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節
如今聽了趙松梅傳來的幾句話,倒讓他覺得妥貼得很,對這個長子媳婦,印象便又好了幾分。 他也覺得最近風頭好像不對,便也就安心的在家里的避了幾日,感覺好像沒什么事了,才又開始去衙門。 要說雖只是當的個閑差,但也不好總不去衙門,怎么說也是掛著個名頭,天天去點個卯還是要的。 連去了兩日衙門,也沒有出什么意外,他便也放下心來,心想著,上次的事情,興許也只是個巧合,沒準是那些刺客找錯了人也不一定,畢竟他們府上,向來與人為善,不結黨營私,不依附任何一派,況且他也有自知之明,自己并不是個多出色的人,說句不好聽的,也沒幾個人會把他放在眼里。 想通這些,他心便放得更寬了。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下衙回府的途中,不知怎么就驚了馬,要說他這騎術也還算不錯的,比起一般的人都要好許多,畢竟也是從小就練起來的,但那馬也不知怎么的,發了瘋似的,怎么也制不住,奔跑踩踏之下,傷了不少路人不說,他自己也從馬上跌落下來,直接摔暈了過去。 嚇得一干護衛驚叫出聲,又是一陣兵慌馬亂的,將人給抬回了府中。 趙松梅聽聞這信兒,也是吃驚不已,候府可沒有什么仇家,上次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大家各自心中有數,但候爺這次的事兒,卻又是怎么回事,好好的馬怎么就驚了,事上可沒有那么多的巧合。 雖覺得事情不對,但也容不得他多想,一跌聲的吩咐道:“拿了府中的名帖,去請太醫過府,讓府中供奉的大夫去主院救治,去庫房里取一支五十年的山參備著?!闭f完,便站起身來:“隨我去主院,候爺傷著了,我這個兒媳婦也該去侍疾?!?/br> “大少奶奶,你如今這身子?”于mama已領了差事出去,香兒瞧著她凸出的肚子,十分擔心的開口道。 “已過了最初的三個月,如今并無大礙,不過是行動有些不便罷了,你放心,我會注意的?!彪m說是侍疾,但也輪不到她親自動手,主院的丫頭婆子,可不是吃閑飯的。 第五百二十九章照看 趙松梅的動作,不可謂不快,她趕到主院時,宋清輝也是才被人抬進來,而大夫已經在候著了。 “快瞧瞧候爺的情況如何?”趙松梅一臉擔憂的吩咐著。 那大夫也是在府中供奉多年,平時也都是閑著,這時候見候爺昏迷不醒,身上還帶著血,倒也沒有發憷,對著趙松梅拱手行禮之后,便直接走入屏風后面,查看傷勢了。 趙松梅便在屏風外面,尋了一處坐下,耐心的等著消息,騎馬摔下來,這傷勢可大可小,有的直接摔死的都有,好在候爺是出身武將之家,功夫雖練得不怎么樣,好歹對馬的習性還是相當了解,就算不能避免摔下馬,但直接摔死的可能性還是很小的。 只是這傷,也不知傷得如何。 丫頭送了盞茶上來,趙松梅卻也無心喝茶,只靜靜坐著等消息。 潘mama正指揮著丫頭忙進忙出,不時的便也抬頭看一眼這位大少奶奶,發現她并不亂發號施令,只靜靜等著消息,對她便越發心生好感。 候爺受了傷,這自然是大事,但主院里卻是不能亂,若大少奶奶不知事,胡亂指派,只會讓院中亂上加亂,如今這般安安靜靜的,對候爺的治療才是最好的。 想著大少奶奶的孝順,也并非是虛假的,大夫第一時間便來處理傷勢,而太醫也正在來府中的路上,還有大少奶奶不顧有孕在身,親自在主院中盯著,若這樣還不算孝順,也真找不出來了。 反倒是候爺最疼愛的二少爺,這會兒還不見人影呢,這也可以說他是在衙門里當差,沒有得到信兒,但二少奶奶也該出來表示表示吧,大少奶奶已經在這里坐了有一柱香時間了,二少奶奶就算是爬也能從二房爬過來了吧! 潘mama忙亂之余,也不由一陣撇嘴,若二少爺真把候爺放在心上,二少奶奶又豈會如此怠慢。 唉,這就是候爺的識人不明。 趙松梅十分好脾氣的等著,待到大夫擦著汗從屏風后出來,她便站起身來詢問道:“候爺的傷勢如何,要不要緊,我拿了一支五十年的山參過來,可用得著?” “候爺現在還昏迷不醒,這山參倒也用不著……摔了胳膊,如今已經接了回去,胳膊上的傷,卻要養上一段時間,最要緊的,還是脖頸的傷,摔折了,沒三五個月,怕是養不好,且還不宜拸動,只能在床上躺著?!?/br> 這么嚴重,趙松梅暗吸了一口氣,胳膊上的傷倒還好說,只是這摔折了脖子,也確實不宜拸動。 “太醫來了,太醫來了……” 有丫頭引著太醫進來,見著趙松梅時,那丫頭便屈膝行禮:“大少奶奶,這位是胡太醫,治外傷手段極高明?!?/br> “見過大少奶奶!” “胡太醫!” “還請胡太醫瞧瞧候爺的傷勢!”有求于人,姿態自然要擺放得低些,趙松梅屈膝對胡太醫行了一禮。 胡太醫卻也沒托大,側身避開,拱手道:“當不得大少奶奶之禮,下官這就去瞧瞧候爺的傷勢?!?/br> 不多時,胡太醫便從屏風內出來,所說的與之前的大夫并無兩樣,趙松梅便客氣的請他開了藥方,問了些注意事項,隨后便又客客氣氣的將人給送了出去。 送走了胡太醫,趙松梅轉身便將藥方遞給府中的大夫:“秦大夫,你瞧瞧這藥方,可有不妥之處?” 候府供奉的大夫,想來也差不到哪里去,不然也不能在府中待那么多年,想想以老候爺那樣的性情,這大夫治別的病可能差些,但治外傷這方面,定是手段了得。 這秦大夫接過藥方,臉上的神情十分的意外,他一個沒名氣的大夫,怎么也不能與太醫相提并論,但大少奶奶的意思,似乎是更相信他一些,連太醫開的藥方,都拿給他過目,這簡直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這藥方極為對癥,并無不妥之處?!鼻卮蠓驂合录拥男那?,如實說道。 他是個不起眼的大夫,在府中被冷落了多年,如今,卻有大少奶奶賞識他,這,真讓人不敢想。 “那就讓人去抓藥吧!”趙松梅示意潘mama。 “奴婢這就讓人去抓藥?!迸薽ama利過索的接過藥方,掀了門簾就吩咐人去速速抓藥。 “候爺受了傷,這幾天你多照看一些,雖說有丫頭婆子們在,倒底不比大夫來得更妥貼?!壁w松梅對秦大夫說道。 “是,小人定將候爺照顧妥當?!鼻卮蠓蚬笆终f道。 趙松梅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又吩咐屋子里的丫頭婆子:“候爺受了傷,你們可得細心侍候著,跟秦大夫多請教一下,怎么才能更好的照顧傷著,若讓我知道,有不盡心的,我可不會顧忌是不是主院的丫頭,一律拉出去打板子?!?/br> 說到后面,趙松梅的聲音也為之一厲,別看平時和和氣氣的一個人,但板起臉來,也是很能唬住人。 潘mama在一邊瞧著,又是一陣點頭,主子就是主子,主子的威嚴,可不是隨便拉出來的一個人就能比的。 就好比楚姨娘,就算是氣得爆跳如雷,臉色泛青,也沒有少奶奶這般,清清冷冷的一句話來得更有震懾力,所以說,人跟人不一樣,瞧瞧少奶奶這氣派,這氣勢,楚姨娘一把年紀,也學不來這個。 趙松梅連敲帶打的一番話,唬得一干丫頭婆子,連聲應是,誰也沒敢說一個不字。 宋清輝仍昏迷不醒,趙松梅也沒有立馬離開,仍是在屏風外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