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
“我親手縫的嫁衣,狐族的五公主殿下穿著可還合適?” 花眠話語一落,滿意地看見玄極直接像是觸電似的跳了起來! 這很有趣,她原本還有些擔心其實人家人族領袖大人根本不在意她這個人甚至她心里怎么想,而如今,看他的模樣似乎并不如花眠想象中那樣絕情,他還是有些在意她的。 ——看他一臉震驚加慌忙,倒是和平日里那副淡定自若的模樣相去甚遠,很想知道那些向來以為人族領袖沉穩靜默之人看見他這副如臨大敵、火燒屁股的模樣是什么表情……花眠雖然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不準備在和他有什么糾纏,但還是有了稍微扳回來一層的欣慰。 “你怎么……” 玄極一臉震驚。 “你的未婚妻拿了玄鏡親自通知我,”花眠說到“未婚妻”三個字的時候不無嘲諷,“說起來她還不太禮貌,怎么說我也是白頤未過門的媳婦,按照備份她還得叫我一聲嫂子……” 現在花眠是越說越上頭,火力全開,什么羞恥心都不要了,連她自己都快受不了自己這樣不要臉。 好在有人比她更受不了。 “花眠,我知道你不高興,但是你不要這樣說話?!毙O嘆息一聲,這會兒又坐了回來,不得不說聽花眠這般嘲諷,他居然還有一絲絲欣慰:好歹她還是對自己有情緒的。 只是眼下情況復雜,玄極煩惱地揉了揉眉心,聲音聽上去有些疲憊:“這事不是不能解釋,那日恢復記憶,于你來說不過二十年前,與我卻只是數日前的事,你眼睜睜在我面前消失,光想想便覺無法接受,于是那日多喝了些酒,你明明在玄鏡里也看見了……” 花眠停下擺弄那小紙花,總覺得自己已經知道接下來玄極要說什么……果不其然。 “當時喝多就睡了,第二日醒來,便見上官玉星在我旁邊,衣衫不整,哭得厲害,”玄極慢吞吞道,“此時上官耀陽又極是時候,帶著一堆人滿皇宮找他那半夜從宴會上離席就失蹤的妹子?!?/br> “喔,”花眠面無表情點點頭,“你別告訴我是酒后亂性?!?/br> 玄極:“那晚我喝到手指都抬不起來?!?/br> 花眠不說話。 玄極:“那東西用過沒有,我自己清楚?!?/br> 花眠換了個坐姿,下意識想要看向玄極“那東西”,眼珠子在眼眶里轉了一圈,發現玄鏡“攝像頭”太小,啥也看不見……還好房間燈光暗,玄極看不見花眠臉微微泛紅,她清了清嗓音,正想說什么,忽然又聽見玄極道:“那東西只屬于你?!?/br> 花眠:“……” 他這是又喝酒了吧?! 花眠這下是憋都憋不住了,只感覺自己的面頰和火燒似的:“你、你在這樣我就把鏡子扔樓下去?!?/br> 一本正經的人耍流氓也是一本正經:“我沒碰過她,狐族想要強行將公主嫁予我,以求帝位真有變數也能沾親帶故,若有子嗣,日后搞不好帝位還落入帶著狐族血統的人手中——” 花眠:“子嗣?想得真遠?!?/br> 玄極附和:“我也覺得?!?/br> 花眠:“……” 玄極繼續道:“我本欲拒絕,但是想到如果娶了這女人就能拿到狐貍的嫁衣,從此我便可以自由往來于時間縫隙之中——” 說來說去,還在哄騙她,原來娶這狐貍女還是為了她娶的?花眠只覺得啼笑皆非,以前她樂得裝傻活得自在,無奈玄極真的把她當傻子忽悠:他自己也說了,狐帝之女嫁給玄極,除卻日后子嗣若繼承大統,難免自帶狐族血統,因此狐族對于帝位之爭雖說不會放棄,但是真的落敗,也算求得一個退路,玄極接納下來,便不至于最后兩族之間落得魚死網破。 從古至今,歷代帝姬公主,遠嫁外族和親,不過是個差不多的道理。 換湯不換藥罷了。 可笑這男人還口口聲聲只是為了狐貍的嫁衣,為了她—— 他眼里只有那把椅子而已。 花眠明擺著露出個不信的表情,眼下玄極在她眼中已經完全是追逐名利昏了頭的世俗之人。 而玄極這會兒找回了記憶,與花眠那些朝夕相處的記憶全部涌入腦海,見花眠撇開臉,便知道她是不屑,必定想歪了什么……玄極苦笑一聲,卻不知道如何解釋:現在他再說自己我是對那把椅子本身興趣根本不大,怕她也不會信。 玄極忽然覺得,如果邪神從未有過蘇醒痕跡,他將一輩子浪費在浮屠島,和這小劍鞘稀里糊涂的過日子,那該多好—— 啊不,他耐得住浮屠島的一年四季雪景,小劍鞘怕是不行,他尤記那日乘坐馬車進入狐族皇城,她撈著馬車的簾,興致勃勃看著窗外,還與他提起北狄的春天是草長鶯飛,可惜沒有看見…… 她愿意四處走走的話,他倒是也可以陪她游山玩水亦無妨。 思及此,玄極沉浸在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里,有些走神,仿佛過了很久,幻想之中他和小劍鞘幾乎就要生兒育女,這才聽見本尊在他邊淡淡地提了一句:“易玄極,你別老想著利用別人行不行?上官玉星何其無辜?!?/br> ……這是兔死狐悲? 還是遷怒? “無辜?”玄鏡那邊,回過神來的男人冷笑了聲,聲音里忽然沒有了溫度,“爬上我床榻,撕碎自己的衣服,在自己身上弄出那些紅印子時怎不說無辜?偷入書房,拿走玄鏡,自作聰明背地里聯系你還耀武揚威時,怎又不說無辜?” 玄極說著,停頓了下—— “我倒是覺得我挺無辜的?!?/br> “拿無歸祭劍時,你頭腦清醒,我也沒有頭眼昏花,”花眠軟綿綿道,說的話卻足夠無情,“……你無辜什么?省省吧?!?/br> 整個對話又繞了回來。 說不上是不是花眠接受了玄極對于上官玉星這件事的解釋,總之她現在也不太想提起這件事了,畢竟嫁不嫁又與她何干,而且她也不信玄極會在她提過一嘴后,還拿她自己準備的嫁衣給那個女人用—— 這點自信花眠還是有的。 對于為了護住上官耀陽,拿無歸祭劍這件事,玄極實在是沒得洗白,也就虧得無歸那個傻子不計前嫌還待在玄極身邊…… 說起忠誠度,那個家伙居然比花眠還要高,真是稀奇。 花眠正發著楞,那邊看見玄極開始換衣服,男女授受不親,雖然記憶中玄極身材不錯但是猛男脫.衣秀也不是說看就看的,她扶了扶玄鏡考慮了下要不要把玄鏡扣上,想了想還是小聲問:“……你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