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節
男女這回事,相愛少不了,身體上的吸引更少不了。這兩樣如果少了任何一樣,就不是原來的那個滋味了。 他目光灼灼,明姝被看的臉上有點燙,“你出來了?!闭f著她伸手勾放在一邊的瓷壺,瓷壺之前放在冰塊堆里頭,里頭是加了蜂蜜的酪漿。她給他倒了一碗。 酪漿明姝并不怎么喜歡,最多冬夏兩季飲用,慕容叡對這個倒是喜歡的很,每天都要喝那么好幾壺。他伸手喝了一口,“蜂蜜好像加的多了點?!?/br> “嗯,是我叫人加的?!泵麈S意應了一聲。 慕容叡抬眼看了她一眼,突然他伸手對明姝勾了勾,明姝不知所以,她靠過去,兩人之間隔著一張矮幾,她兩條胳膊撐在矮幾上,把上半身給支起來,帶著滿臉的疑惑,靠過去,慕容叡等她靠過來,嫣紅的嘴唇微張,他抓住時機,俯身上去,嘴唇貼在她半啟的唇上,濃郁的奶香纏繞著絲絲甜香從唇齒間渡過來,纏綿悱惻,繾綣萬千。 明姝保持著那個俯身過來的動作,半晌都忘記了動作,她傻愣愣的看著慕容叡含笑的眼睛,直到濕滑的東西在唇上一滑,酥酥麻麻,要從唇上一路鉆到心底里去。 她的羞窘終于在這一刻回籠,整個人都要往后靠。慕容叡眼疾手快,把她給摁住,然后閉上眼,專心致志的品嘗起這和平常不一樣的滋味。 過了許久,他才松開她,見著她朝霞滿臉,他才滿意的舔舔唇,“嗯,的確滋味要好了很多?!?/br> 明姝聽他這調笑的話語,一拳頭砸過去,才被他吸去了不少精氣,能有力氣才有鬼了。拳頭軟綿綿的,砸在他那一身的腱子rou上,吃虧的是自己的手。 慕容叡把橫在面前的矮幾推開,虛握住她手腕,稍微使勁,就把她給帶到自己的懷里來。 她如一只雛鳥,被他稍稍的力道就帶入了懷里。她仰起頭看他,那雙眼依然清澈,慕容叡忍不住低頭,在她的眼睛上留下了一個濡濕的略帶酪漿膻味的吻。 明姝反手抹了一把臉,“好大的味道!” 慕容叡頓時笑了,“哦,味道大啊?!彼灰樀南胂?,伸手干脆把她整個人都抱起來,直接往內室里走,“那我就拿我自己來給娘子賠罪?!?/br> 她手腳不聽自己的使喚,任由他把自己抱到了床上,他隨意把身上的袍子一脫,露出一身的rou,他肌膚在昏暗的燈光下散發著迷人的光。他附身下來的時候,她不自覺的抬手,手指撫在他的肌膚上。 guntang而富有彈性,還有淡淡的皂角味道,混成讓她頭暈目眩的男子獨有的氣息。 他不著急把她立刻拆除入腹,斯條慢理的親吻她的臉頰,長長的深吻過后,才去觸碰她的脖頸,慢慢的在她脖頸上廝磨,他渾身上下的陽剛勁,恐怕只有他那一方地方是軟的。 明姝目光迷離,她緊緊的雙手扣住他的肩膀,不可自抑的沉湎在這方光怪陸離里。 帷帳不知何時被他扯落,帷帳落下,似乎這方天地里,只有他們兩個。 床榻的另外一側放著一只銅瑞獸香爐,里頭香餅被炙熱的火一烤,化作盈盈裊裊的芬芳。 不知道癡纏了多久,最后分開的時候,她渾身都是細小的黏膩的汗珠。她失卻了魂魄,只能大口喘氣,過了好會,一絲清明才回到腦子里。 剛才那一場,慕容叡強勢又溫柔小意。和他以前的大開大合的作風不太一樣。 慕容叡就在她身后,腦袋后就是他壯實的胸膛。 “你是做好決定,要去洛陽了吧?”明姝緩緩的吸氣,等清明在腦海里積蓄多了之后,她靠在他身上輕聲道。 慕容叡捏起她的一縷黑發,聽她發問,手上的動作頓了下,過了好會他笑道,“果然還是阿蕊聰明?!?/br> 她只是了解他而已。 “那小子委實可恨?!蹦饺輩弊プ∷囊豢|頭發在手里把玩,“所以,我去洛陽會會他?!?/br> 說著,他往下一瞟,見明姝睜著那雙黑白的眼睛看他。 “怎么,你也和他們一樣,覺得我會有事?” 明姝搖搖頭,“我了解你,你既然敢去,那就一定有萬全之策?!?/br> 她翻了身,指尖在氤氳的肌膚上游弋,“我說的沒錯吧?” 慕容叡低頭在她臉頰上啄了一口,“看,果然聰明?!?/br> “好好帶著孩子在晉陽等我回來,我這一去估摸著兩三個月就回來了?!?/br> 現在不是當初,拖家帶口的。長生是個見不著母親就要發脾氣的,要是讓他見不到母親,指不定這個府邸都能被他掀翻了。 明姝嗯了一聲,慕容叡的手掌在她的背脊上摩挲,老繭摩挲在細嫩的肌膚上。 “我發誓,我一定能活著,好手好腳的回來。一根頭發絲都不會少?!?/br> 明姝抬眼,“說的那么好聽?!彼Q?,“那好,你現在把自己腦袋上的發絲好好數數,回來的時候再和我說一次?!?/br> 慕容叡垮下臉,“你、你還來真的?!?/br> 這滿頭頭發,要數到甚么時候才行? 明姝伸手拉住他的長發扯了扯,“你說呢?” 她故意仰起頭,略帶挑釁。 慕容叡仔細想了想,一把和狼似得壓下來,胸口戴的那枚狼牙和她戴的撞在一塊,“那還是讓你沒有力氣想這個好了?!?/br> 果然一個油嘴滑舌的家伙,是別想他會真的做到。 明姝咬住他肩膀的時候想道。 慕容叡回洛陽之事定了下來,臨走的時候他讓劉洛出去一趟,暫時不要跟著他。 慕容叡浩浩蕩蕩的走了,長生站在門口,看著慕容叡在馬上的背影,一直一行人都已經走遠,好半會他回頭,“阿娘,阿叔甚么時候……”回來? 以前見著面的時候,恨不得不見他。但是真的得知阿叔要出遠門,心里竟然有那么一點不舍。 長生別扭的很,明姝看著好笑的很,“阿娘也沒問,到時候事情辦妥了,就回來了?!?/br> 這話明姝說給長生聽,也說給自己聽。聽了之后,心頭就能安穩一些。 “不過,長生你不是一直不喜歡阿叔么?” “哪、哪里!”長生揮舞了雙臂,“阿叔是長輩,我才不會呢!” 這段時間都是慕容叡在看著他,哪怕他不肯讓這個阿叔頂替了阿爺的位置,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個阿叔才是當之無愧的強者。 但凡是活物都有慕強的天性,哪怕他不愿意承認,心里也不由得仰慕這位叔父。 長生的老底都被明姝給捅翻了,偏生捅了他老底的還是他的阿娘,就算有火氣也沒地方撒,他看了看后面的元景業,元景業臉上被養的有rou了點,但是到了現在,個頭都還沒有他高,看著一臉的小可憐,有火氣都不好往他身上撒。 長生仇大苦深的跑了回去,拿起自己的木劍,開始練習刀術。 * 事情順利的出乎意料。 胡文殊以為,照著慕容叡那個老jian巨猾的性子,不管怎么著都要拖一拖。誰知道他竟然答應的這么干脆。 這一下倒是把他原先準備好的招數全部打亂。 他預料中慕容叡不是什么束手就擒的人,必然會不愿意來。只要他不肯來,那么他就會有各種辦法來對付他。 反正現在小皇帝就在他手上,還不是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可是慕容叡來了,而且沒有多少猶豫,那么之前準備下來基本上都用不了了。 慕容叡回了并州,猶如猛虎返歸深山,不可和之前同日而語。要怎么對付他,還真要在心里仔細斟酌。 “大將軍?!奔移洼p手輕腳進來,“長公主那邊請你過去?!?/br> “……我沒空?!?/br> “長公主那邊說,長公主診斷出有孕了。請大將軍……” “你耳朵是聾的嗎?”胡文殊不耐煩道,“她有孕就有孕了,我過去還能怎么樣?!?/br> 女人懷孕在他眼里根本不稀奇,就算不是長樂公主,也會有其他女人給他生兒育女。他不愁沒有子嗣。 現在的事可比長樂公主肚子里頭那個不知是男是女,甚至不知道能不能養大的rou重要多了。 慕容叡于一月半之后抵達洛陽。 洛陽對他來說,不是什么好地方,到了現在還是如此,現在的洛陽縞素還未撤去。在繁華中隱隱透出一股行將就木的死氣。 慕容叡到洛陽休整了兩日,而后進宮拜見新帝。新帝是個三四歲的小孩子,連話都還沒能說完全,那些場面上的套話都說的磕磕碰碰,聽到耳朵里頭都忍不住想笑。 他沒有明面上能拿住的把柄,而且現在的他可不是當初剛回到洛陽那時候,身上有個名頭。從小皇帝那兒下來,在宮城的銅駝街去見胡文殊。 宮城分成內外兩部分,外城是皇帝和百官處置政務的地方。外城里有一條銅駝街,銅駝街兩旁都是衙署。 他見到了胡文殊,胡文殊見他像是見到了許久不見的摯友一般,在署房之內就和他促膝長談。 真正能談的不能直接說出口,所有的試探都成了話語里的機鋒。 慕容叡不喜歡這種說話,但話語里滴水不漏,把胡文殊的試探一一擋了回去。 嘴皮子磨了個把時辰,卻什么也沒得到。 “我和慕容府君是舊交,以前阿兄還在的時候,為了避嫌,和府君交往不多?,F在倒還來得及。不知府君可否賞臉到寒舍上小酌幾杯?” “國喪期間喝酒沒事么?”慕容叡冷不防道,他抬眼,眼里有幾分探究,“外面關于大將軍可有不好的說辭?!?/br> “甚么?” “是關于先帝的?!蹦饺輩毙π?。 紙包不住火,宮里上下的眼睛太多,說死人能閉嘴,但能上上下下殺了那么多人?關于少帝的死因,早就有人傳了出去。 胡文殊的面皮抽搐了下,“只是小酌,沒有其他的?!?/br> “府君似乎對我有偏見?!?/br> “偏見算不上?!蹦饺輩钡?。 當夜慕容叡還是去胡文殊的府上坐了下,畢竟堂堂大將軍都這么說了,他要是真的不去未免太不給面子。 但也僅僅是做了個模樣就走了。連半點客氣都沒有。 胡文殊送走慕容叡,臉拉了下來。 這天下,有野心的人數不勝數,尤其此刻皇室式微,野心勃勃之人就格外多,現在慕容叡對他來言是最大的阻礙,必須除掉。 慕容叡已經回了洛陽,既然來了就沒有必要放他回去。明面上慕容叡的把柄不多,如果真的要抓,也只有個和長嫂私通的名頭。 私通長嫂,罔顧人倫。這個罪名聽起來似乎很大,但是其實真正追究起來,完全不夠用。漢人覺得這個是天大的罪名,但是鮮卑認誰會在乎? 這個罪名只是在清算的時候,多加一條,好證實替天行道罷了。 胡文殊想了好會,他冷笑了兩下。用正大光明的辦法來對付慕容叡,恐怕要費上不少時日。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成的。 恐怕到那個時候,慕容叡的勢力已經發展到他不能輕舉妄動的時候了。 “去查探一下,慕容叡這次回來帶了多少人?!焙氖庀露Q心,回首吩咐下去。 慕容叡回去之后,就受到了明姝的來信。 他們有快騎專門負責送信,慕容叡拆了信看。信是明姝親手寫的,她的字跡娟秀婉轉,看在眼里賞心悅目,信中說了幾句晉陽這幾日的氣候,還說了馬廄里又多了幾只小馬駒,長生和新玩伴圍著馬駒打轉。 她說長生這孩子越長越大了,看來過不了多久就要學射箭了。 而最好的師傅非他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