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可林沅又不是一般人,她的小空間還在,雖然里面空著的地方不多,但把這些礙事的雞鴨和籠子都收進去還是可以的。 不過令林沅郁悶的是,就算她把這些雞鴨籠子都收走,可她首先還得想辦法先把綁著四肢的繩子給解開才行。 她小心翼翼的動了動有些發麻的手腳,許是被綁的太久血液不暢通,動彈一下就跟被無數根針扎似的難受。 林沅在小空間里翻了半天,最后遺憾發現小空間里壓根沒有能用來割斷繩子解放四肢的東西。 林沅有些后悔,早知道她會被人給綁了,就該收個刀具之類的在空間里頭才是。 之前她被鄧小娥嚇唬了一通后雖然也收了些防身的東西進去,可就收了幾根木棍,這會子壓根派不上用場。 原本她也想收把刀具防身的,可她家就一把切菜用的鐵刀和裁衣服的剪刀,還是平日里經常要用到的,這年頭鐵制品又難得,她就沒把東西收進來。 這會子想起來,林沅就有些后悔,要是有刀,她就能把繩子給割開,把車里的雞鴨全給收進空間直接跳車逃跑了。 她蹭了蹭手腕,想試試看能不能把繩子給蹭開,可磨了半天把手腕都磨的火辣辣的刺痛起來,也沒見繩子松一些,就只能暫停下來。 不過林沅可不想就這么坐以待斃,聽剛才這兩人的對話就知道可能要不了多久自己就會被轉移給人販子了,一旦落在人販子手里,她想跑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她不死心的繼續在小空間里翻找,總算皇天不負有心人,還真讓她找到了一樣東西。 這都得感謝她奶,前些日子她奶給她買了不少頭花,大紅色那朵她覺得俗艷,就被她在昏迷之際丟了出去當做標記,還剩下幾朵她比較喜歡的則還在空間里收著。 她發現其中一朵是薄鐵皮做的發夾,把上面粘的絹花弄下來后,那薄薄的鐵片也不比刀片差多少。 雖然看著還是不怎么鋒利,可林沅也沒其他更好的辦法了,就只能將就一下,取出鐵皮發夾,用牙齒咬著開始割繩子。 費力割了半天,還因為車廂太黑看不清,時不時的就割在手上,原本只是磨掉一層油皮的手腕很快就多了不少稀碎的小傷口。 雖然因為控制了力道割的不深,可還是叫林沅痛的想掉眼淚。 牙齒咬著發夾沒多會兒嘴巴也開始發酸,林沅邊割繩子邊在心里狠狠地咒罵那個害她的人。 罵著罵著,林沅又想到老太太發現她不見了還不知道該多著急,心里更是恨恨。 雖然她用靈泉水把老太太身體調理的不錯,可也頂不住這樣的刺激??! 想到老太太,原來因為手痛牙酸想放棄的林沅急忙打起精神,咬牙繼續割繩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沅覺得自己的雙手和嘴巴都幾乎失去知覺,在感覺自己快要廢了的時候,原本綁的十分結實的繩子終于開始有了些松動。 林沅也不知道繩子還要多久才能徹底割斷,不過她多少看到了脫身的希望,精神總算好了不少,身上也有了力氣,不由加快了速度,過了大概三四分鐘,手上的繩子終于被她給磨斷了。 林沅鼓了鼓酸痛到麻木的腮幫子,丟開手上的繩子,先從小空間里取了些靈泉水渴好幾口墊墊饑餓的肚子,隨后又撒了不少水在紅腫不堪的手腕。 等手上疼痛緩解了些,林沅才摸索著把腳上的繩子也給解了。 終于恢復了自由的林沅沒有馬上就收取車廂里的雞籠子,而是等了一會兒,直到那個年長警惕性高的司機開始換班休息,值夜的換成了年輕的那個她才開始行動。 林沅一邊小心的收取東西,還不忘側耳注意駕駛座那邊的動靜,忙碌了一會兒,眼看著就剩下最后一籠雞鴨,她正準備把最后一個籠子也收進空間,但馬上又停了下來。 林沅猶豫了下,還是放棄了把最后一個籠子的雞鴨也收走的打算。 雖然她想把這些雞鴨全收走,虧死這兩個助紂為虐的司機,可這車廂里要是忽然沒了雞鴨的叫聲肯定也不行。 為免打草驚蛇,林沅只得悻悻收手。 林沅又朝駕駛座側了側耳朵,發現原本值夜的年輕司機這個時候居然也睡著了,兩個呼嚕聲打的震天響,頓時放了心。 雖然對方睡著了,林沅依舊不敢大意,等她小心翼翼的順著車廂的木架子滑到地面,并且沒弄出什么動靜,這才松了口氣。 幸好這個年代的卡車后車廂都不是封閉式的,車型也不高大,要是都跟二十一世紀似把車廂弄的又高又大,她這小短腿想順利逃下車可就難了。 下了車后的林沅可不敢耽擱,躡手躡腳沿著來路走了一段距離后,等確定對方再也聽不到她弄出來的動靜,她這才開始撒腿兒跑起來。 林沅沒敢一直順著大路跑,跑了一會兒她就拐到了一條小路上,而且七拐八拐的幾乎都把自己給繞暈了過去,就是防著對方發現她不見了再追過來。 天地間黑漆漆一片,連個月亮的影子都沒有,林沅不怎么能看得清路,跑的磕磕絆絆,好幾次都險些摔倒。 她不知道具體的時間,更不知道自己如今在的又是什么地方,直到跑的兩腿發軟,胸腔也火辣辣的,她這才放緩了腳步。 等確定不會被追上后,林沅這才有心情觀察周圍的環境,她抬頭看著周圍隱約可見的高大樹木,還有遠處傳來的狼嚎,茫然過后就有些膽怯。 她這莫不是跑進了深山老林吧? 這周圍也不像是有人家的樣子,林沅腳步就有些遲疑起來,萬一越走越偏真碰上狼可咋辦? 就在她有些猶豫時,忽然就聽到不遠處的草叢里傳來嗦嗦的聲響。 林沅心中一跳,以為有危險轉身就想逃,可還不等她跑起來,就見那草叢里忽然鉆出來個高大身影,打開手電筒就朝她照了過來。 林沅被手電筒的光線刺激的瞇了瞇眼,忍不住抬起小手擋了擋。 第34章 黑夜里忽然亮起的光線太過刺目,對面很快就關了手電筒,林沅揉了揉眼睛,緩解了下強光造成的不適,重新適應黑暗后,她就開始跟對面的人大眼瞪小眼。 林沅想到先前看到對方渾身上下都裹在野草編織成的蓑衣里,活像個野人的打扮,一顆心頓時跳的飛快,也不知道自己這是闖進了什么地界。 陳征原本還以為是只誤闖過來的小動物,可沒想到居然是個孩子。 他看著眼前身高還不到他大腿的小矮子,腦子不由有些懵,三更半夜的在深山老林遇到個孩子,別不會是見鬼了吧?! 剛這么想,陳征就急忙呸了自己,他可是堅定的共產主義無神論者,怎么可以搞封建迷信! 他又瞪了一會兒,見那小矮子還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也不吭聲,更沒有要消失的跡象,而且有呼吸,顯然是個大活人,這下子他也顧不得還在執行的任務,壓低聲音就直接低呼了起來。 “兄弟們,都快起來先別埋伏了,快來看看這誰家孩子,怎么三更半夜的跑到野外來了?!” 隨著陳征這一聲驚呼,原先潛伏在附近的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從草叢里,石頭后,樹上等等地方跑了出來。 這些人身上全都披著偽裝網,把林沅團團圍在中間,一雙雙黑黝黝的眼睛仿佛在看什么稀罕物似的。 被這么多雙眼睛盯著,林沅覺得自己渾身汗毛都要炸了,她緊張的咽了口口水,剛想出聲,就聽見又有人走了過來,并開始呵斥。 “干什么呢這是?!你們這幫兔崽子是不是忘了自己還在執行任務?都給我趴回去隱蔽起來,誰要再敢弄出動靜,看我回去不練死你們!” 來人二話不說直接一人一腳,把不老老實實潛伏居然敢鬧出這么大動靜的幾個人全都踹了個遍,將他們都趕回了原處。 只有最先發現林沅的大高個陳征雖然被踹的齜牙咧嘴,卻還遲疑著沒有走開。 “武連長,那這孩子咋辦?” 他看了看林沅,又瞅了瞅自家綽號黑包公的連長,生怕他的黑臉把孩子給嚇著了。 武岳看著小丫頭皺了皺眉,一時間也有些不知該如何處理,他們這會兒正在執行任務,哪里有時間精力照顧孩子? 而且這孩子出現的也古怪,三更半夜的獨自跑到野外,其中怕不是有什么問題吧? 不過現在他也沒精力追究這些,想到這回的任務目標隨時可能出現,他也不敢耽擱,上前一把撈起林沅,轉身快步走回了先前的隱蔽點,還不忘警告被他夾在胳膊里的小丫頭。 “等會不許出聲,也不許哭,知道不?!” 趴在一旁草叢里的陳征看著自家連長居然把對付他們的那一套黑臉用來對付才幾歲的小姑娘,不由吭哧吭哧笑了起來。 這樣的態度對一個小孩子,本來不想哭的也得嚇哭了! 他正想出聲提醒連長態度溫和些,就聽到不遠處的山林間傳來一陣夜鶯的叫聲,熟悉的鳥鳴聲響起,這讓原本還笑嘻嘻的陳征瞬間正經起來,表情嚴肅的盯著遠處的動靜。 而恐嚇了林沅一番的武連長也顧不得其他,想到小孩子可能根本聽不懂他的要求,怕等會她萬一出聲驚動了任務目標,就直接用手捂住了林沅的嘴巴。 林沅險些被這只大手連鼻子也給捂住了,她翻了翻白眼,對自己此時的遭遇無語了一瞬。 不過聽方才有人稱呼連長,林沅就知道自己可能是碰上部隊的人了,這讓她原本緊繃著的神經頓時松了下來。 不過既然對方是在執行任務,林沅也不敢出聲打擾,就任由自己的嘴巴被捂著。 林沅原本還強打起精神想看看他們這是在執行什么任務,可她折騰了大半天又累又困,此時窩在武連長暖呼呼的懷里,沒多會兒眼皮子就開始打起了架,直到一聲槍響把她驚醒。 林沅被炸雷般在耳邊響起槍聲驚的睜開眼,她茫然了一瞬才想起自己如今的處境,頓時緊張起來。 前方不遠處人影攢動,顯然是被突如其來的槍聲給擾亂了腳步,其中一個舉著火把的似乎被擊中,其他人見狀立刻散開,也掏出槍開始回擊。 林沅看著眼前的槍林彈雨都要嚇懵了,她一動都不敢動的縮起了腦袋,就怕流彈不長眼。 這下都不用武連長警告,她已經自覺的閉緊了嘴巴不敢發出一絲聲響,只祈求槍戰能快些結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被人一巴掌拍在了腦袋上拍醒,林沅才敢睜開眼,就發現武連長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不見了,她此時正被那個首先發現她的大個子抱在懷里。 陳征見小丫頭總算有了反應,不由松了口氣,方才他喊了好幾聲沒得到回應,還以為小姑娘是被槍戰給嚇傻了呢。 陳征都有些埋怨連長粗心大意,想當初他這么個年紀頭一回碰到真刀真槍的戰斗時都嚇的不輕,更何況一個才幾歲的小姑娘,連長咋能把個小孩子拋在原地就去追敵人了呢! 想是這么想,但陳征也知道連長的選擇沒錯,畢竟他們這回要抓捕的目標是潛伏國內已久,搞出不少事情的特務,不可能因為個孩子耽誤任務。 就在林沅還一臉懵懵的不知所措時,另一邊的戰斗也很快結束,四名特務三死一傷,受傷的那個更是被武連長一槍打在了腿上,壓根沒逃出多遠就被抓捕落網。 因為還成功抓到一個活口,武連長對今天的行動還算滿意,就讓戰士們開始清理戰場。 不過戰場還沒清理結束,很快就又有了新的發現,負責偵查的戰士抓到了一個在林子里探頭探腦的老婆子,二話不說就給押了過來。 武連長打量了一番對方,見那老婆子大概五十多歲的年紀,此時正嚇得直抖一臉心虛的躲避他的盯視,以為是特務同黨,就讓人一起帶回去審訊。 那老婆子已經被方才的槍戰嚇破了膽,此時看著滿地的尸體,聞著空氣里彌漫的濃烈血腥氣,又被十幾把槍口對著,更是被嚇得不輕。 這會子聽說自己要被當成特務同伙兒帶回部隊嚴加審訊,頓時就哭喊起來。 “解放軍同志俺冤枉??!俺就是個路過的,聽到這里有槍聲俺心里好奇才過來看看的,真不是跟他們一伙兒的。俺就是個普通老百姓,平日里最是支持中央和主席,怎么可能跟這些天殺的特務有牽扯!” 對于她的說辭,武連長是半點不信,這么一把年紀不在家好好待著,三更半夜出現在在深山老林,還跟那幾個特務出現在一個地方,說她不是特務同伙兒,哄傻子呢。 想到這里,武連長的目光又落在被陳征抱在懷里的林沅身上,心想今天晚上可真是熱鬧。 要不是林沅年紀太小不可能跟特務有牽扯,他也得懷疑上她。 林沅被連長同志銳利的目光盯的縮了縮腦袋,還不知道自己因為年紀逃過一劫,轉身抱緊了大個子陳征,覺得還是這位解放軍小戰士對她比較友好。 那婆子被武連長問及為何會三更半夜出現在這里,不禁啞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才能擺脫嫌疑,畢竟正常人誰會三更半夜跑到深山老林里溜達。 見她支支吾吾的回答不出來,武連長也不想聽她廢話,就讓人押著她回部隊。 眼看著自己要被當成特務同伙兒帶走,那婆子本就皺巴的臉頓時就垮了下來,這特務的罪名有多嚴重她可是知道的,哪里敢沾上。 一想到被抓回去說不得還要遭受各種酷刑審問,她心里頓時就繃不住了,急慌慌的就把自己的身份給說了出來。 林沅聽到那老婆子說自己是個有些本事的神婆,三更半夜的出現在這里就是準備替這幾個人看風水的,頓時從陳小戰士的懷里抬頭朝對方看去。 一個神婆跟幾個特務扯上關系也就算了,居然還被三更半夜找到深山老林里看風水,這個說法怎么聽都有些扯。 不僅林沅覺得扯淡,武連長更是壓根不信,其他人也都一臉看神經病的看著她,他們可是堅定的無神論戰士,可不信這些彎門邪道的。 那老太婆見沒人信她,頓時就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