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節
“倒底想怎么樣,這不是很明白的事么,你所做的決定直接關乎于你兄長的前程,你想做何選擇,我可以給你選啊,只是選擇之后,那就要承擔其后果?!背棠镙p飄飄的說道,仿佛她做何選擇,跟她一點關系也沒有一般。 當然事情估計也不是那么簡單的。 楚姨娘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等著她的決定。 趙松梅臉上神色淡淡,心中卻是怒火翻騰,她沒權沒勢,就注定要受人欺負么,雖然她也不是那么反感宋天平,甚至某些方面來說,她對宋天平還是有好感的,但這不表示,她愿意被人脅迫,猶其對方還是楚姨娘。 在今天之前,她對楚姨娘也沒什么想法的,最多是覺得她心機深重,面對她時多些防備,兩個世界的人,她甚至覺得,她們以后也不會有什么交際,但,發生這一系列的事情,她對楚姨娘可以說一絲好感也無,甚至因為她的威脅,已經讓她惡意滿滿。 “滋事體大,請容我回家,與家兄商議一番,終身大事,總不好我自己說了算?!壁w松梅退一步,松口道。 權勢敵不過人家,興許她這里半點余地不留的言辭拒絕,隔天,趙松材那里,也許就會被按個什么罪名,然后被人打入大牢都有可能,到時個是被判刑,還是砍頭,都沒個準了。 這就是權勢,無權無勢的人,就好比螻蟻任人宰割,而身居高位者,也可以視人命如草芥。 “這個可以!”楚姨娘聽著她松軟了口氣,臉上便又恢復了虛假的笑容。 “婚姻大事,自是要長輩出面的,但你的長輩不在京城,由兄長出面處理,也是極妥當的,咱們候府家大業大,大少爺的親事,卻是立馬就要開始著手料理起來,不然,這么大場面,一時準備不周,丟了候府的顏面,可就不妙了?!背棠飹咚谎?,露出個十分得體的微笑來。 這般的言語,趙松梅聽得都快麻木了,完全的自說自話,一點不將別人放在眼中,不知道京城的富貴人家,是不是都有這個毛病,還是說,獨此一家。 她很是無語楚姨娘如此篤定的語氣,似乎認定了她無力反抗似的,不好,好像她也確實沒想出法子,來掙脫這個怪圈。 雖心有不甘,卻也無能為力,趙松梅心情真是惆悵極了,對于楚姨娘的話,她已經不想理會了。 “我的丫環在哪兒,麻煩幫我尋來,我這就告辭了,今兒在貴府叨饒這許久,十分感激楚姨娘你的盛情招待?!?/br> 楚姨娘也沒有為難,沖柳兒點了點頭,柳兒便往外而去。 看著趙松梅那不服氣的樣子,楚姨娘不由笑了笑:“我就不明白了,咱們候府有什么不好,竟讓你嫌棄至此,想當年,我也是爭破了頭的,想入候府呢,而且還只是個姨娘的位份,你比我那會兒可強多了?!?/br> 對于她進門就能做正妻,楚姨娘也是連番感嘆她的好命的,她爭了這大半輩子,也沒能爭到正妻的位置上去,到如今還在為這個位置千般算計,自個百般想要的東西,而別人輕易就可以得到,而趙松梅卻是根本不想要,還想方設法的,想往外面推呢。 “姨娘真覺得我比你那會兒強么?”趙松梅反問了一句。 一聽這話,楚姨娘不由笑了笑,強不強,這個還真說不準,那時候她雖沒正妻名份,卻有宋清輝的寵愛,這一點,卻是后宅眾人都無法比的。 而趙松梅現在,只有個正妻的名份,而宋天平以這樣的方式娶妻,且這個妻子對他還沒有任何助益,甚至可能會拖他后腿,想必他也喜愛不起來,到時候納一兩房美妾,她這正妻的位置也芨芨可危。 所以,誰比誰強,這還真不好說。 楚姨娘卻是越發得意了,想她一個微卑的妾室,卻是活得讓正經主母都忌憚,她這一輩子,也確實活得夠風光了。 “你要有本事,過得也不見得會差,若沒有本事,那就怪不得人了?!背棠镙p聲笑道,神情中頗為自得,像她這般的本事,可不是人人都學得來的。 她這話,趙松梅又豈會聽不明白,真要有本事的人,不管環境多惡劣,也能把日子過得很好,而沒本事的人,再好的日子,也能被過得一團糟。 她不覺得自己是個沒本事的人,這么一想,胸中不由生出一股豪氣來,若真沒有其他辦法,她嫁進候府來,也未必會吃虧。 轉頭,沖楚姨娘福了福身,神情十分認真道:“多謝姨娘指點了?!?/br> 楚姨娘被她這正兒八經的神情弄得一怔愣,心想,我什么時候指點你了啊,剛剛那不也只是隨口一說么,再則你進了候府,跟我的立場相對,我吃飽了撐著來指點你啊,指點你,以后豈不是來對付我。 但看她那樣子,又不像是說假,心里反復想了想剛才那話,好像也沒什么要緊的吧! “姨娘,香兒姑娘領來了?!绷鴥侯I著人凜報。 “那我就告辭了?!壁w松梅聽聞,也沒待她回話,直接掀了門簾便出門與香兒匯合了。 第三百九十章陳情 進候府的時候,趙松梅雖不知有什么事,帶著些戒備,卻還算是輕松的,可出候府的時候,整個人的心情,可以算得上是沉重。 這短短幾個時辰間,竟發生了這諸多事故,讓她真是疲于招架,難以應付,猶其是她這親事,還有趙松材的前程。 想四哥苦讀這么多年,為的是什么,不就是一朝金榜題名,而金榜題名是有了,可后面的路,卻更難走了,若她一個不慎,沒準,他的路也就走到盡頭了。 風華正茂的年紀,又正逢金榜題名之時,可以說是人生最得意處,她又怎么舍得斷了他的前程,甚至要了他的命。 她其實,與楚姨娘說話之時,已經在心里做下決斷,路是好是壞,就看她如何來走,她也并非一般的軟弱女子,興許對別人來說,十分艱難,可對她來說,也許并不算什么。 “小姐,可是發生了什么事?”見一路沉默不語,臉色也不太好看,香兒直覺得發生了什么事,心下忐忑的問道。 入了候府,這邊規矩比較多,她一個丫環,也不能陪在小姐身邊,被人領下去,跟候府的丫環待在一處。 這會兒出門時來喚她,她也才得見小姐的面。 趙松梅被她一句話喚醒,聽她這么問,勉強笑了笑道:“怎么這么說?” 香兒指了指她的衣服:“連衣服都換了!” 她不由低頭一看,又輕輕笑了一下,心情倒不復之前的沉重,如實道:“被那個叫福兒的丫頭,給推進了水池子里,好在不是大冬天,不然非得凍出毛病來?!?/br> “什么,被人推的?!毕銉撼泽@的張大嘴,隨即臉上便溢滿了怒氣:“這候府的丫環,怎么這么沒規矩,竟將客人給推進了水池子里去,她這是故意的,還是受人指使的呢?小姐可摔到哪里沒有?!?/br> “楚姨娘指使的,當時宋天平也在場,不過,我卻不是被他撈上來的,而是自個爬上來的?!毕氡爻棠锏哪康?,是想讓宋天遠把她撈上來,隨后兩人這般肌膚相親,那是怎么也說不過去了,雖然這一點避過了,但最終兩人仍是碰到一處了,怎么也沒繞過。 此刻說起來,如同說故事般輕松,早不復之前沉重。 “楚姨娘,她這是想做什么?”香兒的眼神,已經可以說充滿了驚駭,她不在的時候,小姐都經歷了些什么,這楚姨娘,這楚姨娘,果然如外間傳說的那般,心腸歹毒么。 “好了,你知道她沒安好心就行,其余的事就別問了,興許,過不了多久,咱們就要在她手底下討生活呢!”趙松梅有些惆悵的說道。 但這個也說不準,楚姨娘現在在候府內院一手遮天,但自己真進去了,趙松梅臉上也閃過一道狠色,你這般算計我,難道就不準我給你添添堵么。 她倒也沒有自信到,覺得自己可反把楚姨娘給掰倒了,畢竟人家在候府經營這么多年,根深蒂固,得候爺寵愛不說,下面的擁護著想必也不少吧。 瞧瞧那柳兒福兒的,個頂個的忠心呢,對她下手,那叫一個干脆利落,一絲猶豫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