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我家公子就怕你們這些雜碎玷污了我家夫人的美貌,才不愿讓她出門?!毙℃九B忙反駁道。 “哦~”那人故意拉長尾音,眉毛上下挑了挑,嗤笑一聲,又道:“感情是你家公子長的丑,怕媳婦出門再跟別的男人對上眼啊,哈哈哈哈?!?/br> “你吃雞糞了不成,嘴那么臭?我家公子好看著呢,天下人都沒有我家公子好看?!?/br> “瞎吹吧,多給幾個工錢就當起了主人家的狗?!蹦侨嗣黠@是嫉妒,還不忘諷刺的學著狗叫,‘汪、汪、汪’了幾聲。 “狗·雜碎的,我打死你,要你瞎說,撕爛你的臭嘴?!?/br> 看熱鬧的、起哄的、追逐打鬧的,場面有些亂,但也沒生出什么禍事。 隱匿在眾人之中的一位著一身黑色緊身衣的男人,右手握著把劍,那劍身上鑲了塊紅寶石,在艷陽下發著暗淡的光暈。 他表情木然的回頭望了眼那小婢女主人家宅子的方向,片刻后,消失在了人群中。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合二為一哈。 最近評論區很安靜啊 ,大家可以隨意探討啊,來呀,造作呀! ☆、失憶? “夫人, 哎呀,夫人您慢著點跑, 小心摔著?!北檀罕蹚澙锎钪患摪咨棋\的披風,緊跟在一位上著鵝黃色蘇繡月華錦衫、下著團蝶百花煙霧鳳尾裙,梳著垂鬟分肖髻的少女后面。 “當心·····”碧春腳下一頓, 嚇的臉色慘白,驚呼出聲。 只見前面的女子雙手斂著裙擺,弓腰緊追著一只被她不小心放跑出來的兔子,腳下不知被什么絆了下崴了腳, 險些摔倒。 “哎呦, 夫人,您是要嚇死奴婢不成?”碧春后怕的順了順胸.脯, 心都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見著女子一瘸一拐的繼續追趕,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夫人,奴婢求求您了, 歇歇腳, 莫要傷了腳踝啊?!?/br> “豆丁兒, 你快回來,被公子看見你跑了,非要拔了你身上那三兩毛燒了吃rou不可?!迸又钢鴷r不時回頭望一望她的小兔子喊了一嗓子, 不顧碧春的勸阻,腳下不停,穿梭于院子里的各處亭臺樓榭、花草樹蔭間。 還不忘回頭叮囑道:“莫要喊我夫人,我才不是你家夫人呢!”丹唇逐笑, 眉眼含羞,模樣嬌柔,好不可愛。 那不經意的回眸一笑,勾勒著一對梨花窩淺淺。 當真應了那一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br> “夫人,您又說傻話了不是,公子都交代了,您就是這院子的女主人,不喊您夫人喊什么?再說,公子都默認了呢?!?/br> 院中女子與兔子玩鬧了多久,站在湖心亭前的男子就駐足張望了多久。 他身長玉立,負手而站,嘴角始終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一派閑雅淡然。 偶有微風吹面,吹起一片衣袂、或是幾縷墨發,倒給這如畫中走出來的俊美男子平添了幾分凡俗的氣息。 “公子,您當真要娶她?”立在他身邊的灼光忍不住問出口,皺著鼻子嫌棄的道:“您看她多傻啊,成天追著只兔子跑來跑去,委實配不上您?!?/br> “傻么?”慕言反問,“本王倒是覺得她聰明的很,這段日子,若不是因這兔子,她怎能隨意穿梭于各院?而且······”他低聲一笑,慢慢轉身,又坐回石桌前。 左手雙指夾著右手的寬口袖子,右手則不疾不徐的伸到漢白玉的圍棋罐內,捻了顆白子,置于棋盤之上。 愜意如斯。 “而且,她的身子骨倒是比之前硬朗了許多,靠著與兔子賽跑的方式,呵,她怎么會是傻呢?” 灼光嘟嘴想了想,‘咦’了一聲,回身坐于慕言對面,“照公子這么一說,那她就是沒有撞壞腦袋咯?” “壞不壞的,試了才知道?!?/br> “怎么試?” 慕言彎唇一笑,深邃的瞳仁瞥了他一眼,忽而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怎的?莫不是你想替本王代勞?” 灼光拍了拍胸脯,“公子的事就是灼光的事?!?/br> “你的意思是······”慕言坐直了身子,眉宇溫潤的看著他,緩緩道:“要替本王娶了她?” 灼光愣了一瞬,待反應過來是何意后,‘嗖’的站起身,抬步就往外走。 “我去把她的兔子殺了烤rou吃,省得她不安分?!?/br> 沒一會兒功夫,剛剛在院中追趕兔子的女子拎著裙擺氣哼哼的跑了過來,眼眶子里還包著一泡淚,委屈的要掉不掉,撅著櫻唇跑到慕言這里告狀。 “公子···”她扒著慕言的手臂晃了晃,剛剛落地的棋子經她這么一亂動頓時錯了位,“灼光抓走了豆丁兒,你快幫我要回來?!?/br> 慕言好心性的由著她晃。 “安兒的身子骨不好,怎不多穿些再出來?” “花兒都開了,我不冷?!彼娭窖圆粦鹬暗脑?,索性放開他的手臂坐到剛剛灼光坐的位置,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又道:“豆丁兒是我朋友,把我豆丁兒還給我?!?/br> 那淚含滿眼、楚楚可憐的表情,哪怕是鐵石心腸的如來佛祖怕也軟了心。 “兔子生來就是吃rou的,哪有人刻意圈養?趕明兒我送你一只會說話的鸚鵡可好?” 鳳鸞之當即收了眼淚,跟變臉譜似的立刻換上了一張笑顏,興奮的問:“當真?當真是會說話的鸚鵡?” “公子何時騙過你?” 鳳鸞之歪著頭似神思般想了想,喃喃自語:“好像也是?!?/br> 慕言淺淺一笑,伸手替她撩開耳邊的碎發,耐著性子的問:“安兒,婚期定在了下月十八,可好?” “昂···”她凝眉想了想,素白的手指不安的拽著自己衣擺一角,嬌羞的垂首一笑,柔柔的道:“全憑公子做主?!?/br> 鳳鸞之離開前,瞧了眼已經錯位了幾顆棋子的棋盤,玩心大起。忽而抬手胡亂的在棋盤上拂了一下,抽手間,寬大的袖口還帶到地上幾顆棋子。 ‘?!囊宦暣囗?。 她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飛快的跑了。 慕言輕笑一聲,看著她一蹦一跳、歡脫的似只掙脫牢籠的兔子,喃喃了一句。 “腦子是好是壞,總得試一試才曉得?!闭Z罷,彎腰拾起散落在地的棋子又裝回了棋盒。 當日午后,鳳鸞之的院子里便多了只會拍馬屁的鸚鵡。 “安兒真美,安兒真美……” 名叫鸚哥兒的鸚鵡似復讀機呱噪個沒完! 鳳鸞之坐在桌前,單肘支著下巴瞧了它一會兒,涼涼的丹鳳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緒。 片刻后,她起身,伸出右手食指,輕輕掰開鳥籠子的小鐵門。 “啪”的一聲脆響,小鐵門應聲而開! 小六沈明傳來消息,道是沈辭已經離開了京城,再一次前往鳳鸞之墜崖的地方,聽聞這一次他帶走了京城內大部分勢力,只留給慕涼傾一小部分。 若是尋不到她,便不打算回京。 沈離躲在一處參天大樹的樹干上,枝葉繁密,將他擋了個嚴實。 他再一次瞥了眼正在小院里擺弄一處盆栽的鳳鸞之后,手中的佩劍緊了又緊,眸中的殺氣慢慢聚集,久久后,又兀自退下。 到底是沒下殺手。 “忘了···也好!” 一陣微風襲來,吹拂著樹葉沙沙作響。眨眼的功夫,原本隱匿于樹干上的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四日后。 沈離出現在了洪村城,還是曾經住過的那家客棧,曾經住過的那間客房。 “大哥?!鄙螂x立在門外,喚了一聲。 好半響,門內才傳來一道近似冷漠的聲音:“兄臺客氣了,若沒記錯的話,我沈某人早在八個月前便與你沒了關系?!?/br> 那一日,沈離與灼光苦苦糾纏,倆人均沒占著便宜,身上多少都掛著彩,顯然,灼光并沒真的打算分出個勝負,只一味的拖延時間! 若不是消失了幾日的沈寧突然出現,沈離怕是不知道要被拖遲到什么時候。 本來是沈寧前去救人,平日里一項木訥的沈離突然起了心思。 那個女人不能留! 他留下沈寧與灼光繼續糾纏,自己則騎馬追了過去。 這才有了后面那一遭。 自那以后,沈辭便跟沈離斷了兄弟情。 “大哥···她不適合你······”沈離試圖再一次勸說,“那女人冷漠無情,根本配不上你······”話音未落,較之前更為冷落的一聲低吼從門內傳了出來。 “走!”末了,又平淡的補充了一句,“下一次再見,你我便是仇敵,我不會心慈,你也不必手軟,你不曾欠我任何?!?/br> 好像無關痛癢的一句怕,出口時那么輕飄飄的不放在心上。 沈離矗立在門外,聞聲赫然一愣。 自然垂落于腿邊的雙手慢慢收攏、緊握成拳!眼神微動,筆直的背脊平添了幾分孤獨。 來往的客人與店小二時不時的穿梭于樓上樓下,明里暗里的偷瞄著他也不覺尷尬。 半個時辰后,沈辭推開房門時,見到的仍是這般場景。 他繞過沈離,像是沒見到這人似的,轉身下了樓。 “大哥!”沈離忍不住再一次叫出聲?!盀榱藗€女人,連兄弟都不要了么?” 沈辭駐足,并沒動,背脊對著他,低聲問:“你與我相識多久?” 沈離脫口而出:“八年!” “安兒比你早兩年?!庇謫枺骸澳愕拿墒俏揖鹊??” 沈離沉默的“嗯”了一聲。 “可我的命是安兒救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