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意姐?！鄙倌暾f得誠懇。他一直在接受何聞意的幫助，可他不能一直接受下去，他渴望自己變得更強，強到有一天他能反過來幫助……不，不是幫助，是照顧。他希望他能成長起來，直至可以照顧何聞意。

    “這有什么好謝的，成不成還得你自己去談。我就是……引薦一下罷了?！焙温勔鉀]打算承下這份功勞?！白甙?，你還要補戲……一會兒姚導等急了要罵人的?！?/br>
    何聞意正說著卻發現晏談沒跟上來，她停下腳步轉頭，有些狐疑的看著停在那里的少年。

    少年站在原地扒開戲服外衣摸了摸靠里的兜兒，找到了他的表，他看了一下時間忽然走上前，擁抱了一下何聞意，就只是輕輕的一下，很快的松開。

    “新年快樂，何聞意?！鄙倌觏永锶局矏?，也映著何聞意的模樣，清清楚楚的。伴隨他話語的落下，影視城中傳來鞭炮聲和煙花聲，也不知是哪個劇組如此應景。

    “新年快樂，晏談?！边@是何聞意和晏談一起度過的第一個跨年。

    晏談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去年他參加某個電視臺跨年晚會時，在新年鐘聲想起的那一刻，臺上德高望重的主持人說——新年的第一秒和喜歡的人擁抱并叫她的名字，如果能得到回應，就能幸福一輩子。

    剛剛何聞意，是對他說新年快樂了吧？

    除去這個小小的插曲，晏談在新年的第一個凌晨經歷的是不斷的下水和“死去”，等導演終于喊收工，大家都快累得說不出話來，再看時間已是凌晨四點。

    何聞意被田心拉著去她房間休息，第二天一大早又爬起來叫晏談去意心娛樂。她坐在駕駛室準備開車時，表情還是怏怏的，還嘟囔著晏談為什么不能開車……

    早上八點，何聞意帶著晏談準時抵達意心娛樂的董事長辦公室，敲了敲門得到應允后進入。

    “姜姐，早。打擾您了?！标陶勗诮狸坑脤徱暤哪抗饪聪蜃约旱臅r候，有些拘謹但十分禮貌的問好。姜姐是姜美昕在娛樂圈的江湖人稱，他這么叫自然不是處于奉承和刻意攀附。

    “……”何聞意看了看晏談，再看看姜美昕，語氣微妙：“媽，早?！?/br>
    “……”晏談一臉驚恐，驚得嘴里的瓜都掉了……哦，他沒有瓜?！皨尅瓔?？”

    何聞意瞪他一眼，意思明顯：誰你媽？

    “阿……阿姨好?！敝匦戮瞎獑柡?，這次晏談真是快哭了。他此刻內心充滿了彈幕，全是關于：

    “姜姐是小jiejie的mama？”

    “我剛剛叫她什么來著？”

    “天了嚕，錯把暗戀（劃掉）明戀對象的mama叫了姐，然后人家現在還一臉玩味兒的看著我。怎么辦？在線等，挺急的！”

    第16章

    意心娛樂董事長辦公室內，董事長秘書正在給自家老板的客人上茶。在知名的娛樂公司給董事長做秘書，無論多有名的藝人前來拜訪，她都可以說是見怪不怪了。但今天她還是在離開的時候忍不住對這位號稱娛樂圈“方仲永”的小鮮rou微微側目——這位鼎鼎大名的小鮮rou坐姿實在是......太過標準了。標準到她給他上茶時他的點頭致謝都有點僵硬。這位小鮮rou的模樣，知道的是來談事情的，不知道還以為是老板千金帶來見家長的呢。

    此刻，晏談和姜美昕正隔著茶幾在沙發上對坐著，何聞意則大大方方的坐在董事長的辦公椅上神情放松，她手里還捧著本意心娛樂的不知什么宣傳冊，美其名曰不干涉兩位交談。

    晏談正襟危坐，背挺得直直的，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活生生一副進了教導主任辦公室的學生模樣。

    “小晏，你不用緊張，你先談談你的情況?！苯狸康?。她說話的聲調和何聞意非常相似，有種奇異的安撫人心的作用。

    晏談乖乖的“嗯”了一聲，身姿卻還是那般標準。

    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何聞意“噗嗤”一笑，等兩人看過去又用書遮住自己的臉，悶聲道：“你們聊，你們聊，別管我?！?/br>
    氣氛經何聞意這一打斷，倒是輕松了一些。晏談輕輕動了動自己有些發涼的手指，才開始向姜美昕娓娓道來自己目前的狀況。

    “姜...姨”。

    那聲“姜姐”，晏談是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了，于是只好改稱。但是由于“姜姐”這個稱呼在娛樂圈實在是江湖人人皆知，所以乍一換過晏談還真覺得有點拗口和尷尬。他說道：“我六歲的時候和盛夏簽約，當時簽的是全約，后來盛夏改革，所有藝人的經紀約和影視約拆分。經紀約中間續過一次，每次六年，正好十二年，到今年二月二號正式結束?！?/br>
    晏談人雖然緊張，但這緊張大部分是來自于忽然得知姜美昕和何聞意的母女關系，因此真的切入正題時他語氣平和、邏輯清楚。至少他從來也沒有忘記，他是為了什么來到這里。盡管直到進門前他依舊覺得希望渺茫，但仍愿一試，只因這是小jiejie給他的一次機會，也的確是最好的一個翻身機會。

    “這么說來，你的影視約應該是比較棘手的？”姜美昕問道，但語氣怎么聽都有點不在乎。

    “的確?！标陶劮浅＠蠈嵉狞c點頭。在這個問題上，他自己也是才弄清楚不久。此前他尚未成年，所有合約實則都是由盛夏老板同他的法定監護人晏院長簽訂，他只是知道個大概罷了，具體條款他一概不知情。他接著說道：“影視約原先也是六年，后來因為重簽的關系比經紀約多出了兩年......如果我選擇將影視約保留在盛夏娛樂而同其他公司簽署經紀約，那么就意味著在這份影視約合同規定的兩年時間內，我只能在別的公司從事影視以外的工作?！?/br>
    影視以外的工作？可誰都知道晏談是在影視劇中以童星出道的，若是限制他兩年內不得出演影視作品，那無疑于砸他飯碗、斷他前途了。何聞意在一旁撇撇嘴，心想都說商人無情，這從小看著長大的小孩，一樣能說舍棄就舍棄。

    “也就是說，如果意心簽下了你，并且想要讓你為公司創造利益價值的話，就得為你支付高額違約金？”姜美昕直切要點。

    “是這樣的，沒有錯?！标陶剾]有半點欺瞞的意思，當然也沒有這個必要。他看向姜美昕，她的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此刻她不是什么長輩，而是一個娛樂公司的老總。

    “讓您為難了，抱歉?！辈坏冉狸空f話，男孩子便語帶抱歉的說道。外界對他的評論他一清二楚，他不認為意心這么大一間娛樂公司會為了口碑不佳的他去冒這個險，他們完全可以找另一個沒有風險的小鮮rou。晏談其實一直都覺得姜美昕肯在一大早見他，只是何聞意的緣故。

    可晏談太需要這個機會了，他咬牙堅持，繼續說道：“盡管這個問題處理起來會讓意心受損，但那只是一時的。無論是加長簽約期限還是將違約金作為我欠公司的款項加以高額利息賠付，我都同意?！?/br>
    晏談說出最后那句話時，雙目誠懇的看著姜美昕，他愿意為這份未來賭上一切并買單。他看起來說得輕松，但其實內心十分忐忑，這從他有些顫抖的睫毛便可窺一二。他不怕姜美昕拒絕他——這種乍看有點賠本的買賣拒絕也是正常。他害怕的是姜美昕會在何聞意面前用那種略略嘲諷的語氣質疑他，她只需要輕飄飄地問他一句他怎么就敢肯定將來一定能賠得起，他就會一敗涂地。他沒自信說他敢。所以即使姜美昕看起來不是那種刻薄的人，但他還是害怕。

    “我覺得，有兩件事情你可能搞錯了?！苯狸课⑽⒁恍?，晏談微微驚訝的表情在她看來就是小孩子的不成熟、不自信罷了。她流露出商人精明干練的一面，給晏談分析：“一，是你低估了自己的價值。要知道你的數據在你來之前已經放在了我的辦公桌上，如果你不值那筆違約金，無論你和意意是什么關系，你都不能以洽談者的身份和我坐在這里。二，是你高估了盛夏的手段。不管你信不信，只要我想簽你，我有很多方法讓盛夏心甘情愿將你那兩年影視約雙手奉上?！?/br>
    “我當然是相信您的?！标陶劥鸬??！拔抑皇?.....”

    “你只是不相信你值這個錢？不相信意心會愿意花心思去幫你做這些事？”這話說得直接，何聞意在一邊聽了都微微皺眉，可終究沒有打斷。姜美昕笑得從容，在她的價值觀里，藝人本來就是包裝的商品，什么樣的內在什么樣的包裝以及什么樣的價值，完全是可以打造出來并送到市場上去檢驗的?！瓣陶?，事實證明我的確十分想要簽你。而如果你愿意和意心簽約，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當然你也必須做到。這是我們達成簽約意向的前提?！?/br>
    “您請說?！标陶劧Y貌道。他不知道姜美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他內心稍稍狗血了一把并腦補了一句姜美昕板著臉要他離開她女兒的話，隨后警覺地提醒自己不要胡亂腦補，現在是談正事的時候，并且小jiejie也并沒有和他怎樣。

    “自信一點?！苯狸繘]有像晏談腦補的那樣撒一把狗血，而是一語點破了晏談那點小小的自卑。她看人眼光精準，挖掘培養過太多的藝人，她堅信自己的職業判斷，她看到了眼前少年的最大問題?！澳愕孟嘈乓庑?，也得相信自己。當然，最主要的、也永遠要排在第一位的是相信意心?！?/br>
    “您的意思是？”晏談覺得姜美昕光安慰他了，也沒談什么，可這一下子又好像什么都定下了。

    “你以前簽約都得需要法定監護人在一旁吧？”姜美昕不答反問。

    “是的?！标陶劵卮?，這也是他記不住自己合約具體內容的原因。

    “那么你就做好準備，等二月份以你自己的名義，同意心簽約吧？”姜美昕也不遮掩，很快干脆的告訴晏談結果?！斑@一次只有你自己。一個成年人，到時可別再說什么都不知道了。具體的合約細節過后我會讓律師與你詳談，你有任何訴求也可以提出來我們商討后加入合約中，意心致力于帶好每一個簽約藝人?！?/br>
    以自己的名義，去簽署合同？

    晏談的心猛的跳了一下，他側頭去看何聞意。小jiejie剛好也望著他，只是不知是一直注視這邊還是就是那么巧的和晏談對視了個正著。晏談從她眼神中看到了溫柔與鼓勵。這感覺真的很好，雖然對面有個小jiejie的mama，他半點也不敢輕舉妄動，可他依舊感到自己被幸?！班病钡匾幌聯糁辛诵撵?。

    晏談開始覺得二月份是個好日子了，最重要的是只有一個月了。二月二號，他十八歲的生日。到那一天，他將再沒有法定監護人；到那一天，他將要以自己的名義簽約。他將是正真的獨立的晏談。

    第17章

    在雙方洽談得差不多的時候，姜美昕十分誠懇的邀請晏談共進午餐，或者說是邀請何聞意和她的朋友共進午餐也可以。她現在已經不會親自帶藝人了，不至于和以前一樣跟著藝人到處跑，一年到頭見不到女兒幾次。但同樣的，女兒也長大了，忙起來一樣見不了她幾次。

    意心娛樂附近有一家專門針對娛樂圈人士開放的高級餐廳，保密性非常好，姜美昕的飯局就請在這里。何聞意對這頓飯的態度倒是很無所謂，直言自己是沾了晏談的光蹭飯的，點單的時候也毫不客氣。晏談看著坐在對面的的姜美昕，還有一絲小小的尷尬——想當初他憑借一本福利院專用的練習冊就斷言何聞意和他一樣出自福利院，如今人家mama就坐在對面，他能不尷尬嗎？還好這件事他從來沒有問過何聞意，否則臉都要丟到太平洋去了。

    但是，晏談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何聞意的mama是姜美昕，那么......好的，他已經不愿去想小jiejie那個殿堂級的影帝爸爸了。想想連娛樂新聞都會時不時報道一下的影帝何逑與他身為金牌經紀人的妻子姜美昕的完美人生，這樣家庭出身的小jiejie......晏談頓覺鴨梨山大?？墒菈毫Υ髿w壓力大，小jiejie還是要追的，壓力使人努力，壓力使人進步！

    姜美昕原本是要開香檳的，但是因為晏談未成年何聞意又要開車所以只好作罷，在點飲品時晏談發現小jiejie今天特別乖巧的只要了一杯橙汁，當然還特別順手的就給他點了一杯牛奶......

    “你嘗嘗這個，是這里的特色?！焙温勔庖婈陶剾]怎么動筷子，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肘，就像是隨便說說而已。

    晏談聽話的夾了一筷何聞意指的菜，的確很好吃。何聞意一邊和姜美昕交代一些自己工作上的事以及學業上的進展，另一邊一直看似不經意的故技重施哄晏談吃了不少東西。姜美昕將自家女兒的小動作看在眼里，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對晏談的目光又多了些審視，偏偏晏談又是極為敏感的人，他面上看不出，內心忐忑了好一會兒，還好姜美昕那種神情也只是一閃而過，晏談只好安慰自己看錯了。

    “對了，小晏你應該馬上要藝考了吧？準備得怎么樣了?！苯狸繂柕?。

    “是的，在等院校的招生簡章，只是還沒有考慮好考哪個學校?！标陶劵卮?，說到準備有點尷尬......他好像沒怎么準備。

    姜美昕自然聽出了晏談沒有準備的事實，也不拆穿，只是作為未來的老板給他一個提醒：“每年藝考明星考生都是一大報點，媒體、網友、粉絲都在關注，你人氣高自然早早就被圈進關注名單里了。三大院校，應該沒問題吧？”

    晏談默然，三大院校自然是指中央戲劇學院、北京電影學院以及上海戲劇學院。按說以他的知名度，想要考進這些院校是有天然的優勢的，可是他從沒有接受過正式的藝考培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行不行，所以一時不敢應聲。

    “你有什么不懂的你就問意意，她前幾年考藝考考得不錯?！苯狸空f道，語氣里還有淡淡的驕傲。她大概估計了一下晏談的情況，提議道：“你先關注一下招生簡章，看一下比較想考哪個學校，最后一個月可以給你找個老師突擊一下。對了，文化課最好也不要落下太多?！奔热魂陶剬⒁灱s意心，姜美昕自然要把他的未來先規劃好，第一步就是考個好學校。

    “謝謝姜姨”晏談謝過姜美昕。他還是第一次被人督促好好學習，乖乖的點頭應承了：“我會努力的?！?/br>
    姜美昕顯然很滿意晏談的態度，這年頭謙虛禮貌還聽話的年輕人不多了，更何況還是藝人這個行業里。揭過了晏談考藝考這個話題，姜美昕的注意力就大部分都放到何聞意身上去了。

    一頓午飯很快就用完，氣氛也算是融洽。

    “來，我先提前歡迎你加入意心?！苯狸肯蜿陶勁e杯，笑容端莊。她看向晏談的牛奶，意有所指道：“等到簽約那天的發布會，你就可以喝酒了?！?/br>
    晏談站起身雙手舉杯，杯口矮了一點輕輕碰向姜美昕的杯子，微微躬身。他舉杯喝牛奶，立刻想起何聞意說她喜歡看別人喝牛奶，余光里似乎也瞥到何聞意在看著他，于是他的臉瞬間就紅了，何聞意在一旁但笑不語，她當然知道晏談在臉紅什么了。

    姜美昕三人乘電梯離開餐廳，在意心娛樂的電梯前何聞意十分愉快地決定就此和母親告別，讓姜美昕不禁懷疑昨天那個給她打電話說很想念她一定要她空出時間來的女兒，是個假的。何聞意要走，晏談自然也不可能繼續留下來，他禮貌的和姜美昕告別。此前他已經留下詳細的聯系方式，只用回去安心等著就是了。

    目送姜美昕上了電梯，何聞意按下電梯下行按鍵，兩人在地下停車場上了車。晏談看著何聞意席上安全帶，忽然說道：“下個月，我就學車?！?/br>
    何聞意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晏談的意思，只當晏談是普通男孩子對開車的興趣罷了。等她發動了車才忽然想起來自己早上迷迷糊糊地不想開車時似乎抱怨過晏談會什么不會開車。而在國內學車要滿十八歲才行，剛好下個月晏談就到了。

    “你有心就好，還是先把藝考好好準備了吧?！焙温勔膺呴_車邊道，唇畔的笑意十分明顯，她的心情看起來十分愉悅。何聞意心想：任誰自己隨口提的一句話就被別人放在心上并想要用最快的時間付諸實踐，誰的心情都不會差的。

    “嗯?！标陶剳?。他還有一個問題很想問何聞意：“意姐，你為什么......這么幫我？”

    這個問題看起來不像是聰明人會問的，可是他很想知道。

    “我哪兒有幫你？”何聞意正專心開著車。她好像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并不怎么擁擠的道路上，隨口道：“你沒聽到我媽說你數據很好嗎，她很想認識你啊，我幫忙引薦罷了?！?/br>
    晏談知道何聞意沒有說實話，可能是怕他傷自尊？

    “你別多想?！焙温勔庖婈陶動值拖骂^去不說話，便開口道：“雖然我媽的一些話我不認同，但是有一點她說得很對。你要對自己有信心?！?/br>
    “嗯......”晏談有些低沉的應道。

    “畢竟，你那么好看?！焙温勔庹f完這句話臉有些發熱，天知道她真的只是想讓晏談振作起來而已。不過無論如何她依舊一本正經看著前面?？墒撬€是知道晏談抬起頭來看著她，肯定是有些害羞的那種。

    “你......你也好看啊?！卑肷?，少年終于說話。然后他看到開車的女孩子揚起了好看的笑。

    “加油啊，晏談?！迸⒆舆@么說道。

    嗯，加油，晏談。男孩子這么在內心重復著。

    晏談回到劇組就一頭扎入拍攝，這一天結束拍攝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他用房卡刷開房門發現晏儒還是沒有回來。他現在跟盛夏的關系很微妙，既沒有公開撕破，但盛夏儼然已經也沒有想要管他的意思了。但無論盛夏怎么樣，晏儒一直沒有回來，他其實是有一點小小的失落的，不管怎樣，那至少是他從小到大都叫做哥哥的人。

    晏談洗漱好躺在床上睡不著，就用手機刷了下微博。他在微博上搜索自己的名字，隨處可以看到粉絲的暴走，其中不乏他很熟悉的一些id。他這才發現原來微博上早就亂作一團，到了這會兒都還沒消停，只是他剛剛忙著拍戲沒空看手機，也沒有人想要告訴他罷了。

    事情的起因是今天下午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有做過任何關于晏談宣發的盛夏娛樂官方微博發布了一條微博，宣布盛夏娛樂正式與選秀新人祁夜簽約，簽約儀式將在下個星期一舉行。就在這條微博下，有晏談的粉絲問官博為何沒有半點晏談的消息，結果和祁夜的粉絲來了一場亂戰。到最后晏談粉絲更是重新開辟戰場，直接艾特盛夏官方微博及晏談經紀人張強還有助理晏儒，表達失望與憤怒。

    @百度晏談吧：親愛的各位，情況未明，稍安勿躁。@晏談，好好吃飯，好好拍戲，好好準備藝考。未來路還長，無論如何一切還有我們呢。

    @晏談初心站：一次次的信任換來的是一次次傷害。@盛夏娛樂 @經紀人張強 @我是晏儒，我們捧在手心的寶不是你們踩著往上爬的墊板，這一次沒有說明沒有道歉誓不罷休。

    @yt唯晏一談：@晏談，小哥哥放心飛，我們一直都在。順便@盛夏娛樂 @經紀人張強，你們可以去死了。

    @晏談是個睫毛怪：@盛夏娛樂 @經紀人張強 @我是晏儒，有一句mmp我一定要講，他在那邊辛辛苦苦拍戲，你們就是這樣拖他后腿的，你們良心不會痛嗎？哦，你們沒有這個東西。

    @晏談的牛奶：別的不說了，就想抱抱小哥哥，替你委屈@晏談。

    晏談的拇指劃拉著屏幕，將那些微博一條一條都仔細看了，將那些名字一個一個都記住了。其實他不委屈的，就在剛剛他還沉浸在即將加入意心娛樂的喜悅之中，他甚至覺得哪怕盛夏放棄了他，但現在這個階段他和盛夏也算得上是“各懷鬼胎”了?？刹恢罏槭裁?，看到粉絲寫的那些文字，他眼眶莫名其妙就紅了，或許才想起來自己也委屈過的吧。

    少年縮在被子里吸了吸鼻子，覺得自己矯情極了，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墒悄切┪淖帜切┤苏娴奶^溫暖，是有人心疼的感覺。怕自己過于矯情，于是索性就不去看微博了。晏談切換至微信，刷了下朋友圈，結果看到了更糟心的——晏儒在下午的時候發布了一張和祁夜合照的照片。有些無語的往下看，差不多的時間，何聞意居然也發了一條朋友圈。照片上一只小奶貓背對鏡頭微微仰頭看向天空，配字寫著“要永遠往前看，身后的已經不用在意”。

    不知道為什么，晏談覺得何聞意就是在安慰他。他點了個贊，露出微笑，其實前面已經不僅僅只有懸崖了不是嗎？他分明看到了別的出路。正想著，忽然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新的微信。晏談皺了皺眉，這個點？他返回主頁面，發現竟然是何聞意。

    猜不透的小jiejie：早點睡吧，意心娛樂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