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可惜線索就斷在了那聲驚呼上,廖媽言辭鑿鑿,十分肯定自己聽到有人驚呼,廠里也有人隱約聽到了,卻不太確定。 但現在根本就找不到驚呼聲的主人。 不過事故原因已經清楚,應該是在人在倉庫里玩煙頭引起的火災,但是廖媽也說了,她在倉庫盤點那么久,并沒有人在里面抽煙。 而且倉庫重地,她們廠里有規定,禁煙火,沒有人會明知故犯。 唯一的目擊證人,應該就是驚呼的那個人,但廠里所有人都排查了一遍后,誰都說自己不是。 倒是有人影影綽綽地指證,可能是廖媽放的火。 不過經過多次詢問,發現證詞有反復的情況后,再加上廖媽沒有作案動機,和作案時間,才排除了嫌疑。 從警察局出來,廖青梅心底有些茫然。 前世并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別說大火,就連別的事故也沒有,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難道真的是因為她的重生,從而發生了改變嗎?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鞋廠,在廠房林立的廠區內,此時鞋廠一反往日的繁榮,沒有了機器的轟鳴聲,安靜得有些可怖。 被大火燎得黑漆漆的墻壁上,隱約可見石灰水寫的安全生產的標語。 廠房內還沒有人來善后,機器和被燒毀的原材料雜亂地散落著,往二樓走,兩邊的紅磚墻壁早看不出原本的顏色,猶豫了幾秒,廖青梅抬步往上走去。 “怎么到這里來了?”顧銘朗正好從樓上下來,灰頭土臉的,正在拍身上的灰?!皠e上來了,到處都是灰,太臟?!?/br> 兩人出了鞋廠,拍干凈身上的灰顧銘朗才走到廖青梅身邊,“心情不好?” 廖青梅表情微訝,她臉上表情和平時無異,這也是前世鍛煉出來的技能,她不說話沒有人能看出她心情的起伏。 只是,顧銘朗…… “怎么你一個人來這里?!绷吻嗝凡辉付嗾?,轉而問起顧銘朗。 兩人相攜著往外走,方向正是鞋廠職工暫住的方向,之前鞋廠除了附近住家的職工,還有不少外地來的,單身的直接在鞋廠住,夫妻或者一大家子的,都在廠區外的民居里租房子住。 廠房外大片民居已經發展起來,每個院里都加蓋了房子,每一戶都租了不少人。 鞋廠出事后,宿舍不能住了,大家都在外邊租了房子,等鞋廠恢復。 “來看一看,走訪一下,看有沒有新的線索?!鳖欍懤市?,此時的廖青梅比正月時見到的還要瘦一些,臉上好不容易養起來的rou已經瘦到了底,走在他身邊,仿佛來陣風都能把她吹跑。 雖然臉上帶著淡淡的笑,但眼底是化不開的陰郁,顧銘朗心底微疼。 面對這樣的廖青梅,他根本就沒辦法痞起來逗她,不自覺地就正經了起來。 廖青梅點頭,“不介意的話,可以帶上我嗎?” 知道她是為廖媽擔心,迫切地想要知道事情真相,顧銘朗這次來本就不是因公來的,而是自己的私人時間出來走訪,帶上她也沒什么關系。 居民區里有些雜亂,院里院外電線和租戶私人扯的線比比皆是,衣物也掛了不少,再加上現在的地還是泥地,前兩天下了一天的雨,地上雖然干了,但坑洼的地方還有積水。 有時避著衣物就來不及低頭避來水坑。 “小心!” 第三十八章 回味無窮的擁抱 眼看廖青梅一腳踏空就要踩到水洼里去,顧銘朗大手一攬,直接把廖青梅攬到了懷里。 鼻子猛地撞到顧銘朗堅硬的胸膛,廖青梅鼻頭一酸,眼淚迅速上涌,不受控制地流下來。 “對不起,我……”第一次直面廖青梅的眼淚,顧銘朗難得有些心慌,哪里還有以前以逗她為樂的樣子。 站開一步語無倫次地想要解釋,沒想到廖青梅揉了揉撞紅的鼻子,擦干淚水,抬起頭來,皺巴著小臉說,“沒事,就是突然撞到,生理淚水而已?!?/br> 鼻子還有些微紅,但眼淚已經不流了,見她真的不像有事的樣子,顧銘朗才抬腿繼續走,“別亂跑,跟著我的腳步走?!?/br> 廖青梅沒有反對,還好剛剛顧銘朗拉得及時,她腳下穿的白色帆布鞋,要是踩進水洼里,腳下的鞋子就算是毀了,加藍墨水也洗不干凈污漬,這一雙鞋可得廖媽好幾天的工資。 因為一直低著頭看路,廖青梅半點也沒有注意到前面顧銘朗悄然泛紅的耳尖。 兩人擁抱到一起的瞬間,不同于廖青梅感受到他肌rou的堅硬,顧銘朗只感受到了那柔軟的觸感,廖青梅鑲嵌在他懷里的那一眨間,他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了。 怎么可能有人長得那么嬌小,身體那么柔軟,醉人的馨香不停地往鼻孔里鉆,一直鉆到了他的心里。 骨節分明的手指彈了彈,指尖還停留著觸碰到那一瞬間的感覺,明知道廖青梅什么都沒有察覺,顧銘朗還是把手揣進了兜里。 “嗯?”指尖動了動,顧銘朗突然停下腳步。 跟在后頭邊走邊揉鼻子的廖青梅傻傻地看著手里被顧銘朗強塞的糖果。 兩顆大白兔奶糖? 被廖青梅疑惑的目光看著有些尷尬,顧銘朗不好意思地別開臉,“那個,吃糖就不疼了?!?/br> 說完還確信似地點了點頭,說完趕緊扭頭帶路,不讓廖青梅看到自己別扭的神色,這會不止是耳尖,就連臉頰都有些發熱。 顧銘朗覺得自己都變得有些不像自己了!一向引以為豪的臉皮,怎么今天在廖青梅面前一下子變薄了許多? 被強行塞糖的廖青梅大眼晴眨了眨,摸了摸還有些微酸了鼻子,再看看手心里的糖果,默默地腹誹了一聲音,幼稚! 抬步跟上去。 走了半條巷子,就到了地方,因為工廠停工,院子里人還挺多。 有兩個年輕的姑娘正在水井邊上擰被單,還有幾個坐在陰涼處說著鞋廠的事,除了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其他人都是尋常的生活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