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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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顯和李旦宴請相熟的王孫公子,不當班的千牛備身都到了,薛紹肯定也在其中。 李令月越想越興奮。 裴英娘被李令月拽著走,好幾次差點踩著她的石榴裙。 馮德看到太平公主和永安公主聯袂而來,立即進去通報。 不一會兒,李旦親自迎了出來,攔下興高采烈的李令月,“薛三不在?!?/br> 李令月不信,“王兄,你又哄我!” 李旦神色淡淡,“后天是姑父的忌日,薛三這幾天待在家中?!?/br> 李令月回想了一下,懊惱頓足:“我怎么把這個忘了!” 李旦嘆口氣,頗為無奈。眉峰忽然一皺,目光落在李令月的右手上。 她走得太急,指尖的護甲忘了取,裴英娘被她攥得緊緊的,滾圓的手腕上被劃了幾條淡淡的紅痕。 李令月順著李旦的眼神低下頭,哎呀一聲,連忙松開手,愧疚道:“小十七,疼不疼?” 裴英娘搖搖頭,朝李旦笑了笑,拉著李令月離開。 李旦站在門檻前,目送姐妹倆遠去。 馮德察言觀色,上前一步,大著膽子道:“大王,尚藥局有種綠玉膏,能舒緩止痛,祛除疤痕……” 李旦轉身邁進內殿,“不必了,她們女孩子家,最不缺這些東西?!?/br> 馮德立刻收聲。 內殿的歌舞樂聲已經停了,李顯讓人在院中圍起木欄,把兩只偷偷帶進宮的彩羽公雞丟進去。 鑼聲一響,開始斗雞。 八王院和含涼殿離得遠,李顯借李旦的院子擺宴,就是打著偷偷斗雞的主意。 李旦不愿過去湊熱鬧,轉身往內院走。進書房前,對馮德道:“去一趟東閣,永安公主的手受傷了,讓她歇一天,字可以慢慢練?!?/br> 馮德躬身應喏。 他估摸著永安公主這時候應該在太平公主的殿中,決定下午再去東閣。 馮德猜得不錯,裴英娘確實還在李令月的寢殿里。 她的手腕只是擦破一點油皮而已,抹上藥膏,過個兩三天就能恢復如初。 李令月卻緊張得不行,不許她回東閣,堅持命人去殿中省傳喚尚藥局奉御。 尚藥局奉御官階不低,只為天子看診,一般后妃女眷輕易請不動。聞聽太平公主殿中傳召,以為公主得了什么大癥候,急忙趕來。 結果李令月一指裴英娘的手腕,命令道:“千萬不能留疤!” 奉御沒敢抬頭看公主的尊榮,跪在地上,覷眼細看,發現永安公主的傷口只是幾條小擦傷而已。 堂堂尚藥局奉御,天底下醫術最高明的醫者,竟然被支使著干這種小藥童的活計! 奉御氣得半天說不出話,精心護養的花白胡須一顫一顫的,很想一針扎死傳話的宮人。 李令月催促奉御寫藥方子。 奉御脾性耿直,只留下一枚卷草紋銀盒,盒子里是普通的綠藥膏,“每天涂上六次,這幾日不要沾葷腥?!?/br> 李令月嫌奉御不盡責,讓昭善再去喚兩名司醫來。 裴英娘啼笑皆非,攔住昭善,“阿姊,只是幾道小擦痕罷了,不必管它也能好的?!?/br> 李令月悶悶不樂,“都怪我不當心,要是留疤了怎么辦?” “我以前在廊檐玩,不小心摔在檐下的碎石頭上面,淌了好多血,傷口有這么大——”裴英娘伸手比劃了一下。 李令月驚呼一聲。 裴英娘一攤手,“那么大的傷口,都沒留疤呢!” 說著擼起袖子,把粉膩潔白的胳膊展示給李令月看。 那次是裴十郎把她推下回廊的。當時她和婢女們玩游戲,眼睛上蒙著帕子,看不見方向。忽然被推了一把,頓時頭重腳輕、天旋地轉,等回過神時,才感覺到胳膊上一陣鉆心的刺痛。 張氏心疼了好久,生怕她手臂上會留疤,每天命人煮蘆薈膏子為她涂抹傷口。蘆薈是從波斯傳入中原的稀罕貨,價格昂貴。她連抹了一個月,倒是真的沒留疤。 看裴英娘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樣,李令月心里好過了一點。 她甩下護甲,“這副護甲我不要了,拿去砸了!” 裴英娘瞥一眼散落在地上的護甲,目露惋惜之色:李令月的護甲每一片都是鎏金鑲嵌寶石的寶貝,就這么砸了,未免可惜。 李令月托起裴英娘的下巴,把她的臉扭向自己,“幾只護甲罷了,你心疼它做什么?” 宮人把地上的護甲清理干凈。 裴英娘像模像樣嘆口氣,這個時代銀子不屬于貨幣,金子、開元通寶和絹布是坊間的硬通貨。這三者中,銅錢和絹布適合民間小額買賣,而大宗買賣大多用金子交易,不然隨便買一車貨物就得抬出數百萬錢支付。 裴英娘喜歡所有形式的錢,尤其喜歡小小一片,就能換幾千、幾萬銅錢的金子! 李令月看裴英娘皺著眉頭,像個大人一樣唉聲嘆氣,忍俊不禁,捧起她圓圓的臉頰,“你喜歡,我再讓人打幾副好的送你,這一副咱們不要了?!?/br> 裴英娘點點頭,很不客氣地提出要求,“要純金的!” 李令月一揮手,豪氣干云,“好!” 裴英娘松口氣,裝乖賣傻,可算把小姑娘李令月逗笑了。 李令月也松口氣,有求必應,總算讓小十七忘記手腕上的傷口啦! 雙方都覺得自己是一個溫柔貼心的好jiejie,成功哄好了meimei。 一時皆大歡喜。 第17章 尚藥局的膏藥功效不錯,裴英娘手腕上的擦傷很快養好了。 李令月讓殿中監程福生挑出十名工巧奴,安置在西內苑的一間道觀內,供裴英娘驅使。 道觀是幾年前武皇后命人修建的,李令月早在八歲時便以為外祖母楊氏祈福為名出家為女道士。雖然她從未正式修道,但安平觀仍舊是她的私產。 裴英娘上午和李令月一道上學,午時陪李治用膳,午后去道觀指點工巧奴們的工作,下午回東閣練字,每天的生活過得非常有規律。 李令月就比裴英娘逍遙多了。 開春之后天氣轉暖,長安的貴族少男、少女們相約外出游玩宴飲,幾乎天天都有宴會。 李令月是眾人追捧的對象,自然少不了應酬,有時候甚至一天能收到十七八封請帖。 她愛熱鬧,逢宴必至,每天早出晚歸,往來于各大世家的宅邸別墅,儼然是蓬萊宮中最忙的人。 邀請李令月赴宴的人,通常也會給裴英娘送帖子。 李令月攛掇裴英娘陪她一塊出去玩。 裴英娘去過兩次,本來以為可以吃到新鮮的美食,欣賞美妙的歌舞,結果只被迫旁觀了幾場爭風吃醋。 她懶得再去看貴族少女們的明爭暗斗,漸漸對各種賞春宴會失去興趣。 這天李治身體大好,把兒女們全部召集至含涼殿偏殿,笑著問太子李弘:“今年的圍獵籌備得如何了?” 李弘放下筷子,恭謹道:“日子選在二月下旬,內侍們已經提前圈出一片林子,諸位王公大臣們蓄勢待發,盼著那日能拔得頭籌?!?/br> 李治頷首,吩咐宦者:“把朕的那套金馬鞍預備好?!?/br> 宦者應喏。 李弘吃了一驚,連忙跪在坐席上磕首:“阿父病愈不久,怎么受得了圍獵辛苦?” 李治臉上掛著笑,“無妨,整日待在殿中,實在煩悶。如今春光明媚,不能白白辜負大好風光?!?/br> 李弘還想再勸,武皇后插言道:“說起來也巧,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從侄剛好從嶺南歸來,碰上這次圍獵,正好讓陛下檢驗一下他們的身手?!?/br> 李治咦了一聲,面帶疑惑,“從侄?” 武皇后眉眼彎彎,笑意盈盈,“陛下忘了?我那兩個同父兄弟因罪流放,已經好些年頭了??蓱z承嗣、三思小小年紀,也得跟著顛沛流離,吃了不少苦頭。我前不久夢見阿父哀嘆膝下沒有子嗣,心中感傷,已經命人前去嶺南,把承嗣和三思召回長安,承繼武家煙火?!?/br> 武士彟是大唐開國功臣,但他的兒子沒有一個人繼承到他的睿智精明。在他去世后,武皇后和楊氏孤兒寡母,受到異母兄弟以及堂族兄弟的欺辱??梢哉f,武皇后之所以進宮,其實也是無奈之下的孤注一擲。 武皇后掌握實權后,開始報復昔日曾羞辱過她的異母兄弟和堂兄弟。如今她的兩個異母兄弟早已經化為黃土,兩個堂兄弟倒是還活得好好的。 前不久裴拾遺彈劾的,就是武皇后的堂兄弟武惟良和武懷運。 武承嗣和武三思是武皇后的親侄子,從小隨父流放嶺南。 李治皺眉回想片刻,想不起武承嗣和武三思今年多大年紀,“既是你的從侄,理當好好撫育,他們成親了沒有?” “還沒呢?!蔽浠屎髨唐瘀探鹞桉R紋銀壺,親自為李治斟酒,“我已經挑中兩個小娘子了,想求陛下做個媒人?!?/br> 李治眉眼舒展,笑容溫和,“誰家小娘子?能叫你惦記上?” 武皇后淡淡掃一眼李令月和裴英娘,“陛下到時候就曉得了?!?/br> 帝后二人閑話家常,下首的太子李弘默默聽著,一言不發,臉色有點不好看。 六王李賢、七王李顯和八王李旦坐在另一邊的坐席上,因太子李弘在場,只要李弘不開口,他們也不說話。 共坐一席的李令月和裴英娘沒有王子們的忌諱,安心吃吃喝喝,時不時插幾句嘴。 聽到武承嗣和武三思的名字,李令月筷子一停:“我的兩位武氏表兄要回來了?” 武皇后笑著點頭。 李令月面露喜色,扯一扯裴英娘垂在肩頭的赭色絲絳,悄聲說:“表兄們回來,賀蘭表姐肯定很高興!” 裴英娘喉頭一哽,勉強笑了一下。 傻姑娘,武皇后已經對死賴在長安不走的武惟良和武懷運失去耐心,準備誅殺兩個堂兄弟,所以才急著把侄兒召回身邊,壯大娘家勢力。 武承嗣和武三思回來的日子,只怕就是賀蘭氏的死期??! 從含涼殿出來,李令月迫不及待吩咐昭善:“預備出宮行障,我要去魏國夫人府?!?/br> 回頭看裴英娘,“小十七,和我一道出宮去吧,聽說義寧坊這幾天有賽襖會呢!那些胡人會表演各種稀奇古怪的法術,還能把一個大活人變沒了,可好玩啦!” 裴英娘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