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節
直接睡過了夏天和秋天? 現在窗外已經開始下雪啦? 真的假的? 花眠從床上爬起來,然后只聽見“吱呀”一聲,門推開了,門外走進來的是端著水盆的青雀, 與坐在床榻邊的花眠一個對眼, 花眠咧嘴對她笑了笑:“想喝水?!?/br> 青雀微微一愣, 然后瞪大了眼—— 手中的水盆掉落在地,她尖叫一聲撲了上來, 抱住了一臉懵逼的花眠。 青雀的尖叫聲又引進來了不少熟悉面孔, 比如一臉滄桑卻有些驚喜的青玄,比如一臉冷漠步伐卻匆忙的無歸, 還有身著玄色龍袍, 額前珠鏈亂撞的上官濯月…… 后來還有遲到的郝易翔等人。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 花眠坐在床延邊,端著第四碗剛剛喝了一半的水, 困惑地看著一身龍袍的超級巨星同志,伸出手指了指他的臉, 頗為大不敬地問:“你這唱戲,唱到諸夏來了?” 她的嗓子極其嘶啞, 像是撕裂后恢復的模樣。 上官濯月被她這一調侃, 尷尬地摸了摸鼻尖,擰開腦袋……花眠意識到一屋子的人忽然安靜了下來,最后是無歸, 攏著他的袖子淡淡道:“你不記得了么,那場大戰之后,新帝戰死,你陷入沉睡……所以最后那把椅子又回到了狐族的手里?!?/br> 花眠捧著杯子,眼睫毛顫了下,想了想后,又平靜地“哦”了一聲。 無歸盯著她的眼睛:“怎么了?” 花眠的眼睛里一派平靜,然后逐漸轉為惋惜,只是唇角微微勾起淡淡道:“沒怎么,就是覺得挺可惜的,主人還那么年輕……可惜了,今后不會再有人陽光之下,用泉水擦拭清洗我這劍鞘?!?/br> 無歸:“可惜么?” “嗯,”花眠點點頭,“可惜啊?!?/br> …… 花眠醒來,大概不過是恢復盛世太平之后諸夏的一小小喜訊或插曲,一切事物井然有序的進行,皇城之中又將迎來新君登基后的天燈節…… 整座皇城喜慶依然,人們大約已經從戰爭的恐慌和悲傷之中重新走了出來,只是城中央主干道旁多了一座慰靈碑,聽說上一年,先帝登基的時候曾經架著馬車從那兒經過。 花眠打從城中走過,與那些錦衣華服貴族少年少女們擦肩而過,熱鬧繁華的皇城之中,花眠抬起頭可以看見有幾戶人家家門緊閉…… 花眠在街邊買了一包栗子,還燙手。 然后走到個熟悉的地方,卻見那里空空如也,于是伸手攔住一名路人,禮貌地問:“小哥,你可知道賣豆腐花那姑娘……” 路人甲:“賣豆腐腦的豆腐西施今年不出來湊熱鬧啦,哎喲別說啦,豆腐西施家里的那口子去年那場大戰里的……聽說是船被一批妖魔大軍盯上了,直接擊沉,一船的人都沒回來,可憐豆腐西施,別看平日里那浪兮兮的,眼瞧著就老了十歲,倒是個癡情種?!?/br> 花眠:“……” 花眠“哦”了聲,收回手,捏了捏手中那包栗子,轉身走開, 又徑直路過了賣面具的攤子,攤子跟前擠滿了年輕的少年少女,花眠打從他們身邊經過。 一路漫無目的,最終來到一座石橋之上,石橋下站滿了男男女女,河床水面,飄滿了星火點點的水燈,黑夜星辰,天空之中有冉冉升起孔明燈,照得天空猶如白晝—— 花眠抬頭,見石橋中央站著一名身形修長男子背手而立,他戴著狐貍面具,黑發隨風揚起。 一時心頭悸動,漏跳一拍—— 卻在下一秒回歸平靜。 她走上前,掀開那人面具:“本來就是狐貍,你戴啥面具?” 面具之下露出張英俊如玉的精致面容,對視上花眠的眼,上官濯月笑瞇瞇道:“我還以為你最討厭人多的地方,沒想到這天燈節魅力如此之大,你這樣的小家伙都會跑出來湊熱鬧?!?/br> 花眠放開他的面具,面具“啪”地一聲彈回他的臉上,狐貍捂著臉“哎喲”一聲背過身去,花眠抬腳打從他身邊經過—— “噯,去哪呢!”上官濯月巴巴跟上來,“你等等我……” 下了橋,在一干賣水燈的攤販跟前,花眠轉身問身后男人:“跟著我干嘛?” 上官濯月掏出銀子,笑瞇瞇地買了一大堆的河燈和孔明燈,外加一大束花枝送到花眠面前:“來都來了,放盞燈吧,諸夏的傳統呢,聽說在天燈節這天放出水燈與天燈,愿望就一定能視線——不信你看看這些河邊祈福的少女們多么虔誠……” 花眠微微瞇起眼,低下頭看著狐貍懷中的那些個東西,卻動也不動:“……這些哄小孩的你也信?” 上官濯月:“很靈的?!?/br> 花眠:“……靈個屁??!” 上官濯月:“那你去年不也認真放了么,怎么,許了什么成為億萬富翁的愿望沒實現惱羞成怒???” 花眠:“……” 花眠翻著白眼重新走上石橋,上官濯月將懷中東西隨手一放,僅僅抱著那一束寒梅又追上去—— 直到花眠轉身,看著他說:“明天我回現世了,白頤大神,你不回去了么?” “……我都當皇帝了,”上官濯月微微皺起狐貍眉,“偶爾回去看看現世的父母就是,你才剛醒就要走啊,何不留下來,我給你個皇后當一當——” 話語未落。 又被扯起又猛地放開的面具彈了下臉。 諸夏新帝捂臉哀嚎之中,花眠嗤笑一聲背過身,只見石橋之下,一名少女在身后少年的護身下,小心翼翼在手中孔明燈中細細書寫幾句,然后擱下筆,雙手合十,小心祈禱。 在她身后,少年束手而立,將她與人群隔離開來!神色于火光之中柔軟異常,少女站起來時,神色溫柔:“寫的什么?” 少女將手中孔明燈往后一藏,笑嘻嘻道:“不告訴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