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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綰鳶揚著脖子擔憂問:“公主可冷?” 其實元貞有些冷的,可當著禁軍的面也不好明說,只能搖頭說不冷。 可就這么坐著也不是事。 希筠道:“我去尋人找個梯子?!?/br> 禁軍攔住她,苦笑道:“內人你就別添亂了,若非公主在此,我等也不會在此候著,人手實在不夠?!?/br> 東岸雖有禁軍巡邏,但頂多也就十來人不到,即使從別處調人過來,也需要時間,可現下的場面卻不等人。 元貞也知這道理,道:“行了,別添亂了?!庇謱蓚€禁軍說:“你們別在這守著了,去幫忙吧?!?/br> 禁軍猶豫。 元貞又道:“我坐這么高,你們都無法把我弄下來,誰來又能傷得了我?” 倒是這么個理。 “那還請公主安坐在此,我等去幫忙了?!?/br> 兩個禁軍也不再猶豫,很快便走了。 接下來的時間,全靠綰鳶希筠兩人不斷和元貞說話,才能熬過。 眼見都過去大半個時辰了,還是無人前來。 綰鳶看了看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公主,說:“我去看看,找人拿個梯子來?!笨傄尮飨认聛碓僬f。 過了一會兒,綰鳶回來了,隨同而來的還有蔣尚。 蔣尚搭好梯子,親自上去攙元貞下來。 “都指揮使說已經將貞meimei安置好了,我倒沒想到……”蔣尚滿臉苦笑。 是的,那蠻人就是這么安置她的。 元貞一肚子氣,礙于體面,也不好當著人面發作。 “蔣慧她們呢?” “我已經讓人把他們送回去了,我以為都指揮使已經命人將貞meimei你送回去了,萬萬沒想到竟把你漏下在此枯坐……” 蔣尚一臉愧疚。 他扶元貞時,能明顯感覺到她的手很涼,顯然受了凍。 “都怨我疏忽了!” 自責完,他反而替楊變解釋,“場面實在太亂,都指揮使一直忙著,剛開始人手不夠,都是指揮使親自帶著人疏散人群,又帶著人滅火,至今還未閑下……” 其實他也一樣,一直帶著人疏散人群又安撫受傷百姓,好不容易閑下這時綰鳶找了來,這才知道元貞竟被丟在了涼亭上。 . 此時楊變也正往這里走,身邊跟著權簡。 權簡說:“瞧瞧你辦的什么事,把人家金尊玉貴的公主就這么扔在那亭子上吹冷風?!?/br> “當時情況緊急,我手邊無人又要離開,怕她出事,就尋思把她放在高處,就算碰見什么壞人,一時半會也做不了什么?!?/br> 楊變也知道自己辦得這事不地道,可他并非故意,實在是忘了,直到綰鳶找過來說要梯子,他才想起人被他丟在涼亭上了。 而且——他怎知道宮人給她送去了,還過去了幾個禁軍,這么多人都沒辦法把人弄下來,她還又讓禁軍轉頭回來幫忙,自己坐那吹冷風。 “去了好好跟人賠個禮,今天這事我看不單純,多少年了,金明池也沒出過這般亂子,怎么你一來就生了這等事,我恐怕這會兒已經驚動宮里了……” 說到這,權簡突然打住了聲,卻是見前頭來人了。 正是元貞等人。 . 事情稟來時,宣仁帝正在清心殿。 陳貴儀以袖掩面,聲淚俱下地說著自己未教好淑惠公主。 宣仁帝滿臉不豫之色,顧忌著一旁眨巴著大眼的小皇子,到底沒說什么。 之后,陳貴儀小意兒陪好,又抱著小皇子逗趣給宣仁帝看,漸漸宣仁帝也一掃不悅,露出幾分笑顏。 見此,陳貴儀更是小意兒,想留下圣上在清心殿過夜,如此一來明日看還有誰敢看她笑話。 就在這時,劉儉進來了。 他步履可見急促,顯然是發生了什么事。 片刻后,已經下匙的宮門開了一角,數名官員步履匆匆踩著夜色進了皇宮。 . 金明池畔。 見楊變徑自站著也不吱聲,權簡陪笑說:“公主勿怪,實在是人手不足,方才來的路上我正說他,怎么辦事如此不細心,竟疏忽至此?!?/br> 元貞冷眼旁觀,尋思定是有什么事,不然以楊變此人目無余子的秉性,大概也不會主動過來賠禮。 可當著人面,她也不至于駁了對方臉面,遂假笑說:“怎會怪?畢竟楊將軍可于我有救命之恩?!?/br> 行吧,這一看就是得罪上了。 權簡也不好多言,只道馬車已經備好,這便送公主先回去。 一行人往外走去,來到臨江的街面上,此地雖距出事的地方有些距離,但依舊可見混亂后的殘余。 彩棚帳幕塌的塌倒的倒,落在地上的彩燈、棚布,灑了滿地的各種吃食、衣物、字畫等等,到處都是水,還有的地方冒著煙。幾輛水龍車停在一旁,有幾隊禁軍兵卒正四處翻檢,查看是否還有未滅的火。 又有一處人影幢幢,似乎安置著受傷的百姓,因為離得太遠,也看不分明,只隱隱聽見有抽泣聲痛呼聲。 往前又走了一段,終于來到一處僻靜干凈的地方。 此時這里已經停了一輛馬車。 自是不能與元貞所坐的香車相比,卻是一應用物齊備,不光有熱水,還有一件厚實的披風,以及一雙女子的繡鞋。 看得出披風和繡鞋都是新的,也不知一時半會他們從哪兒尋來的。 上了車后,元貞在綰鳶的服侍下飲下一杯熱水,又將披風披在身上,這才感覺身上暖和了一些。 “怎么還不走?”見車一直不動,希筠好奇道。 元貞搖頭,制止她探頭出去詢問。 . 車下,不遠處。 權簡送走來報信的仆人,轉身回來跟楊變說:“你親自去送。剛收到信,爹已經進宮了,另外呂相公、陳相公、王相公、劉中書等,幾位相公都去了。宋太師因年紀太大又病著,不便出行,讓長子宋副使去了,另還有幾位御史諫議大夫,以及步軍司的褚副都指揮使?!?/br> 楊變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好啊,這是都到齊了,都等著向我這個負責開池期間戍衛的倒霉蛋問責?” “所以這趟你一定要親自去送?!?/br> 權簡邊說邊往馬車那看了一眼,“這位若能幫你說上一兩句,今晚這事不算什么,若是不能,怕是——” 剩下的話權簡沒說,楊變也明白其意。 “此事本就是無妄之災,如今事情原委還沒有查清,他們就這么急著找我追責?” 權簡能說自打他們入京后,那些文官就等著挑他們的錯,如今出了這樣的事,自然不會放過? 這個道理楊變未嘗不懂,不過是氣怒之下說辭。 權簡招手讓人牽了馬來,又說:“這位公主并非不明事理,不然也不會在寒風中枯坐近一個時辰,才使了人去說。本就是你不對,你陪個不是,又有之前的救命之恩在,她不會與你為難的?!?/br> 楊變明白他的意思,想到漏夜入宮的義父,到底翻身上了馬。 “是時你隨機應變……” 楊變懶得聽他羅里吧嗦,一夾馬腹走了。 這時馬車也動了,元貞順著車窗望出去,正好見著楊變騎著馬從窗前經過。 她先是一愣,旋即揚起纖細的眉梢。 . 上京是沒有宵禁的。 進了順天門,門里和門外儼然兩個世界。 門外,混亂方歇,到處凌亂不堪,氣氛緊張。 門里,各處夜市酒樓勾欄瓦舍依舊燈火璀璨,隱隱能聽見絲竹樂聲,街上可見行人流連。 馬蹄聲清脆,回蕩在靜謐的御街之上。 元貞見馬車走得如此之慢,早就明悟在心,見那人又一次騎著馬經過車窗前,她撩起車簾子,對外面道:“有話就說,不用轉來轉去?!?/br> 楊變長這么大,何曾碰見過這種場面? 他桀驁慣了,與人低頭的回數便很少,莫說與個女子低頭。 賠不是?怎么賠? 他不會。 可想著權簡循循善誘,想著大晚上拖著病軀還要進宮的義父,他又很糾結。 見他不言,元貞倒說上了。 “方才說我是個麻煩時,怎么沒想到有今時?” 這女人! 事到臨頭,楊變反而放開了。 他嗤笑一聲,驅馬來到車窗前。 “公主何必如此說,怎么說楊某對公主也有救命之恩,若非楊某援手,公主今晚怕是要遭難?!?/br> 元貞也不甘示弱笑了一聲,道:“那楊將軍又怎知我不是被你牽連了?楊將軍入京后領的第一個差事,怕就是金明池開池期間戍衛吧。這才幾日?先是被人坑得撞破宮闈陰私,今晚又出了這等事。將軍又怎知不是因為自己平時為人太差,得罪了太多人,所以才有這接二連三的絆子?!?/br> 楊變沉默,半響后自嘲:“公主倒是清楚楊某私事?!?/br> “非是我了解將軍私事,實在是將軍為人太過高調,屢次三番撞到我面前來,若非如此,我一皇宮深苑中的女子,如何能知曉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