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
“你不用擔心我家里,家里的事我都會擺平,不讓你cao心這些瑣事,還有叔叔阿姨那里,由我來說?!苯俺棠抗饧鼻械乜粗吻嗝?,趕在她還沒有說出答案前,把自己的想法合盤托出。 雖然期待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但他心里更怕,會被拒絕。 “我在新小區留了一套房子,以后我們就住在那里,離你家里近,方便你能照顧家里,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叔叔阿姨,以后我們兩個一起孝順他們,還有你可以繼續上學,我記得你喜歡種花,我們天臺上種花好不好?我……” “江景程?!绷吻嗝肥骨蓜艗昝摻俺痰慕d,冷眼嘲諷地看向他,“你以我是什么樣的人?因為昨天的事就過不去了,非得要死要活的那種人嗎?聽到你說要娶我就歡天喜地的想要嫁給你的人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你就是這個意思!”廖青梅嘴角嘲諷地勾起,放下行李,伸手揉了揉被他抓紅的手腕,“但是讓你失望了,哪怕昨天真發生了什么無法挽回的事情,我也不會嫁給你,因為你不配!” “我寧愿一輩子孤獨終老,也不會選擇一個衣冠禽獸!”廖青梅說完,反手狠狠地一巴掌甩到江景程的臉上。 這一巴掌耗費了廖青梅大半的力氣,江景程被她打得有些懵,嘴里泛起鐵銹味兒,他側過臉不敢置信地看向廖青梅,眼底漸漸聚起怒氣來。 長到這么大,廖青梅是這一個敢打他的人! 看著江景程眼底的怒氣,廖青梅壓根就不以為意,他有什么臉敢生氣,他有什么資格生氣! 廖青梅摸了摸手腕上的手表,莫名又有些安心。 昨天廖青梅要不是燒得太厲害導致全身乏力,也不至于被江景程壓在床上被強吻那么久,現在只要一想起來,她都覺得惡心極了,更恨自己沒有防備心,竟然把江景程這樣的人當朋友那么久。 不在老支書家里鬧出來,不是為了維護江景程,而是為了自己,不管什么時候,世道對女人都是不公平的,發生在這個小地方的事情,或許一輩子都不會被外人知道,但是萬一呢? 廖青梅不敢去賭,顧小姑本來就對她意見那么大,她不愿意再冒這樣的風險。 既然決定和顧銘朗在一起,那她就會盡最大的努力去維護這段關系,至于江景程會不會拿這事要挾她,廖青梅定定看了他兩眼,但愿江景程還是她最初認識的那個人。 而且事情鬧大了對她也沒有什么好處,她更不愿意別人用同情的目光看她,不愿意哪怕是陌生人用那種揣測懷疑的目光看自己,在明明什么都沒有發生的情況下。 當然,這是因為事情沒有到無法挽回的情況下,如果江景的得逞了,她就是拼著聲譽盡毀,也要把江景程送進監獄。 “很生氣?”廖青梅問江景程,垂下來的手卻在暗自活動關節,積蓄力量,單單只是一巴怎么能平息她心里的怒氣和委屈。 江景程很快收斂目光,“沒有,只要你能出氣就行?!?/br> 他這個樣子,廖青梅反而沒有了打他的想法,甩了甩手,“你走吧,就當我從來沒有認識過你?!?/br> 說完,廖青梅重新提起自己的行李,這條公路上雖然沒有直通靖北的客車,但她一個個站點坐下去,肯定能坐到家的。 但天氣冷,她肯定不能傻站在一個地方等,廖青梅往前走出好遠,江景程才反應過去,快步追了上去,但無論他怎么說,廖青梅都不給半點回應。 眼見她越走越遠,江景程沒有辦法,只得匆匆跑回車上,來追她。 到最后,江景程也開始妥協了,“我送你最后一程,等回了靖北,我保證退回陌生人的位置,不再打擾你的清靜?!?/br> “青梅,上車吧,你本來就在發高燒,再這么凍下去,你身體受不了的?!?/br> “這條路上根本就沒車,廖青梅,你還要任性到什么時候?!” “青梅,我求求你了,上車吧?!?/br> 可惜到最后江景程也沒等到廖青梅回心轉意上他的車,半個小時后,幾乎快凍僵了的廖青梅總于等到一輛過路的中巴車。 坐到車上,廖青梅一直提著的心神終于松懈下來,閉上眼睛,很快就瞇了過去,但她也不敢睡得太實,雖然睡著了大半意識卻是清醒著的,卻又不可避免是做起夢來。 “不要,顧銘朗!……” 第一百二十八章 砸在心上的深坑 廖青梅滿頭大汗地驚醒過來,這才發現汽車還在行駛當中,周圍的景色沒有半點變化,還是白茫茫的原野和高聳的水杉樹,天空中飄起了小雪花。 坐在靠窗位置的乘客不知道什么時候下了車,廖青梅撐著身體挪了過去,她現在全身又冷又熱,腦子整個就是個蒙的,她知道自己做了夢,但睜眼的瞬間,那些夢境如潮水般褪去,不留一絲痕跡。 但強烈的不安一直盤踞在她心頭,廖青梅靠著車窗,遙望著遠方,不知道顧銘朗現在怎么樣了。 不知道他的任務完成得順不順利,不知道他是不是平安,不知道他…… 不敢再想直去,廖青梅吸了吸鼻子,心里有些難過,這種時候她其實是極希望顧銘朗陪伴在自己身邊的。 把額頭造在車窗上,冰冷的溫度終于讓她好受了一些,廖青梅還記得這是在車上,不能哭! 努力睜開眼睛,她這會眼睛特別熱特別難受,想要睜開特別費力,但是她不想再睡過去,更不想再夢到那些可怕的夢境。 她寧愿在清醒的狀態下,告訴自己顧銘朗現在很平安,他只是在出任務而已。 “姑娘,你喝點水吧?!边^道邊的大爺從廖青梅醒來起看了她好幾眼,猶豫了好一會后,才從衣兜里摸出茶缸來,扶著車座去前頭司機的暖水瓶里討要了杯熱水來。 廖青梅扭頭看過去,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應,腦子指使著自己把水接過來,手腳卻有點不知道怎么反應。 “喝吧,你這是發著燒呢吧,嘴巴都起干殼啦,趕緊喝點熱水緩緩?!贝鬆斢职巡韪淄吻嗝费矍巴屏送?,“喝吧,洗過的,干凈?!?/br> 廖青梅愣了幾秒,緩緩抬手接了過來,不知道為什么本來就又熱又燙的眼睛愈發熱了起來,眼窩發著酸,特別特別想哭。 “你這孩子,這大凍天的,在路上走了挺久的吧,怎么就燒成這樣兒了?”大爺看了看廖青梅發紅的面色眼底難掩擔憂,這大冬天的,都是回家走親戚的,車上人也不多,誰身上也不會帶著藥到處跑,想給這姑娘使把勁都使不上。 廖青梅好不容易才壓住眼淚又有往外冒的趨勢,忙轉開臉去,“謝謝你,大爺,我沒事兒?!?/br> 說是沒事兒,但聲音可不像沒事兒的樣子,軟弱無力,吵啞非常,現在她兩個鼻孔幾乎都堵死了,只能靠嘴呼氣,鼻音特別特別重,還老卡頓。 “得了,你趕緊別說話了,出門吃藥片了嗎?”和大爺同坐的大娘忙探出身體來看廖青梅,大娘和大爺是對老夫妻,兩人結伴去鄉下探望閨女,大娘有些暈車,剛一直瞇著,這會也扭頭看了過來。 廖青梅點點頭,再怎么樣她不會拿自己的身體置氣,她知道自己病得很重,無論如何藥都是要吃的,至于藥錢,她如數數好放在了江景程的車里,她不想欠他的,也不想再和他有半點人情上的關系。 “你這樣不行,我給你扯扯痧吧,發了汗人就舒服了?!贝竽锟床坏盟龔堊旌魵獾哪?,示意大爺讓了路就坐到廖青梅身邊來。 小時候廖青梅也經常扯痧,廖爸負責抓住她的手腳不讓她亂動,廖媽就沾著溫水在她背上扯,這會聽大娘一講起來,廖青梅下意識就覺得后背疼了起來,忙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