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蘇珍珠聽著蘇燁華罵林澤楷,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后她擺擺手,佯怒道,“你怎么能這么罵他,狗多可愛啊,你用它來罵林澤楷你想過狗的感受沒有?!?/br> 蘇燁華:…… 一直跟著知道所有事情的如愿:…… . 下晌蘇承宗回來得知這件事的憤怒自是不必提,夫婦兩個一致同意解除婚約。 晚飯前,蘇承宗把蘇珍珠叫去了書房,他開門見山的問了蘇珍珠對解除婚約一事的看法,雖然已經從周氏那聽說了她的想法,但他擔心這是她一時憤怒下說的話,擔心她心中記掛著那個狗東西。 蘇珍珠笑意盈盈的扶著蘇承宗坐到椅子上,慢條斯理的替蘇承宗倒了杯茶才緩緩道,“爹你放心吧,能和他解除婚約我高興還來不及呢?!?/br> “真的?” “真的?!?/br> 蘇承宗認真打量蘇珍珠的臉色,見她眉眼帶笑,不似作假,皺了皺眉,略疑惑道,“你是不是一點也不在意林澤楷?” 蘇珍珠頷首,坦誠她對林澤楷的看法,“他對我來說就是一個陌生人而已?!?/br> 那就是一點也不喜歡了,蘇承宗追問,“那你之前怎么沒說過,萬一這次沒發現他的丑事,你就要嫁一個你完全不喜歡的人了?!?/br> 震驚之下,蘇承宗顧不上說話含蓄了,他和周氏雖然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成親前他們是見過好幾次的,他很滿意周氏,周氏也送過他一個荷包。 蘇珍珠心頭一動,直覺這是個機會。 她想了想道,“沒有心儀的嫁給誰都無所謂,而且我見林澤楷以前風度翩翩,伯夫人慈愛祥和,以為林家會是個好歸宿,誰知知人知面不知心?!?/br> 余光瞥著蘇承宗沉重的臉色,蘇珍珠沉沉的嘆了口氣,語氣沮喪,“經歷這事我也不想嫁人了,夫家再好都沒有在爹娘身邊好,萬一再碰上一個林家這樣的,我怕連活命都困難?!?/br> 想到她重生前那憋屈的死法,想到萬一她沒有幸運的重生,爹娘、哥哥、jiejie以及弟弟不知道會多傷心,一想到那種場面,蘇珍珠眼睛一澀,聲音也跟著哽咽起來。 從小捧在手心的女兒居然害怕嫁人到哭了,蘇承宗更恨林澤楷和歸德伯夫人,看著抽噎不停的女兒,他承諾道,“放心,以后除非你有心儀的人了,愿意嫁了,不然為父一定不會逼你嫁人?!?/br> “真的?” 蘇珍珠抬頭,豆大的淚珠在濃密的睫毛上輕顫,落在一般男人眼里就是勾人,但在蘇承宗眼里:我女兒怎么這么可愛。 然后他不由得慶幸的想:幸好發現得早,沒嫁給林澤楷那個狗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_^* 第8章 “回夫人,奴才買通了歸德伯夫人院兒里的二等丫鬟得知王若語和林澤楷早有了首尾,據她說,這件事在歸德伯府里幾乎人人皆知。一個半月前,王若語懷了身孕,林澤楷本想以此讓歸德伯夫人接受王若語但反被歸德伯夫人狠狠的訓了一頓,之后把林澤楷關了起來,同時打掉王若語腹中的孩子,安排她住進了上清山附近的莊子?!?/br> 王若語懷孕打胎一事周氏已經清楚了,讓她意外的是這件事在歸德伯府里人人皆知了居然沒有半點消息傳出來?她素日真是小看了這個歸德伯夫人,幸好她的珍珠不用嫁進去伺候她。 得知林澤楷做了丑事的憤怒已經散去,現在周氏只慶幸在珍珠嫁人之前他們發現了這件事,一切都來得及。 心情好了,她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望著院外金燦燦的陽光淡聲道,“去把這件事稟給相爺?!?/br> “是?!?,身著短褐的下人垂眸低目,躬身出了主院后徑直走去蘇承宗的書房。 今日雖不是休沐,但蘇承宗也不是日日都傍晚才歸家,今日事少,晌午過后他便回來了,他到家不久,林澤睿就上門了。 身為蘇承宗唯一的外姓弟子,以前林澤睿經常在相府里行走,和相府的少爺小姐以師兄妹相稱,關系很不錯,在朝中當了差后,忙了,來相府的時間這才少了點,但卻沒有因為來得少而減少對相府的感情,無論何時何地對蘇承宗以及周氏他都十分尊敬,對蘇承宗的兒子女兒也十分愛護。 一個多時辰前,蘇承宗身邊的小廝來給他傳話讓他來一趟相府,那名小廝離開時給他透了個底,說相爺心情很不好,臉色也很差,讓他小心點。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林澤睿一點不害怕蘇承宗會對他發脾氣,他只是在想究竟是什么事能讓向來沉穩老練的老師如此勃然大怒。 找他來是因為事關朝政還是因為什么? 林澤睿皺著眉頭,將最近朝中的各種事情理了一遍仍沒有任何頭緒。 “林師兄,”,書房院門口,蘇燁華叫住正要進去的林澤睿,似笑非笑的問,“師兄怎么來了,難道你聽說了什么事?” “聽說什么?”,林澤睿眉頭褶皺一深,直覺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而且這件事很可能與他有關。 “你不知道???”,蘇燁華撇撇嘴,臉上譏諷的神色一覽無余,“我還以為你知道,今天是特意上門來求情的呢?!?/br> 林澤睿心底一沉,不安更甚,不僅為蘇燁華的話,還為了他的語氣和表情,蘇燁華是周氏好不容易盼來的幺子,從小受哥哥jiejie的寵愛,調皮得很,可對他還算敬重,若不是發生的什么大事,他不可能用這樣的表情和語氣對他說話。 看著林澤睿凝重的神色,蘇燁華又撇撇嘴,他相信林澤睿的不知情,只是作為林澤楷的哥哥,要他做到不遷怒很難,但同時林澤睿也是看著他長大的哥哥,更多難聽的話他也說不出口。 冷哼兩聲,蘇燁華轉身離開,他剛從周氏那過來,本想來找蘇承宗談談關于林澤楷的事,現在林澤睿來了他就不進去了,反正以他爹愛女的程度,林澤楷不可能全身而退。 蘇燁華走了,林澤睿沒立即進去,身形筆直的站在院門口,如一株挺拔的青松。 有了蘇燁華的話,事情沒有那么難想了,不過須臾,林澤睿就猜到這件事與二弟和蘇珍珠有關,只有蘇珍珠的事才能讓師父和蘇燁華同時大怒。 進院,書房門口站了一個下人,林澤?;瘟艘谎?,他不記得師父身邊有這樣一個人,沒放在心上他敲響書房門,里面傳來一聲冷冰冰的進。 林澤??嘈?,二弟啊二弟,你究竟是做了什么? 推開房門,蘇承宗坐在靠窗處,自己和自己下棋,林澤睿無聲的走到他身邊,蘇承宗頭也沒抬,指了指他對面的椅子,“坐?!?/br> 林澤睿依言坐下,等了兩盞茶的時間蘇承宗下完棋才抬頭看向他,“知道我今天叫你來是為什么嗎?” 林澤睿搖頭。 蘇承宗見狀沒什么表情,慢幽幽的收好棋子后他揚聲,“進來?!?/br> 話落,林澤睿就看到他進來時站在書房門口的那個下人進來了。 “把你剛才說的事再說一遍?!?/br> “是,”,下人應下后微微側身,轉向林澤睿,語氣恭敬的稟道,“據奴才調查,林二少爺與伯府表小姐王若語有私…… 歸德伯府上一輩有兩位小姐,長女高嫁給了靜安侯府二公子,一路順風順水,次女則差些,嫁了一戶住在江南的姓王的人家,生了一女王若語,之后便再無所出,在王若語十二時病逝。 母親病逝,父親再娶,很快弟弟出生,有了子嗣榜身的繼母行事越發無度,王若語不堪受苛責便上京投奔了舅舅家。 腦袋懵了一瞬,林澤睿很快冷靜下來,師父寵女如命,這件事難了。 下人說完后便離開了書房,林澤睿起身,毫不猶豫的跪到蘇承宗面前,“是弟子管教親弟不嚴,辜負了珍珠?!?/br> “起來,我不記得我有教你隨便下跪?!?,看見林澤睿下跪,剛還沒什么表情的蘇承宗臉色瞬間陰了,厲聲訓斥。 林澤睿站起來,頭埋得很低。 蘇承宗起身走到書案后,拉開抽屜,取出一張帖子拿在手中,看著林澤睿道,“我只有明珠珍珠兩個女兒,珍珠是庶女不假,但在我心中她和明珠沒有任何分別,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當年同意林澤楷和珍珠婚事的原因?!?/br> 林澤睿面色晦暗的點頭。 “但很顯然林澤楷并沒有達到我的要求,”,蘇承宗把手中帖子遞到弟子面前,“明天把珍珠的帖子送回來?!?/br> 林澤睿微微抬眼,接過蘇珍珠和林澤楷的婚帖,知道這件事沒有轉圜的余地了。 出了蘇相府,林澤睿直接回歸德伯府,去了正院,歸德伯夫人高氏正在清點聘禮。 看到大兒子,高氏很高興的拉著他看聘禮單子。 為了二兒子的親事,她是把壓箱底的東西都拿出來了,蘇相爺的女兒,即使是庶女也不是他們能薄待的。 林澤睿將聘禮單子放到桌子上,深吸口氣,沉聲問,“娘,二弟是不是和王若語有私,還懷過孩子?!?/br> 高氏神色一僵,隨即厲聲,“你亂說什么?!?/br> 注意到高氏那一瞬間的僵硬,林澤睿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從懷中取出林澤楷的婚帖放到桌子上,“娘,把珍珠的帖子拿出來吧,事情老師已經知道了,之后會正式派人上門退親?!?/br> “他怎么知道的?”,高氏驚得站了起來,消息她都封鎖了,蘇家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 林澤睿搖頭,蘇家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這件事若處理不好,林家的撅起之路不說完,只怕也是困難重重。 這點林澤睿清楚,高氏也明白,但她更明白即便這件事處理好了,林家和蘇家也會有隔閡,和娶了蘇珍珠做林家媳婦的狀況差了十萬八千里。 “不行,不能就這么解除婚約,”,高氏喃喃自語,飛快在腦子里搜尋辦法,就在此時丫鬟進來稟道,“夫人,姑太太派人送東西來了?!?/br> 高氏眼睛一亮,她怎么把大姑姐忘記了,她不就是撮合這門親事的人嗎? 半個時辰后,靜安侯府,聽到嬤嬤傳達的話林氏氣得臉都白了。 她擔心娘家人聘禮不夠拿了好些好東西過去結果卻傳來這么個消息,真真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嬤嬤擔憂道,“夫人,如今怎么辦?” “能怎么辦?”,林氏沒好氣的道,“小姑子和蘇承宗那么寵愛蘇珍珠,現在只怕連我都一起恨上了?!?/br> 話雖這樣說,過了會,林氏冷靜下來還是吩咐人備了厚禮,往蘇家送了拜帖。 蘇珍珠看了帖子,癟了癟嘴,一臉的不開心,“娘,二舅母肯定是過來勸我們不要解除婚事的?!?/br> 周氏闔上帖子,語氣和神情一樣淡漠,“不用管她?!?/br> 蘇珍珠瞇眼一笑,蹭了蹭周氏,乖巧如孩童道,“嗯,聽娘的?!?/br> . 寧王府,寧王很有興致的在水榭里作畫,畫的內容是他腳邊的阿寶。 天氣暖和,阿寶昏昏欲睡,只是每當它眼睛閉上時寧王就會動動腳,柔聲道,“阿寶抬頭?!?/br> 阿寶是個聽話的狗子,立馬就抬起了頭。 寧王滿意了,又道,“阿寶笑一個?!?/br> 阿寶聽話的笑了,看著這討好的笑容,寧王再次滿意了,淺笑喃喃道,“真的挺像的?!?/br> 江流無語的看著一幕不斷上演,心疼不能睡覺的阿寶也心疼對此事毫不知情的蘇三小姐。 “王爺,我聽說了一件事?!?/br> “什么事?” “蘇三小姐的事?!?/br> 寧王停筆抬頭,面無表情的道,“我叫你去打聽了?” 江流心一緊,垂首道,“沒有,是下屬自作主張?!?/br> “一會兒去領十個板子,”,寧王低頭仔細的畫阿寶的眼睛,桃花眼,水汪汪的,笑起來像下彎的月牙。 “是?!?,江流垂頭,他這是為了誰。 “說吧?!?/br> “???”,說什么? 寧王蹙眉,用看傻子的眼神瞥了江流一眼,“你不是調查了蘇丞相家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