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
回到小院的時候,廖媽已經回來了,正和小嬸一起在廚房準備飯菜,廖青梅直接把東西交給顧小姑后,見她翻看了存折確認了數字后,才轉身出了屋。 而此時,顧小姑看著手里的存折表情不免有些復雜,這張存折先前放在她的手里,里頭有多少錢她自然一清二楚,但這張存折自離開她的那天起,到現在都只有存款記錄,沒有取款記錄。 也就是說,廖青梅根本就沒動顧銘朗的錢。 可那又怎么樣呢?顧小姑恨恨地把存折收起來,去了隔壁跟顧爺爺顧奶奶說了一聲,就頭也不回了搬了出去。 沒有直接回老家是因為她還想勸爹娘跟她一起走。 反正現在親也退了,留在廖青梅這里也不算個事,可惜兩老的工作根本就做不通,其實顧爺爺和顧奶奶開始松了點口,說跟她一起回去的,但現在,老兩口反倒是下定決心要留下來。 至于顧小姑向廖青梅索要信物,廖青梅完璧歸趙的事,他們半點也不知情。 也幸好是不知情,不然飯桌上顧爺爺肯定不能恢復常態和李國梁小酌一杯,還和下班趕來的廖爸約好要去找家屬院的老孫大戰三百回合。 顧小姑突然離開,廖媽還是有些奇怪的,只是顧爺爺說了,是顧小姑不會做人,被他們夫妻給趕給了,廖媽才沒好再說話。 飯后,廖青梅和廖媽一起收拾飯桌,小嬸在一邊看著廖青梅的臉色幫忙。 可廖青梅從頭到尾都很平靜,根本就看不出來發生了什么,廖小嬸憋狠了,最后實在是忍不住了,才開口試探廖青梅。 “青梅啊,剛剛顧青青跟你說了啥?你來去匆匆的是干啥來著?”小嬸心里很忐忑啊,要不是她硬拉顧小姑去大院,也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 廖青梅余光掃了眼動作緩下來的廖媽,笑著道,“什么也沒說啊?!?/br> 小嬸也看到了廖青梅那個眼神,心虛了哦了兩聲,沒敢再說話。 這嬸侄兩的眉眼官司廖媽全看在了眼里,聯想到顧小姑連飯都不肯吃就走了,顧家老太太那紅通通的眼眶,哪里還不明白。 肯定是發生了什么事,而且還不是什么好事,不然閨女也不會想瞞著她。 “說吧,到底發生啥事了?”廖媽放下手中的活,問。 小嬸目光急亂地看了眼廖青梅,廖青梅還沒來得急搖頭,廖媽又發話了,“你看青梅干啥,你來說?!?/br> “我,我說啊……”小嬸平時特別利落的一個人,這時候說起話來都有些結巴,要是平常的小錯也就罷了,可這涉及到婚姻大事,她心里慌呀! 猶豫了幾秒,廖小嬸還是和盤托出,包括廖青梅都不知道的事情。 原來今天小嬸見顧小姑閑著無事,就拉她去大院那邊看樓房,順便介紹她新認識的朋友和顧小姑結識,沒想到這一結識就出了事。 “我也沒想到劉覺梅會是這么一個人,當著我的面兒還好好的,可一背著我就可勁地敗壞青梅的名聲?!闭f到這里小嬸的語音越來越低,廖媽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了。 “我,我真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人,難怪,難怪她總打聽我和誰一塊兒來的,還……還唆使我把顧青青領了去,大嫂,我真的是無辜的,我也不知道會這樣,你,你別這么看我成不?” 廖媽現在的表情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廖小嬸,廖青梅嘆氣,忙去拉廖媽的手,“媽,我沒事,清者自清?!?/br> “什么清者自清,劉覺梅,老娘要跟你拼了!” 第七十五章 心悸與感激 原本是高高興興去認識新朋友,沒料到卻聽到侄媳婦的“風流韻事”,顧小姑的心情可想而知糟糕到什么地步,不然她也不能明知道顧爺爺喜歡廖青梅,明知道他不能生氣,還一意孤行地放狠話,激怒顧爺爺。 也不知道劉覺梅是怎么歪曲事實的,顧小姑看自己的眼神,恨不得將自己生吞活剝,那種從心底透出的厭惡,半點沒有做假。 廖青梅嘆了口氣,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的劉阿姨,以至于她想方設法地敗壞自己的名聲,現在這梁子算是越結越大了,至于廖媽要找上門去的事,廖青梅半點也沒有意見。 平白被人潑了一身臟水,萬萬沒有默默忍下的道理。 只可惜,等她們找到大院那邊的時候,劉覺梅已經攜家帶口地回鄉探親去了,歸期不定,至于劉家唯一的男主人則是上班不在家。 廖媽滿腔怒火無法發泄,沖著算是半個罪魁禍首的小嬸自然端不起笑臉來,冷言冷語自然免不了,小嬸自知理虧,沖廖青梅道歉后,偷摸著準備起回老家的事來。 其實最開始知道是劉覺梅搞鬼的當頭,廖青梅的心里閃過一絲絲的猶豫,要不要去跟顧小姑解釋清楚,但隨即她就自己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說現在顧小姑不會相信她說的話,就算信,她也沒辦法解釋得那么清楚。 她和方志誠處過對象是事實,方志誠去過廖家見家長是事實,她曾和方志城在靖北街頭出雙入對也是事實…… 至于被方志誠拋棄之類,就更不必說,廖青梅苦笑,難道她要找上門去跟顧小姑說她沒有和方志誠睡過嗎? 萬一顧小姑問出某些尷尬又尖銳的問題,譬如她和方志誠處對象時是怎么相處的?有沒有親密的接觸,甚至更私密的問題時,她到底答還是不答? 廖青梅自認自己不是必去面對顧小姑的冷臉和怒氣的。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劉覺梅能夠挑動顧小姑,其實也很大程度上說明了,顧小姑從始至終就沒有認同過她,也沒有接受過她的身份。 她此時心底唯一的負疚感,也只是對顧銘朗一個人而已。 為她某一瞬間涌出的輕松和釋然。 而此時,遠在駐地的顧銘朗正在山林里進行對抗演習,這兩天天氣不好一直下雨,身為藍方指揮官的顧銘朗親自下場,演習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斷,為了狩獵紅方的漏網之魚,他已經和史克朗在泥濘潮的叢林里隱蔽地埋伏了一天一夜。 眼看著獵物已經進入狩獵范圍,顧銘朗不錯眼地盯著瞄準鏡里小心翼翼走來的紅方,屏息,手指輕輕扣動扳機…… 突然心口一陣絞痛,顧銘朗的呼吸一頓,只眉頭下意識地皺起,眼神、手指沒有半分的偏移,呼吸也很快歸于平寂。 旁邊身上觀察手的史克朗第一時間發現了顧銘朗的不對。 “隊長?”史克朗擔心地看向顧銘朗。 “沒事?!毙慕g痛不過只是一瞬間的事,顧銘朗端著槍把,目光緊盯著紅方的一舉一動,直到槍響,對方身上冒起代表“陣亡”的濃煙,整個人才松懈下來。 “贏了!”遠處傳來藍軍的歡呼聲,顧銘朗輕輕勾唇,捂住心口翻身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時候心口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仿佛剛剛幾乎將他撕裂的刺痛,不過是長久趴伏在地而產生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