無顏見人。 旁邊的凌未已也舉起杯,花愷已經抬手:“行了,你們二人一人一句,沒完沒了,你們說不膩,我也聽得煩了?!?/br> 凌未已嘆道:“既如此,大恩不謝言!” 話落,同樣傾盡手中一杯酒。 三人對飲幾杯,忽然有周府仆從來報:“老爺,縣衙書吏來訪,說縣令大人請老爺前去商討一命案?!?/br> 周寧一驚:“啊,命案?可有詳情?” “那書吏并未言及,只說縣令大人召請老爺前去?!?/br> “唔……” 周寧略一猶豫才道:“花兄、凌兄,人命關天,在下……” 花愷笑道:“周兄不必在意,自去便是?!?/br> “不錯,周兄快去吧,此處有小弟作陪,斷不會怠慢了花兄?!?/br> “既如此,周寧告罪了?!?/br> 說罷,便起身匆匆離去。 凌未已此時才搖頭道:“這個周兄,太過心善,自己才不過剛剛逃過一劫,又去關心他人?!?/br> 花愷看著他一笑:“難道你不是嗎?” 凌未已知他指的是自己在破廟中舍命與道士相搏一事。 “凌某只是小小狐妖,難得有周兄這么一位知己,自當舍命相護,若換了不相干之人,凌某是不會理會的?!?/br> “只可恨我修為淺薄,無能為力,若無花兄……” “又來了?!?/br> 花愷不耐地吐了口氣,將他打斷:“你可知那道士是何來歷,又為什么要對你們出手?” “此人詭異,凌某只是黑石山下的小小狐妖,不曾有多少見識,實在不知……” 凌未已搖頭:“先前我只以為他只是那些稟性怪異的風塵之人,不過是心存戲弄,卻不想竟有如此歹意,且手段如此惡毒?!?/br> 花愷點點頭,也沒有往下問。 這幾天過來,他也基本清楚了。 這凌未已雖是狐妖,但在這個世界,妖鬼精怪之類的,似乎再平常不過。 而凌未已恰恰如他自己所說,真的只是一只小小狐妖,換句話說,他其實就是一只鄉下妖怪,眼界有限。 至于傳說中那些妖怪上天入地、興風作浪的本事更是沒有。 不過是機組巧合了點,點了獸性,通了靈智,曉了變化,真的只是有一點點異術,能變化人狐罷了。 別看他長得巨,但相比起來,那只被他一直扔在大明世界的小狐貍胡靈,都比他強得多了,怎么說胡靈都是只千年狐貍,這凌未已卻最多不過百歲之齡。 從他嘴里問不到什么,花愷也沒繼續追問那個只是讓他感覺有些奇怪的道士,轉而從他口中了解這個世界。 雖然是只鄉下妖怪,但怎么也比他這個“異鄉人”要強得多。 一聊就是一個下午,到了晚上,周寧回來,又喝了一頓,才各自散去。 到了第二天,花愷早早就結束了調息,自己一個人出門去了。 他是怕了——周寧這人太好了,有事沒事就拉人設宴喝酒。 走在街上,行人往來,商販叫賣,繁華熱鬧之極,倒不太像凌未已口中所說的,天下混亂,人間昏暗。 悠然走在街上,花愷腳步忽然一頓,鼻子微微抽動了兩下。 好濃重的香味。 抬頭一看,便見前方有一處殿宇,人來人往,進進出出,好不熱鬧。 男女老幼,婦孺青壯,竟都不缺。 殿宇上空有一道煙柱,裊裊升騰,直上青天。 “好鼎盛的香火?!?/br> 花愷忍不住驚嘆出聲。 “那是自然!” 一個經過的路人,這是個自來熟,聽到花愷的驚嘆,就停了下來,臉上帶著種得意的神色。 那路人上下打量花愷:“這位小公子是外鄉人吧,連關老爺也不知?” “哦?關老爺?” 花愷略略琢磨,若有興趣道:“可有說道?” 路人見花愷反應,頓時興致更是高漲。 祟敬地望著前面殿宇:“這關老爺可是本地城隍,神通廣大,本地百姓得關老爺護佑,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來犯,而且有求必應,極是靈驗的?!?/br> “這么厲害?” 花愷暗道,這關老爺不會是關二吧?怎么就能成了城隍…… 路人見他懷疑,頓時不快:“還能騙你怎的?別說在這縣城里,就是方圓幾百里中,你隨意找一個人問問,哪個不受過關老爺護佑恩德,哪個不念關老爺的好?” “你看那,那邊,看到沒有?”那人似乎怕他不信,四處張望,臉色忽地一喜,指著前面。 花愷順著他所指,眉頭便微微皺起。 有一老婦,朝著那殿宇,幾乎是一路走,一路跪,一路叩拜。 三跪九叩,虔誠之極。 “我跟你說啊……” “這位兄臺不必氣惱,在下不過好奇罷了,” 花愷笑了笑打斷他,拍拍他的肩膀:“不急,不如我請你吃飯如何?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兄臺若不介意,便為我講講此地風土人情,我們邊吃邊講?” 那人聞言,心中一樂,他本是個管不住嘴的,先前又見花愷相貌氣度皆是不俗,忍不住搭話,沒想到還能白賺一頓吃食。 面上卻是露出自得:“這有何難?不是我吹,這縣城中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坊間青皮丐者,就沒有我李八坡不知道的?!?/br> 花愷忍住笑道:“哦?那倒是我運氣好了?!?/br> “不知此地有什么好去處?你八婆兄可否帶路?” 李八坡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勁,不過轉瞬就被喜悅沖掉。 心道:這十里八鄉,又有哪里能比得上明月湖的珍饈佳肴?只不過往日里只有達官貴人能去,我又哪里吃得起?這可不是我要宰你,是你自己要找好去處的,我李八坡號稱誠實小郎君,可不能欺人啊。 嗨呀,想想都流口水??! “好說好說,既然小公子發話,小人自當效力!” 李八坡見有好處,稱呼都改了,說話也諂媚了許多。 花愷也不在意,笑了笑便隨他前行。 路過那老婦,只見她滿面虔誠,眼中卻藏著nongnong的愁苦。 花愷也沒有過多理會,只在經過那殿宇時,往里面看了一眼。 門楣上果然有“城隍廟”三字,內中大殿前有幅對聯: 陽世三間,積善作惡皆由你, 古往今來,陰曹地府放過誰? 殿中有一神像,紅臉長髯,綠袍金甲,威風凜凜。 還真是關二爺? 什么時候關二爺還兼職城隍了? 花愷扯了扯嘴角,卻也沒打算進去。 這個世界有點邪門,這城隍廟說不好有什么古怪。 不一會兒,你八婆就帶著他到了一座名喚明月湖,可說得上是富麗堂皇的酒樓前。 花愷看了眼有點惴惴的李八坡,笑了笑,便邁了進去。 李八坡頓時眉開眼笑跟了進去。 這酒樓名雖稱湖,周邊卻不見有水,倒是建得挺高,有三層。 花愷特意尋了三樓一個視野開闊的座。 隨李八坡點了一桌酒菜,才隨口笑道:“你八婆兄,剛才那老婦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