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
江孜嫻的婢女愣了片刻,趕忙撲上來,七手八腳地把自家小姐給扶起來。江孜嫻精心搭配的服裝,凌亂不堪;精心梳理的頭發,散亂成麻;精心梳化的妝容,也被地上的泥土弄得臟兮兮的。最重要的是,她的鼻頭上擦傷了一塊,額上鼓起一個青紫色的包,好像銀角大王似的。 江孜嫻顧不上額頭和鼻子的疼痛,杏眸含淚,可憐兮兮地看著距離她一步之遙的陽哥哥,哽咽地道:“陽哥哥,你看到我摔倒了,怎么不扶我一把?摔得人家好疼?。?!” 她最后一句話帶著嗲嗲的語氣,趁著她小花貓似的臟臉,很有戲劇效果。余小草趕忙躲在干娘身后,低著頭,雙肩控制不住地抖動著。她知道這時候笑話人家很不地道,可她忍不住?。?! 朱俊陽對眼前可憐巴巴的小姑娘,視若無睹,而是用冷冽的眼神,看向江孜嫻的兩個婢女,聲音里帶著冰渣子:“你們怎么伺候主子的?這么平坦的青石路,也能讓主子摔著?這么不稱職的下人,還不打了板子賣出去?” 兩個婢女仿佛處于三九嚴寒,周圍都是萬年寒冰,從外到內冰冷一片。她們跪倒在眾人的腳邊,瑟瑟發抖如受驚的鵪鶉,口中幾乎發不出聲音來,只能連連求饒:“奴婢知錯,請小郡王饒了奴婢這一回吧……” 朱俊陽冷哼一聲,一甩袖子,從二人身邊翩然而過,道:“你們又不是我們靖王府的奴才,求我做什么??!房夫人,小草,母妃正在后花園賞花,我們過去吧?!?/br> “小姐饒命,小姐……”兩個婢女聽了,忙朝著江孜嫻磕頭不已。 江孜嫻捂著腦袋上的包,癡癡地看著朱俊陽的背影,口中喃喃地道:“陽哥哥沖你們發火了,是心疼我受了傷吧?嗯,一定是這樣的??!你們兩個死人,還跪著干嘛?趕緊伺候本姑娘重新梳洗,我還要陪姑母賞花呢??!” 在江孜嫻回房梳洗的時候,一行人在梅香的引路下,來到了王府的后花園。園中一汪清流如玉帶般,從花木深處曲折穿行于各色拱橋之下,然后引入假山之中,飛瀉于空隙之中?;▓@中的亭子飛檐插孔,雕甍繡檻,在濃麗的花木之中若隱若現。 涼亭中,一個身著紫裳的女子,從婢女手中取過魚食,靠著白玉欄桿,看各色錦鯉們蜂擁搶食,神態間帶著幾分閑適,舉止中更有幾分雍容。 “王妃娘娘,房夫人和余姑娘到了!”梅香脆脆的聲音,在婉轉的鳥鳴聲中響起,籠中的鳥兒啼鳴聲停頓了幾秒,又重新歌唱起來。 “初雪,你好久沒來王府坐坐了,我還以為你把我這個朋友給忘了呢!”在唐古的時候,靖王妃跟房夫人來往密切,彼此成了閨蜜,因而親昵地稱呼對方的名字。 房夫人抿嘴一笑,道:“王妃娘娘說笑了,我忘了誰,也忘不了您哪!您可是從我這兒借了幾盆極品蘭花,我這都記著呢!” 靖王妃噗嗤一笑,道:“好你個夏初雪,敢情是惦記你的那幾盆破花??!難道你我之間的感情,還比不得幾盆蘭花?” 房夫人打趣道:“哪能呢?憑著咱倆之間的深情厚誼,王妃娘娘肯定不吝將您那兩盆十八學士和緋爪芙蓉借我品鑒幾日吧?” 靖王妃把那兩盆頂級的十八學士,和緋爪芙蓉視若珍寶,從唐古回來后,還特地請了兩個擅長培育茶花的花匠精心伺候著。就連馮夫人,也只見過那么一兩次而已。平時,靖王妃從不輕易示人,寶貝得跟什么似的。 靖王妃鳳眼輕輕剜了房夫人一眼,哼了兩聲,道:“你呀!倒是個吃不得半點虧的??!那兩盆茶花借你玩賞幾日又如何?反正是小草孝敬給咱們的。對了,小草,那片山谷被破壞的嚴重嗎?花兒們還有救嗎??” 余小草正捧了一杯香茗,興致勃勃地看著兩個雍容華貴的夫人斗嘴呢,突然話題轉移到自己身上,有點沒反應過來。愣了兩秒,她才綻開一抹燦然的笑容,道: “王妃娘娘請放心,開春的時候,我特地去看了。大部分的花草都發出新的枝芽,不過,我不太懂花,等娘娘的西山別院建好的時候,我帶著梅香和蘭香jiejie,多移植幾棵名種的茶花回來?!?/br> 聽說那片山谷里的茶花沒多少損壞,靖王妃心中的憂慮散去,臉上的笑容又明朗了幾分??粗榫w比平日里高漲了幾分的母妃,朱俊陽對余小草道:“小草,我母妃吃了你給開的藥膳方子,身子好了許多。不過,最近好像藥膳的作用,沒有以前明顯了。是不是應該換方子了?” 以前在唐古鎮的時候,都是余小草親自給靖王妃熬藥膳,里面是加了靈石水的。后來靖王妃被接回京城之前,她為王妃準備了藥膳需要的藥材,也是經過小補天石靈力浸染的。算算日子,那些藥材差不多已經該用光了,效果不打折扣才怪。 余小草想了想,問道:“娘娘,我能看看您最近的脈案嗎?”她把脈的功夫還不是很到家。不過,靖王府是有專職太醫坐鎮的,每個月的脈象都要記錄在案的。 靖王妃讓蘭香去鄭太醫那兒取脈案,又讓竹香拿了些好克化的糕點,招呼房夫人和余小草吃點心。她也用了些阿膠糕。 亭子里正其樂融融的時候,江孜嫻帶著自己的婢女過來了。上臺階的時候,兩個婢女戰戰兢兢地扶著小姐的手臂,生怕她再跌了跤或者是崴了腳??ね鯛敿词共粫盟齻冊趺礃?,那冷厲的眼神,也足以嚇得她們心肝顫顫的。 靖王妃看到侄女額頭上的鼓包,放下手中的糕點,想笑又極力忍住了,問道:“這是怎么了?一會功夫不見,就成了花臉小貓了?” 江孜嫻眼睛情不自禁地往朱俊陽身上瞟,怯怯地裝小可憐:“姑母,都是陽哥哥,他看到人家倒下,都不知道扶一把。害人家摔成這樣……好疼?。?!” 朱俊陽卻搶在母妃前面,冷冷地撇了她一眼,道:“摔成那個丑樣子,還好意思出來嚇人?丑不是你的錯,出來嚇人就是你的錯!你是嫌別人晚上不做噩夢嗎?” 江孜嫻本來泫然欲滴的表情,這時候真成了梨花帶雨。她摔成這這樣了,陽哥哥還說風涼話,太……太可惡了??!想起她剛剛從鏡子里看到的自己:青紫的額頭,破皮的鼻子…… 完蛋了,她光想著趁陽哥哥在府中,在他面前多露露臉,增加增加感情。卻沒想到自己現在的鬼樣子,陽哥哥都看在了眼里。陽哥哥嫌棄她了,怎么辦,怎么辦? 靖王妃察覺到侄女的窘態,忙道:“傷成這樣,讓太醫看過了嗎?傷在臉上,可萬萬不能大意了!萬一留了疤,那可是一輩子的事??!” 江孜嫻更加不淡定了,她自認跟堂姐妹們相比,最大的優勢就是長得好看。要是臉上留了疤痕,就是陽哥哥不介意,也不可能成為他的正妃了。娶個臉上有疤的女子為妃,人家會笑話陽哥哥的??! 她匆匆忙忙地離開花園,讓婢女去請鄭太醫去了…… —————————————— 多謝大家的打賞! 第三百四十章 中毒? “礙眼的人終于走了??!”朱俊陽態度放松了許多,面部表情柔和不少。 靖王妃看著自家兒子,輕輕地搖了搖頭??磥硌堉杜畞砑抑?,是她下的最爛的一把棋,幸好她及早看清了形式,現在補救應該還來得及。靖王妃低頭尋思著,找個什么由頭送江孜嫻回去。 一旁的余小草,則睜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地瞪著小郡王。朱俊陽一臉不爽地回瞪她,沒好氣地道:“看什么?再看爺臉上也開不出一朵花來??!” 余小草目光在他的俊臉上停留了片刻,打趣道:“您臉上是開不出花來,只是……您這張臉本身就比這花園里最美的花兒,還要賞心悅目……” “草兒??!”房夫人偷偷看了靖王妃一眼,當著人家母妃的面兒,說這么輕浮的話,真的好嗎?雖然……陽郡王這張臉的確長得挺好看……她假意輕斥道,“說什么渾話呢?這話能是一個姑娘家說的嗎?” 靖王妃也盯著自家兒子的臉看了片刻,呵呵笑道:“初雪,別嚇著孩子!小草也是實話實說,三個兒子中,就陽兒長得最像我。不過,他融合了我跟王爺的優點,要是個女娃兒的話,絕對比我年輕那會兒長得還要漂亮?!?/br> 房夫人一臉的無奈,道:“草兒年歲也不小了,要是那些長得早的,也差不多一個亭亭玉立的小少女了。怎么能當著男子的面兒,說人家長得好看呢?也就是陽郡王平日里比較熟悉,換成別人的話,保不齊會被人當花癡呢!” 余小草嘟了嘟嘴,一臉哀怨地道:“干娘,就是因為小郡王跟咱們熟絡,女兒才會這么陶侃他的。換了別人,我才不會這么孟浪呢……蘇然先生長得就很不錯,我也就是偷偷多看兩眼,哪能冒昧地沖上去給人家說——先生,你好帥。不被暴打才怪!” “呵呵……若是有人說我長得帥,說明她很有眼光嘛!我怎么會不講道理地去打人呢?”一個溫和的聲音,從花叢中傳來。青石板鋪成的小路上,一個頎長的身影緩步而來。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也只有玉石的堅韌、溫和、細膩和含蓄,能夠形容蘇然那種由內向外慢慢投射出的無窮魅力吧?花木叢中,那清新俊逸的男子,悠然而來,仿若畫中謫仙,翩然于飛…… 朱俊陽見余小草看直了眼睛,心中像塞了一大塊棉花似的,堵得他想要發火。他悄悄拽了拽余小草披散在背上的發絲,換來她怒目相對。朱俊陽挑了挑眉:只要她的視線別集中在別的男人身上,他吃點虧,被瞪幾眼又何妨? 蘇然身為大內總管,掌管著御前侍衛和禁衛軍的訓練和考核,靖王妃自然不敢在他面前托大。一番寒暄之后,靖王妃端坐著,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問道:“蘇總管此次前來,是公事還是……” 蘇然斂起臉上的笑容,表情帶了絲沉重,低聲道:“蘇然冒昧前往,是來靖王府求救來了??!” 靖王妃大驚,倏地站起身來,急促地道:“求救?蘇總管何來此言?莫非宮中……”靖王妃把宮里能夠發生的腌臜事都在腦子里過了一遍。當今皇上圣明,受百姓愛戴,百官擁護,怎么可能有需要求助之事? 蘇然瞟了一眼旁邊房夫人和陽郡王嚴峻的表情,卻看到了余家小姑娘一臉懵懂的模樣,忙安撫道:“王妃娘娘請勿多慮!是東宮之中,小皇子中毒了,宮中太醫束手無策,想借王府中的鄭太醫過去,一同會診……” 房夫人一聽是宮中秘事,忙起身道:“王妃娘娘,初雪想到府中還有事情需要處理,就此告辭了……” “將軍夫人請留步?!碧K然看了傻乎乎跟著站起來的余小草,輕聲道,“聽說令愛學了幾年醫,對于醫術有獨到的見解……” 房夫人也不怕得罪蘇大總管了,忙惶恐地道:“小女只跟著村里的赤腳大夫學了不到一年的醫術,平日里給村民們看個小病小傷的還成。宮中那位身份貴重,小女這三腳貓的本事,萬萬不敢在太醫面前班門弄斧?。?!” 皇上二十歲登基,現在已經八年了。平日里勤于政事,不沉浸于宮闈之事,后宮目前皇后加嬪妃,不過六七人。目前膝下就一皇子一公主兩個小苗苗而已,有此可見有多珍貴。更何況,皇子的病情,連太醫們都沒有把握。小草若是湊上去,豈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嗎? 蘇然臉上笑容淡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經生氣了。他的聲音依然溫潤:“房夫人過謙了。靖王妃的身體誰給調理的?房夫人家中的幼子,又是如何而來?余姑娘若是三腳貓的醫術,那世上再無神醫了??!房夫人,蘇然知道你擔心的是什么。放心,蘇然既然把人帶進宮中,必定能把人帶出來。蘇然以項上人頭擔?!?/br> 房夫人還想做最后的掙扎,蘇然又開口了:“房夫人,若是耽擱了小皇子的病情,咱倆誰都擔當不起?。?!” 房夫人推脫的話語,再難說出口。她含著淚看著有些摸不清情況的余小草,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哽咽地道:“草兒,是干娘連累了你??!干娘陪著你進宮,若是……干娘陪著你??!” 鄭太醫已經被下人請了過來,蘇然不再耽擱,帶著鄭太醫和房夫人母子,步履匆匆地出了靖王府的大門。上馬車的時候,他一扭頭看到了跟過來的陽郡王,想說什么,卻又咽了下去。 馬兒飛奔,馬車疾馳。幸好靖王府距離皇城不遠,不多時就來到了東華門外??紤]到鄭太醫年邁,余小草幼小,蘇然準備了車輦,一路飛快地朝著東宮而去。 在馬車上,房夫人已經耐心地把情況解釋給余小草聽了。小皇子中毒了,太醫不敢妄斷,所以叫了出身前朝太醫世家的鄭太醫一同會診。而她比較倒霉,因為在靖王府撞上了,被抓了壯丁。 余小草盯著手腕上的五彩石,在心中跟小補天石交流了一下。得到“只要人有一口氣在,本神石就能把他從閻王殿里拉回來”的保證。她緊張的心略微安定下來。不過,今天過得挺刺激的,第一次到王府做客,游覽王府風光。第一次進宮,皇城一日游?想到馬上能見到活的皇上、皇后和小皇子了,余小草莫名有些激動。 朱俊陽覺察到余小草情緒的波動,忙彎下腰湊到她耳邊,輕輕地道:“別怕,有爺在呢!誰也不敢拿你怎么樣??!到時候,你能治就盡管放手去醫治;不能治的話,就靠邊站!一切有爺替你做主??!” 皇上是明君,肯定做不來前朝那樣宮內損一人讓數人陪葬的事?;屎竽锬锟赡軙蛐那楸?,而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不過,他就是破著郡王的身份不要了,也要把小草給保下來。再說了,到時候那么多太醫,估計也沒余小草什么事。她就是一打醬油的…… 景陽宮是皇后居住的宮殿,小皇子年幼,一直跟母后住在一起,再過兩年被封了太子的話,就要搬到隔壁的鐘粹宮去了。鄭太醫一進門,就被太醫們拉到龍鳳床前,給已經昏迷不醒的小皇子看診了。 皇后娘娘紅著一雙眼,滿臉憔悴,視線一刻也不離皇兒,生怕她一轉眸皇兒便有什么不測?;噬戏鲋募绨?,站在她身后,仿佛在傳遞力量和勇氣給她。 蘇然走到皇上跟前,跟他耳語了幾句。朱君凡看向余小草,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 余小草自打進宮之后,就雙手交握置于腹前,低頭垂眸,一副“我是乖寶寶,你們都看不見我”的模樣。蘇然走到她跟前,輕聲道:“皇上宣你過去呢!” 皇上?哦買嘎,她馬上要見到活的皇上啦??!余小草激動得路都不知道該怎么走了。蘇然以為她在害怕,好心地安慰道:“別怕,皇上是很平易近人的。叫你去,不過是問幾句話而已?!?/br> 余小草回頭看了房夫人一眼,從她眼中看到了一絲絲恐慌,還有極力鎮定后給她的一個笑容。轉眸看向朱俊陽,他目光鎮定溫和,有種能夠安撫人心的力量,仿佛在說:有爺在,怕什么??! 余小草心中安定了幾分,步子也變得輕盈起來。按照來時路上干娘教的宮廷禮節,她看到一個明黃色的衣擺時,忙有模有樣地行了個禮:“民女余小草,拜見皇上、皇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br> 皇后娘娘心中仿佛有把火在煎熬著,眼神都顧不上給余小草一個,口氣充滿了不耐:“蘇然這時候弄個小姑娘進來做什么?不是添亂嗎?還不帶出去??!” 朱君凡忙拍拍她的肩膀,小聲道:“余家小姑娘自幼習得醫術,會一些疑難的方子。將軍府房夫人家的小公子,得了百日咳,就是她給治好的?;蕛荷洗慰人圆辉敢獬运?,也是吃了從將軍府拿來的藥水,才好的。蘇然去靖王府的時候,恰巧靖王妃邀請她過去幫著調理身子,所以把人給帶來了?!?/br> ———————————— 謝謝yoo、﹏姐ジ狠低調つ、17k書友6iagb9io 、劉鵬、塵緣隨風飛、筱槿坨、二少爺來看輸、17k書友q073my3f 、武哥、17k書友2bx3pa24 、zryx打賞的紅包。紅包超過450,今天晚上九點之前加更一章。 第三百四十一章 痢疾?(紅包450加) 皇后一聽,忙道:“小姑娘,剛剛本宮也是急了,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你……對小皇子的病有把握嗎?”她也是病急亂投醫,那么多太醫都慎重地會診,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怎么敢說有沒有把握? 余小草雖然覺得皇上的聲音有點耳熟,可不敢隨便抬頭確認,老老實實地答道:“民女不敢妄下斷語,要看過后才知道……” 皇后娘娘擦了擦眼角,點點頭,道:“你也過去看看吧,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希望……蘇總管,御膳房的人,都控制起來了嗎?給我仔細地查,本宮倒要看看,誰心思如此歹毒,要害我的皇兒!” 朱君凡安撫地拍拍皇后的肩膀,柔聲道:“太醫不是還沒確定到底是不是中毒嗎?稍安勿躁,謀害朕的皇兒,定當嚴懲不貸??!” 朝堂上,有老臣幾次提出選秀,都被他以這樣或那樣的理由撇開了。前世,陪著老媽看了幾部宮斗的電視劇,三個女人一臺戲,嬪妃多了,那都是事兒呀!現在他只七八個妃嬪,就明爭暗斗的,令人頭疼了,要是在多幾個妃子,他估計要逃離宮廷了。女人爭寵嫉妒的勁頭,太可怕了! 他本以為,后宮嬪妃使個小手段爭寵什么的,也并沒有什么。他膝下只有一兒一女,兒子懂事,女兒乖巧,他是想等皇后所出的皇子大一些,封了太子后,再多生幾個孩子。免得發生康熙時期“九龍奪嫡”的事情,亂了宮廷日常。 由于孩子少,嬪妃們還算老實,沒有將手伸向小皇子小公主。他心中還甚為自己的英明決定而沾沾自喜,誰料想,小皇子竟然現出中毒癥狀。真是活脫脫的打臉??! 朱君凡面容冷峻,如果后宮真出了毒害皇家子嗣的事兒,那他決不能手軟! 余小草緊走兩步,選了鄭太醫身邊站定。鄭太醫已經查看了小皇子的狀況,把了脈,跟其他太醫交流著各自的看法和意見。見余小草湊過來,鄭太醫并不像其他太醫皺起眉頭一臉不滿,而是溫和地道:“余姑娘,你又什么看法?” 幾位太醫說的話,余小草聽了個大概。小皇子是昨天開始發病的,病情來勢洶洶,并伴隨著高熱和驚厥的狀態,此時昏迷不醒,偶爾有休克狀態,呼吸衰竭,全身中毒癥狀明顯。 小補天石在她靠近病床的時候,用靈力將小家伙的全身掃描了一遍兒,嘿嘿怪笑了幾聲,道:【這熊孩子,平日里養得太精,腸胃嬌弱,吃了不干凈的東西,鬧肚子……】 余小草詢問其他太醫和小皇子身邊伺候的宮人:“小皇子從昨兒開始,有沒有鬧肚子?” 其他幾個太醫,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也就只能說出個鬧肚子的病癥來了??上?,小皇子從發病起,根本就沒有拉肚子的癥狀!宮人如實地回答了。 余小草皺了皺眉,想起前世鄰居家中的孩子,好像也是這種癥狀,去縣醫院檢查說是小兒痢疾的一種,情況比較嚴重。 她見太醫們繼續討論小皇子中了什么毒,該如何解毒。余小草遲疑了片刻,輕聲對鄭太醫道:“鄭太醫,或許……小皇子并不是中毒了!” 太醫院對解毒頗有研究的王太醫,嗤笑不已,道:“小姑娘,這是皇宮,不是你辦家家酒的地方,你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要負責任的!小皇子的病情,要因你而耽誤了,你擔當得起嗎?” 鄭太醫知道余小草對一些刁鉆的病癥,還是有些建樹的,便耐心地問道:“余姑娘,你有什么高見?” 余小草三思之后,小聲道:“我覺得,小皇子得的是小兒痢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