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節
“你這是想效仿先祖,馬上打天下???”這也沒什么錯,男兒當自強,男兒就該征戰四方,說是這么說,只心里仍是不得勁。 戰場上那可是要真刀真槍拼殺的,雖說做將軍的,不用像士兵那樣沖鋒陷陣,但,怎么也不是那么安全的,猶其是戰場上,風云突變,什么事都有可能發生,唉,算了算了,她這擔憂,如今也只是沒影的事。 宋天平點了點頭,表示他就是這個意思,似乎看出趙松梅的不贊同,輕輕一嘆道:“咱們候府,如今看著,也不算多冷清,只不過比起當年祖父還在時,還真是差得遠了,父親沒什么本事,只領著個閑職,這其實也算是好的了,永成伯府連差事都沒領到,如今一家老小,只靠俸祿過日子?!?/br> “你是沒有見過這種落差,我從小在這府中長大,是一天天看著,從原本的熱鬧喧囂,逐漸變成現在這般模樣,祖父是個很驕傲的人,我想如果他看到如今的候府情形,肯定會難過的吧!”宋天平又是深深一嘆,他也是很不明白,祖父那樣的 人,怎么會養出父親那樣的兒子來,不過以父親那樣的人,卻也養出他這樣的兒子,這便也很能想得通了,他雖比不上祖父當年,但比起父親來,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了。 候府以前是什么樣的情形,她不知道,若是找府中的老人打聽一下,這也不難得知,畢竟申管家這種元老人物在,有什么陳年舊事,都是很好打聽的,她想,得了閑,還真可以當成故事聽聽。 若真如他這般所說,候府現在的情形,那還真是沒落了。 她入門也沒多長時間,對這些高門大宅的生活,還是了解得太片面。 聽著他一夕話,倒也能體諒他的心情,仍誰在面對家族即將敗落之時,也都會有心想要拯救一番,況且如今這破敗之相,也沒有顯現得太嚴重。 他們這一輩,宋天平、宋天遠兩個,也還都算能拿得出手的,只不過,為著候府的家業,這兄弟兩個,卻是不能用不來形容易了,已經是水火不容的趨勢,想要支撐起候府來,還真不是個容易的事。 從沒聽說過,內斗不斷的家族,能夠欣欣向榮的,這簡直不是個好兆頭。 她想,多少人都盼著男人有骨氣,有長進呢,她卻只想守著安穩的日子過,是不是有點拖后腿,有點身在福中不知福? 算了,算了,由著他去吧,男人的世界,女人永遠弄不懂,也許他福運加身,一輩子平平安安到老,什么事兒也不會有呢! 心想,宋天平其實也確實有點運道的,不然,怎么就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了她呢,如今得她真心相待,這可不就是他的福運。 這可不是她自戀啊,她自認,比許多的閨閣小姐都強,至少娶了她,不必為家事犯愁,她能幫他打理得妥妥當當。 “既然打定了主意,那就安心去做吧,我聽說,做大事的人,只要拿定了主意,就要勇往直前,不能退縮?!壁w松梅開口說道,誰一生還沒有一點理想啊,她能理解。 “我以為你并不會贊同!”都說婦人優柔寡斷,粘粘乎乎拿不定主意,又膽小怕事,怯懦得很,但是,他在趙松梅身上,卻一點也沒看到這些,他也看出,她之前似并不怎么贊同,他還著實有些擔心,怕勸服不了她,畢竟,這個女人,發起脾氣來,也是與眾不同,之前,也是好生領教了一番。 但完全沒想到,她這么快就能自己想開,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又覺得理所當然,她本就與一般女子不同,想法自然也跟別人不一樣。 “我是有些不贊同的,不過你一個大男人,總不好讓我給栓在褲腰帶上,呵呵,我是說,就算我不同意,你難道還肯聽我的不成,你都拿定主意的事情了,豈是我說一句,就能回頭的?!壁w松梅說得一臉理所當然。 宋天平聽著那話,卻是僵了片刻,那些粗話都說出來了,他覺得對自個的娘子,還是了解得太少了些。 別人說粗話,可能會粗俗難看,難以入耳,不過這話從她嘴里說出來,好像又有別樣的風味兒。 “你那些話,在我跟前說說也就算了,拿去外面說,可是會被人笑話的??!”宋天平提醒了一句,女人好臉面,可別在外面因此受了委屈,來找她哭訴,不過她好像也不是個會跟人哭訴的人。 “咳咳,我不就只在你面前說說嘛!”趙松梅清咳兩聲,也怪她說話太急,什么栓褲腰帶上的話都說出來了,估計是從小耳濡目染吧! 嗯,只在他面前說,這是不是說,其他的都只是外人,而他卻是不一樣的? 臉上便漸漸露出歡喜神色來,完全沒留意,兩人的話題,已經越偏越遠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安撫 宋天平升了官,就算只升了半品,楚姨娘得了消息后,也是氣得胸口疼,她的遠哥兒,才得了信兒說要升官職,卻還沒有確信兒,不想宋天平倒先升上去了,如今已是從三品,雖然比不得文官的三品來得緊要,但這官位也算是極高了吧! 楚姨娘只是一個姨娘,本就見識有限,雖在候府管了十幾年的家,但所有的心眼,全都用在了爭權奪利上面,本人的見識,并沒有得到太大的提升,以至于,對官場上的職務,也只以品階來論。 并不知道,官場上的一些職務,那些品階低的實職,卻是要比品階高的虛職,來得更緊要。 “哎喲,真是要氣死我了喲!哎呦!”楚姨娘捂著胸口,一聲接一聲的叫喚道。 兒子是文官,本就升得慢,需要慢慢熬資歷,如今也才七品,她也知道急不得,文官本就比武將要緊,但這中間也差得太多了吧,一個從三品,一個七品,要到猴年馬月,才能追得上。 她能不氣嗎,她能不急嗎?只有兒子的官做得穩當了,才好謀世子這位啊,如今都是文官比武將吃香,多少勛貴之家,都棄武從文,向文官方面發展,但這滿京城的勛貴之中,真正科考入仕的又有幾個,她的遠哥兒,無疑其中的翹楚。 但這文官就是這樣的不好,升職也升得太慢了一點,遠遠趕不上宋天平的速度,這可怎么辦好呢? 武將再怎么不吃香,從三品的官職,也是能將七品文官遠遠拋在身后的??! 連連失手,楚姨娘如今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不免覺得心慌意亂。 瞧著她這樣子,柳兒也是無法,只得硬著頭皮上前勸。 “姨娘,且放寬心,你這氣得急得,真要生病了,二少爺還得告假來侍疾,豈不更耽誤事兒?!?/br> “對對,遠哥兒,你卻讓人守在門口,讓遠哥兒回來就來見我!”楚姨娘連聲吩咐道,讓遠哥兒拿個主意出來,怎么也要將他們壓下一頭去,不能只看著他們得意。 “是,奴婢這就去?!绷鴥阂娝沟灼届o了下來,忙出去吩咐。 “枝兒,茶都涼了,給我換一杯來!”楚姨娘話剛說完,頓時住了嘴,她真是給氣糊涂了,枝兒那丫頭,已是給了遠哥兒。 想起這一茬,她心里還有點生氣,那丫頭,平時看著還好好的,竟不聲不響的,就去侍候了遠哥兒,她倒不是舍不得一個丫頭,對于兒子,她是什么都舍得,只是這丫頭,怎么也該跟她說一聲吧,就這么不聲不響的,打了個措手不及。 她也是有些著惱,壓著兒子沒給她個姨娘的位份,只讓她做了個通房,要依著她以往的脾氣,打一頓賣出去了事,但看著兒子身邊是有些不像樣子,嬌姨娘懷著身孕,齊氏又病著,連個侍候的人也沒有,便也歇了心思,讓枝兒跟著侍候。 要說這齊氏,也著混賬了些,爺們身邊,連個侍候的人都沒有,她也不幫著安排,就這么任由他香的臭的往屋里拉,也是個沒手段的。 大家出身,誰不懂這些,自個安排的,與他自個的找的,那是能一樣的么?怎么說,自個找的,也對她這個主母恭敬些吧,由著他自個找,這枝兒,還不知是不是個識好歹的,算了,她如今也是精力不濟,也沒心思管她院里的閑事。 這個齊氏,一點也不得她的心,她也存了幾分看她笑話的意思,心想,若她能過來巴結巴結她,說幾句好話逗一下她開心,沒準她還能幫著說兩句好話,可這齊氏,卻是悶不吭聲的,一點表示也沒有,她就更沒心思插手這些事了。 且冷眼看著吧,這樣過日子,她覺得這齊氏以后定是討不了兒子的好,如今都開始冷落她了,以后的日子,有她哭的時候。 若非這個齊氏,時不時端出一副正室主母的派頭來,那神情像極了已逝的候夫人,不然,她自個的兒媳婦,又豈會不疼的。 待到宋天遠回來后,楚姨娘心里已是想了個七七八八,拉著他頗為凄惶:“遠哥兒,咱們可怎么辦??!人家平步青云,咱們還裹足不前,這可怎么是好?” “姨娘,要沉得住氣,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咱們得沉住氣,不是亂的時候,一點事情,你就沒了分寸,咱們以后的那些大事……”宋天遠耐著性子安撫道,這些話,他真的說過一次又一次,可楚姨娘總是這樣聽不進他的話。 如今,幾乎是每隔三岔五的,就要喚他過來說話,他對過來說話這事兒,他真的,已經覺得厭煩起來,每次過來,幾乎說的都不是什么好事,任誰總是說這些讓人心情煩燥的事情,心情也好不到哪兒去,而且姨娘這個性子,越來越沉不住的性子,他說多少次都不管用,真是越來越讓他不想面對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