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湉湉?” 陳秘書的聲音響起,楚湉湉舔了舔干燥的唇,“陳姐, 剛才那封信是恐嚇信,里面裝有不明白色粉末,和一張寫著‘你必死無疑’的紙。我和唐小姐都沾到了,我們懷疑可能是炭疽之類的毒物——請保持冷靜,照我說的做?!?/br> “第一,立刻關閉這棟樓的空氣循環系統?!?/br> “第二,報警,通知消防部門?!?/br> “第三,按照顧氏的突發事件應對章程,緊急疏散員工,從頂樓開始,依次向下,注意不要引起恐慌,以免發生踩踏?!?/br> 陳秘書整個腦袋都是木的,直到聽到電話里一句“趕緊行動!”她才如夢初醒般,猛地跳了起來,“我的天啊……我、我明白了。你們現在怎么樣?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癥狀?” 得到“暫時沒發現特別的癥狀”的答復,她立刻行動了起來。 辦公室厚重的木門隔音效果太好,聽不見外間的動靜,只有保持著通話狀態的內線電話中,不時傳出模糊不清的說話聲和腳步聲。 “對不起啊唐小姐,是我連累你了?!背彍弾缀醪桓胰ニ伎?,如果白色粉末真的是炭疽,一旦感染,致死率非常高……信是寄給她的,她還算得上是避無可避,可唐之曼完全就是倒霉撞上了啊。 她想,她到目前為止能保持住這樣的冷靜,有一部分原因,得歸于唐之曼沒有驚慌失措。 恐慌是一種極具傳染性的情緒,往往令人失去理智,讓糟糕的失態變得更不可挽回。無端被卷入這種可能致命的無妄之災,唐之曼肯定也是害怕的吧?害怕歸害怕,可她仍能冷靜判斷形勢,默默與她配合,楚湉湉不由敬佩她出眾的涵養和心理素質。 難怪顧老爺子看重她啊…… 唐之曼垂眸看著手指上的粉末,想要嘆氣,又硬生生忍住。 “楚小姐有什么仇人嗎?”她想到了楚湉湉的姑姑一家,又下意識否定。實在難以想象血緣親人會做出這種事。 “沒有啊……或許我姑姑他們算吧,因為官司的事情?”楚湉湉想不通,“可是他們又不知道我跟顧顯的關系,就算寄恐嚇信,也不可能寄來這里吧?” 唐之曼心頭猛地一咯噔。 想到顧顯,楚湉湉心里酸酸的,半是思念,半是慶幸,“還好顧顯不在,信沒到他手上,不是他拆的……等他明天回來,一切應該都已經清理好,安全了……” 只是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命等到顧顯回來。還有mama……顧顯會幫她照顧好mama吧? 唐之曼正要張口,正當此時,辦公室的門把手轉動了一下,被緩緩推開。下一秒,出現在門口的高大身影讓她禁不住瞪大了眼睛—— “你……”楚湉湉一口氣梗在喉間,圓睜著眼睛,盯著動作輕柔關上門,又緩步接近的男人,無比希望自己是看到了幻覺,“我……” 她想質問他來干什么,傻了嗎,不要命了嗎?可是嘴唇翕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老婆別怕,我回來了?!鳖欙@下半張臉被醫用口罩遮著,喘息略有些急促,露出的眉眼中透著擔憂。長腿三兩步跨到楚湉湉身后,他瞥了眼地上的紙和她腿上散落的粉末,“消防檢疫的生化緊急救援小組馬上就到,這是我車上急救箱里的口罩,我先給你戴上?!?/br> 小心地調整好口罩,確認她的口鼻都被遮嚴,顧顯給唐之曼也戴上口罩,然后重又回到她身邊。 “嚇壞了嗎?”蒙著口罩讓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的,卻擋不住期間蘊含著的深情與溫柔,“緊趕慢趕,提前了一天回來,本來想給你個驚喜,沒想到還沒到家……別怕,沒事了,我陪著你?!?/br> 接到消息的時候,他已經下了飛機,正行駛在回家的路上,滿心都是她見他提前歸來的驚喜反應。無法用語言形容他得知消息時的恐慌——他想也不想地命令司機全速趕往公司,跳下車,不顧助理阻攔,逆著疏散人流一路向上狂奔,滿腦子都是她害怕哭泣的無助模樣。 唐之曼忽然想起不知道在那兒看過的一句話——世界上哪有什么高冷的人?只不過人家暖的不是你罷了。 楚湉湉眼眶瞬間紅了,他在身邊,她一直竭力壓制著的恐懼驚慌仿佛全部化為了委屈,空懸著的心一下子有了著落。然而現在不是撒嬌要安慰的時候,她急得淚水在眼眶中直打轉,“陪什么陪??!你快出去!你身邊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不攔住你?趕緊出去,離這里遠一點!” 如果不是不敢動,她簡直想把他推出去! 顧顯抹去她眼梢的淚珠,“好好好,我馬上就出去。別擔心,小時候我母親讓大和尚給我算過,說我會長命百歲,子孫滿堂。所以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就在門外?!?/br> 楚湉湉瞪他。都什么時候了,還沒個正經! 所幸緊急救援小組很快趕了過來,一隊人全身白色生化防護服,戴著厚厚的防護面屏,拎著幾個箱子的工具設備。給三人重新換上專業的隔離口罩,領頭的組長依次詢問過是否有呼吸困難、胸痛、頭暈等等癥狀,得到否定的回答后,拿出特制的密封袋,開始小心地移除兩位女士身上沾染的白色粉末。 “好了,現在請唐小姐和楚小姐慢慢站起來。不用著急,慢慢來??吹脚赃叺拈偌t色隔離艙了嗎?那是移動式負壓隔離艙。我需要你們走進去,動作放輕,不急,慢慢來……” 楚湉湉屏著呼吸嘗試起立,這時才感覺到自己兩腿都麻木了,下意識看向唐之曼,發現對方也是一樣軟著腿兩股戰戰,不由相視苦笑一下。然后目光投向被隔在外間走廊里的顧顯,以眼神示意他自己不要緊。 接下來,隔離艙里的兩人被要求脫掉身上穿的可能被污染的衣服,換上救援隊給的一套寬大的t恤和褲子。與此同時,取了粉末樣本的檢疫專家正在現場緊急核驗確定粉末的成分。 “他真的很緊張你?!碧浦聪虮粩r在外間,謹慎起見也被要求換了套衣服的的顧顯,他的視線一直沒離開過她旁邊的楚湉湉。直到現在她仍難以置信,這個男人——這個精于計算,將權衡利弊得失印入骨子里的男人,竟然就那樣不顧一切地闖了進來。 楚湉湉羞澀點點頭,想了想,還是覺得對她很過意不去,“不好意思出了這種事情,把你卷了進來……” “我未必無辜?!碧浦蝗坏?。 對上楚湉湉不解的眼神,她躊躇一瞬,還是決定說清楚。出了這樣大的事情,顧顯勢必會調查,到時候被他查出了什么,只會更糟糕。 “我今天來,本來是想再勸說你一次?!辈恢朗且驗殛P閉了中央空調系統而空氣格外憋悶,還是由于戴著口罩的關系,仿佛有什么壓迫著她的呼吸。她閉了閉眼睛,慶幸口罩遮住了自己大半的神情,“現在看來,的確是我在自取其辱了,就連上天也作出了指示?!?/br> 她把自己向母親提起楚家圍繞著楚凌遠的遺產而產生的恩恩怨怨,她母親由此受到啟發,或許向楚凌蓮一系透露了楚湉湉和顧顯的關系,和盤托出。 “如果今天這件事跟他們有關,那么我很抱歉。我沒有想到會有人如此的……喪心病狂?!?/br> 楚湉湉一時說不出話來,就在這個時候,全身防護服的救援組長從隔間出來,她顧不上唐之曼剛吐露的信息,兩人都轉頭看向救援組長,目光灼灼。 救援組長抬手揭開防護服的面罩,露出釋然笑容,“是嬰兒爽身粉?!?/br> “……什么?”楚湉湉呆呆的下意識問,不待救援組長再次重復,仿佛有股旋風刮到眼前,下一秒,隔離艙門打開,她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中。緊緊的,溫暖的,帶著一絲顫抖。 “沒事了,沒事了……”顧顯輕撫著她的后背,不停啄吻她的發頂,“只是爽身粉,你不會有事的,我們都不會有事?!?/br> “哦……”楚湉湉回抱住他,余光瞥見還在忙碌清理現場的救援隊員,“那……是不是我太小題大做,搞出這么大的麻煩?”她咬著唇,“還害消防員們白跑一趟……” “可別這么說!”回答她的是救援組組長,“遇到這種疑似危險生化襲擊事件,第一時間報警處理是正確的,你做的很好。剛才我了解到你還吩咐把大樓的空調系統關閉掉?這是很明智的反應,如果是真的炭疽一類粉末,一旦順著空調系統擴散,后果將不堪設想。關閉空調,疏散人員,都是及其重要的措施?!?/br> 楚湉湉這才松了口氣,“沒做錯就好……我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沒什么經驗,只記得之前在實習入職培訓的時候,手冊上有講到一些緊急情況應對方法?!?/br> “你還想要多少經驗?想嚇死我嗎?”顧顯瞪她。 唐之曼杵在一旁,有些尷尬。她清了清嗓子,“顧總,楚小姐,這邊看來應該沒什么事了。我叫了家里的司機過來接我,恕我先行一步?!?/br> 她感覺到顧顯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無形中有股如有實質的壓力。須臾,見他點頭淡淡道,“唐小姐稍等一下,今天的事件性質惡劣,警方會需要在場人員做個筆錄?!?/br> 唐之曼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當然?!?/br> 緊急救援小組陸續撤離,警方采集了包括那封恐嚇信在內的物證,又依次做完筆錄,有待接下來進一步調查,才撤掉了顧氏樓內各處的隔離帶,宣告整件事情進入繼續調查階段。 吩咐李助理留下來處理后續,顧顯牽起楚湉湉,徑直回了家。 是先前他們一起住過的家。 直到離開顧氏,驚魂未定的心漸漸歸位,后怕這種感覺才猶如漲潮的水,一點點侵蝕而來。楚湉湉先給方舒窈打了個視頻電話,再三保證自己沒事,只是一場虛驚。 “簡直喪心病狂!”方舒窈已然認定必是楚凌蓮一系干的,“這不是恐怖分子么,???怎么能這樣!”柔善如她,連句罵人的難聽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翻來覆去地質問,不明白怎么有人能如此惡毒下作。 楚湉湉連連安撫她,聽她表示要動身過來,顧顯道:“岳母別著急,對方顯然毫無下限,在有足夠的證據抓人之前,還是謹慎一些更為安全。我父親馬上會到你那邊,公寓附近我也安排了安保,湉湉在我身邊,安全你可以放心?!?/br> 敏感時期,方舒窈雖想陪在女兒身邊,但也不愿給躲在暗處的兇手以可乘之機,只得先應下了。 進了門,楚湉湉只來得及跟一臉驚喜的朱嫂打了個招呼,便被打橫抱起,在朱嫂了然的曖昧笑容中,被抱去了主臥,接著繼續向前,進了浴室,才被放下地。 她扶著顧顯的手臂站穩,察覺他開始脫她的衣服,忙按住他的手,“那個……” 雖然只是嬰兒爽身粉,但配上那幾個不詳的紅色大字,怎么想都還是讓人渾身膈應。她當然想好好洗個澡,讓水流沖刷掉這種不爽利的感覺,但是…… “嗯?怎么了寶貝?”顧顯手上動作不停,她護住上面護不住下面,很快t恤便失守了。 救援隊不可能提供內衣,所以她t恤下面是空的,雪白飽滿的渾圓顯露無遺,小兔子一般彈了彈。男人眸色轉深,呼吸明顯粗重了起來。 “你……”雖然不是沒被他看過,更親密的事情也做過,楚湉湉還是不可抑制地感到害羞,抬手捂胸間,大了太多完全不合身的褲子也被丟了出去。 “我?”顧顯挑眉,倏然作恍悟狀,“哦!寶貝是覺得不公平,對吧?放心吧,我也脫——還是說,老婆想動手?” 楚湉湉全身都要燒了起來,轉念想到今天搞不好小命都要交待了,她還這么年輕,還沒有孝敬mama,才只睡過一次顧顯……更重要的是,不管之前再怎么死撐著努力保持冷靜,可她真的很害怕、很害怕啊…… 劫后余生的慶幸與后怕交織,她索性把心一橫,“站著別動,乖一點!” 顧顯興味十足,任由她紅著臉把自己扒了個精光。她的羞澀那么可愛,偷眼打量他時,眸中的喜愛迷戀之色令他如同喝了陳釀美酒一般,醺醺然欲醉,又仿佛漫步云端,整個人都飄了起來。 他抱起她,讓她雙腿盤住他腰間,一手打開淋浴。柔和溫暖的水流如瀑布般嘩啦啦從花灑中灑落下來,他吻住她嬌艷欲滴的唇瓣,于唇舌相貼間含含糊糊,“老婆,我好想你……你想我了嗎?” “嗯……”楚湉湉回應著他的吻,“想的……好想你……” 一個澡從浴室洗到床上,楚湉湉早已被他挑逗得好像化成了一灘蜜水。七葷八素間,她不知怎么的,腦中忽然閃過陶香筠那句什么小別勝新婚,一定會被他折騰得厲害,進而又回想起再之前聊過的,要交流感受…… “等……等一下?!彼龐纱?,卻不知自己桃花小臉鮮紅欲滴,眸中春水瀲滟的模樣,讓顧顯不僅不想等,更不能等,只想不顧一切地與她融為一體。 “啊……”她忍不住一聲抽氣,指尖扣進他后背緊繃的肌rou里,“你……你怎么突然就……” 接下來的事情已經完全不受她的控制。不再像前一次那樣疼痛難受——一開始的稍許不適感很快被強烈的感覺取代,她不自覺的開始放任自己,沉浸在他溫柔又剛猛的節奏中。 她感覺自己仿佛乘著一葉扁舟,在茫茫大海中央,隨著洶涌的海潮,被一波一波的浪頭一次次卷起落下,又像是城門失守的守將,任由他在自己的城內肆虐進攻橫行。 待到風平浪靜,她已然累得連頭發絲都不想動了。迷迷糊糊間,他好像把什么戴在了她的手指上,來不及思考,下一瞬,她終是抗不過倦意,沉沉陷入了昏睡。 顧顯愛憐地撫過她鬢邊汗濕的發絲,一下下啄吻微張著的紅潤唇瓣。她就在他身邊,輕柔均勻的呼吸帶著一絲暖意,睡得安心香甜。他堆積多日的思念與渴望得到些微紓解,自聽聞恐嚇信與可怕的白色粉末后一直緊揪著的心總算舒展開來。 扯過毯子給她蓋好,他起身披上衣服,去書房打電話給李助理,詢問調查進度。 大樓的信件收發室是首要調查對象,寄信人顯然鉆了內部信件的空子,也利用了他和湉湉的關系的敏感性。如果是外來的快遞或信件,交到他的辦公室之前,秘書組會先篩選一遍。而寄往他的辦公室,收件人卻是湉湉,又是內部信件,知曉他和湉湉的關系暫時保密的陳秘書,才會特殊對待那封信,導致信件真的到了湉湉手上。 出了這樣大的事情,李助理絲毫不敢怠慢,立刻抽調出一個調查組,配合警方,細細梳理近兩日收發室的所有人員往來。 信已送往警方技術部門檢查,希望能提取到指紋之類有用的線索,查看監控也需要時間。顧顯換了身衣服,出門前吩咐朱嫂,“湉湉今天受了驚嚇,我給她喝的水里有安神成分,她應該會睡上一會兒。要是她醒早了,就說我回大宅看下祖父,很快就回來,讓她先吃點東西?!?/br> 朱嫂連連點頭,心中大感欣慰。這都多久了,總算把人拐回來了啊…… 回到大宅,在寧秘書的引領下,顧顯在花園的涼亭里見到顧老爺子。面前的桌上擺著一副國際象棋棋盤,老人對著殘局,正凝眉思索。 顧顯看了一眼棋局,“馬象殺王?先kd4 ke3,要逼迫黑王退往邊角,ne6……” “觀棋不語?!鳖櫪蠣斪犹а鄣伤?。 顧顯閉上嘴,索性坐到對面,直接動手,移動雙方棋子,直至將黑王圍堵至角落,插翅難飛,“將軍?!?/br> 顧老爺子:“……” 揮揮手讓寧秘書撤下棋盤,傭人為祖孫二人上了新茶,老爺子端起茶杯,眼也不抬,“出事了?” “萬幸,只是一場虛驚?!鳖欙@并不意外老爺子已經得了信,“這件事,如果我的推斷正確,和祖父也不無關系?!?/br> “哦?”顧老爺子倒不會誤解他是在指責自己有嫌疑,畢竟是在他身邊帶大的孫子,這點信心他還是有的。 “這件事有兩種可能,一是兇手有意使用普通粉末,隨恐嚇信寄給湉湉,意圖不在害人性命,只想制造一起恐慌,而另一種,則是兇手以為信中夾的就是致命的病毒粉末,他不僅想制造恐慌,更想要湉湉的命,至于顧氏其他受到波及的人,不在他的關心范圍內?!?/br> 顧顯忍不住后槽牙緊咬,手握成拳,“即使是前者,一場恐慌也能造成不小的負面影響,祖父大概看到了,現在網上眾說紛紜,各種小道謠言散播不少。而如果是后者,湉湉首當其沖會有生命危險,如若不慎,更可能造成顧氏樓內的大規模傷亡,由于這樣一起災禍,辦公場所至少會部分封禁,勢必影響顧氏的正常運行,更不用提這種□□對集團旗下上市公司股價的影響?!?/br> “另外還有一點,相信祖父也想到了——我的行蹤不是那么容易打聽的,如果不是我出差未歸,而是照常在公司,收到這樣一封奇怪的信件,萬一我替湉湉拆開了呢?” 顧老爺子枯枝般的手猛地一抖,茶杯蓋子磕在杯沿上,發出一聲脆響。 顧顯接著道:“想到這里,祖父想必會厭惡上湉湉,所有一切都只是針對她的惡意,卻波及到了顧氏,還可能連累到我,進而因為無人領導而拖累顧氏。這是順理成章的遷怒,不是嗎?” 顧老爺子放下茶杯,“難道不應當嗎?” 這段時間,那小丫頭隔幾天就會跑過來一趟,第二回說是來為前一回言辭太激烈致歉,后來就直言是來討他歡心的。 討人歡心難道不是該在潛移默化間不著痕跡地討好對方?直接說出來還讓他怎么被討好?還是說,這就是現在年輕人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