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喬書聆聽罷猛地一愣,好幾秒之后才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翻著白眼想:哦,那還真是多謝您了啊。 想完,又猛地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人,一臉惶恐地大喊了句:“你…你他喵的沒有洗手!” 兩人從屋內浴室里出來,時間已經是十幾分鐘之后。 門口的敲門聲突然響起來。 喬書聆被嚇了一跳,干脆上床縮進被子里,只探了個腦袋出來。 顧修倒是很平靜,走過去打開門,看著站在外面的方菱何真真,一臉不悅地問了聲:“有事?” 何真真輕咳一聲,笑嘻嘻地回答:“哥,大姨想和你聊點事,你有空的吧?!?/br> 顧修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兩人想要和自己聊些什么。 轉身指著里面的喬書聆,很是冷淡道:“明天再聊吧,書聆剛準備睡覺了,她這幾天失眠,我得陪著?!?/br> 他的話說完,面前的兩個女人突然就那么愣在了原地。 特別是方菱,一臉不敢相信地問:“你…你們睡在一起?” “多新鮮吶。我兩不光睡一起,你這禽獸兒子剛才還抓著我的爪爪扼殺了幾萬個你的小孫子呢!” 喬書聆躺在床上,換了個姿勢,不禁在心里哼哼唧唧地想。 顧修倒是沒她這樣憤憤不平,臉色還顯得挺愉悅,很是簡單地回了句:“雖然我和書聆不是很喜歡將私生活掛在嘴上,不過我們的確是睡在一起?!?/br> 然后又意味深長地加了句:“各種意義上的睡?!?/br> 他這話說完,方菱一下子就明白過來。 何真真卻還很是不甘心地問了句:“不會的,表哥你怎么會和她同床了呢!你都不喜歡她呀!” 顧修微微皺了皺眉頭,看著她的臉沉默許久,幾秒鐘之后才終于面無表情的重新開了口:“何真真,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說過這個問題了。喬書聆是我顧修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尊重她,也就是尊重我。在這個顧家,你是外姓人,而她不是。如果你下次再以這樣的態度來說話,我不介意親手把你從這里扔出去?!?/br> 他這話說得語氣平淡,可聲音中卻帶著顯而易見的陰沉與威脅。 就連旁邊站著的方菱,一時間也感受到了那股子不容抗拒的壓力。 她一向害怕這個陰晴不定的兒子,此時聽見這樣的話,也知道有幾分是說與自己聽,尷尬地笑了兩聲,輕道一聲“那你們好好休息,別鬧騰得太晚”,轉身就拉著何真真往走廊外走。 喬書聆見狀倒是又得瑟起來。 爬起來嚷嚷著:“媽你放心,顧修在家里也就打打嘴炮,不會真把我怎么樣的,您就放心吧?!?/br> 顧修“嘭”的一聲關上門。 臉色鐵青地走到她面前,勾著她的下巴,低聲道:“招惹我?” 喬書聆得了顧修之前的那句話,現在還能怕他么。 臉上笑嘻嘻地回他:“怎么的,我說錯了嘛,你就是打嘴炮嘛,除了喝醉酒那一次,哪次不是我一喊疼你就不敢亂來啊,嘴上喊著當爺爺,身體慫的像孫子?!?/br> 顧修知道自己這個媳婦一向是個蹬鼻子上臉的,冷笑一聲,干脆把人往床上一壓,咬牙切齒道:“是么,那行啊,今天cao不死你,我就真是你孫子?!?/br> 喬書聆聽見他的話,整個人一愣,“嘖”了一聲趕緊跑出去半米,從包里掏出自己的化驗單,一邊拍著自己的肚子,一邊有峙無恐地回答:“有本事你就cao啊,不怕弄掉了你的崽你就來cao死我??!” 顧修一開始還有些茫然,腦子像是有些轉不過彎來,可等他看見了那張化驗單,手上的動作一下子就停了下來。 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氣,十幾秒之后,才終于又睜開眼睛,一步一步往喬書聆身邊走,猛地把她往床上一推,拉著被子往上面死死蓋住,臉色鄭重地開口說了一句:“都十一點了,還不就寢嗎,奶奶?!?/br> 喬書聆:“???” 第28章 當天晚上, 喬書聆同志因為剛剛上任人家的奶奶, 一時激動過分、內分泌有些失了調,大半夜失眠醒來, 頭暈腦脹一陣, 肚子就開始咕嚕咕嚕的響,不僅饑腸轆轆, 臉上也顯得很是苦悶。 歪歪扭扭地支起身體, 本想偷偷摸摸地下床,沒想腰上那個撈著自己的胳膊還挺有勁,猛地往下一攬, 眉頭還微微皺起,嘴里開口就是一句“乖點?!?/br> 喬書聆被那聲音嚇得不行, 可等她轉過臉來, 才發現顧修這廝壓根就沒醒,只是下意識地嘟囔著,雙眉微斂跟牲口護食似的, 臭不要臉得很。 輕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拉開那只胳膊,低頭在地板上尋找了一陣,沒找著自己的拖鞋, 害怕把人吵醒,干脆光著個腳丫子出了去。 喬書聆下到一樓終于整個人輕松起來,一蹦一跳地進了廚房,一邊哼著小曲, 一邊彎著腰從冰箱里挑了包牛rou干、一瓶牛奶出來。 剛想把牛奶放進微波爐里熱熱,沒想往后轉了個身,腦袋“咚”的一下就磕在了一堵“墻”上。 抬頭一看,瞬間被嚇在原地,小聲喊了句“媽呀”,手里的東西都差點沒掉落在地上。 顧修這會兒臉色的確挺不好看的。 從頭到尾掃了眼前這位祖宗一眼,開口說話也是冷著個臉:“這天氣連個鞋都不穿?” 喬書聆縮了縮脖子,輕聲回答:“肚子太餓了嘛?!?/br> 言下之意,奶奶我腹中無物不覺寒冷,你要是不在這時候同情同情我,那就是禽獸不如。 顧修這下倒是沒有再說話。 直接蹲下身來,把手里的拖鞋放在地上,伸手抓了喬書聆的一只腳套進去,然后雙手抓住她的另外一只腳,放在自己的手掌心里輕輕握著,也沒急著套進鞋子,而是用自己手里的熱度一點點在那捂著,從小小巧巧的腳尖,一直捂到了后腳跟上。 喬書聆從小到大雖然嬌生慣養,可還真沒受過這樣的待遇。 特別是當她感覺顧修的雙手越來越冰,而自己的腳卻越來越熱乎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像是有些著了迷,忍不住懵懵懂懂的往他臉上看去。 顧修此時像是受到了某種格外特別的默契,抬頭也看向了面前的人。 他臉上的表情雖然還是和過去一樣平淡疏離,只是兩人視線相遇的瞬間,眼神卻漸漸帶上了某種莫名的粘膩。 眉眼被遮擋在夜晚黯淡的燈光下,昏黃的一片,生生帶出一股霧里探花的多情。 喬書聆很早以前就知道顧修長得好看,可那樣的好看對于她而言,就跟看見一朵漂亮花,一幅驚人的畫別無差異。 只有在這樣的晚上,在這樣沉默而靜謐的夜色下,她才能感覺到一點只屬于兩個人的驚艷觸感。 特別是當她感覺到顧修手心源源不斷傳來的溫度,咬著嘴唇偏過頭去,一時都有些忘了呼吸,右腳微微往里一縮,做出羞澀抗拒的樣子。 顧修有些舍不得放開她。 他握著喬書聆的腳丫子,看著那幾根白玉通透的趾頭,手指在上面輕輕揉搓一陣,看著它們變出淡淡的粉色,只覺整顆心都跟著溫和了起來。 戀戀不舍的將它放回鞋子里,起身打開旁邊的水槽,低聲道:“大晚上不要吃牛rou干,我給你熱點粥?!?/br> 喬書聆沉默一瞬,走過去小聲地說:“你…你還會做粥???” 顧修“嘖”了一聲,看著她很是不解地問:“你對我是有什么樣的誤解?” 喬書聆聽見他的話,勾著腦袋笑笑,終于緩和了之前的氣氛,輕聲回答:“這能怪我啊,你們本校的大牛人在我們眼里個個都像神仙似的,再說了,誰讓你以前在學校里那么有名,我們寢室以前關了燈還特地聊過你呢,說顧校草這樣的人一定是十指不沾陽春水,一心只讀圣賢書的?!?/br> 顧修擦干手上的水,轉身打開冰箱,拿出里面的雞湯和泡軟的米飯,一邊開火一邊很是平靜地說:“哦,你們寢室以前還聊過我?” 喬書聆點了點頭,走過去靠在他的胳膊上,看他準備食材的樣子,也沒覺得自己現在的動作有多親昵,只在那小聲笑話著:“多新鮮吶,你入學三個月,原來李校草的位置就被你搶了,大家伙兒吃不著美貌小學弟的豆腐,還不能關了燈聊兩句啊?!?/br> 顧修以前其實挺不喜歡被人夸漂亮的,男人嘛,總有那么點兒大男子主義的思想。 可這會兒聽見喬書聆的話,他倒是沒覺得不高興,甚至還勾著嘴角輕笑了一聲,將軟米放進旁邊的鍋里,放了點水,偏過腦袋看著她問:“她們聊她們的,你這整天霸占著一整片草的小傻子湊什么熱鬧?!?/br> 喬書聆這會兒也聽出了他話里的揶揄。 輕哼一聲回答:“我那時候又不知道咱兩會結婚,再說了,我才不沒有故意霸占你這片小小草呢,學姐我心胸可開闊了,恨不得大家都來吃?!?/br> 顧修把鍋蓋蓋上,轉過身來,臉色突然變得不悅起來。 伸手捏著她臉上的一點rou,面無表情地回答:“哦?恨不得大家都來吃?學姐,你再說一遍?!?/br> 喬書聆覺得自己吃人的手短,自己作為新時代女性在此等緊急時候絕對不能與臭不要臉的流氓瞎計較。 鼓了鼓臉,把他的爪子扒拉下去,連忙一臉嚴肅地糾正:“好嘛好嘛,顧校草思想覺悟高,是有原則的草,青春的草,健康的草,一心只讀圣賢書的草,我抓在手里絕對不對外開放,這樣總可以了吧?!?/br> 顧修得了她這句話,臉色才又稍稍緩和下來。 掀開鍋蓋,一邊把雞rou放進去,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行是行,不過你們顧校草這樣的人,思想覺悟談不上,心中除了圣賢書,至多還有一個小妖精而已?!?/br> 喬書聆聽見他的話微微一愣,然后回過神來,都差點沒被這話給酸掉老牙,臉上紅撲撲的。 砸吧砸吧了嘴,故意裝作餓極的模樣,咬著筷子岔開話題:“不說這個了,粥什么時候好呀,肚肚餓死了?!?/br> 顧修一聽這話,那是最后一點兒怨氣也沒了。 他這人一直有個毛病,那就是特別喜歡聽喬書聆說疊字。 什么爪爪啊,肚肚啊的,喬書聆一說他心里一準軟上三分,要是她能再撒嬌兩句,那他基本上可以連原則也不要了。 輕咳一聲,伸手在喬書聆的小肚子上拍了一拍,輕聲安慰道:“快了,放心,顧校草是不會餓著自家媳婦和兔崽子的?!?/br> 喬書聆聽見這話,一下又忍不住有些害羞起來。 看見他盯著自己的眼神,哼哼兩聲轉身就往外頭的餐廳跑。 畢竟她覺得自己長了個rou包子的樣,會被狗惦記也實在情有可原。 況且這牲口現在放飛自我得很,她可不希望兩人繼續留一塊兒,用嘴跑出高鐵來。 十幾分鐘后,顧修終于把粥煮好從廚房里端了上來。 喬書聆坐在椅子上有些昏昏欲睡,聞見那鍋粥的味道,一下子就清醒了,嘴里的口水眼看著也耷拉下來。 顧修輕笑一聲,把人抱起來往自己腿上一放,用手捂著她的肚子,輕聲道:“還有點熱,等等?!?/br> 喬書聆往回吸了一口口水,壓根沒覺得兩人現在動作之危險,還在那點頭如蒜道:“當然當然,學弟你這手藝可以啊。以前秦蔚的菜做成那個樣子還敢上咱家嚷嚷著給你做飯,你丫是不是故意的啊?!?/br> 顧修輕哼一聲道:“她那是被你縱容的,要不是你,我一早就把她扔出去了?!?/br> 喬書聆咧嘴一笑,很不好意思地回答:“我那不是覺得不忍心嘛。你不知道,學姐我從小對癡情的姑娘最沒有抵抗力了,真的,小時候看見路上兩只惺惺相惜的屎殼郎我都不忍心把它們分開的?!?/br> 說完,又轉過身來,捧著顧修的臉,唉聲嘆氣道:“倒是你啊,好好一個有錢人家小少爺,沒事兒長這么帥做什么,傷了多少姑娘的心,你說要是你沒錢,就憑著這張臉,得有多少富婆喜歡啊?!?/br> 顧修冷哼一聲道:“感情可不是用錢能夠買來的?!?/br> 喬書聆點頭表示同意,十分不要臉道:“那當然那當然,感情要用錢買,學姐早就不知道被多少臭不要臉的買走了,哎,禍水啊,紅顏薄命啊?!?/br> 顧修都被她信誓旦旦的模樣給逗樂了。 拿起旁邊的勺子放在粥里攪拌了幾下,輕咳一聲道:“行了少自戀,除了我誰還會買你,快點吃?!?/br> 喬書聆“嘻嘻”的笑了一聲,拿起勺子往嘴里塞了一口。 瞬間瞇起眼睛,一個勁地感嘆著:“尊的好好次喔?!?/br> 顧修看見她的模樣,覺得手里抱著的就是一只被順了毛的貓,忍不住抬手在她腦袋上拍了一拍,然后跟著她的頭發一點點往下摸了一遍。 湊過去靠在她臉頰邊上,低聲地問:“不準備給辛苦了半天的孩子他爹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