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那學姐重點描述了一番水木大學和燕京大學相愛相殺的歷史,讓余陽這個燕京大學的大三學生都不太好意思了。 苗翠花和顧建業幾個聽了她對食堂的介紹,到是滿意了不少,畢竟雖然房子買了,總不可能讓兩個孩子每天自己做菜吧,偶爾做一頓還行,天天做還不把孩子給累著啊,幸好這食堂聽上去不錯,他們決定到時候去食堂吃一頓試試,看看是不是名不虛傳。 剩下的沒什么需要學姐叮囑的了,大伙各自散開去找自己的寢室。 “建業你和雅琴去小賣部買被子和褥子之類的東西,從衍你和陽子幫你叔嬸去搬一下東西?!泵绱浠ㄏ胫液眠€有兩個壯勞力,不然安安的寢室在三樓,光是一趟趟拿東西也怪費勁的。 這時候的苗翠花完全忘記了自家老頭子和大孫子,此刻或許就是她心中那個一趟趟上下樓搬東西的可憐蛋。 差使完幾個小輩,苗翠花就帶著孫女去找寢室了,顧建業他們也知道顧安安的寢室號,不用擔心到時候買了東西卻走丟了。 她們到的時候,寢室六張床已經有四張鋪了東西了,他們到的晚,這也是正常的,只是現在屋里也沒人,杯子都疊的整整齊齊的,似乎東西是整理好了,卻買沒有住進來。 “只要擦一下床和柜子,其他倒不需要打理了?!泵绱浠戳艘蝗?,顧安安的床位正好在靠窗的左上鋪,這個位置好,顧安安很滿意,至于地面和門窗似乎早來的同學都打理過,看上去很干凈。 因為什么東西都沒帶,兩人暫時也沒什么事干,沒過一會聽到了門把手轉動的聲音,顧安安想著蕭從衍他們應該也沒那么早來啊,難道是哪個室友正好回來了。 她還真沒猜錯,來的正是她們寢室最后的一個同學,他們打開門進來似乎也沒意料到屋里還有人,微微愣了一下。 “這位同學你好?!边M來的是一對母女,女兒的穿著還好一些,灰布的大衣,只是洗的已經有些發白了,mama穿著大花襖,領口和袖子打著補丁,只是因為花色雜,看上去到是也不明顯。 那個中年婦女有些手忙腳亂的放下背著的大包小袋,局促的和顧安安和苗翠花打著招呼。 “大妹子你也是送閨女來上學的吧,還真是巧了,這是我孫女,將來兩個孩子要好好相處啊?!泵绱浠ê軣崆榈挠松先ィ骸澳銈儙У臇|西不少啊,還沒有有要拎的,我能給你幫個忙?!?/br> “不用不用,都拿上來了?!泵绱浠ǖ臒崆樽屇菋D人微微松了口氣,也沒那么拘謹了。 “聽口音你們也是j省的吧,我們是j省j市漣陽縣小豐村的?!泵绱浠ǜ菋D人套著驚近乎,雖然乖乖不常住宿舍,可是和室友處好關系也是挺有必要的,畢竟交好總比交惡強。 “還是老鄉,我們是j省的,只是是q市五崗戶的?!蹦菋D人一聽是同一個省過來的,面上的表情就更加放松了。 別看這人一直住在一塊沒什么感情,可一旦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再看看那些同一個地方出來的人,總覺得稀罕親熱了許多。 那個一進來就沒說過話的姑娘瞅了一眼一旁的顧安安,皮膚白皙粉嫩,穿著一身時髦的她從來沒見過的大衣,這樣的姑娘也是從鄉下出來的?她默默低下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鄰居 “大姐啊, 你們怎么都沒帶什么東西啊?!蹦侵心陭D人看著顧安安和苗翠花身邊空蕩蕩的,似乎什么東西都沒有帶, 有些好奇的問道。 村里對于那些不熟的人喊大姐大妹子都是叫慣的,和輩分倒也沒什么關系。 “我兒子和兒媳婦去學校的小賣部買去了?!泵绱浠S意的說道,“這大學還真是好,剛剛帶我們過來的那個同學都說了, 學校的小賣部買東西不憑票,有錢就成了, 我那么大還是頭一次聽說還有這樣的好事,只可惜那些東西還得要學生證才能買,不然那些住在學校外頭附近的人家該有多幸福啊?!?/br> 苗翠花現在閑著也是沒事,干脆和人閑話家常起來。 “你們啥也沒帶啊, 那得花多少錢啊?!蹦菋D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她仔細瞅了瞅顧安安和苗翠花的打扮, 還真不像是那些缺錢的, 就是苗翠花因為上了年紀穿的衣服款式不會太出挑, 可是布料也是很好的,看上去顏色還很新, 估計是剛做沒多久的。 不過她是個心大的,一點都沒眼紅人家的好日子, 她閨女考上了水木大學,已經是村里獨一份了,誰不羨慕她生了個好閨女,她的日子早晚也會紅火起來, 完全不必要去羨慕別人。只是節省慣了,看到這個一個大手大腳的老鄉,一時間還是不太適應。 苗翠花剛剛跟她搭話,就是覺得這人雖然看上去有些放不開,可是心眼還挺正的,一點也不像村里那些心歪的婦女,一進到一個地方眼珠子就烏溜溜的打轉,看到你穿了什么新衣服,擦了什么新發油,那渾身上下的酸水都骨碌碌的往外冒了。 “嗨,咱們家那幾個就是懶,你說我們村里自己打的棉花多好啊,蓬松香軟的,大冬天的蓋著一點都不冷,還有自家腌的酸菜酸黃瓜,忒下飯了,城里哪有這玩意兒啊?!?/br> 苗翠花又不是那些沒心眼的,雖然人家不介意,你也沒必要當著人家的面去炫耀自己的日子過的有多好,這不是存心惹人厭嗎,她眼見的看到了那對母女帶著的東西里有幾個笨重的瓦罐,在村里生活了那么多年,自然知道這樣的罐子里裝的是什么樣的東西。 她的話讓那婦人的拘謹頓時變得更少了,輕松了許多。 “也不是什么稀罕的東西,棉花什么的都是今年新彈的,三丫上大學,家里今年都沒做新衣裳,就給她做了一條八斤重的被子,被套都是新的呢?!?/br> 那婦人也覺得被子什么的還是家里彈的好,分量足,更重要的事省錢。三丫讀書雖然不需要家里出學費生活費什么的,可是前些年讓她上初中和高中花了一筆錢,她這趟送三丫來的來回路費也是一筆錢,實在是沒有多余的錢花在這些不必要的地方了。 正如面前這老太太說的,自家彈的被芯和外頭買的能有啥不同,或許還沒有他們自己弄的好呢。 “這些腌菜都已經腌入味了,別的不說,我這腌菜的手藝還是拿的出手的,這位同學要是喜歡,跟三丫說一聲,也不是什么稀罕東西?!?/br> 那女人看了看一直悶不做聲的閨女,又瞅了瞅那大娘家靚麗出挑的孫女,也想著讓著兩姑娘能夠好好相處。 她沒什么見識,可是也看得出來面前這一家雖然也是從村里出來的,這氣度可一點都不比他們村那些嫁去縣城做了城里人的姑娘,來首都之前她就愁,就怕人生地不熟的閨女受欺負,沒想到遇到這樣一個通情達理的老鄉,這提起的心頓時就放下了大半。 “那敢情好?!?/br> 苗翠花沒有推辭,人家也是好心,不過她看的出來這家子條件不好,也沒有眼皮子淺到占她們的這點便宜,只是嘴上答應了,實際上怎么做,那又是一回事了。 沒寒暄多久,畢竟大包小包的一堆東西要整理呢。 苗翠花和顧安安看著她們打開那幾個包袱皮,才發覺她們帶的東西還真不少,也不知道這一路上都是怎么帶過來的。 換洗衣物就不說了,一年四季的衣衫都帶齊了,幸好每個季節就那么兩件替換的,床被褥子枕頭是大件,這些東西裝了整整兩個大包裹,除此之外,小到搪瓷杯,大到臉盆全給裝上了,除了水壺之類的怕里頭的膽子給碰壞的東西,幾乎是把能用上的都帶齊了。 苗翠花看她們的東西多,把這屋子的地面都堆的滿滿當當的,還和顧安安幫著她們一塊整理,畢竟她們不幫忙,這些東西也不知道整到什么時候去,到時候顧建業他們買了東西回來怕是連下腳的地方都沒了。 “大姐還麻煩你們?!币驗槟莻€被稱為三丫的姑娘也是上鋪的,那婦人就坐在上頭接過顧安安和苗翠花遞上去的被褥,她閨女拿著臉盆去換水去了,剛剛用抹布擦了床板,擦下來一桶的臟水。 也是,這床最起碼空了一個假期了,積了不知道多少的灰呢。 她看麻煩了苗翠花和顧安安,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矯情的話也不知道該咋說,除了謝謝還真不知道該說啥。 “麻煩啥,出門在外不就是要互幫互助嗎?!泵绱浠ㄟ@是在替孫女結善緣,雖然那個叫三丫的姑娘安靜幾乎沒說過什么話,但是媽的心不壞,教出來的孩子總沒什么大問題。 婦人覺得這家人真是好,老太太熱情不說,那孫女看上去是嬌養的,可是一點也不嬌氣,干活麻利也不抱怨,應該是個好相處的。 相交之下,她就覺得閨女有些悶了,可是她就是那性子,現在還是大學生了,怎么教她她這個當媽的都沒有底氣。只希望和這樣的好同學多相處想出,能把她那個悶葫蘆的性子給掰過來吧。 “媽,安安?!?/br> 顧建業幾人的動作還算快,畢竟好多壯勞力呢,有蕭從衍和余陽一塊幫著拎東西,也沒耽擱多長時間就過來了。 “這就是大姐您兒子媳婦和孫子吧,都是好模樣啊?!?/br> 那婦人見著顧建業幾人進來,他們夫妻先不去說,就余陽和蕭從衍那模樣,都是萬里挑一的,尤其兩人這風格還完全不同,余陽時溫文內斂的,這和他在黔西那些年的經歷有關,不再像小時候那般將自己的感情外放出來,而是什么都悶著不說,除了親近的人,幾乎看不到他發自內心的笑臉。 蕭從衍的的風格是粗獷霸氣的,這和他從軍的經歷有關,雖然他從來都沒有說過,可是顧安安也猜得出來,從事一些秘密的任務,或多或少都是要見血的,身上對于普通來說,難免有一些無形的壓力。 顧向武也同樣如此,只是他的外表能唬人,看上去憨實無害,蕭從衍就不行了,他的模樣本來就是那種有侵略性的俊美,加上高大挺拔的身材,總讓人有一種被俯視的感覺。 婦人什么都不懂,也覺得這一家子都是人中龍鳳,還真不像是從農村里出來的。 苗翠花笑了笑,倒也沒細解釋余陽和蕭從衍的身份,畢竟也還沒親熱到那個地步,就由著她誤會去了。 “東西都買了?”她看著幾人手上拿著的東西,尤其是被子和褥子,都是很厚實的,這年頭弄虛作假的少,什么黑心棉之類的東西,更是見都見不著,因此苗翠花也不擔心他們買到什么劣質貨。 “奶,我去打盆水,這床板和桌柜都得擦一擦?!鳖櫚舶矊χ棠陶f道,現在屋子里擠了一堆的人,還有一堆的東西,都成下湯鍋的餃子了,連轉個身都有些困難。 蕭從衍正想說和顧安安一塊去,卻被余陽給攔了下來。 “奶,還有一些水杯之類的小東西沒買齊全,學校新生太多,小賣部這些東西都缺貨了,我和衍子哥開車去附近的供銷社看看?!?/br> 余陽笑瞇瞇的看著蕭從衍,買那些東西哪里需要兩個人去,蕭從衍心里明白,這小子怕是還有其他事呢,剛剛當著顧叔和顧嬸的面不好說,就是等著現在呢。 “那些東西?!泵绱浠ㄕ胝f那些東西暫時也還用不著,完全可以等他們回去的時候再買,到時候讓安安帶過來就成了,可是卻被顧建業給打斷了。 “行,那你們早去早回?!?/br> 顧建業算是看出來了,陽子這孩子心里頭有事啊,也是他疏忽了,實在是以前也沒看出這個苗頭來啊。 他覺得自己或許就是個瞎的,別說余陽了,當初他還覺得蕭從衍是個好孩子,想要好好培養他呢,結果他干了啥,在自己不知曉的時候就把他閨女給哄走了。 顧建業心里淚汪汪的,只是他還沒真生氣,蕭從衍這孩子好,閨女要是真要找對象了,比他好的他還真想不出來她閨女該找啥樣的,除非竄到天上去找神仙了,可問題是神仙他不跟凡人談戀愛啊。 顧建業現在也就是擺擺自己老丈人的威風,讓他小子知道他閨女還有這么個老子在,以后要是想當負心漢了,得先掂量掂量代價。 再說了,千嬌百寵的閨女被他拐跑了,還不允許委屈的老父親發泄一下了。 兒子都說話了,苗翠花雖然心里犯嘀咕但是也沒把余陽和蕭從衍給攔下,只是叮囑了一句讓他們在附近找找就成了,要是找不到趕緊回來,時間不早了,等會還約好了一塊去吃午飯呢。 顧安安在余陽說話前就拿著水盆和帕子離開的,不知道她走后寢室里發生的事。 每層樓都有一個衛生間,一排長排的水槽,看上去大概十二個水龍頭的樣子,另一邊是蹲式馬桶,地下都是通的,就是上頭隔了幾個隔間,不過并沒有門,里頭的情況一目了然,上個廁所真的還挺尷尬的。但是現在的條件都這樣,有隔間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顧安安進去的時候里頭有幾個正在洗漱的學姐,現在也就九點半左右,天氣太冷又還沒開學,不少人這個點才從被窩里鉆出來也是正常的事。 她看到自己那室友正拿著抹布在一旁仔細搓洗,身邊的水龍頭正好沒人用,干脆也拿著臉盆走了過去。 “你好,我叫顧安安,我是臨床醫學的?!彼胫鴦倓傔@個室友都沒怎么說話,屋子里就她奶和對方的mama聊得熱火朝天,干脆落落大方的上去交談了起來。 “我叫杭臘梅,俄語系的學生?!彼穆曇糨p輕柔柔的,或許是因為不怎么說話的緣故,剛剛開口的時候還有些啞,顯得干澀。 “杭這個姓還真少見,找遍這個學校怕是都找不出幾個來,不過真好聽,讓人一下子就想起了南方那個美麗的城市?!鳖櫚舶残α诵?,露出兩側的酒窩,原本看上去挺高冷的姑娘此刻看上去甜甜的,讓人的防備心一下子就放下了。 杭臘梅剪著厚實的劉海,剛剛顧安安說話的時候她悄悄側了側頭,用眼神的余光瞧了她一眼,聽著顧安安的話,杭臘梅的嘴角不禁微微彎了彎,心里有些高興。 原本她以為這個室友會不好接觸,畢竟以前她在縣城上高中的時候,她那些漂亮的室友都不喜歡她,覺得她土氣性子又怪,可是這個室友似乎和那些人不太一樣,不僅親熱的和她說話了,還夸贊了她的姓。 他們村里姓杭的人很多,一直也沒覺得稀奇的,可是在這個新室友的嘴里,她一下子也覺得自己的姓好聽了起來。 杭臘梅也想夸夸自己的新室友,只是話到了嘴邊,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她的嘴一向都是那么笨的,開口就得罪人,都沒人愛和她講話,而且她那么木訥,很快這個室友就會覺得她無趣,不再和她說話了吧。 杭臘梅悶悶的用力挫著手上的抹布,好幾次想要開口卻又說不出話來。 “你快好了吧,等會能不能等等我,我們一塊回去?!彼堫^里的水流特別慢,或許也和她們寢室在三樓有關系,說話的這個功夫,只堪堪接了一節小拇指高度的水,顧安安看著邊上的杭臘梅似乎已經接好水洗干凈抹布了,側過臉笑著對她問道。 “哦,好?!?/br> 杭臘梅呆呆的,看著顧安安又沖她笑了,猛的低下頭有些不知所措的應了一聲,略顯黑紅粗糙的臉忍不住有些發燙。 顧安安笑了笑,原本她還擔心這個室友會不會不好相處,現在看來完全就是自己想多了,對方之所以那么沉默,完全就是因為害羞啊。 這么一想,還有些可愛。 “你是俄語系的學生,你們高中原來還學俄語嗎?”顧安安想著光是接水不說話也挺無聊的,干脆自己找話題聊,看這新室友的性子,也不像是那種會主動挑起什么話題的。 “不是,是我們村有一個在俄國留過學的老爺爺,我讀高中花了家里不少錢,村里就讓我不上課的時候負責放羊,給我記工分貼補家用,那個老爺爺被關在牲畜棚里頭,俄語是他教我的?!?/br> 現在很多當初的冤假錯案都被平反了,尤其是四.人.幫也倒了臺之前不能說不能聊的話,現在也不是那種秘密的話題的。 “真厲害,我就只會一些普通的詞匯,到時候你要是有空還能教教我?!鳖櫚舶惨矊W了一些俄語,都是偷偷跟著二堂姐夫的爸媽學的,可是她的腦容量畢竟還是有限的,即便是穿越了,也沒厲害到一下子就比前世的自己聰明百倍的地步。 這一世,她著重學的是英語和醫術,畢竟一心多用有些困難,俄語她就沒學好,磕磕巴巴的溝通還可以,要說多流利,純粹就是哄人的。 杭臘梅再一次被顧安安夸贊了,臉都燒的黑紅黑紅的了,憋了好半響,顧安安都接完水了,她終于憋出了一句話來。 “你也很厲害,我們村的赤腳大夫能配好多藥膏呢,你將來會比他更厲害,救更多更多的人?!?/br> 杭臘梅的話怪怪的,要是那些心眼小的人聽她把水木大學的高材生,將來正規大醫院的醫生和赤腳大夫相比,保不準要生氣呢,覺得她存心羞辱,好在顧安安沒這毛病,她聽得出來這姑娘的話是真心實意的夸贊。 “哈哈哈,那我們倆將來一個當醫生,一個當外交官,大學這幾年,一起努力?!鳖櫚舶补α诵?,搬起自己的水盆對著杭臘梅說道。 這年頭學外語的很多都是夢想著進外交部的學生,即便不是,外交官也是一個偉大的職業,算不得辱沒。 “恩?!焙寂D梅原本還想著自己是不是又說錯話了,聽著顧安安的回復,終于松了口氣,用力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