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無意識的喜歡
宋悅只覺得自己又被冰冷而又熟悉的氣息包圍, 不過, 這次玄司北的氣息讓她有種莫名的心安。 只不過,以以玄司北的性子,這會兒的臉色估計已經黑沉得可怕, 看他冷冷坐著沒動,應該是按捺著不一巴掌把她釘墻上去。 她試探性地抬頭, 瞇起眸子,似乎是想仔細辨認著“太醫”的臉,故意胡亂叫道:“太醫……你怎么了?” 沒想到, 玄司北面無表情地安坐在原地, 似乎并沒有把纏在他身上不安分亂蹭的人拎走的意思。 宋悅嫌這個姿勢太累,干脆攔著他的腰, 整個人趴在了他身上,靠在他胸膛去咬他的衣扣,卻一直用牙尖反復挑著, 不直接碰到他的身體, 以此磨著時間。 她卻不知,那不輕不重的感覺傳到胸膛,似癢非癢,奇異酥麻。 沈青城心驚rou跳地看著宋悅的舉動,目光又緩緩移到玄司北輕輕搭在椅子扶手的指尖,看見上面泛白的顏色, 似乎明白了什么, 眸中震驚之色稍緩。 尊主是在忍耐吧……一定是太過震怒反而忘記了要把那女人拍開……要么就是因為情緒波動太劇烈, 渾身上下運足了真氣,一動就會將人直接捏死,所以才忍住不敢動彈。 在眾人的目光中,玄司北安之若素,只是眸色暗沉了一分,感受著她細小的觸感。 半天了,怎么連顆扣子都咬不下來。 商遠本已準備放下床簾,卻一個沒注意讓她滾了下去,還正好賴上了相國。想到相國不近女色,如今的安靜不過是強忍著怒氣,便想把她從他身上帶走。 可,剛走一步,便被玄司北眼神制止了。 玄司北聲音稍稍有些啞,不去看宋悅,目光毫無波瀾地掃過殿中之人:“都下去?!?/br> 沈青城和商遠對視一眼。 殿中一派詭異的安靜。 玄司北依然安坐不動,讓人無以窺見他冷淡面目下的心思。秦雪看了他一眼,便和眾人一起退出了宮殿。宋悅本是想跟著玄司北一起出去的,沒想到和他兩人一起留了下來,心里一咯噔。 這是什么cao作? 可他眸中依然未染上侵略性,如同傲立冰山的雪蓮般雙手垂下,一動不動:“我不是太醫?!?/br> “我不管?!?/br> 就像妖女總是對禁得起誘惑的唐僧感興趣,他越是這番圣人的模樣,就越是讓她忍不住想去逗弄。 她環著他的手臂,貼上臉,在他身上蹭了蹭,他卻依然筆直地正襟危坐。 她抬頭作勢去親吻他的臉頰,他卻冷冷側頭偏去,讓她的一吻落空。 竟然還知道躲。 沒得逞的宋悅嘴角撇了撇,見他板著臉紋絲不動,有些奇怪——看他冷淡的舉動,分明是嫌棄了,但為什么遲遲不把她攆下來,任由她妄為? “認得我是誰么?” 在宋悅好奇地向下伸手時,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了她壞心眼的行為,冷冷掃了她一眼。 宋悅有些無辜,滿眼都是迷茫:“太醫的藥……” 玄司北忽然甩開她的手,她再伸手過去,也依然被冷冷打掉:“起來?!?/br> 宋悅眸光一閃,依然緊緊圈著他的腰,埋頭在他臂彎里,隱藏掉臉上的表情:“尊主……” 玄司北一手穿入她的發間,扣住她的后腦,不動聲色將她按進懷里:“嗯?” 宋悅一門心思想著正事:“我……我不過就是替沈青城……十七公主她……她找我談心……喝了茶之后,就……就不知怎么地,腦子有點暈?!?/br> 他神色莫測,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我……”宋悅抬頭時,臉上的紅暈已褪去了些,似乎有點清醒了,“剛才意識有些不清楚,或許唐突了尊主……還請尊主不要怪罪……放、放我下來?!?/br> “你中的是一味奇藥,沒有解藥?!彼陌档碾p眸盯著她,淡淡開口向她解釋,“一日之內,唯有陰陽交合,方能紓解藥性?!?/br> “我……我現在覺得好些了?!彼螑倲Q了擰眉心,神智似乎在一點點恢復,“身體的熱也在慢慢消退,或許去瀑布下沖些涼水就能完全好過來,無需尊主擔憂?!?/br> “那只是你的自我感覺罷了。烈女吟若是真那么容易解,江湖上也不會留有如此傳說?!?/br> “說不定我就是那意外……”宋悅有種不詳的預感,玄司北那廝,不會是想把她丟給哪個下屬解毒吧? 如果是的話,希望是個容易買通的……她手頭上還有點兒銀子,足以封口。 玄司北冷聲打斷:“你愿以性命為賭注,賭那機會渺茫的‘意外’?” 宋悅頓時被噎住。 “為今之計,只有解毒一法?!彼鋈粡囊伪成锨皟A了一下,高深莫測地垂眸,反抱住她的腰,拉開床簾,將她輕輕放在柔軟的床上,“你畢竟是我的人,我便勉為其難,救你一命?!?/br> 聽說這藥能迷失人心智,但藥效也是一陣陣的。宋悅意志本就不同于常人,竟然能掙扎著清醒過來……但,就算她敢賭,他也不敢賭。 中了這種藥,他怎能放心。 宋悅:????? 陰影籠罩下來,帶著男人獨特的氣息。她看著他越來越近的那張臉,有點懵了。 …… 翌日。 宋悅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腦子昏昏沉沉像是要炸開,身體像是被碾過一遍,連小指頭都不想動一下。 她翻了個身,努力睜開眼睛想搞清楚這是什么地方,昨晚的記憶便忽然涌入腦中。 宋悅一個激靈驚坐起,睡意立馬被那些臉紅心跳的畫面嚇跑,臉上有些發燙。 身下是柔軟的龍床,四處的帳幔垂下,遮擋著視線,但她仍瞥見一抹淡淡的白色,隔著層層簾帳,坐在不遠處的桌邊,拿著毛筆勾畫著什么。 一個晚上的放縱下,還能……真不愧是練武之人。 宋悅揉了揉酸軟的身體,有點不太適應。 難怪他沒叫別人來解毒,是因為只有他有“連續戰斗”的體力——據說那藥烈得很,要解整整一個晚上。 但是—— 她揉亂了頭發,心情復雜地滾回了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腦袋,強迫自己閉上眼,陷入一片黑暗。 盡管有種種外在原因,但她仍然不能否認,本來完全可以逃的,但昨天她不知不覺就玩過了火——回想起來,她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要跑的意思,還故意賴在他身上饒有興味地撩撥。 這么一推測—— 雖然對他這個人持懷疑態度,但……怎么辦呢? 她好像有點喜歡上他的身體了。 而且,以現在他們尷尬的關系……他還在外殿辦公,她從內殿起來,肯定會驚動他,到時候雙目相對,就更尷尬了。 宋悅想了想,裹在被子里的手驀地伸出,去拉身邊的衣服,沒想到扯出來的都是些殘破的布料,面上一熱。 她看一眼簾子外。 完了。 她從不在姬無朝的寢宮里放女裝,玄司北也不可能。那她現在連衣服都穿不了,豈不是連床都不能起? 還好,玄司北或許是聽到了動靜,停了筆:“怎么了?”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淡然,讓她心安許多,少了幾分尷尬。 宋悅開始強制自己失憶,裝作什么都沒發生似的揚了揚昨晚扯壞的衣服。 “你等等?!北绕鹌饺盏膰绤?,他的態度算是平和了,“我去差人拿?!?/br> “……”一片詭異的沉寂。 等宮女們準備好衣服,玄司北無意讓她們窺見殿中女人的身影,親自拿了過來。宋悅窸窸窣窣地穿上,他便十分君子地背過身去,絲毫不為之所動。 “多謝尊主?!彼螑傂南掳档佬液?,昨夜的事對玄司北來說估計也挺尷尬,如果兩人默契地當做解毒,裝作什么都沒發生,至少見了不會尷尬。他們只要和往常一樣相處就好,“如果……如果沒什么吩咐的話,屬下便告退……” 玄司北眉心輕輕皺起,依然背負著身,一時間沒有回答。 宋悅只道他是默認,剛要腳下開溜,還剛踩著地站起,腳下一軟,就歪了下去。玄司北漠然看了她一眼,長臂一攬,將她扶穩。 “這……尊主還是別……”自從親密接觸后,她在他懷里總有種臉紅心跳的尷尬,掙動了一下,突然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徹底醒過來了?”玄司北垂眸,神色莫測地看著她,“你中了藥,神志不清,昨夜的事,現在還記不清楚?” 宋悅臉色爆紅。 不是就當做一!夜!情!嗎!互相裝失憶不好嗎!這么尷尬的事兒干嘛這么鄭重地重提??! “既然知道,為何不要我負責?”他眉頭皺得更緊了,仿佛是在思考一件極其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