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顧修活到這么大,被人偷看的次數不算少了,最厲害的時候,剛進大學軍訓那會兒,都被女生扒男生宿舍窗戶看過。 這會兒,他看見旁邊這倆姑娘,也沒覺得多驚訝。 甚至還格外心情好的笑了笑,左手將手里的人抱緊了一些,右手指著自己的臉,挑眉問她們:“好看?” 那倆小姑娘還在上中學呢。 哪里受得了這樣的畫面,挨個點頭如蒜,小聲地回他:“好…好看,我們沒見過比你還好看的人了?!?/br> 顧修于是一點一點收回臉上的笑意,用腦袋靠了靠喬書聆的頭頂,手指輕輕抓著她的耳朵,偏頭在她頭頂的發旋上親了一親,抬頭一字一句道:“她的?!?/br> 兩小姑娘一開始還沒有意識過來,等聽得懂了,臉上忍不住開始泛起滴血的紅,挨個捂著小臉往外頭跑。 顧修臉色平淡地看著她們跑開的模樣,低頭用手指刮了刮喬書聆的鼻子,小聲地說:“看看人家多識趣,像你這樣的小傻子就是欠教育?!?/br> 說完,又低頭在她嘴唇上親了一口,見人還沒醒來,不禁加了一句:“嗯,回去就教育?!?/br> 第18章 喬書聆不知道自己累成了個豬頭, 最后還得被顧修占一通便宜。 被背著回到楊嬸家里的時候, 小呼打得挺響,還沒進屋呢, 那頭一個尖銳的聲音就猛的響了起來——“哎呀顧教授, 喬醫生這是怎么啦?” 聲音是隔壁張寡婦發出來的。 張寡婦今年二十有七,正是不甘寂寞的時候, 去年修路死了老公, 現在看見年輕有為的顧教授,心里立馬打起了歪主意,穿著個短款小皮襖, 靠在楊嬸家的大門口,張嘴喊的很是妖嬈動情。 好在楊嬸這會兒也帶著夏五從養殖房里回來。 聽見這動靜, 立馬小跑過去, 指著張寡婦的鼻子一個勁地數落:“回你的屋里去!人顧教授是城里來的,可不吃你這一套?!?/br> 張寡婦得了這話頓時覺著沒趣。 哼哼兩聲,只能扭著個屁股往自己屋里走。 夏五在旁邊站著, 偏頭看見喬書聆趴在顧修身上一臉懵懂的樣子,小臉忍不住就是一紅。 她這人平時其實挺純潔的,鑒賞個小黃片兒都要專門找打了碼的看呢。 可也不知道是顧修和喬書聆身上的氣質太過于粘膩,還是他倆打眼一看就是臭不要臉的。 平時只要這倆祖宗站在一起, 夏五那顆裝滿了母豬和林晨的腦袋里,立馬就會升起一股子粉紅色的小氣泡。 跟自帶了濾鏡似的,顧修和喬書聆說一句話她就覺得他兩下一刻要接吻,他們手一挨在一起, 她立馬就能想到上床,現在喬書聆乖乖巧巧地趴在顧修身上,顧修回頭,兩人臉頰稍稍碰到一塊兒。 夏五掐指一算,已經決定把他倆兒子的學區房放在了海定! 好在喬書聆不知道夏五這會兒心里的想法,她剛剛被張寡婦的一句話喚醒,現在整個人還有些云里霧里。 摟著顧修的脖子,下意識地靠在他脖子后面的皮膚上蹭了蹭。 她這動作倒不是撒嬌,她就是覺得身上這人有著她喜歡的古龍水的味道,頭發清爽又柔軟,脖子干干凈凈,跟半個枕頭似的。 擦了擦嘴邊的口水,瞇著眼睛嘟囔:“怎么了呀?” 顧修一路上背著喬書聆,感覺到手里的分量,身上格外有勁,這會兒見人醒來也沒打算放下。 臭不要臉的還重新掂了掂手里的屁股,把她抱得更舒服了一些,輕聲回答一句:“沒事,你繼續睡?!?/br> 可喬書聆到這會兒了還能繼續睡得著么。 看清了身下的人,別別扭扭地搖著屁股,小聲地喊:“你…你放我下來…被人看見了不好…” 顧修“嘖”了一聲,面無表情地回她:“合法夫妻,晚上抱著做什么不行,何況我就是背著你而已?!?/br> 喬書聆被他一句話說的臉上發紅,突然感覺到屁股上的手在那故意地揉了揉,配著這會兒顧修皮膚上的熱氣,一不小心就發出了兩聲“嗚嗚”的低吟。 夏五站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兩眼一黑,只覺腦中有無數個顏色小片兒在輪番上映。 捂著臉,一邊偷看一邊默默地想:媽的,好刺激! 楊嬸和他們年紀不是一個輪,何況她還是個老實人,呵斥完張寡婦回來,看著喬書聆的模樣,也沒多想,張嘴就喊了句:“嗨,喬醫生白天陪著我們走了那么長的路,一準累壞了吧。來來來,快進屋里。我啊,一早就鋪好床了,喬醫生你住我兒子房里,挺干凈的,鋪蓋也是白天才曬過的呢?!?/br> 顧修一聽這話,不樂意了。 他平日里連喬書聆多看別的男人一眼心里都覺得膈應,這會兒自然不可能同意讓喬書聆去睡陌生男人的房間。 輕咳一聲,臉色陰沉道:“她今天晚上跟我睡?!?/br> 楊嬸一聽這話,愣了。 畢竟他們這些人還不知道喬書聆和顧修的關系,單純以為他兩就是師徒,這會兒聽見顧修這么說,兩眼一橫,能頂半邊天的農婦架勢眼看著就擺出來了,揚著腦袋大喊到:“你們城里人怎么有這種毛??!你當教授的就能隨便睡女學生嗎!” 顧修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人。 他壓根沒法跟人解釋,喬書聆這廝就是臉長得嫩,其實比自己都還大兩歲呢,而且他兩還是合法的夫妻關系。 冷哼一聲,看著身邊的喬書聆,沉聲問到:“是嗎,那喬醫生你今天晚上跟不跟我睡?!?/br> 這話說出來聲音冷淡的很,一點兒疑問句的語氣也沒有,活生生的威逼利誘。 喬書聆也是個認慫的,她怕眼前這祖宗一個心情不好直接拆了她的臺整段垮掉,想了想只能咽下這口氣,小聲念叨著:“楊嬸,就…就讓我跟顧教授睡嘛,我我我可喜歡他了…” 楊嬸臉上露出很是痛心的表情,拉著她進到屋里,小聲勸道:“喬醫生,你長得這么乖,什么樣的男人找不著,就算顧教授長得跟神仙似的,但他畢竟是個結了婚的,你當我不知道你們城里人的習慣吶,我一看見顧教授手上那個戒指箍箍就知道,他啊,是有老婆的人啦?!?/br> 喬書聆一早跟楊嬸吹噓自己思想覺悟深厚,說她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里,打小發誓要將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養豬事業中去,無心戀愛無心婚姻。 這會兒聽楊嬸這么說,自然沒那個臉告訴人家,這顧太太就是自己。 輕咳一聲,眉頭微微一皺,胡說八道那是張口就來:“楊嬸你就別管了,我和他…其實已經好多年了…就算他結了婚,我也不在乎…誰讓他是我老師呢…在我心里,能夠和豬相提并論的也就只有他了…我只恨我們遇見的太晚…唔…” 她這一段胡說八道說得我見猶憐,沒有半點邏輯,旁人聽見應該是要扭送去神經病院的。 可楊嬸卻相信了,人不光相信,心里還泛起了一股子深刻而濃烈的同情。 畢竟,誰能想到,這樣一位誓要為養豬事業做貢獻、波濤洶涌的姑娘,竟會有如此苦情癡心的一面,誰能不為其落淚、傷感、茶飯不思呢。 好在喬書聆也是個見好就收的人,見楊嬸放過自己,立馬找了個借口拿著衣服上后院洗澡。 出來后,偷偷地鉆進沒開燈的房間,本來想來個渾水摸魚,可沒想她前腳剛一進門,后面一個胳膊就伸過來,猛地將她整個人撈在了懷里。 喬書聆聞著顧修身上熟悉的味道,兩腿都直發軟。 勾著腦袋瑟瑟發抖地喊:“學…學弟,你還沒睡???” 顧修整個人靠在房間的角落,只有半點月色照在鼻梁的側面,投下一點筆挺的陰影,身上的溫度熱切而明晰。 伸手環住喬書聆的細腰,低頭靠在她的耳邊,一邊用帶著薄繭的手指一點點挪動,一邊低聲笑問:“學弟?小喬同學,顧老師我以前是這么教你的?” 喬書聆兩眼一翻,知道這廝一準是聽見她和楊嬸說的那些話了。 扭著脖子,小心翼翼地回答到:“老…老師你別這樣,明天還要早起呢?!?/br> 顧修見她這么說,直接咬住她的耳朵尖,擦著她鬢角的皮膚,聲音低沉地問:“我好不容易撇開我那糟糠之妻出來一趟,你確定要浪費這樣花前月下的好時機?” 喬書聆壓根不知道顧修這臭悶sao泛起sao來竟然這樣爐火純青。 抿了抿嘴,情深意重地念叨:“我…我們來日方長啊老師…咱們認識五六年了不差這一天…” 顧修聽見她的話,臉色忽的一緊,手里越發用勁,低頭靠在她的肩頭,悶聲開口:“是十四年?!?/br> 喬書聆沒有聽清他的話,“啊”了一聲將腦袋偏過去,看著他問:“什么?” 顧修此時也偏過了腦袋,側耳靠在喬書聆的肩上,看著她白皙而長的脖子,月色照在上面,泛著純凈而悠長的光,深吸一口氣,目光深沉地問:“你…會忘了我的吧?!?/br> 喬書聆不知他的話從哪兒說起,其實她這人特別記仇,小時候喬語詢咬了一口她的屁股,她現在見人還說他屁股上長了十六顆美人痣。 她能感受到顧修這會兒聲音里的壓抑。 這和過去認識的顧修有那么點兒不一樣。 在喬書聆過去的認知里,顧修是冷漠的,偏執的,狡猾的,但他不會是失落的,彷徨的,無措的。 咬著嘴角,輕輕將手放在他的手背上,輕笑著回答:“怎么說話呢,我怎么會忘了你。以前沒有,現在,以后都不會。畢竟…” 說著,她的臉上開始泛起一點兒淡淡的紅光,小小地咳嗽一聲,繼續嘟囔:“畢竟,我都嫁給你了呀?!?/br> 顧修聽見她的話,嘴角漸漸勾起,露出一絲毫無陰霾的笑意。 站起身子,將喬書聆整個人扳過來面對自己,低下腦袋,用自己的鼻尖輕輕觸著她的臉,從她的鼻梁到鼻尖,一點點向下滑去。 兩人呼吸相抵,月光很冷,氣息卻是熱的,帶著彼此鮮活的人氣。 喬書聆知道顧修這會兒想要親自己。 她一點兒也不驚訝自己現在毫不抗拒的態度,畢竟,她自認大度,被一頭母豬親慣了,有天說不定也會覺得它有那么些眉清目秀。 她也不覺得自己和顧修擁有多么深的愛情,這不是唬人呢么,一對家族聯姻的夫妻,第一次見面還互贈了一排“鼻毛”,哪能談得上愛情那么洋氣的玩意兒。 她只是覺得沒必要和生活對著干。 她這人一向挺樂意接受現實的,就像她接受眼前男人的冷淡,接受他已經成為自己的丈夫,接受他們以后幾十年都會在一起直至老去的事實。 人生匆匆幾十年,結婚有時就是找個人搭伙過日子,非此即彼。 與其像很多人一樣苦苦追尋,不如好好接受當下,有些偏見放下了,順其自然地往下走去,未必不是一片海闊天空的世界。 顧修低著腦袋往喬書聆的嘴上貼,眼看著都能得手了,可床上的手機卻在這時突然“唔哩哇啦”地響了起來。 喬書聆一聽見那聲音,立馬從顧修懷里掙脫了出去。 低頭接起手機,輕咳一聲喊:“喂,語詢???” 喬語詢那頭聽著口氣還挺急,張嘴小聲地問:“姐,大哥去你那兒了嗎?” 喬書聆兩眼一愣,滿臉疑惑地答:“哥?他怎么了?” 喬語詢聽她這么說,這才知道喬書聆也沒有得到消息,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門口,對著電話輕聲喊:“大哥從老宅逃了,聽說爺爺讓他娶一個李家的姑娘,他不愿意,李家的姑娘又哭著喊著要嫁給他,哎呀可亂了?!?/br> 他的話說完,喬書聆只覺滿腦子空白,就連顧修走過來也沒有半點知覺。 沈友庭這會兒才從村長家喝了一遭過來。 李長明已經趴下不省人事,沈友庭這部隊里待過的牲口倒是還挺清醒。 踩著月色過了兩戶人家,看見靠在門口一個人抽著煙的顧修,走上去伸手一巴掌就拍在他的背上,看著他問:“怎么的,沒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把你家小喬拿下?” 顧修“嘖”了一聲,把煙頭扔地上,一點點踩滅。 眼神陰沉地看著那煙頭的樣子,面無表情道:“她哥逃婚了?!?/br> 沈友庭又不知道喬書文跟顧修的那點破事兒,還當顧修是在為大舅子cao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