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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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只修長的手撐在門口悠然看了片刻,這才上前與靖王并肩站在一處看著樂陽郡主沒有了一貫的從容優雅,尖叫著叫身邊的丫鬟給自己整理儀容,挑眉,見迎面后頭南陽侯冷著臉快步而來,急忙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對南陽侯輕聲喚道,“二叔?!?/br> 俊秀的青年笑得十分溫和,還是蠻賞心悅目的。 更何況他的身邊還立著一位高大英俊的皇子。 南陽侯的目光掃過在一旁與丫鬟們掙扎那頭上衣裳的樂陽郡主,先給靖王施禮道,“見過殿下?!?/br> 靖王淡淡地看著這位得皇帝寵愛,恩遇頗深的南陽侯。 與那些被過河拆橋的功臣武將不同,皇帝對南陽侯充滿了真心的喜歡與庇護。不僅將他封侯,平日里也常有賞賜,南陽侯來往禁中甚至都可以不解佩劍。這對于一個臣子來說,已經是得到了帝王的寵愛。 靖王想到這些年皇帝命南陽侯領衛內禁,目光就閃了閃,一只手壓在腰間的重劍上一瞬放開,微微頷首道,“今日本王不告上門,是本王失禮。只是……”他深沉的眼就落在了凌亂的樂陽郡主的身上。 “我也不是來找侯爺的?!彼淅涞卣f道。 南陽侯下意識的看了樂陽郡主一眼。 “侯爺!”此刻樂陽郡主總算是將自己解脫了出來,她一向得南陽侯寵愛,連南陽侯夫人都叫她擠兌得沒有立錐之地,哪里受過這樣的侮辱。 若是換了旁人,樂陽郡主早就大耳瓜子侍候了,只是羞辱她的是靖王,就算她心中早就詛咒靖王,可是也知道她若敢碰靖王一根手指頭,回頭自己就得叫人給挫骨揚灰,只好裊裊婀娜地上前,昳麗美好的臉上帶著兩行淚痕,求助地,怯生生地抓住了南陽侯的衣擺。 那充滿了斂目與倉皇,仿佛只有面前的男人才能保護她的目光,令人心口發熱。 南陽侯的目光在她丟在地上的小褂子上頓了頓,拍了拍她的手背作為安慰。 “殿下所為何事?”他感到樂陽郡主的臉就傷心地貼在自己的手臂上,開口對靖王問道。 “并非是靖王生事,而是侄兒實在是有些話要問樂陽姨娘?!彪m樂陽郡主得寵,南陽侯默許闔府都稱她為郡主,可是其實人家南陽侯夫人活得好好兒的,樂陽郡主再尊貴也不過是個妾室,林珩沒有興趣在自家二叔的府里再給捧出個主子。 更何況既然做了南陽侯的妾,那喚一句姨娘才是正經,林珩俊秀溫和的臉上帶了幾分鄭重,見南陽侯皺眉,趕在他反駁自己之前對樂陽郡主開口問道,“十meimei身上的衣裳,我聽說是姨娘命人做好給她穿上,是也不是?” 樂陽郡主叫林珩叫得胃疼。 她這一生,無時無刻不在抑郁的,就是她這妾室的身份。 不管她有多么得寵,多么風光,哪怕南陽侯夫人失勢,可是她永遠都沒法兒忘記,自己的本質,只不過是一個妾室。 那些對她很和氣的人,誰不在后頭嘲笑她呢? 她能攏住南陽侯的心,可是卻沒有辦法叫自己名正言順地做一個被人尊重的正室。 這種傷感是不足對外人道的,且南陽侯也絕不會理解,他已經給了她真正的寵愛和真心,那樣地愛著她保護她,除了正室的身份什么都能給為什么還不滿足。 就如同此刻了。 一聲姨娘喚得樂陽郡主眼淚都越發地掉了下來。 只是見林珩指了指地上的小褂子,她垂頭看了一眼就認出來是阿妧身上的那件。 這衣裳是她叫人專門兒做的,用的是最好的衣料,光鮮亮麗,不論是叫別人還是叫南陽侯看見,都會稱贊她是一個慈愛失母幼童的賢良女子。因認出了這件,她便紅了眼眶哽咽地垂頭,一低頭仿若蓮花的嬌羞,露出雪白修長的頸子,無力地說道,“是妾身叫人特意做的,這是十丫頭的東西?!?/br> 她是不敢在林珩面前放肆的。 不說公認的廢物點心寧國公,只說寧國公夫人的背后就有幾門極厲害的姻親。 寧國公夫人出身本就是世家大族,數一數二的權貴人家,長姐為當今皇后,小妹又做了壽安侯夫人,家族之中又與許多世家都聯絡有親,枝繁葉茂就是這么個意思了。林珩作為寧國公夫妻的長子,又與皇后所出的大皇子交好,表兄弟兩個十分顯得,這樣的身份與地位,樂陽郡主是不敢得罪他的。 只是林珩從前再不喜歡她,也不會如此的…… 咄咄逼人? “二叔,靖王殿下惱怒實在事出有因?!币姌逢柨ぶ髡J了,林珩就見目光從那梨花帶雨分外柔弱的美麗臉孔上轉移開。 他并不喜歡這種嫵媚與柔弱,只覺得那里頭充滿了算計與圖謀。 樂陽郡主的眼睛霧蒙蒙泛著點點的瀲滟,可林珩還是更喜歡如阿妧那樣清澈得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明凈。 “您自己瞧瞧?!本竿醣臼窍攵嗨と藰逢柨ぶ鲙紫?,且他完全沒有對南陽侯解釋為啥抽人家心愛小妾的意思,然而林珩卻知道什么叫先下手為強。 他快步上前將地上那團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拿起來送到南陽侯的面前,見他接都不接,只淡淡地看著自己,不知怎么就為阿妧感到心酸,忍不住不平地低聲說道,“這是十meimei身上穿的衣裳,可二叔瞧瞧,這里頭是什么?叫十meimei穿這樣的衣裳,這分明是想禍害十meimei!” “她死了沒有?”南陽侯就冷冷地問道。 “什么?!” “沒死,就是無恙。你還敢來質問樂陽?”南陽侯在林珩不敢置信的目光里冷冷說道,“真是個禍家的丫頭,被趕出侯府竟然還興風作浪,攛掇你來我的侯府里鬧事?” 他垂頭給樂陽郡主擦去了眼角的淚痕,淡淡地問道,“這是柳絮,我知道。我見你的樣子,雖惱怒卻并不急切,可見那丫頭并無大礙,所以你在我的面前究竟在計較什么?她既然無事,為何還要依依不饒?難道一定要逼死樂陽她才滿意?” 他的一席話,叫林珩的呼吸都急促了。 “二叔,您怎能對十meimei如此刻???!” “難道我要為了個傻子,鬧得闔府不寧才對?”南陽侯譏諷地勾起了涼薄的嘴角。 樂陽郡主看著林珩俊秀的臉漲得通紅,明明眼里都是憤怒的火焰,可是卻不得不忍耐著,抓著那件小衣裳的手青筋畢露,這才覺得解氣。 只是她一雙瀲滟多情的眼睛落在了那漆黑的柳絮上,露出幾分茫然與疑慮,又知道此刻不是發呆的時候。 匆匆哽咽了一聲,她用柔弱的聲音與南陽侯辯解道,“侯爺,真的不是妾身,妾身真的不知道這里頭竟然是這樣黑心的東西!” 見林珩憤怒地看著自己,她抖了抖柔弱的肩膀,將柔軟的嬌軀依偎進了南陽侯的懷里,嬌滴滴地說道,“妾身得侯爺信任,總管侯府兢兢業業不敢懈怠。只是好叫侯爺知道,這下頭總有些黑心肝子的小人,千方百計地糊弄人,拿那節省出來的銀子中飽私囊,只怕十丫頭的衣裳就是如此了?!?/br> 她輕嘆了一聲,目中水光流轉地說道,“妾身只瞧了衣料極好,卻哪里能撕開瞧瞧里頭呢?是妾身失察,也是信錯了人,請侯爺責罰?!?/br> “二叔!”林珩低低地吼了一聲。 南陽侯出頭的時候他已經記事,記憶里的南陽侯何等豪邁氣魄,英姿勃勃,而不是如今這個深陷美人鄉什么都不在意的無情的男人。 南陽侯靜靜地看了林珩片刻,又瞇著眼,帶著幾分揣度去看靖王。 “你不要她了?”靖王冷著臉開口問道。 這少年英俊有力,身上的殺伐之氣竟能與南陽侯相提并論,與南陽侯對視之時,也不落下風。 “既然出了侯府的門,她就不再是我的女兒?!蹦详柡钍栈亓伺c靖王對視的目光平靜地說道。 他只垂頭將樂陽郡主給擁在懷中,見她破顏一笑,雖淚眼朦朧,可是目光之中充滿了戀慕與柔情。 “很好?!本竿醯昧诉@南陽侯這表示絕不承認也不回收阿妧的定海神針,平直的嘴角慢慢地勾起。 “那她是本王……姨母的了?!?/br> 第11章 “隨殿下?!?/br> 南陽侯對于靖王的宣告,平淡得厲害。 他側身將樂陽郡主給護在高大的身后,林珩就見眼前男子威嚴冷峻,女子柔美多情。 他動了動嘴角。 從前的二叔,并不是這個樣子的。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改變? 仿佛是……陛下打下了南朝,他這位二叔追隨著帝王沖陣無雙,悍勇無比,多年沒有回到家中,再一回來,就已經成了就算是寧國公這個做兄長的都無法對他有一點影響力的強硬的人。 他還帶回來那么多的南朝美人,將南陽侯府塞得滿滿的,與南陽侯夫人從此勢同水火。他真是不明白,難道柔媚的女子,溫柔鄉就那么好?叫一個從前有承擔,也曾經與妻子舉案齊眉的男子,變成了如今連親女都不肯認的人? 權勢與美色,真的能令一個人改變成這個樣子。 “既然二叔說到這里,那侄兒也與二叔透個底兒。母親與父親很喜歡十meimei,想將十meimei記在長房的名下。二嬸已經到了老太太面前,待回頭……” 林珩靜靜地看著不動聲色的南陽侯片刻,輕聲說道,“回頭,十meimei就是母親與父親的女兒。二叔,多謝您?!闭f到最后,哪怕林珩一向守禮孝順,卻忍不住露出了一個譏諷的表情,有些不敬。 他見不得如此舍了發妻,舍了庶女的男人。 “隨你?!蹦详柡钷D身就攜著樂陽郡主走了。 “他不要,正好?!币娏昼褫p嘆了一聲,仿佛是這種糟心事兒叫人疲倦,靖王卻并未當做一回事兒,蓋因樂陽郡主算什么? 后宮之中皇帝陛下身邊也有南朝的美人當真愛呢,那還是靖王的親爹,不比南陽侯只是林珩的叔父。他都沒愁那宮中的南朝女子給皇后帶來多少的不快,林珩這哼哼唧唧的就很叫人看不下去了。他一雙冰冷的眼看著南陽侯的背影,仿佛要將這個男人給記住。 “只怕十meimei……”阿妧小小的憨憨的,林珩擔心她因生父無情受到傷害。 “你嫌棄她!”靖王的眼睛頓時就亮了。 在他陡然濯濯生輝的目光里,林珩嘴角抽搐。 他俊秀的臉都扭曲了一下,許久方才很艱難很無力地說道,“十meimei可愛嬌憨,我怎么可能嫌棄她?!?/br> “你不愿意養她!”靖王的眼睛繼續大亮。 “殿下……” “你一定嫌棄她胖,恐她吃得多吃窮了你的國公府,本王都懂!”修長有力的大手頓時就拍在了林珩消瘦的肩膀上。 英俊高大的少年雖然年少,可是身量卻高出林珩半個頭來,此刻努力用最誠懇的表情看著瞠目結舌的林珩和聲說道,“本王知道你方才一時憐惜她接了她回府,如今騎虎難下。咱們都是表兄弟,你為難之事,我會幫助你。本王的王府極大,我知道了,回頭給她收拾屋子?!?/br> “等等……” “你放心,本王有的是銀子?!本竿醢詺獾卣f完這句,松開手就往寧國公府里去。 他從年幼時就跟著皇帝南征北戰,說句悍匪些的話,那南朝富庶風流,靖王殿下打著仗打著打著搜刮了不知多少的金銀珠寶,玉石古玩。 能被供奉到他面前的自然都是南朝最頂級的奇珍異寶,他又是那時唯一跟在皇帝陛下身邊的皇子,因此底下的那些人上貢得簡直叫人眼花繚亂,如今的身家豐厚,富可敵國。想到即將要養一只胖嘟嘟的小團子,靖王英俊的臉上就露出幾分滿意。 團子人見人愛的,憑什么別人能養,他就不能養? 林珩見他走得飛快,頓時哭笑不得。 連聲喚了幾句,見靖王頭也不回,他也不得不追著回了寧國公府,就見那遠處高大的少年徑直去了寧國公夫人的上房,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寧國公夫人與阿妧的面前。 見小團子此刻穿著一件大紅繡著大朵大朵胖嘟嘟粉嫩嫩的荷花兒的小衣裳,她本就白皙肥嫩,叫大紅映照得越發眉目似畫,靖王也不多說什么,伸手就撈起了咿呀叫了一聲的胖團子含糊地說道,“表哥把她送給我了!” “站??!”見他說了一句就要轉身,寧國公頓時就不干了。 雖平日里一向對皇子有幾分尊敬,只是此刻誰能忍得了團子被截走呢? 寧國公大人帶著次子如劫道的土匪一樣攔住了靖王的去路。 “沒有人可以搶走本國公的團子!”好不容易有一只無主的團子,靖王偏要搶走,寧國公出離地憤怒了,跳腳咆哮。 林琰嘻嘻哈哈地跟著父親嬉鬧,英俊逼人的臉上都是跳脫的快活。 “十丫頭膽子小,殿下別嚇了她?!币娕謭F子在靖王的懷里僵住了,就跟一只胖狐貍連著尾巴都僵直了的驚恐,寧國公夫人見林珩氣喘吁吁地沖進來,見這一向穩重清傲的兒子多了幾分鮮活,眼底閃過一抹欣慰來,起身走到皺眉的靖王的面前和聲說道,“十丫頭這么小,還需要做長輩的照顧她,疼愛她?!钕氯チ撕罡?,可是二弟與殿下說了什么,叫殿下……” 靖王仿佛是心有觸動,因此格外愛惜阿妧一些。 阿妧忍不住偏頭,叼著胖手指看著臉色冷峻的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