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輕嘆一口氣,聽顧修的手機響起,連忙幫他接了起來,十分殷勤地放在他耳朵邊上。 沈友庭這會兒站在門口還風中飄零著呢,他也是實在服了顧修和喬書聆這兩口子。 一聲不吭就公主抱,之前看著也就隔了沒幾米,沒一會兒的功夫眨眼就不見了,留下他和夏五這倆倒霉催的,望著眼前匆匆的人流,跟倆王八似的大眼瞪小眼兒。 顧修這會兒接到沈友庭的電話,這才想起后面還有倆人呢。 輕咳一聲把手機往前面遞過去,對著顧年的后腦勺說了句:“把地址跟他兩說一下,他們打出租過去?!?/br> 顧年神情復雜地接過顧修的手機,開口說了一個地址,掛上電話之后,又低頭看著顧修的手機晃起了神。 顧修這人和大多數男人一樣,一向是個不怎么在乎手機外表的人。 他在選擇日用品的時候,更在乎的是其實它們的功能和實用性。 可自打跟喬書聆結婚之后,顧修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偷偷追求起情侶用品不說,連手機都默默地換上了和喬書聆一樣品牌、同種型號的花樣機。 兩個人一個粉色,一個黑色,放在一塊兒看著別說還真挺和諧,用年輕人喜歡的詞兒來說,那就叫充滿愛意的情侶手機。 當然了,這樣的事情喬書聆自己向來說不怎么注意的,她平時是個大馬哈的性子,跟個大男生似的馬馬虎虎。 可顧年不一樣,他打小心里特別細膩,就這么一下子,立馬就看出了顧修的心思。 沉默之下,想到他大嫂林蕭無意間說的那句“顧修和他媳婦兒壓根就沒同房過”,心里就像被欺騙了似的,只覺酸澀無比。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到達井上的家門口。 井上因為之前得到顧年的電話,一早就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了。 她現在住的這個兩層小屋是她姥爺以前在日本的產業,一家移民美國之后閑置了多年,直到她回到日本,這地方才又被使用起來。 這會兒,井上看見從車上下來的喬書聆,上來抓著她的手,張嘴就用中文喊了句:“嫂子!” 喬書聆“噗”的一下直接笑出了聲來。 顧年站在旁邊很是尷尬的用英文糾正:“是jiejie?!?/br> 井上歪著腦袋問:“為什么?她不是你哥哥的老婆嗎?” 顧年面色不悅地回她:“是…但是我不這么叫,就算我這樣叫你也不能跟著我叫?!?/br> 井上哪里知道中國人的這么多規矩。 看見后一步下來的顧修,整個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使勁眨著眼睛感嘆:“天哪,這是你哥哥嗎,好帥啊?!?/br> 她這句感嘆完全沒有一絲遮掩的成分,就像是在贊美一場漂亮的晚霞,一朵漂亮的花一樣,真心實意,充滿熱情。 顧修被她看的臉色一黑,伸手就把手放在了喬書聆的肩膀上。 井上從起初的驚艷中回過神來,這會兒也看的夠了,立馬笑嘻嘻的請大家進到屋里。 泡了一壺茶過來,然后轉身走進廚房,說是難得有客人過來,還是小年的朋友,一定要親自下廚款待。 沈友庭和夏五晚到了半個小時,他們兩找了個不怎么靠譜的司機,繞了大半天的路才找著正確的地方,但也沒處說去,畢竟那司機太能嘮嗑,用自己不怎么流利的中文,硬是跟他們從北京□□有沒有神仙聊到了西湖的水到底是不是白素貞眼淚化成的! 等兩人氣喘吁吁地來到井上家里。 進門就是找著人家要水喝,滿滿兩杯灌下去尤不解渴。 夏五坐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突然“哎呀”了一聲,掏出自己的手機擺在喬書聆面前,張嘴就喊:“對了喬喬,你和小年還有顧總的照片被人發在網上啦!” 喬書聆聽見她的話,立馬湊了過去,低頭看向手機。 只見夏五那個“半月聆聆”的賬號現在還在以每秒五六個轉發的速度在被人提起。 上面的照片分為好幾撥。 一撥是喬書聆在臺上參加比賽低頭作畫和得獎后領獎的樣子。 這一撥的圍觀群眾大多比較理智且具有愛國情懷。 在那里不是開心地敲鑼打鼓,就是高傲地慶祝她獲獎為國爭光。 雖然也有說“為什么要到國外參加比賽”,“日本的獎就比國內的高貴嗎”,“原來半月也是腐女”這樣雞蛋里頭挑骨頭的,但大部分留言都十分可愛。 有幾個眼瞎了的,甚至連喬書聆的長相都被拿出來做了一番贊嘆,吹了一陣還不過癮,直接給她冠上了個國內第一美女畫手的稱號。 喬書聆被這個稱號嚇得兩眼發黑。 畢竟這年頭,你頭上的稱號越是響亮,也就意味著那些盯著你找事兒的人越多。 喬書聆低調了這么多年,還真就沒想過要做什么第一美女畫手,那不是吃飽了撐得么,她人也嫁了,工作室也開了,要那稱號又不能當飯吃不是。 可還沒等她來得及消化這一個噩耗呢。 下面顧修抱著她親嘴兒的圖片又刷了一波出來。 這下子,下面的粉絲除了之前漫畫圈里的,連普通路人都出來了。 一個個在那感嘆著顧修的長相,就跟入了邪教似的。 原本還贊美著自己這國內第一美女畫手的小白花兒呢,轉眼就說人家顧修是鮮花插在牛糞上。 喬書聆摸著自己的小臉,覺得自己純潔脆弱的小心靈越發受到了傷害。 忍不住轉身就給了這朵鮮花一錘子。 可僅僅是這個還不算什么。 那群小丫頭片子剛剛一臉虔誠地舔完顧修的照片,轉眼又開始對著后面顧年的臉開始大喊“男神?!?/br> 畢竟顧修的臉長得雖然帥氣,可那帥是冷漠的,是禁欲的,是不被世人共享的,光是那幾分帶著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氣息就讓人望而卻步。 何況他是半月聆聆的老公,一朝嫁人,分文不值,如今插在了牛糞上,大家伙兒再怎么肖想也摘不到自家后院兒里。 可顧年就不一樣了,現在連二十還沒到呢,不光年紀輕,臉上還帶著幾分雌雄莫辯的俊美。 照相的人根據當時喬書聆和顧年的對話猜出他是鶯語當年的元老云小年。 這會兒照片里,他看著喬書聆那么深情款款的樣子一出來,下頭的粉絲立即就瘋了。 不是緬懷青春,就是哭著喊著的讓他娶自己。 可還沒等這一群粉絲嚎完。 那頭網絡配音圈兒的人又蹦了出來,偷偷摸摸地說,照片上這人其實是網上消失很久的大神cv云端。 這一下子可是不得了了。 喬書聆的微博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就跟炸了鍋似的。 一片鼓勵恭喜她獲獎的真愛粉,一片羨慕她家男人長得帥的路人,還有一片罵她不知好歹身為已婚婦女勾引青春少男的小黑子。 喬書聆都多久沒享受這樣的待遇了,眼看著那私信箱就跟爆炸了似的,蹭蹭蹭就往上漲,小手一抖,坐在原地都差點沒背過氣去。 可還沒等她來得及喘口氣兒呢。 那頭顧原的電話又突然打到了顧修的手機上。 開口就是一句:“你和你媳婦兒是不是在日本?” 顧修喝了一口茶,十分淡定道:“嗯?!?/br> “那小年是不是跟你們在一起?” 顧修挑眉看了一眼,又回:“嗯?!?/br> 顧原那頭深吸一口氣,只覺得自己真真兒是碰著了祖宗。 沉沉地嘆一口氣,低聲說到:“你們回來的時候把顧年也一起帶上吧,不然我媽可就要親自去抓了?!?/br> 第48章 喬書聆瞪著一雙大小眼兒靠在顧修邊上, 之前一直偷偷聽著他們的對話, 這會兒見大伯媽要過來,連忙歪歪扭扭地坐起來, 對著面前的顧修開始擠眉弄眼。 顧修見狀, 直接伸手把人撈進懷里,嘴巴一捂, 給弄嚴實了。 “嗯”上一聲, 很是平靜地回答一句:“可以,下個星期回來?!?/br> 顧原嘆一口氣,沉聲道:“好, 正好下星期二叔生日,你帶著他一起過來吧, 爺爺奶奶在, 也好說話些?!?/br> 顧年這會兒才從廚房里切了水果出來,看見顧修盯著自己的模樣,立即皺起了眉頭, 輕聲問他:“怎么了?” 喬書聆掀開顧修的手,坐在地上,張嘴就喊:“小年,你媽和你哥知道你在日本了!這可怎么辦啊, 我記得你mama當年好像很反對你畫畫的吶!” 她這會兒沒有了之前的記憶,所以也不大記得這大伯母的為人,只知道云小年當年因為母親干涉中途停止了畫畫,此刻很是為他擔心。 顧年拿著水果盤的動作微微一頓, 彎腰坐下來,沉默地看著地面,直到那頭沈友庭從洗手間出來,嬉皮笑臉地嚷嚷了聲“嘿她家的廁所怎么這么香啊”,顧年才面無表情地回答了一句:“總會知道的,我不想回美國去了,我這次跟你們一起回去,我要告訴mama,我想畫畫,就算被關也好,我也想要畫畫?!?/br> 沈友庭剛剛回來冷不丁的就聽見這么破釜沉舟一句話,老臉一皺,湊過來坐下,看著旁邊的人,忍不住很是義氣地開口到:“怎么的小年,你媽知道了?嘿老顧你這一手可不夠兄弟啊,自己娶了個如花似玉的老婆,還不興人家小年同志來日本體驗體驗女性光芒啊?!?/br> 夏五推了推他的胳膊,沒好氣地告訴他:“你閉嘴,他們是剛才在三旗比賽被人照了相才發現的,跟顧總有什么關系?!?/br> 沈友庭這么一聽立馬又撓起了頭發,打著哈哈道歉起來:“嗨,對不住啊老顧,是我狹隘了是我狹隘了?!?/br> 然后轉眼看向顧年,跟個好哥哥似的突然攬著他的肩膀,很是豪氣地笑著念叨:“不過小年啊,你也這么大了,今年都十九了吧?嗨,都成年的人還怕你媽干啥啊,大不了咱不上學了,來投奔哥,哥一準帶你吃香喝辣的去?!?/br> 顧修淡淡地看他一眼。 拿起喬書聆剛才吐得蘋果核兒,往他手上猛地一扔,瞬間在他皮膚上落下了一個印子,臉色不悅地低聲道:“沈少爺,你可別忘了,自己現在都還在投奔我呢,這么慫恿我弟退學,你是不是想死了?!?/br> 沈友庭這會兒被顧修一提,又想起了自己被爹媽逼婚的悲慘事跡。 老臉一皺,都忍不住露出一絲憂國憂民的憂郁表情來,嘆著氣道:“也是,地主家現在也沒余糧了?!闭f完,抬起頭來,很是臭不要臉道:“那咱們就一起投奔你哥吧,反正一個也是接濟,兩個也是接濟,咱們兩在一樓還能做個伴兒呢!” 得,這廝還真就不把自己當外人,直接分配上了。 顧年聽見他的話,竟然也沒拒絕。 只抬起頭來,眼神淡淡地看了喬書聆一眼,長長的睫毛跟著眼睛眨巴眨巴,顯得還挺招人疼。 喬書聆打小腦子不好使,天生有一股子“劫富濟貧”的臭德行,不然她那會兒也不能跟方成林玩兒的那么好。 這時候看見顧年那么軟乎乎的眼神投過來,心里立馬就跟著軟了,拍著胸脯喊到:“可不是呢嘛!不光是你,就連井上也一起過來!大家熱熱鬧鬧的宅一塊兒,多好??!” 顧修聽見她的話,冷笑一聲,伸手捏著她臉上的rou,沉聲就問:“顧太太您挺有情懷啊,什么人都往屋里撿?” 喬書聆揉了揉自己的小臉,嘟著嘴巴回答:“怎么的,就準你和你發小深夜取暖你儂我儂,不準我和我家工作室元老交流革命感情??!” 顧修握著拳頭,咬牙切齒道:“所以你到底記了些什么鬼東西!” 喬書聆“哼”了一聲,還顯得挺高風亮節,見顧修又要伸手過來,連忙從地上起來逃開他的范圍,一蹦一跳地蹦到廚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