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等他把手放下去了,她又小心翼翼地拎著被角把被子蓋回去,洋洋得意地朝著他笑:“就說你笨吧,都不知道要照顧自己?!?/br> 溫敘沒反駁,雖然說話的人平時根本不會照顧她自己。 做好這一切,越綿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玩游戲。 沒一會兒她就玩困了。 往日里這個時間點,她都是在教室看看書就趴著睡了的。 現在在校醫室,一樣的困。 她撐著等溫敘又換了一瓶鹽水躺下去休息了,才趴在床邊,軟聲說:“我就睡一會兒,你要叫醒我啊,不然不看著你了?!?/br> 溫敘把脫在旁邊的外套遞給她:“知道了,蓋著睡?!?/br> 越綿把大她幾個號的衣服披在身上,打了個哈欠,趴回去睡覺。 一分鐘以后,她就抬起頭來了。 “怎么了?”溫敘問她。 “溫余又你也睡呀?!彼统鍪謾C設定了一個十五分鐘以后的鬧鐘,睡眼惺忪的說,“我訂了鬧鐘,不會不管你了,一起睡覺呀?!?/br> 溫敘眸光動了動。 說完越綿就攏了攏衣服繼續睡。 溫敘確實有點想睡覺。 發著燒腦子昏昏沉沉的,身體里的水分被高溫蒸干,疲倦又難受,眼皮很重,一個勁地想往下耷。 再加上吃過藥以及鹽水的藥性,是想閉眼睡的。 但他硬撐著眼皮看了好一會兒趴在旁邊的越綿。 她臉完全埋在臂彎里,扎起來的頭發翹得高高的,黑色的羽絨服遮到她后腦,將她整個人籠在里面。 溫敘眸光溫軟,抬起右手摸了摸她腦袋。 輕輕的、柔柔的。 睡著了的越綿似有若覺,她哼哼了聲,腦袋晃了晃。 可能以為是像蚊蟲枝葉之類的東西,她無意識地揚手去揮。 搭在身上的衣服順勢滑下去,亂揮的手勾到了輸液管。 溫敘手背一疼,掀開被子一看,滑針了不說,手背上鼓起個小小的包。 “……” 作者有話要說: 卡成狗,我也不造自己寫了什么qwq 先一更,沒補完的明天繼續。 晚安。 第29章 小祖宗 下午三點十多分, 正是下課時間,溫敘從校醫室走了出來,站在避風處抬頭朝教學樓方向看了一眼。 他掏出手機,翻了一遍十多分鐘前的消息記錄。 越綿:溫余又你輸完了沒呀? 溫敘:嗯, 剛拔了針, 怎么了?你又上課玩手機, 要不要把手機也沒收了。 越綿:過分過分過分! 越綿:哇我是關心你誒! 越綿:請問世界上最討厭的人,你要回家了嗎? 溫敘:……不回, 好多了可以回來上課。 越綿:你病得不輕吧!剛掛完水還想著上課,不準來不準來! 溫敘:……不然晚上再來接你?好了, 別回消息了好好上課,聽話。 越綿:不聽不聽王八念經!誰要你接, 反正不是我! 越綿:哎呀你真是麻煩死了, 不要來教室啦,馬上就下課了,就在校醫室等我呀~ 之后再給她發消息她就不回了。 溫敘退出對話框,琢磨著給她打個電話,正點開通訊錄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靠近。 他抬眼, 看見越綿跑了過來。 溫敘摘下遮了大半張臉的醫用口罩,掛在一邊耳朵上, 走過去幫她擋著風,接過她拎在手上的書包:“干嘛呢?” 越綿喘勻了氣,眨眨眼:“回家呀,教室里有多冷你不知道嗎, 別又加重了!你書包我都給你拿過來了?!?/br> 溫敘視線掃過她背上的書包,揚了揚眉:“那你呢?!?/br> “當然是跟你一起回家啦?!痹骄d拿戴著棉絨手套的手隨意扒拉了下散在眼前的發絲,理所當然道,“好心送你回家,不然怕你燒糊涂了走丟?!?/br> 她在他開口說教之前先說話,“反正我請假條已經簽好了,就不回去上課!唔,后面兩節換成物理課了,說要做試卷,我還問老師拿了試卷的?!?/br> “……行吧?!睖財o奈之下又覺得心里驀然放晴。 他背好書包,伸手揉揉她發頂,“那走吧?!?/br> “等一下呀?!?/br> 越綿不挪腳,她垂下頭,整理著因為跑過來弄亂了的圍巾。 弄半天沒弄好。 保暖的無指手套讓手靈活不起來,揪來揪去都沒整理好。 “好煩噢?!痹骄d皺巴著臉。 她正要脫了手套重新系圍巾,溫敘手就搭上來了。 指骨分明的手扣在她頸間的圍巾上,濃烈的酒紅色襯得他手更白更漂亮,像玉雕成的一般。 唯一不太美觀的就是他左手手背上細小的針眼和一片淤青。 “笨手笨腳的?!睖財⑸ひ魩?,“別折騰了,我幫你?!?/br> “你才是呢?!痹骄d不滿地嘀咕著,兩只手還舉著,微仰起頭方便他幫她整理,“這么大人了輸液還動脫針?!?/br> “……” 溫敘唇角稍彎,要笑不笑的。 他輕嘆了口氣沒說話。 修長又帶著淺淺暖意的手指不經意地掃過越綿下頜,認真細致地把她圍巾系好。 越綿仰頭望著他。 面前的人雙眸像是春風解凍的清泉水,澄澈濕潤,還帶著若有似無的寵溺縱容,睫毛輕垂,微微扇動就漾開眼里漣漪,晃在她心頭。 越綿眨巴了下眼睛,舉著的手揚更高,一巴掌按在他右眼上。 “……”溫敘動作頓了下,眨了下左眼,“又鬧什么呢?” 越綿想了想,一本正經的說:“幫你擋風啊?!?/br> 溫敘低笑:“行吧,不過這樣好像沒什么效果,你得再長大一點高一點——” “不許說話!”又被扎心了的越綿直接捂住他嘴。 溫敘差點吸了一嘴絨毛。 他把松松環在她頸上的圍巾拎起來一點,擋著她下巴,才抬手握著她手腕把手挪開:“好了好了,我不說了?!?/br> 越綿氣哼哼的瞪他,揪著他袖子跑到了他身后:“你高你擋行了吧,讓我吹到風我就咬你?!?/br> “這樣你看不到路啊綿綿?!?/br> “你還說!”越綿兇巴巴的。 “我說錯了?!睖財芈曊f著,邊被她推著走邊說,“綿綿,我頭還有點暈,你上前來幫我看著點路,成嗎?” 越綿不鬧了,她走到他旁邊,拽著他衣角慢慢地往前走:“現在知道我重要了吧?!?/br> “知道了?!?/br> 走了幾步,越綿突然“啊”了一聲,然后捂著鼻子停了下來。 溫敘側頭看她:“怎么了?” 越綿兩只手胡亂地抹了抹臉,跟用rou墊揉臉的貓兒一樣,她仰頭看了看頭頂的樹,怏怏不樂的:“雪化了滴我臉上了,超冰的?!?/br> 沿路都是高大的樹木,樹枝上堆疊的白雪在無聲無息的融化,晶瑩的雪水順著葉片尖端滴落下來。 剛才就有好幾滴落在越綿臉上、頭頂。 “我看看?!睖財⑼蝗粡澭鼫惤?,指腹揩掉她臉上余留的淺淺水痕。 他靠得近,氣息籠著越綿,她不自在的撲扇著眼睫。 明明是冰涼的水跡,這會兒又莫名的熱。 “怎么就你被滴到?!?/br> 相隔十厘米,她目光粘在他臉上移不開,不由自主的看著他說話間張合的唇。 她猛地收回眼,神思恍惚。 “發什么呆?”溫敘刮了刮她鼻尖。 “你別動我?!痹骄d鼓著臉頰說著,蹬蹬蹬地往后退了幾步,她無端的惱了起來,別扭的不行,“不要靠我這么近!” 溫敘收回手,低緩的聲音語氣莫名:“很近嗎?” 越綿皺了皺眉。 好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