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
系統:不就是撒狗糧嗎, 呵呵,當誰沒吃過一樣……大不了等你家阿景回來我就關機! 于是這個時候, 重新開機的系統十分振奮:“去吧宿主!作為一個合格的反派boss, 這個時候我們就應該排除萬難,上去把這個意義重大的石頭搶了就走??!” 陸修澤在鄙視系統這件事上向來回應良好:“但那是一塊普通的石頭?!?/br> 系統:“可它意義重大??!” 陸修澤:“你已經饑不擇食到這種幾步了?” 系統被打出了暴擊:你以為這都是誰的錯?。?! 系統憤而關……呸!才不關機!它倒要看看這家伙怎么能! 于是,在系統虎視眈眈的注視下, 陸修澤淡定地站在一旁,跟沒事人一樣看著白氏族族長開啟祭臺,然后跳了一大段大神舞后,放血點亮了祭臺。 對于這段大神舞,系統看得目不轉睛,一邊看一邊不忘埋怨陸修澤,讓他趕緊記下動作,日后如果什么時候用得上這祭臺了,就可以如法炮制。 陸修澤:“若真有用到祭臺的時候,何需我親自上?” 系統一愣,恍然大悟:對啊,可以抓住族長,然后威逼利誘讓族長自己開??! 陸修澤毫不客氣地補刀:“連這點都想不明白,你不但格調越來越低了,而且還越來越傻了?!?/br> 系統:“……” 系統:可惡qaq 奚落完系統,陸修澤神清氣爽,而剛好那一頭的白氏族族長也終于將祭臺漫長的開啟儀式過完了,于是很快的,祭臺上一個個虛影出現,并逐漸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凝實,直到成為一個真正的人形。 系統:天啦嚕,這不是虛擬實境么!這修真側還能點亮科技側的技能? 系統為了不對陸修澤這個土著泄漏太多界外界的事,看到這么個黑科技也只能閉嘴瘋狂拍桌。 而那一頭,見到這一幕的陸修澤,倒的確是生出了驚詫來。 對于陸修澤這樣的出竅期修士來說,在體外化出虛影并非難事,然而眼前這個祭臺的功效,則顯然不僅僅是化成虛影了——它跨越了空間,忽略了修為,將無數水平參差不齊、距離遠近難論的妖魔,都以一種安全的方式聚集在了一起。 就好像世界再也沒了距離,而溝通交流也再也沒了滯后。 可以想見,若這樣的“祭臺”和這樣的溝通方式,能夠在琨洲推廣開來,那么世界定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陸修澤身上若有這樣一個“祭臺”,那么他也不必使用傳書之盒這有著嚴重缺陷的法器,而是可以用“祭臺”來跟秦汀芷實時溝通,商量對策……不過這祭臺開啟的前奏還是太長了,那段大神舞真是不能更難看了,所以日后這祭臺還需要再多多改進才是……比如說…… 系統:厲害了我的宿主,你這祭臺還沒到手呢就想著怎么改進了?要臉不要? 祭臺上的虛影凝實后,以圓形將開啟祭臺的白氏族族長圍住,既是拱衛,更是審視。 而作為以莽出名的白氏族族長,即便白氏族只不過是一個小族,但這族長也沒有在這群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們的審視下露怯,而是挺胸抬頭,將陸修澤告訴他的關于魔族入侵一事大聲道出。 原本只當是來例行聚會的諸位族長的神色,從最開始的漫不經心,到聽到魔族后的神色凝重、低聲探討,再到最后的嚴陣以待,轉換的時間也不過僅僅是不到十句話的功夫。當白氏族族長的話語告一段落后,一個看起來最像是人——這代表著這位妖族族長的妖力收斂控制到了極高的境地,代表著他起碼出竅期的修為——的妖族族長第一個開口,道:“你說魔族在打天柱的主意?你有何證據?如何證明?” 白氏族族長退開,讓出了陸修澤的身影。 “此人便是證據!” 空氣驀然沉默下來,方才那些環繞在耳畔的竊竊私語霎時間消失不見,寂靜得讓人感到可怕。 很快的,那第一個開口的妖族族長緩緩說道:“若我沒看錯……這應當是一個人類?”這位族長目光如電,逼視白氏族族長,即便他顯現在祭臺上的只是一個虛幻的影子,但如同實質的壓迫,卻叫一旁的陸修澤都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夸贊。 白氏族族長在逼視下滲出了冷汗,但莽如白氏族,又怎么能在這時候露怯? 于是白氏族族長越發挺直了背脊,道:“沒錯!他正是人族!” 而下一刻,一聲暴喝響起! “勾結人族!你好大的膽子??!若你現在就把這個人類擊斃,那么我就不計較這件事,否則哪怕被妖神厭棄,我也定要出手,將你這勾結人族的白氏族屠盡!” 空氣瞬間凝重起來。 第203章 溝通(二) 空氣瞬間凝重起來, 然而當重妖魔瞧清發聲之人后,這凝重又轉眼化作了怪異。 卻見發聲的妖魔, 并非是最初那一位高權重、咄咄逼人的大妖, 而是—— 這一刻,無論是原本想要問罪的大妖們,還是白氏族的族長, 又或是陸修澤這唯一的人類,都在心中生出詫異和不可置信來,偏頭向發聲的那只妖魔瞧了過去。 卻見這妖魔長著一張容長臉,發須皆白,慈眉善目, 與琨洲大陸戲劇中那些送奇遇給年少主角們的老爺爺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然而正是這么一個看起來溫柔慈悲的老人家,這時卻用凌厲的目光瞪視著陸修澤, 那目光似是想要將陸修澤置于死地才肯罷休——而事實上, 他也的確是這樣做的。 但……事情在這一刻卻顯得更為不可思議了。 因為站在這祭臺上,為陸修澤這個人族背書的,乃是最憎惡人族的白氏族族長;而祭臺的那一頭,敵視陸修澤, 恨不得陸修澤立即去死的,卻是在妖族中名聲微妙的羅氏族族長。 羅氏族族長是何人?這句話說來話長, 而若長話短說的話, 一句話、一件事,便能將這作風奇特的妖魔概括——三年前,當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接替老族長, 成為新一代羅氏族族長后,他第一時間發布了一個命令:羅氏族愿意接納所有來到羅氏族的生命,允許它們成為羅氏族的一員,無論是妖魔、人類、精怪……還是魔族。 這樣的命令,顯然超出了所有妖族的預計,第一時間便在羅氏族內掀起了軒然大波,甚至連遠在琨洲的陸修澤都對此有所耳聞。然而羅氏族實在太小了,小到他們就算放言自己要將天搗個窟窿,都沒有什么妖魔稀罕理會他們,所以這三年來,放言自己連魔族都可以接納的羅氏族,倒也沒有被什么妖魔里的大人物。 然而,這一刻,當這么一個口放豪言的人物義正言辭地指責別人勾結外族時,陸修澤和祭臺上顯出身形的妖魔們的心理活動,卻十分不可思議地在這時同步:勾結外族?你的臉呢? 原本凝滯的氣氛在兩息后悄然炸開,那些本已安靜下的妖族族長,在這時又一次開始了各自的竊竊私語,而白氏族族長也終于回過神來,眉毛倒豎,原本就不夠和善的臉越發兇惡了。 卻聽白氏族族長冷笑一聲,厲聲斥道:“羅無德,你是哪里來的面皮說我勾結人族!又是哪里來的膽子想要滅我白氏族?!你不過是區區一只灰鶴化形,蹉跎了數百年才得以登入元嬰之境,論資質不過泛泛而已,壓根當不得一族之長!若非你后來舍得下面皮,厚著臉拜了個比你還要小上大半的大能為義父,提攜了你一把,幫你穩固修為,助你登上族長之位,否則兒現在的你哪里有資格站在我面前同我狂吠?!這樣的你,竟也敢叫我小心,竟也敢口吐狂言?!” 被白氏族族長當眾揭下畫皮,這位真名為羅有德的族長頓時掛不住臉了。 “你莫要以為你算得上是什么臺面上的人物!”羅有德氣得差點把自己的胡子全拔了,“你白氏族不過一區區小族,而你這條白姓的老狗雖早早登入元嬰期,但這又如何?還不是在元嬰蹉跎了百年?真論起資質,你又比我強到了哪里去?而且你們白氏族驅趕人族的信念也著實可笑,看似冠冕堂皇,似是為了妖族的后輩而奮斗,實則不過是你們的先輩向飛霞仙姑求愛不成,繼而生恨,這才按捺不住嫉恨,想要將人族從這方世界驅逐——要說起不要臉來,我哪里比得上你們這群老狗?!” 歷史越悠久的部族,黑歷史就越多。于是一時間,白氏族族長和羅氏族族長全然忘了一旁的陸修澤,火星四濺地吵了起來,互揭對方傷疤,若不是的確離得太遠,恐怕真的就打起來了。 而其他的妖魔也都是壞心眼的家伙,對這兩個破口大罵、互相罵娘的族長,竟也不加阻攔,反而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時不時還竊竊地點評上兩句,叫一旁將一切盡收眼底的陸修澤感到既荒唐,又可笑。 妖族果然都是一群混不吝的家伙。 而這些迥異于人族的生命形態,有些時候會比人族更難以掌控,因為他們的思維模式和風俗習慣,與人族全然不同……但有些時候,這樣的不同卻又更容易被人擊中弱點。 陸修澤若有所思,在那羅氏族族長的身上多瞧了兩眼后,于一個不經意的眼神交匯中,驀然在這羅氏族族長下意識的回避中發現了一件事:這位羅氏族族長,似乎對他并不陌生……不……或許不應該這樣說…… 應該說…… 應該說……這位名為羅有德的妖族族長……他…… 奇異的感覺涌上心口,陸修澤感到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然而那一縷靈光實在模糊,即便陸修澤將自己沉入意識的深處,也難以將這靈光桎梏于掌中。 而也是在這個時候,陸修澤聽到與白氏族族長爭執不下的羅有德鐵青著臉,呵斥道:“不要再胡攪蠻纏!你這條老狗,你可知曉你身旁的那人族是何人?他正是坐擁整個邙洲的掌控者,是爻城焚天宮的主人、魔道的暴君,當今世上僅有的五位出竅期修士之一——這樣的人,你將他帶入我們妖族,如同引狼入室!而這樣的你,日后又有何面目于九泉之下見我妖族的先輩?!” ——魔君陸修澤! 竟然是陸修澤! 妖族中的這些妖魔,哪怕是從未登上琨洲的土地、在莒洲偏居一隅,但陸修澤的魔君和暴君之名,卻也稱得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其兇名甚至可止小兒夜啼,因此當陸修澤身份被羅有德一語道破的瞬間,嘩然聲四起,那些原本漫不經心的審視,立時化作了忌憚和警惕,甚至于圍著祭壇的圈子,都因這些族長不自覺的后退而擴大兩分,就連將陸修澤帶到此地的白氏族族長都沒有料到,這個兇悍可怕的人族修士,竟然就是魔道中那位兇名赫赫的暴君! 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陸修澤終于在羅有德的氣急敗壞下抓住了那一抹靈光。 他露出笑來,對妖魔或驚懼或敵視的目光視而不見,眼神如刀,直刺羅有德心中。 “羅族長,敢問一句,當年提攜你的那位修士,可是人族?” 霎時間,羅有德面色大變。 祭臺上的眾多妖魔也隨著羅有德變了臉色。 三年前,羅有德拜得一位不足百歲的高人為義父,受那人提攜,從泛泛之中脫穎而出,從上一任老族長手中繼承羅氏族一事,對妖族的眾多族長來說,已不再是秘密,然而羅有德具體是拜了哪一位高人,又得了怎樣的奇遇,他們卻是全然不知,而如今聽陸修澤的意思,那“高人”,竟然是人族? 他們妖族部族的族長之一,竟然拜了一個人族為義父?! 眾妖魔在這一刻,紛紛感到自己從看笑話的人,變成了笑話中的人,心理落差之大,讓他們恨不得當即去往羅氏族族地,將羅有德撕成碎片! 但羅有德這時卻強自鎮定,厲聲駁斥道:“荒謬至極!我乃是妖族的一員,更是一族之長,怎會如你所說,拜一人族為義父?!” 陸修澤笑道:“那我問你——你可識得我這張臉?” 羅有德道:“魔君之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你的面容雖在莒洲不被眾妖族所知,但我卻偏偏在機緣巧合下知曉了,這才能在這時將你的真面目揭露!然而魔君惡名果然名不虛傳,你見我揭露你的身份,使得你混入妖族不成,竟然反咬我一口,栽贓陷害,預陷我于不義之地,你……你好歹毒的心思!” 陸修澤瞧著羅有德痛心疾首的唾罵,如同看著一個跳梁小丑,而他也不必像羅有德這樣急著撇清自己、陷害他人,因他只說了一句話,便叫羅有德再一次白了臉。 第204章 謊言 “那便是怪了?!眳s聽陸修澤微微笑著, 說道,“羅族長或許并不知曉, 我陸修澤雖在琨洲著有兇名, 然而多年來深居簡出,見過我面容的人少之又少,而你——直到三年前還是莒洲眾多平平無奇的妖魔之一。這樣的你, 又是從哪兒見過我的面貌,才能使你在第一眼看到我時,便篤定我的來歷?” 陸修澤的話語中藏著一個陷阱,然而它太過隱晦,對許多直腸子的妖魔來說, 甚至算不得陷阱,于是在場的眾妖魔中并沒有誰能夠發覺這個陷阱, 陸修澤眼前這位接過族長重任不過三年的羅有德, 自然也是如此。 于是,在陸修澤的質問下,羅有德雖然再次白了臉,但卻自認沒被踩到底線, 甚至辯解道:“沒錯,三年前的我, 的確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妖族, 但你們人族的世界仍有言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那么三年過去了,你又如何斷定我羅有德在作為羅氏族族長的這三年里, 沒有預見能揭穿你面目的人類?” 旁聽的妖魔暗自點頭,對羅有德的解釋還算接受良好,然而陸修澤臉上卻是笑容越深,道:“那么按照你的說法,在你成為羅氏族族長的這三年里,你遇上了一個識得我的人類?” “沒錯!在我成為羅氏族族長的三年中,我正是識得了一個認識你魔君陸修澤的人族!”將陸修澤的質問重復了一遍后,羅有德又繼續說道,“實話告訴你,你陸修澤的魔君之名雖在琨洲威名赫赫,但你那般的心狠手辣在莒洲卻起不到作用,因為你們人族只是因弱小才懼怕你,可我們妖族大能者多如牛毛,你若敢放肆,絕不會有好果子吃,所以我也不怕直言同你說,你當年犯下那些令人發指之事,這世上還有見證的人活著!” 眾多面目奇特的妖魔,在這個時候紛紛將目光轉到陸修澤身上,神色各異,無形的壓力在陸修澤肩上逐漸堆積,然而陸修澤只是輕笑一聲。 “哦?是嗎?” 羅有德眼中開始染上一種奇異的色彩,看著陸修澤的目光,就像是對狼群憎恨至深的獵人看到了陷阱中垂死掙扎的狼王,既有積聚在心底的懼怕厭憎,也有大仇得報的痛快狂歡。 陸修澤對心中猜測越發篤定,然而他卻并不揭穿,而是任由羅有德辯解。 卻聽羅有德繼續道:“那個人族在被你重傷之下,從水路逃脫,后又巧合之下漂洋過海,數次險死,但卻又因為對你的憎恨才活了下來!之后,在他因風浪而導致的又一次垂死的時刻,我因尋求頓悟而去到羅氏族百里之外的海岸邊,在風浪中將他險險救下,置于羅氏族族地邊緣的樹林深處,后又以珍貴藥材為他續命數日,得他感激,這才得到他的合盤托出。正因如此,我才能從這個人族口中得知了你的種種惡跡,記下了你的面貌!” 羅有德的話語十分激憤,自辯之言似也是合情合理,然而到了現在,陸修澤卻已然篤定,此刻的羅有德,是在說謊! 陸修澤自小便異于常人,因此他初入擇日宗時,曾經有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觀察他人,模仿他人,好用來掩飾自身的異常。而待到他終于模仿得成為擇日宗眾人眼中完美的大師兄時,他已經能夠輕易地洞察人心,拆穿謊言。 羅有德面對他的質疑時,最開始時顧左右而言他,鋪墊了一大段話語,正是為了給自己壯膽,以及編造謊言。當羅有德開始重復陸修澤的質問時,陸修澤便知道羅有德已經開始在心中編造謊言,而當羅有德胡謅了一個“在陸修澤殘害下漂流過海的人族”,并且為這次救援添加了無數不必要的細節后,陸修澤更能夠肯定,羅有德絕沒有遇見過這個人,因為過于詳細的描述,正是謊言的特征之一——當描述一件重要的事時,在最后進行補充細節的話語才是真相,而那些在一開始就將一件事的各個要點盡善盡美地描述出來的,只有謊言才能做到。 于是,又一個問題出現了:如何在人前拆穿這個人的謊言? 而那一頭,羅有德的聲音越發高昂,那些埋藏在他心底的對陸修澤的懼怕,早在這咄咄逼人的話語中消失不見。 “陸修澤,你可知曉為何我要記下遠在琨洲的你的面貌?因我與你不同,因我不但是妖族的一員,更是這方世界的生靈之一,而你——你這般以殘忍手段殘害自己同族之人,實在為世界所不容,人與妖族共驅之!那些人族懼怕你的修為不敢叱罵于你,可我卻是不怕的!哪怕在這之后,我便因修為低下身死爾等之手,但我卻絕不后退退縮,因我修為雖然低于你,可在靈魂上,你只能仰望我!” 在這一刻,在話語出口的這一瞬間,羅有德感到了飄飄然,感到了久違的意氣風發之感。當他這些煽動的話語句句剝去陸修澤環繞在身上所有的兇名與光環、將陸修澤——這個他曾經仰視的、懼怕的、卻又不敢露出半點憎恨于面上的人物徹底踩在了腳下時,他感到自己終于從深切得浸入骨髓的懼怕中解脫出來,得到了新生。 因羅有德很明白,當陸修澤被他扣上為了一己之私,殘害同族——特別是數量龐大、又有眾多天才修士的同族——的帽子后,陸修澤就再也不能行走在莒洲這片土地上了,無論是在人間界,還是在魔界里,都有一個繞不開的問題,那便是“族群”這二字。 當天地初開,人界與魔界初成時,這兩個世界并不是屬于人族、魔族、又或是妖族,而是屬于神靈! 第205章 震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