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節
“衙門里確實有些事耽誤了?!彼翁炱娇聪蛩难凵?,越發帶著暖意,看來,這許多時日,她也不是她所表現那般,對他莫不關心的,瞧,先是姜湯,這又問起他的形蹤來。 沒想到,他竟會回答,趙松梅一時也不知說什么好了,索性什么也不說,只埋首繼續算賬。 “我聽說,你想找個掌柜?” “嗯,是有這么回事?!?/br> “可需忙?”宋天平微笑道。 趙松梅不由抬頭看他:“你手里有人?”能做到掌柜的,可不是什么隨隨便便的一個人,那都是從伙計到管事,一層層歷練而來的,要誰都能做掌柜,那掌柜就不值錢了。 “嗯,當然!”宋天平點了點頭,他雖只是一個不怎么得寵的大少爺,但手下還是有些私產的,當然也就有人手。 “無功不受祿?!壁w松梅抬起頭來道。 “怎么不要,你不是缺人么?!彼翁炱桨櫚櫭碱^,每次過來,就見她忙得沒個閑的時候,所以就有心想替她尋個掌柜。 “再怎么缺人,那也是你得用的人??!”趙松梅拒絕道。 “我見你每天都這么忙,我手下的掌柜,給你了,自然就是你的?!彼翁炱脚滤遣环判?,解釋道。 “真不用,我這里暫時撐一陣子,過段時間就有人用了,忙也只忙這一陣子?!壁w松梅也知他是好心,解釋了一句。 “既如此,那就罷了?!笨此幌裾f謊,宋天平也不再堅持。 第三百五十八章家書 轉眼新年將至,國子監也開始放假了,只因來年三月就是春闈,沒多少時間可以浪費,陸昭遠想著要一展伸手,所以就算放假,也不愿意歇下,仍是留在監舍內苦讀。 其余人等見他這般上進,受此影響,也不愿浪費這大好光陰,索性幾人便都不出門,只閉門讀書。 惟趙松材一人搬出國子監,而回了家。 趙松梅得知這事,也沒說什么,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四哥雖然沒跟他們一樣閉門苦讀,卻也不見得沒有用心,瞧著這段時間,已經用功過度,人都瘦了不少呢。 拿出今兒剛收到的家書,趙松梅看了一眼坐在她對面品茶的趙松材一眼,笑道:“虧得我跟著你一起來了京城,不然,這大過年的,就你一人過,豈不孤單?!?/br> “你若不跟來,我就跟他們幾個一樣了,每日與詩書文章相對,又哪來的時間孤單?!壁w松材抬頭笑著說道。 “這么說,是嫌我多事了?”趙松梅抽出信紙,不滿的嘀咕一句。 “我哪敢嫌你多事,有你在這好處可不少,看這熱茶熱飯,若沒有你在,我一天都不知吃什么對付呢,想想那模樣,就覺得可憐?!壁w松材做出個寒磣模樣。 頓時把趙松梅給逗笑了:“你就貧吧,二哥不在,越發沒人管得住你了?!?/br> “信上寫什么,你倒是快點看??!”趙松材催促道,家里每月都有家書寄來,說一些家中的閑事,問一下他們的平安。 他們每月也都同樣的回寄一封回去,多是報喜不報憂,例如上次她生病的事,就瞞著沒寫上去。 趙松梅打開信紙,掃他一眼,便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隨即看完,嘴一嘟,露出些不高興神情來。 “怎么了,這個表情,信上說了什么,惹得你不高興?”趙松材奇怪的問道,要說看家書,那是每次都看得高高興興的,看完之后,還頗為懷念。 “你自己看!”趙松梅將信紙遞到他面前。 趙松材疑惑的看她一眼,拿起信紙就看了起來,片刻便看完了,也是一陣靜悶無聲,片刻后才開口道:“這也沒什么,來就來吧,說來咱們本也是一家人,相互幫襯一把也應該?!?/br> “我也沒說不幫啊,只不過,總有些咽不下這口氣?!壁w松梅臉色不郁道。 原來信中所說,是趙松江也要參加來年的春闈,年后就要趕赴進京,到時候希望能在他們這兒落腳,煩請他們兄妹照顧一二。 這事兒,還是趙老頭出面,找趙鐵柱來說情的呢,本來趙鐵柱根本不想理他的,耐何族中幾位老人們一同來勸說,大家原本也都清楚他們兩家的矛盾,所以才會有此一舉。 族中難得出個人才,原本趙松江還算是頭一號人物,大家對他也寄于厚望,平時多有照料,但后來承著趙松柏這一枝的崛起,趙松江的光彩就逐漸暗淡了些,但士農工商,他這還是很有些地位的。 到后來趙松材逐漸顯露才華,得中舉人,又被推薦入京就讀,這卻是直接將趙松江的光環給踩了下去。 不過對于在村里是什么地位,趙松江并不在意這點名頭,他本就常住縣城,眼見還是比較開闊的,不會為著這點虛名而心生不愉,不然,也不會見到趙松材時,對其示好。 而族人們則是覺得,都是同族兄弟,當以大局為重,互相幫扶著,以后才能走得更遠,這般的大道理,趙鐵柱自然就松口了,如此,才有了這封家書。 “有什么咽不下的,以前的事情,都過去那么多年了?!壁w松材勸道,心想他自個之前對著這位大堂哥時,似乎也沒什么好心態,小五還小,這也不能怪她。 “行了,到時候來了,我好生招待就是?!壁w松梅有些郁悶道。 雖然她跟趙松江也沒見過幾面,此番人走到她跟前,她都不一定認識,可小時個的那段苦日子,卻是全拜他所賜,若沒有他這個大才子在,錢氏、趙老頭等人,也不會那般待他們。 不過,這也說不準,以錢氏他們的性格,他們幾個無父無母的孩子,在她手下怎么都討不了好的。 “算了算了,正如四哥所說,以前的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不用總糾著不放,咱們若不幫一把,沒準就得說咱們太過絕情寡義!”趙松梅搖頭嘆息道,這世道,名聲真是比什么都要緊。 想想,不也有讓她痛快些的事么,例如那錢氏,這么多年都過去了,依然還沒能過上她夢想般的生活,以趙松江此次的成績,春闈能上榜的機會可不大,錢氏想做官夫人的夢,還早著呢。 要說錢氏這幾年的日子,過得也不是那么順心的,這個寄于厚望的大兒子,成了親之后,就跟嫁出去的閨女似的,回家的時候更少了,生的孩子,對她這個主母,似乎也不那么親熱。 再則疼愛的女兒,嫁出去后,日子過得也并不怎么順心,不過三四年的時間,人看著早已沒了往日的水靈,倒還沒有二房的幾個姑娘們過得好呢。 錢氏自然也是慪心的,身邊跟著的二兒子,為個憨實得很,娶個媳婦也不怎么貼心,她這晚年的日子,倒還沒有年輕時過得舒坦呢,這些年錢氏臉上的皺紋更深了許多,頭發也都花白,比起年輕她兩歲的劉氏,看著蒼老很多。 “你能想明白就好,這些都是一些不必要的小事,實在不必太過放在心上?!壁w松材摸摸她的頭,一臉溫和道。 趙松梅想通,也就真沒放在心上,實在不喜歡,她到時候避著不見就是了。 隨即又翻出另一封信來,卻是已經開過封的,沖著他揚了揚,笑道:“你猜這封信里寫了什么?” 趙松材見她露出笑模樣,摸了摸下巴道:“我猜這信中寫的是喜事?!?/br> “猜對了,那能猜出是什么喜事么?”趙松梅繼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