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那有沒有這個可能,許桂花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余初陽的手里。 這個把柄呢,就是陳天賜身世的隱情。 姚掌珠緊咬了下嘴唇,思索著怎么從余初陽的嘴里把話給套出來。 別看余初陽自從來到他們家里,屢次幫她的忙,可嘴巴卻是緊得很,對她的諸多疑問,不是故意岔開,就是忽悠她。 帶著滿肚子的心事,姚掌珠把清洗好的涼粉果,用菜刀給一個個剖開,取出里面的籽,把籽集中放在了干凈的布袋子里面,然后用力地擠壓,把果膠都給擠出來,直到碗里裝滿了果膠,姚掌珠才罷手。 陳建軍在幫忙燒水。 等水開了,姚掌珠就把擠出來的果膠跟開水混合在一起,用筷子用力攪拌。 在攪拌的同時,白糖等東西放進去。 接著再攪拌,等把白糖、果膠,徹底跟開水融合之后,又分到小碗里,任由靜靜地納涼。 納涼好了,一碗晶瑩剔透的白色涼粉也就做好了。 姚掌珠端著這碗特意分出來的小碗,端到了被許桂花鎖起來的房門前,用力地推了推緊閉的房門,等門板的下面推出了狹長的細縫來,姚掌珠就把手中的小碗給塞進細縫里,對被關在屋子里的陳天賜,說道:“之前答應過你,涼粉做好了,讓你第一個吃的,接著吧。等吃完了,如果還想再吃的話,就叫我一聲,把碗遞出來,我再給你盛?!?/br> 陳天賜從未被許桂花如此對待過。 又是打,又是罵,現在還被關黑屋子。 陳天賜真心覺得自己委屈死了,內心對于許桂花的恨意,也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慢慢遞增。 在他想著,等從房間里出去,怎么報復回去的時候,耳邊聽到姚掌珠的聲音,陳天賜的身體先是一抖,以為姚掌珠也來欺負他,可等看到門板下面的門縫里遞進來可口的涼粉時候,陳天賜的淚珠子是嘩啦啦地往下滾落下來,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委屈,還是突然被姚掌珠的舉動給感動到了,反正沒一會兒的時間,他的衣襟都被淚水給打濕了。 挪動了下身體,坐到了門邊,雙手捧起小碗,放在嘴邊,嘗了一口。 甜絲絲又涼絲絲的味道立即充滿了整個口腔。 陳天賜的眉梢頓時飛揚了起來,帶著沙啞的哭腔,連連說道:“好吃!好吃!等吃完了,我還要!” 狼吞虎咽的,恨不得把整只碗給吞進肚子里。 沒一會兒,整碗涼粉就下了肚。 姚掌珠沒說什么二話,接過陳天賜遞出來的碗,轉身重新再給盛滿。 這次,姚掌珠沒有在門邊等著陳天賜吧碗遞出來,她轉身去忙了,把剛才從菜園子里采摘來的菜,讓陳建軍清洗下,又用菜刀剁了幾下,然后裝進另外個干凈的布袋里,把菜里面的汁液給擠出來,放進了guntang的開水里,又把涼粉果的果膠給兌進去,白糖適量,綠色的涼粉就制作好了。 鮮綠鮮綠的,看起來就特別的有胃口。 陳建軍微微驚訝,不可思議地望著姚掌珠,似乎是想不到姚掌珠能夠想到這個法子,讓白色的涼粉變得有顏色了起來。 光只有綠色和白色不夠。 莧菜的汁液是紅色的,南瓜是黃色的。 姚掌珠同樣cao作。 很快,涼粉就有了四個顏色,紅、黃、綠、白。 姚掌珠把這些顏色的涼粉給切成丁塊狀,然后四種顏色的涼粉混合在一起。 晶瑩剔透,又有鮮亮顏色相稱,看著就令人食指大動,胃口大好。 姚掌珠把這碗,還是先給了陳天賜,并對他說,“我答應你過的事情,我都辦到了?!?/br> 然后,其他的話就沒有了。 也沒有如剛才那般說,如果陳天賜還要吃的話,就給他再盛一碗,而是忙自己的去了,讓陳建軍去向村里借輛木板手拉車來。 等下午去隔壁賣涼粉的時候,木板手拉車既可以當運輸的工具,也可以當賣涼粉的攤子。 對于姚掌珠對自己的冷淡,陳天賜絲毫沒有因此生氣,反而隱隱期盼著,姚掌珠能夠跟他多多說幾句話。 他是覺得,經過剛才跟許桂花的對仗,他才認清,也看清楚了,這個家里誰才是真正對他好的。 “jiejie!”陳天賜趴在門板上,透過門縫往外面看,視線緊緊地追隨著姚掌珠的身影。 陳天賜的上面那是有三個jiejie的。 姚掌珠是老三。 可在陳天賜的眼里和心里,他的jiejie就只有這個在他被關起來,還想著他,惦記著他,給他送涼粉的姚掌珠。 “干嘛?”姚掌珠把家里的碗全部都給搬出來,然后放進木盆子里清洗。 這個年代沒有一次性的塑料碗。 賣涼粉的時候,就得用自家的粗碗了。 余初陽這個人特別的自覺,見姚掌珠蹲下來洗碗,他也跟著蹲下來,幫著一起洗,特別的會看眼色。 但是呢,他干活是麻利的,就是嘴巴不怎么的利索,緊緊地閉著,什么有用的信息都不往外透露,簡直比河蚌閉得還要緊。 “沒事……就是……就是想叫下你?!标愄熨n不好意思地垂下腦袋,眼睛都不敢抬起,跟姚掌珠對視。 姚掌珠頭也沒有抬。 陳天賜對她的態度會有著如此大的轉變,她的心里非常清楚為什么會這樣。 不過是看著曾經對他千依百順的許桂花,突然不千依百順了,還動手打罵他,讓陳天賜因此記恨起許桂花,完全把許桂花曾經對他的各種好都拋到了腦后面去。而在他各種無助的時候,自己給他送了幾碗涼粉,即使態度不算是和善,可在陳天賜眼里,也是有如一道陽光,照耀進了他的心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