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秦軒河一路上陪著笑,帶他去了二老爺秦安的院子,秦安剛好相反,十分周到的在書房接待了楚靖瑜,一本正經的和楚靖瑜聊著杭州的風土人情,山川河流,沒想到楚靖瑜竟然也十分配合,秦安說到哪里他都能接上,客氣又恭敬。 秦安向來在侯府沒有地位,難得有個晚輩這么尊敬他這么和他口味,頓時大喜,抓著楚靖瑜不叫走,帶著去看他的玉雕,又沒想到楚靖瑜連這方面都懂,還真切的建議:”您做的這些這么好,藏在屋子里可惜了,不若在外面辦個展覽,叫那些懂行的都來瞧瞧,就如以文會友一般,說不得能結交到不少有識之士?!?/br> 秦安頓時把楚靖瑜引為知己:”妙!真妙!” 秦軒河見二叔沒完沒了,不知道要坐到什么時候去,就找借口先告辭了,楚靖瑜卻留下河秦安商量起這個展覽,一直到了傍晚,快用飯的時候,又留下楚靖瑜用飯。 呂氏見丈夫這么高興,對楚靖瑜也多幾分笑:”真是難為你了?!?/br> “二舅母言重了?!庇滞辛藚问希骸睅臀仪魄企阌?,看她可歇息的好,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她遠路上勞累,別來了京城水土不服?!?/br> 見楚靖瑜這么關心自己的meimei,呂氏的笑就更溫和了起來:”你放心,我一會過去侍候老夫人用飯,瞧了就叫人過來同你說一聲?!?/br> 楚靖瑜道了謝。 羅秀逸回去的時候哥哥羅云飛正在書房里讀書,翡翠在院子里晾衣裳,瞧見羅秀逸面色不好,迎了上來:”小姐這是怎么呢?” 小甜恨恨的道:”還不是新來的那個表小姐,長的天仙一樣,沒想到嘴又毒心又壞,凈給小姐使絆子添堵,老夫人又寵著護著,只委屈了我們小姐?!?/br> 翡翠握著羅秀逸的手:”小姐別跟那些上不得臺面的人計較?!?/br> 那邊羅云飛聽到動靜也走了出來,就站在門口,像能頂天立地一樣:”meimei莫難受,你受的委屈,哥哥從楚靖瑜身上找回來!” 翡翠笑著道:”聽說侯爺連見都沒見楚家的公子,我們公子來的時候可是剛好相反?!?/br> 羅秀逸的面色稍微好了一些,院外傳來了秦軒宇的聲音:”表妹!”羅秀逸冷了臉進了屋子,羅云飛露出了笑意,迎了上去。 樓夫人手里拿著佛珠坐在榻上,一面看著小幾上的佛經一面念著,秦佳怡坐在下頭的圓凳上:”母親,那個楚筱悠太討厭了!” 樓夫人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秦佳怡:”你自己也收斂些,學學你大姐?!?/br> 秦佳怡見母親不偏向自己,氣的一扭身出了屋子,秦佳人替樓夫人端茶:”meimei年紀小,您別生氣?!?/br> 樓夫人欣慰的看了一眼秦佳人,端起茶碗:”還好你是個懂事的,不然我是要被佳怡和軒宇兩個不成器的氣死了?!?/br> 秦佳人垂了眸淡淡一笑。 樓夫人輕啜了一口茶水,半響抬頭慈愛的看著秦佳人:”定南侯府的李夫人說明日想到家里來看看,你覺得怎么樣?” 樓夫人正在給秦佳人物色合適的夫婿,李夫人看上秦佳人的穩重想要結親,這是在側面跟秦佳人說明,秦佳人微紅了臉:”一切全憑母親做主?!?/br> 樓夫人這才笑起來:”果然還是你懂事?!?/br> 楚靖瑜臨走的時候專門去跟楚筱悠說了一聲,笑著替她拉了拉帶著的帽兜,把她嚴嚴實實的裹在里面:”你好好陪著外祖母住幾日,要是哪天想回家就同我說一聲,我接你回去?!?/br> 有了家就有避風港灣,人的心底就是安穩的,楚筱悠抿嘴一笑,目光明亮:”我知道了,我到是什么都好,哥哥平常要照看好自己,夜色深了,哥哥早些回去,路上騎馬慢些?!?/br> 楚靖瑜又叮囑了劉mama幾句,才帶了阮青離開,劉mama笑扶著楚筱悠:”夜里風大,小姐快進去吧?!边@個以為會很不容易的一天,到比想象的好太多了,若是大公子當時真出了事,今日只怕就又是另外一種場景了。 楚靖瑜出了侯府,王仁遠就在外面等著,楚靖瑜上馬迎了過去:”怎么呢?” 王仁遠咳了一聲:”終歸大哥回去瞧瞧就知道了?!?/br> 又問了楚筱悠,聽說一切都好,才舒了一口氣:”我聽福叔說,大戶人家里的彎彎繞繞最多,可別受了委屈才好?!?/br> 楚靖瑜新買的宅子就在臨安街旁的新象街上,三進大的院子還帶著個大大的花園,足夠兄妹三人居住,他推開門進屋,就見一身黑炮的劉子文披著月光,站在窗前,正淡淡的看著他。 正文 18.第 18 章 劉子文狹長的眼里泛著如月光般清冷的光,淡漠的站在窗口,好像是和身后的夜色融在一起,楚靖瑜笑著走了進去,身后的阮青點了燈,屋子亮了起來,楚靖瑜才看清楚劉子文黑色袍子上的血跡。 他的神情頓時凝重起來:”出了什么事?” 仔細看,劉子文的臉色蒼白,精神很是不好,坐在椅子上,淡淡的道:”不過是家常便飯而已?!?/br> 楚靖瑜叫阮青:”去把我的藥箱拿來?!?/br> 自己用隨身帶的一柄短刀割開了劉子文的袍子,露出了肩膀上的劍傷,雖不深,但也觸目驚心,他頓了半響,聲音低沉:”你是皇上,怎么就叫人傷成這樣?身邊的侍衛都是干什么的?” 聽著到有些怒氣。 劉子文的眼里染上了清冷的笑意:”今日去南苑閱兵,我上場和士兵真刀真槍的對仗,不小心傷著的,沒有大礙?!?/br> “是右衛將軍江林吧?!?/br> 劉子文微微一怔,抬眸看向楚靖瑜,他的面頰有一半在燈光下,一半在陰影里,有一種格外厚重又□□的感覺。 ”你怎么知道?” 阮青背了楚靖瑜預備的藥箱過來,楚靖瑜拿出個白瓷瓶:”這是我自己蒸餾的純度極高的白酒,用來消毒擦傷口,可能會有些疼,你忍著點?!?/br> 他說完就開始解答劉子文的問題:”在杭州的時候我了解過白閣老白梓昕,白閣老坐下最有名的就是這位右衛將軍江林,出生守衛邊關數載的林家,從小戰功無數,小小年紀就做到了右衛將軍,性子狠辣又張揚,除過他這個蕭太后的人,這滿朝上下也沒人敢真的和皇上動手?!?/br> 烈酒沖洗著傷口,劉子文的眼都沒眨一下。 “真沒想到你連這個都知道?!?/br> 楚靖瑜卻不吃這個奉承,洗了傷口又細細的擦上藥:”一個右衛將軍而已,皇上犯不著和他較勁,下一次只管叫個武林高手去和他對打,打趴下再說,叫他也知道知道,皇威不可侵犯?!?/br> 劉子文是在和蕭太后較勁,這個楚靖瑜也知道。 楚靖瑜仔細的包扎好傷口,劉子文笑看了看:”你一個書生怎么會做這些事情,隨身就有治傷的藥?” 既然已經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楚靖瑜也就不掖著藏著:”王仁遠以前是杭州城外的賊匪?!?/br> 劉子文挑眉,楚靖瑜起來取了自己一身新的衣裳給了劉子文:”若不嫌棄就換上吧?!?/br> 劉子文接了過去道了謝,去了屏風后換衣裳,過了好一會還不見出來,楚靖瑜怕他扯動了傷口,轉過屏風去看,就見劉子文一個大男人被一身的衣裳為難住了,□□著上身站著,瞧見楚靖瑜進來,冷冷的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