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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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就算還有人敢給李旦送美姬,那些美姬敢跟他回府嗎? 李旦并不覺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妥,對他這種出身優渥的天潢貴胄來說,幾個美姬,和財寶珠玉一樣,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人命他尚且不放在心上,何況兩個來歷不明的婢女。 “如果要你為這種事憂心,我未免太失職?!彼槌雠嵊⒛锇l髻上的簪釵,一頭青絲像彌漫的濃稠夜色一樣,鋪滿迦陵頻伽氈毯。 他俯身哄她,唇貼著她粉嫩的面頰啄吻,“不生阿兄的氣了,好不好?” 裴英娘抿嘴笑了一下,不想讓李旦太得意,可還是老實說:“好吧,這一次可以夸夸你,阿兄做得很好,以后也要這么有覺悟!” 她出面解決美人,還是會有人前仆后繼往王府送人,煩不勝煩,李旦直接拒絕最好不過,惡心不到她面前。 她抓著他的胳膊,在他臉上飛快親幾下,“這是獎勵?!?/br> 烏發雪膚,仰躺在他懷里看他,烏溜溜的杏眼,生氣勃勃。 她大概不知道,她這么一板一眼叮囑他的時候,他心里有多歡喜。 李旦的呼吸變得急促,guntang的氣息噴灑在她鬢邊耳側,挑開她的衣襟,慢慢褪下襦裙。然后抱起她,大踏步走進東間,撒下床帳,把她抵在堆疊起來的錦被上,幾下扯掉自己身上的束縛。 她微微顫栗了幾下,想了想,沒有抗拒,摟住他發燙的腰。她發覺李旦看起來古板嚴肅,其實私底下很不正經,比如特別喜歡白天對她動手動腳,當然夜里更要動手動腳…… 百子千孫床榻微微晃動起來,錦帳低垂,鎏金掛鉤劇烈震顫,卷草紋香囊花球像是在風中搖擺的蒲柳,隨時要掙斷絲絳,彈飛出去。 裴英娘年紀小,先承受不住,不自覺呢喃著撒嬌,“阿兄……” 感覺身上的人僵了一下,粗喘得更厲害,動作也更強勢。 她有點后悔,早知道剛才應該和他一起吃餃子的,今天肯定吃不成晚飯了。 最后確實沒吃成,她醒來的時候都是亥時三刻了。 房里點著燈,珠簾半卷,李旦沒有睡,和往常一樣靠坐在床欄上看書。 她在錦被底下翻了個身,發現身上干爽暖和,他幫她換了身里衣。 這一點也是李旦不正經的地方,喜歡親手幫她穿衣服……也喜歡脫。 她蹭到李旦身上,抱住他,臉頰貼著他硬邦邦的胸膛,算了,原諒他好了,不正經的阿兄她也喜歡。 李旦拋開書卷,唇邊一抹溫柔滿足的笑容,不管睡著之前發生什么,她每次醒來之后都喜歡挨著他撒一會兒嬌,全然的信賴依戀。 所以他每天醒了之后不想出去,總是要等她蘇醒,看她迷迷糊糊著撲到自己懷里,逗她說會兒話。 “讓半夏去傳飯?”他把她抱起來坐到自己懷里,和他相比,她實在是嬌小,他隨手一抓就能把她捧起來。 她打了個哈欠,柔弱無骨,靠著李旦說:“太晚了?!?/br> 深更半夜的叫起婢女伺候她吃飯,不說麻不麻煩,主要是難為情啊,廚下的人要問了,為什么這么晚才傳飯? 因為李旦不正經,喜歡白日宣yin! “不晚?!崩畹┱f,下床走到外間,吩咐半夏去準備晚飯,回到內室,抱起慵懶嬌軟的裴英娘,幫她穿上半臂長裙,“先喝藥羹,再吃飯?!?/br> 確實得補一補,十幾歲的小娘子,應付不來二十多歲、血氣方剛的大男人。 一刻鐘后,裴英娘捧著琉璃碗喝藥羹,眼珠骨碌碌轉來轉去。要不要也給李旦補一下?最好的進補時節已經過了,冬天燉點什么給他吃呢…… 李弘喪葬期間,他餐餐吃冷粥,現在能吃葷腥了,得給他吃點好的。 就燉蘿卜給他吃罷! 賽人參,假燕窩,蘿卜是好東西。 想是這么想,第二天看到李旦又早出晚歸,她沒舍得真讓他喝蘿卜水,讓廚下燉老鴨枸杞三七菌菇清湯給他喝,人參、燕窩之類的名貴補品一樣都不放,只用黃酒煨湯,加幾把茶葉去燥。 李顯受了幾天罪,很快康復,又開始活蹦亂跳,花天酒地。 英王府長史上門拜謝,送了好些錦帛綢緞,裴英娘問過李旦,收下禮物,回贈幾壇乾和葡萄酒。 天氣越來越冷,庭院里的綠意漸漸凋零,太湖石依舊挺拔,古樹森森,碧池瀲滟,岸邊層巒疊嶂,假山環繞,蕭疏冷峻。 裴英娘在假山洞的小池子里養了幾只小烏龜。小池子通向外邊的荷塘,半邊在明,半邊在暗,池邊砌了個小巧的圓亭,沒有置寶頂,四根檐柱恰好和以假山山石支撐,像是天然形成的,頗具匠心。 這天她坐在圓亭里,伏著欄桿看烏龜打架,坐凳底下鋪了軟氈,山洞又干燥暖和,靠坐不覺得冷。怕她凍著,半夏把薰籠移到欄桿旁邊,坐在小矮幾上煮茶。 小烏龜做什么都慢吞吞的,打架也打得不慌不忙,老半天才伸出腦袋往外看一眼。 裴英娘正看得有趣,抓了把餌料撒進池子里,馮德小跑進山洞,“娘子,圣人傳召,郎君請娘子更衣準備?!?/br> 她匆匆進房梳洗換衣,李旦一大早在西院和門客們議事,這時也回了正院,他只需要換一件八成新的錦袍就夠了,坐在一邊等她梳髻。 李治一般不會傳召李旦入宮,裴英娘蹙眉,仰起臉讓瓊娘把化開的梅花蝴蝶花鈿貼在她眉心上,怎么今天把他們都叫去? 天邊搓云扯絮,雪花洋洋灑灑飄落,天寒地凍,長街泥濘,不好騎馬,這個時節大多人選擇乘車出行。 卷棚車走到宮門前,換上人力牽挽入宮,快到光明門時,裴英娘聽到公主府家仆說話的聲音,掀開車簾往外看。 雪已經停了,宮墻靜靜矗立在凜冽西風中,公主府和英王府的車駕就在他們前面。 “今天阿父想小聚?”裴英娘回頭問李旦。 快到含涼殿了,李旦為她披上紫貂披風,拍拍她的發頂,“別擔心,阿父前幾日訓斥過六兄,今天應該是為六兄設宴?!?/br> 李顯的病來得奇怪,李旦進宮求見武皇后,驚動了李治。 問清前因,李治把李賢叫去含涼殿斥責了幾句——不是為美姬的事,李治暗示過李賢,武皇后難以撼動,當前只能以退為進,靜待時機,奈何李賢沉不住氣。李治早就想責罵他。 據說李賢當場痛哭流涕,懊悔不已,李治見他真心悔悟,沒有多加苛責。 李治在一日,太子的地位依舊穩固如山,這一點連武皇后也沒法改變。 李顯、趙觀音和李令月、薛紹客氣寒暄,聽到熟悉的說話聲,抬起頭,剛好看到李旦扶著裴英娘下車。 內侍宮婢環伺左右,他非要親自去攙裴英娘,把她抱下卷棚車后,還摟著她的背,低頭幫她攏好披風,生怕她被風吹著。 幾人不約而同撇撇嘴,知道李旦格外心疼十七娘,但也用不著這么寶貝吧? 養閨女也沒這么講究。 裴英娘想和李令月說話,剛邁開步子,李旦拉住她,牽著她走,“雪天路滑,別摔了?!?/br> 小時候她就穿不慣木屐,雨天、雪天的時候走起路來一步一個腳印,每一步都踩得結結實實、小心翼翼的。 那時候碰上雨雪天,兩人一起到含涼殿問安,他走在前頭,她跟在后面,追不上他的腳步,又委屈又著急,又怕摔跤,又不敢和他撒嬌,悶頭追趕,摔了也不吭聲,爬起來拍拍手繼續追。 后來慢慢熟悉,他牽著她走,她的膽子就大多了,一邊緊緊攥著他的手掌,一邊欣賞沿途的風景,漫無邊際和他說話,有時候還拉著他去太液池畔摘荷花玩。 反正有他照看著,不會讓她摔倒。 玉石階下有層薄薄的積雪,木屐踩上去咯吱響。 等裴英娘邁上臺階,李旦才放開她的手。 兄弟妯娌彼此見禮,內侍笑嘻嘻迎上前,領著幾人進殿。 裴英娘低聲問李令月,“阿姊沒把胤郎帶來?” 薛崇胤胖乎乎軟綿綿,李治很疼愛外孫,常常讓李令月帶他進宮。 李令月說,“外面太冷了,怕把他凍出毛病,乳娘在家看著他?!毖壑橐晦D,扣住裴英娘的手,“我看你面色紅潤,氣色一天比一天好,什么時候也生一個?” 幾人脫屐進殿,裴英娘失笑,沒把李令月的玩笑話當回事,隨口說,“還早呢!” 另一邊,李顯也和李旦說起子嗣的事,“成親快一年,該有喜信了吧?” 薛紹豎起耳朵,不是他愛八卦,而是李令月和裴英娘感情好,他探聽些消息,回去告訴李令月,李令月肯定很高興。 李旦眉頭輕皺,眼簾微抬,看向裴英娘,她和李令月、趙觀音走在一處,說說笑笑,俏麗明媚。 近侍們簇擁左右,熱情附和。 這么快樂的小十七,在他眼里,還是個沒長大的小娘子,他舍不得讓她這么早當母親。 他眼眉微彎,微微一笑,繼續看著裴英娘,輕聲說,“我才剛成婚,不著急?!痹掍h一轉,冷冷道,“你先把你府上的事料理清楚,不該你cao心的,別多管?!?/br> 李顯低眉順眼,委屈道:“母親前幾日訓斥我,說我也是做父親的人了,以后得有個做兄長的樣子……我這是關心你……” 母親訓斥七兄?她不是從來不管兒子的么…… 李旦收回視線,若有所思。 到了內殿,一人笑著迎上前,“七弟,八弟,都來了?!?/br> 幾人愣了一下。 李賢頭戴紫金冠,身著赭色掐金線錦繡圓領襕袍,笑容和煦,鳳眼含情。 幾日不見,李賢身上的暴躁戾氣仿佛隨風而逝,又變成以前那個瀟灑多情,風度翩翩的六王。 李旦先拱拱手,和李賢見禮。 薛紹、李顯緊隨其后。 內殿設席案,眾人廝見畢,先后入席,李治笑著說,“早起看到殿外落雪,就把你們都叫來了?!?/br> 李令月和裴英娘對視一眼,起身坐到李治身旁,一個為李治斟酒,一個幫他盛湯。 一頓家宴,眾人各懷心思,吃得還算和樂。 燙好的石榴酒送到宴桌上,酒液是剔透的玫紅色,最好的鴉忽也沒辦法比擬它的晶瑩玉潤。 李治笑著對李顯和李旦說,“太子受小人挑撥,前些時日讓你們受委屈了,我已經責罰過他,今天趁著你們兄弟都在,讓太子給你們敬杯酒?!?/br> 內侍倒好酒,李賢起身離席,走到李顯和李旦的坐席前。 李顯誠惶誠恐,差點跳起來拒絕,下意識扭頭去看李旦,李旦朝他搖搖頭。 他沒敢動。 李賢態度誠懇,“七弟,八弟,為兄不該胡亂猜忌,疏遠自家兄弟,望兩位弟弟看在以往的兄弟情分上,不計前嫌,原諒我這一遭?!?/br> 李令月嗓子發癢,輕咳一聲。 薛紹眼觀鼻,鼻觀心,認認真真端詳食案上的精致菜肴。 趙觀音捏緊手里的絲帕。 裴英娘靜默不語,看著李旦。 李旦對她笑了一下,端起酒盅,“小事而已,六兄不必放在心上?!?/br> 他一口飲盡杯中的石榴酒。 李顯連忙跟著舉杯,一氣喝完。 兄弟幾人盡釋前嫌,大聲說笑,氣氛重新變得歡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