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七式劍法
花愷略一思忖,便對那人道:“將張真人請至此處?!?/br> 張老道突然到來,倒讓他有幾分意外之喜,因為他想到自己近段時間來的一些疑惑,以這老道遠高于自己的境界修為,應該能給自己一點指點。 在那人應是離去后,先前的老者也告退離去。 這兩個老者,就是當初與他相斗的湘西三怪的老大老二,只有半邊頭發的那個是老大,叫吳害,后來那個是老三,叫吳力,還有一個老二在外辦事,名叫吳能。 這三人不止人長得怪,武功怪,名字也怪,性格一樣怪,也難怪叫湘西三怪。 自那日后,三人就被他收為己用。 當日因為他打得興起,沒顧得上“收債”,后來這三怪竟然主動找上自己,說愿賭服輸,專門送來賭注,就是他們自身所練的那套奇形吳鉤,名叫“無痕鉤”。 先不說這武功如何,三個怪人的這種千金一諾的品性,倒是讓他大有好感,便起了心思收為己用。 這三人的武功著實不算差,若只是一人,也只是和少林圓字輩弟子差不多,但他們有一套無影無常功,就是那套能三人合擊的武功。 不僅是一套詭異的合擊之術,還能將三人功力疊加,隨心所欲融匯一人身上,三人齊上,便是少林三神僧任意一人,恐怕也難勝他三人。 而且詭異難防,比之三神僧更難纏。所以當初花愷首先就將他們擊敗,不是因為他們太弱,恰恰相反,是他們太難纏。 有此武功,又有這種品性,絕對是可用之人。 原本以為要費一番心思,但他一開口,三人便答應了,讓他頗為意外。 也是他想岔了,江湖中人雖多數桀驁不馴,但實際上不也還是rou體凡胎,有幾個人能逃脫名利二字、種種束縛? 那種不食人間煙火、超然世外的不是沒有,塵世中卻難得一見。 書生有言“學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放到江湖中人也是一樣,苦練一身武功,為的是什么?還不是成名立萬?只要能滿足人的訴求,為人效力也是正常。 除了那些名門大派之人,江湖上的那些“游兵散勇”去給權貴人家做門的,大有人在。 這三怪也并非淡漠名利之人,花愷與他們相處不久,也知他們個性古怪,比尋常人更渴望得到別人的認可。 這也不是什么壞事,人要是沒有一點欲求,那這人要么是仙,要么是渣。 當然,這也要花愷自己鎮得住人,讓人心服。 他卻不知,三怪之所以這么輕易答應,最主要還是因為當日武當一戰,讓他的聲威如日中天,三怪早就對他敬佩不已,又因他當日手下留情,讓三怪心生感激,這三人性格怪異極端,因為這幾分敬服和感激,一口就答應花愷的招攬,甚至自甘為仆。 言歸正傳。 二人離去,花愷想了想,來到一處峭直平整的山崖石壁前,抽出采間白虹劍,挽了個劍花,身形微晃,晃出重重虛影。 崖壁之前,頓時人影幢幢,似乎有數十道人影在山壁之上舞動長劍,白虹經天,劍氣縱橫,石壁之上碎石粉塵四射紛飛。 斗大的文字,一個個行云流水、鐵劃銀鉤; 一個個手持長劍的人像,寥寥幾劃,卻已形神兼備…… 在劍氣激蕩之中,逐一顯現在高達七八丈的巨大崖壁上,如刀刻斧鑿,不多時,石壁上已經密布文字與人像。 履虎尾…… 明夷于飛…… 鳴鶴在陰…… 飛鳥遺音…… 翰音于天…… 群龍無首…… 君子無咎…… …… 最后一筆落下,劍氣乍斂,重重人影回歸一人。 “好字!好畫!好劍!” 花愷白虹劍風一歸鞘,便聽一個老邁卻蒼勁雄渾有力的聲音響起。 他也不意外,轉身看向來人。 長須蒼首,龜形鶴背,大耳圓睛,除了武當宗師張三豐,還有誰人? “想不到小友除了武功劍法如神,于這書畫一道也有如此造詣,真是后生可畏?!?/br> 張老道撫須嘆道。 “張真人,套虛言就不說了,真人來得正好,晚輩正好有些疑惑,想向真人求教?!?/br> 花愷面帶微笑直接道:“這是晚輩初創的七式劍法,敢請真人一觀,不吝賜教?!?/br> 張老道看著他,目泛奇光道:“這門劍法,實可稱當世神劍,放到江湖上,怕是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花小友要老道細看,豈不是讓此神劍外傳?” “哈哈哈哈,外傳便外傳,就算讓全天下的人都學了去,又如何?我自己所創的劍法,若是別人學去了都能超過我,那我這劍法不練也罷。話又說回來,若有人能青出于藍、推陳出新,也是助我完善此劍,何樂而不為?” 張老道先是開懷大笑,繼而又唏噓嘆道:“哈哈哈,好孩子,好孩子!若天下人都有小友這般豁達,也不致前人先賢的許多絕學斷絕,如今這天下的武學也不致如此越來越不濟了?!?/br> 他也不是迂腐之人,話落,邁開大步便來到崖壁之前。 先是看右上最先那劍法總綱所在,開聲念道: “一物從來有一身, 一身還有一乾坤。 能知萬物分六爻, 肯把三才別立根。 天向一中分造化, 人于心上起經綸。 孰敢言道仙勝凡? 道不虛行只在人……” “好!好!好!” 張老道再次連連贊嘆:“你這劍法,果然是出于三才六爻之道,這七式劍法,囊括《易經》六十四卦之玄奧,實已窮極變化……” 他眼含驚嘆,內心實是震驚之極。 如此繁復多變、極盡神妙之劍,竟是眼前這個十幾歲的少年所創,這已經不是驚才絕艷可以形容了。 寥寥七式劍法,盡得《易》之奧妙。 要創出如此劍法,極其深厚廣博的積累與智慧,還有精深的劍法修為,缺一不可。 常人皓首窮經,或可參透幾分《易》理之妙,但如此一來,又怎能再分心于劍法?若是精研劍法,又哪來精力去研讀經籍? 這少年小小年紀,如此武功修為已經讓人驚嘆,怎的于經籍一道上的造詣也如此精深? 莫不成是生而知之不成? 哪怕張老道沖虛恬淡,萬事難縈于懷,也不免驚得心潮平起。 良久,視線才從石壁移開。 看向花愷撫須微笑:“小友讓老道得觀神劍,老道也有一門武學要讓小友點評一二,雖是未全之功,也或可為小友一解心中疑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