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憑借天地之力,以及血液的力量,并且以自身部分氣運為祭,在一定的情況下可以回溯時光,逆天改命。 玄玨和離若簽訂契約的時候,引動了天地的力量,在離若離開天荒城的時候,她曾經讓對方給她留了三滴精血作為給予冰蓮花的代價。 此刻,以離若和她當時簽訂的契約為祭,加上她在離若離開時截取的離若精血,玄玨用自己的血凌空勾畫起了陣法。 此刻,她只能夠賭一把,賭離若還未入輪回,或是還未魂飛魄散。 至于能否開啟陣法,并且成功的回溯時光,將對方送入正確的時間點,就連玄玨都毫無把握。 待得陣法開啟的光芒亮起,滿頭大汗卻仍舊保持一臉平靜模樣的玄玨輕勾起了唇,咽下喉間涌上的血水,玄玨望著陣法中出現的半透明的離若身影,在對方疑惑的朝她望過來的時候,玄玨彎了彎眼睛,對著離若露出了一個清淺的笑。 “接下來,就看你了?!?/br> 這個陣法,無論是成功還是失敗,都只能夠對一個人使用一次。 萬幸的是,玄玨第一次使用這個陣法就成功了,給予了玄真重來一次的機會。 她只能夠幫玄真到這里了,如果這一次重來之后,玄真還是不能夠渡過情劫,那么便命中注定玄真無法回歸劍宗。 待得陣法的光芒漸漸消散,而對她鞠了一個躬的離若半透明的身影也消失不見之后,站在只有她一個人在的房間內的玄玨輕咳一聲,隨即開始大口大口的吐血。 清問推開門進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玄玨坐在桌邊大口吐血的模樣。 玄玨如此模樣,嚇得推門進來的清問一個踉蹌,顧不上穩住身子,被玄玨嚇到的清問心頭發抖的朝玄玨撲了過來。 若有所覺的玄玨回眸望去,便看到了快要哭出來的清問。 她想要抬抬嘴角,對清問露一個笑臉,然而她卻一點力氣都沒有。 在清問撲到她面前的時候,玄玨也閉上了眼簾往后倒去。 陷入了一片黑暗的玄玨被清問接在了懷中。 抱著玄玨,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清問無比后悔自己為什么要和薛紫衣浪費那么多的時間,如果薛紫衣不出現,他說不定早就回來了。 緊緊的抱著玄玨,滿心惶恐與后悔的清問不停的朝玄玨體內輸入靈力。 在輸靈力的同時,清問還翻找著儲物袋,一切他認為能夠對玄玨有用的丹藥都被他翻了出來,并且直接喂給了玄玨。 在發現無法讓玄玨咽下丹藥之后,顧不得事后是否會惹怒玄玨,清問直接用口將丹藥喂給了玄玨。 唇齒相依,清問卻顧不上為此欣喜,只有滿心的不安與憤怒——如果玄玨出了什么事,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來。 待得察覺到玄玨的情況好了一些之后,清問才平靜下來。 直到玄玨醒來之前,清問都守在她的身邊。 玄玨這一昏,便昏了七天。 七天之后,玄玨終于睜開了眼簾,而她的修為也掉回到了元嬰初期。 然而,她毫不后悔。 唯一的不安,便是她嚇到了清問。 這樣想著,睜開雙眸之后看到神色憔悴的清問時,臉色還有些蒼白的玄玨對起緩緩扯開了一個笑臉,“我沒事了,別擔心?!?/br> 守了玄玨七天七天的清問輕眨了下眼睛,在發現自家師尊是真的醒過來之后,心神一下放松的清問閉上了眼睛,倒了下去。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意外,清問在倒下的時候,唇擦過了玄玨的側臉,讓玄玨的雙頰染上了薄紅之色。 若是清問知道這個意外,還不知道要多高興。 偏頭看著倒在自己身側的清問,玄玨有些無奈的勾了勾唇,待得臉上的溫度降下去之后,她伸手撫過了清問的臉,在攏了攏清問有些散亂的頭發之時,玄玨眸底也漸漸染上了溫柔之色。 溫柔得仿佛不是玄玨本人。 只可惜,清問看不到。 第155章 因為行逆天改命之事, 將離若的靈魂送回過去之后,玄玨不但損失了自身部分的氣運,并且境界也掉落到了元嬰初期, 就連神魂都處于了一種不穩定的狀態。? 為了離若, 玄玨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但是,她毫不后悔。 比起氣運, 比起修為, 她更想在她回劍宗的時候, 于孤鶩峰看到她那如同高嶺之花一般的師兄——玄真。 清問醒過來之后, 玄玨在交代了對方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之后, 便閉了關。與此同時,玄玨為自己的閉關設下了種種結界之余,還將清問趕出了房間。 “在盛會開始之前,我都不會出來了。在此期間,你去辦你的事情吧,只是記住……”站在門前,臉色仍舊蒼白的玄玨輕勾了下唇,在清問委屈而難過的目光注視下, 她伸出食指輕勾了下清問的側臉, “……不許惹事?!?/br> “……” 被玄玨伸指勾他側臉的行為驚到, 清問委屈的表情一下子僵在了臉上, 下意識的伸手撫上玄玨剛剛伸指刮過的地方,殘留的觸感讓他清晰的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 站在門外,清問抬起眼眸, 看向距離他只有一臂之遙的玄玨,有些懵,“……師尊?” 即使神色蒼白,境界掉落,一身白袍的玄玨也仍舊是那副超然物外的模樣。 哪怕在清問看不到的地方,玄玨不時輕咳吐血,在面對清問的時候,她也仍舊淡漠得如同最初清問與她初見時一般。 一如初見,可望不可即。 清問眨了眨眼睛,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扯住玄玨的袖子,妄圖借著扯袖子的行為將玄玨掌握在手中,然而他將手往前一伸卻落了空。 玄玨避過了,并且在清問復雜到他都不知道自己眸中是什么情緒的目光注視下,玄玨將門關上了,隔絕了清問的視線。 關門之后,玄玨也沒有待清問離去之后再行事,看著面前倒映在門上的影子,睫羽微垂的玄玨食指與中指相并,指間運轉起靈力,直接在緊閉的門扉上勾畫起了符文。 玄玨以指為筆,在筆走龍蛇之間,不知道在門扉上勾畫了多少陣法。 待得陣法勾畫完畢,玄玨輕吟了一聲,啟動了陣法。 霎時間,整間屋子變得流光溢彩起來。 在這個房間的正中間,有一個冰玉制作的蓮花寶座。 蓮花寶座周圍,纏繞著四處流動的彩色光條,映襯得整個房間如魔似幻。 在緊閉了門扉與窗戶的房間內,玄玨抬眸看了眼與她隔了一扇緊閉的門清問,輕勾了下唇,“中央盛會開始之時,我便出來了。不要擔心?!?/br> 說著,玄玨撫了撫自己的胸口,將涌上喉嚨的血水咽了下去之后,神色蒼白的玄玨走到了房間的正中央,在蓮花寶座上盤腿坐了下來。 拇指與中指輕搭在一起,將手輕搭在了膝蓋上,玄玨在即將閉上眼簾的時候,抬眸看了眼不遠處緊閉的門扉。 門扉上倒映著清問的影子,未曾有過半分的移動。 她的弟子啊…… 見此,玄玨輕嘆了一聲,再次開口安撫站在門外的清問,“不必擔心,我無事?!?/br> 隨著玄玨的話音落下,倒映在門上的影子動了動,隨即在玄玨的注視下,影子逐漸消失在了她的視野范圍內。 所玄玨所要求的那般,清問離開了。 待得清問離開之后,玄玨才緩緩閉上眼簾,在重重疊加的陣法中央修復著自己受創的神魂。 因為發生了這場意外,如果她在盛會開始之前還無法養好傷的話,那么這次的“中央盛會”便只有清問一個人參加了。 在此之前,她需要養好傷,不求恢復掉落前的修為,只要將神魂穩固好即可。 這樣想著,玄玨閉上了眼簾。 只是在閉關之時,玄玨卻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么。 玄玨出關不過三天,便又一次進入了閉關。 只不過,不同于前一次的閉關,玄玨的這一次閉關讓清問很擔憂,玄玨醒來時那副神色蒼白的模樣他還歷歷在目。 然而再如何擔憂也沒用,誰讓他被玄玨趕出來了呢。 站在緊閉的房門外,清問垂在身側的手猛得握成了拳。 隨著清問力道的加重,有暗紅色的血順著他的指縫往下淌。血珠劃過清問的手掌,滴落在地,在空無一人的長廊上發出清晰可聞的聲響,濺出漂亮的血花。 被玄玨再三開口趕離,目光灼灼的望著關上的門的清問站在門口許久之后,才移動自己早就僵硬的身子。左右活動了下脖子,仿佛要將門盯出一個洞的清問收回了目光,緩緩垂下了眼簾。 許久,清問垂在身側握成拳頭的手也松了開來,他抬步向外走去。 有節奏的踏步聲在在這長廊上響起,并逐漸遠離。 事實證明,玄玨的確忘記了一件事。 玄玨和清問在客棧共用一間房,而今在玄玨將清問趕出了這間房之后,清問該何去何從? 因為這個問題,被玄玨趕出了房間,清問卻沒有馬上離開客棧,而是去了客棧一樓的前臺,讓小二給他安排一間就在玄玨隔壁的房間。 然而,小二做不到。 在清問的威逼利誘下,小二將客棧老板找了過來。 面對清問的要求,無論是小二還是老板,他們誰都做不到給清問安排一間就在玄玨隔壁的房間。 在這個人潮擁擠的天荒城,玄玨和清問能夠在城尾的客棧擁有一間不錯的房間,已經算得上是運氣好的表現,想要再多一間……可行性低到玄玨給清問開門一般。 對于客棧老板而言,即使是處于最低等的丁字房的客人,都不是他能夠招惹的存在,更不用說讓他出面幫清問安排一間就在玄玨隔壁的房間。就算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不敢出面對住在玄玨隔壁房間的客人開口。 左右都是死,他還不如選擇還有可能活下來的死法。 被清問掐著脖子的客棧老板漲紅了一張臉,在清問手指松動間深吸了幾口氣,感受了一番活著是多么美好的感覺之后,他迎著清問注視的目光,對清問扯了扯嘴角,妄圖通過自己討好的笑臉讓清問徹底松開手。 然而,客棧老板面容扭曲的笑臉除了讓清問覺得傷眼睛之外,根本沒能夠讓清問松開桎梏客棧老板的手。 掐著客棧老板的脖子,卻又保證對方在感到難受之余還可以和他對話。沉默許久之后,清問垂眸對著客棧老板輕哼了一聲,“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天荒城中不止是那些民居可以被爭奪,即使是客棧的房間,那也是屬于可以爭奪的吧?” 漲紅了一張臉的客棧老板四肢掙扎,一個字都沒有回答清問,“……” “嗯?”微瞇著眼睛,清問加重了手中的力量。 青白著一張臉的客棧老板揮動著雙手,連忙應聲,“是是是是的!”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清問松開了掐住客棧老板脖子的手,隨意的將其甩在了地上,在趴在地上的老板咳嗽的聲音中,神色平靜到可以說得上是淡漠的清問歪了歪頭,“既然如此,如果出現了什么意外造成了你們客棧的損失,你自己去找失敗者要?!?/br> 話音落下,清問跨過客棧老板的身子,轉而抬步上樓,準備去玄玨所在房間的隔壁挑選一間順眼的房間。 在清問和小二以及客棧老板對峙的時候,大堂中的眾人沒有一個人妄圖“打抱不平”,甚至都沒有人分給清問所在的位置半點目光,所有人都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只是在清問和客棧老板對話的時候,隨著清問不經意的說破客棧房間是可以“爭奪”的這件事,大堂突然一靜,隨即又在眨眼之間恢復了原本的嘈雜,仿佛誰都沒有聽到清問和客棧老板之間的對話一般。 至于究竟有沒有,那就只有在場的人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