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錢氏也是刀刀見血,直插在芳姐兒胸口上,芳姐兒被她說得怒氣上涌,偏錢氏又是長輩,她一個做晚輩的,豈能出言不遜,一口悶血生生忍了下來,沒敢再接話岔。 劉氏見女兒吃了虧,而錢氏又提到女兒的婚事上頭,臉色更不好看起來,語氣生硬道:“大嫂一個做長輩的,在小輩面前說什么找婆家的話,這還有沒有長輩的樣子了?!?/br> 錢氏此刻心里痛快了一些,見劉氏這般的語氣氣度,越發添了幾分優越感來,她的長子能干出息,幾乎都不用她cao什么心,可劉氏呢,女兒養到十六了,連個人家也沒說定,這么一對比,更覺高人一等了。 “我有沒有長輩的樣子,可輪不到你來說話?!卞X氏輕飄飄的一句。 惹得劉氏怒火高漲,正要發作。 “行了,你一句我一句的,說得沒完沒了,這飯還要不要吃了,不想吃的都給我出去,在這里吵得人耳根子都不得清靜?!蓖跏弦娝齻冋f得沒完沒了,出言喝斥道。 兩人見王氏發話,也都閉嘴不再言語。 趙老頭卻悠悠開口道:“老大老二也該回來吧!” 趙家的男人,在趙老頭的帶領下,也都算是勤快的人,不然也賺不下這么一份家業,開春后,地里的秧苗一插下去,趙老二就帶著老大,兩人去城里覓小工,做活賺幾個閑錢。 只余趙老四在家里侍候著一家老小,連帶看管著地里的莊稼。 說是做小工,但得了閑,三五日的也會回家來看看,只這一趟出去得好像久了些,有七八日沒回來了,所以趙老頭才有此一問。 “上次走時,說是一大戶人家壘院墻,說是要多一些時日,這都七八天,估計也該回來了?!眲⑹鲜肿院赖慕釉挼?。 說起自家男人,劉氏背都挺直了幾分,趙老二人能干,外出做工,都是他尋來的活兒,趙老大跟著去做,也是沾的他的光。 為此眼神頗為得意的向錢氏瞄了一眼,之前心中的怒氣,早已不見了蹤影,滿臉堆笑的問道:“爹可是有什么話要交代老二的,他不在家,你跟我說也是一樣的?!?/br> 錢氏一聽這話,臉色頓時難看起來,自家男人不爭氣,連帶著她都直不起腰板來,虧得還有個能干的兒子,遂笑了笑道:“江哥兒這也有些時日沒回家了,也不知在外面如何,可有冷著餓著,千萬別光顧著讀書,熬壞了身子?!?/br> 前面說著,還帶著些爭強好勝之意,只說到后面,滿滿全是關切之情,要說江哥兒之于錢氏,那真是她心頭的rou。 一聽到錢氏的話,劉氏臉上的喜色,頓時散了個干干凈凈,她家蒼哥兒還小,且有江哥兒在上面壓著,連學都沒進,想想現在也是十歲年紀了,就算長大了也是比不過江哥兒的,頓時有些泄氣。 趙老頭聽提起江哥兒,臉上難得的露出些笑容來:“有大半個月沒見到江哥兒了,著實怪想他的,上次旬休說是要參加詩會,這次旬休沒事就該回來了吧!” 錢氏滿臉帶笑道:“沒說有事,定是要回來的,這么久都不回來,累及祖父祖母都念叨起他來,這孩子可真是該打,等他回來,得讓他給兩老叩個頭才算數?!闭f是責怪的話,可臉上卻半點責怪之意都沒有。 “罷了罷了,他這也是以學業為緊,再說咱們江哥兒以后是有大出息的人,怎么能動不動就讓他下跪叩頭的,這話以后就不要再說了?!壁w老頭擺著手道。 他只盼著孫子出息,叩頭什么的,真的不要緊。 “借你老的吉言,咱們誰不盼著江哥兒出息的?!卞X氏言笑晏晏的說道,心里越發有了底氣。 第三十一章拒收 趙松樹用布袋子裝了藥草,小心的避開村里的人,往鎮上而去,到了鎮上他就放松了些,卻還是抬著四下查看著,就怕碰到村里的熟人,好在今兒不趕集,來鎮上的人不會太多,碰到熟人的機會不那么大。 比他年長,其實由他來最好的,但家里的人,有什么事都會指派去做,時不時的就會有人來找,若不在家里,讓人問起來,就不好答了。 而他不在家里,別人只以為他跑出去玩了,也不會來尋,很好就遮掩過去。 鎮上他以前了常來的,就是小梅子生病期間,他也來幫著請過幾次大夫,所以藥鋪的位置,他熟得很。 熟門熟路的就尋了過去,來到藥鋪門口,冷冷清清,坐在柜臺后的伙計,此刻正閑得打瞌睡。 “這位,請問劉大夫在嗎?”趙松樹客氣的問道。 伙計驚醒過來,睜眼看是個半大孩子,也沒為難人,直接道:“是來請大夫的吧,實在來得不巧,劉大夫往上河村出診去了,路程有些遠,一時半會兒的怕是回不來?!?/br> “??!劉大夫不在??!”趙松樹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了,難得跑出來一趟,偏人不在,一時也沒個主意了。 “要請大夫的話,你要么等著,要么明兒再來,若是急診的,留下話來,待劉大夫回來了,我給他傳話?!被镉嬥l野之民,待人還算和氣。 “到不是看診?!壁w松樹猶豫的說道,想想既然劉大夫不在,找伙計看看也是一樣,主意一定,伸手從布袋里抓出一把藥草,遞到伙計面前道:“這位,你看看這個藥草,你們這里收不收?” “喲,趕情你是來賣草藥的啊,讓我看看阿!”伙計將藥草拿在手里,湊近了細看。 看了好半天,眼神迷茫的看向趙松樹,問道:“這真是草藥,你沒糊弄我?” “這當然是草藥,還是上好的傷藥,治療跌打損傷的效果極好?!壁w樹松聽到他的質疑,立馬不服氣的說道,有的傷勢為證,他底氣足得很。 “真是傷藥,可我從來沒見過??!你瞧瞧啊,咱們這里上百種的藥材,治跌打損傷的也不少,可就沒一種是你這樣的,哦,對,你先說說,你這個叫什么名字?”說著從里面拿出一個木疙瘩一樣的東西,有些覺得這小子拿來的東西是騙人,也就有些不甚在意了,拿了水杯喝起水來。 “這叫金不換?!毙∶纷诱f也叫三七,不過他覺得金不換來得更有氣勢,金子都不換的東西,可不就是寶貝。 “噗哧!”一聲,伙計一口水給吐了出來。 我的乖乖,難道說取個好聽的名字,就能說明這是個好東西不成,越發不以為然了。 “小子,我進藥鋪做學徒,識得上百種藥材,但沒有一種是你說的這個金不換,要我看來,那就是個木疙瘩,或是什么樹根,根本不是什么傷藥,你還是拿回家去吧!”伙計話說得還算客氣,沒有直指他是個騙子。 怎么會這樣,趙松樹有些不解,指了指其它幾樣,問道:“那這些呢?” “這些也一樣,全是雜草?!睕]一樣是他識得的藥材,不是雜草是什么,伙計不屑的想道。 “這明明是藥草,肯定是你不識得?!币娮C過它的功效,趙松樹十分肯定道。 “小子,別在這里搗亂啊,我說這是雜草,就是雜草,你瞧瞧咱們這藥鋪里,上百種的藥材,就沒一樣跟你這個相同的,再說了,我也是個實誠人,難道還騙你不成,騙你又有什么好處?!被镉媰墒忠粩偟恼f道。 “那就是說你們這里不收這個了?”趙松樹不死心的問道。 伙計聽到這話,簡直有些啼笑皆非,心說,你拿一把雜草來,我還真當成藥材收了不成。 擺擺手道:“不收,不收?!?/br> 趙松樹頓時氣妥,心里又是一陣后怕,心想著他還以此提議分家呢,虧得沒同意,不然他們真要餓死了。 心里卻也是十分疑惑,為什么小五說的藥草,且也能為治傷,而藥鋪里的伙計卻不識得,只說是野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