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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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這人,正是在長生湖中遇到的那個道士,他將手中的鋼盆遞給了我,輕輕點了點頭。 “你真叫黙了?”我十分詫異,難道還真讓我猜對了,他和爺爺口中的那位默道爺是同一個人? 默了沒有說話,他好似也本不會說話,從后背取下一個背包,在里面翻找了一下,拿出一張紙來,在我面前攤開,只見上面有幾個字,字跡很是工整,寫著,“默了默了知者甚寥,既知默了,呼之便了?!?/br> “啥意思?”炮仗揉了揉自己的大禿頭,詫異地問道。 “好像是說,我叫不叫黙了無所謂,既然我們知道這個名字,就這樣叫也可以?!?/br> “多簡單的一句話,非他媽寫的這么別扭?!闭f著,一仰脖子,“喂你到底叫什么,你不是默了,我們為什么要叫你默了?” “尋寶百子,養舌者,皆默了?!彼址隽艘粡埣?,遞給我們看,上面寫了這么一句話。 “啥意思?”炮仗看了幾眼,又扭頭望向了我。 “是說尋寶道人里面‘養舌者’全部都可以叫默了嗎?”我也有些弄不明白,試探地問道。 默了點了點頭。 “那‘養舌者’是什么意思?”我又問道。 他張開口,給我們看看看舌頭,只見舌頭上有三粒金色的藥丸,在他的舌頭上正在輕輕轉動,這舌頭看起來異常靈活。他給我們看了一眼,就合上了嘴,又開始去翻找紙條。 炮仗皺眉道:“能不能一起拿出來,給我們看一看,這翻騰的,煩死個人?!闭f著,去奪默了手中的包。 卻被輕易的躲開了。 默了躲開之后,面露思索之色,隨后,將包遞給了我。 我將包翻了一下,里面都是紙條,亂七八糟的,看了半天,有些看不明白,不禁抬頭望向了默了。 這時,魏心靈也走了出來,問道:“她是誰???”聽她的口氣,已經將默了當女人了,眼神之中,甚至還有些嫉妒的神色。 “他是男的?!蔽艺f道。 “別聽他胡說,是個娘們兒?!迸谡滩逖缘?。 魏心靈頓時皺起了眉頭,上下打量了我幾眼,面上露出了幾分狐疑之色,接著,抱緊了我的胳膊,對著默了瞪了幾眼,儼然像是一只宣示主權領土的小老虎,弄的我哭笑不得。 “行了,別聽他胡說?!蔽覍⒏觳渤榱顺鰜?,大概地整理了一下默了的紙條,魏心靈跟著幫忙,炮仗是指望不上了,這上面有些東西還是用文言文寫的,他完全看不明白,越幫越忙,本來整理好的,都被他給弄亂了,最后被我一腳踹到了一邊去。 他也樂的清閑,自己跑到廚房找東西吃了。 整理了一個多小時,我才終于理順了,這些字條基本上是默了的自我介紹,他便是爺爺口中所謂的尋寶道人的傳人,而默了這個名字,并不什么個人的名字,是所有養舌期弟子的統稱。 不過,到了近代,尋寶道人都是一師一徒的組合,默了這個稱呼,和一個人的名字也差不多了,最多只能算是一個有著傳承色彩的名字。 所謂的養舌,是尋寶道人獨有的,叫法門也好,本領也罷,反正按著默了給的紙條上所寫,這手養舌的功夫是從十二歲就開始,便口中含著藥丸,再不說話。 一開始是一顆小的,后來慢慢的逐漸加大,當藥丸加大到一定程度之后,便開始加數量,具體加到多少數量才算是練成,這個默了沒有寫,我估摸著也問不出來,便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 關于這養舌的本事練好了有什么作用,紙條上也沒有寫,不過,結合上爺爺口中的那位“青蓮道長”,我也能猜出幾分來,無非就是對氣味和味道十分的敏感,甚至還有許多的避毒抗毒的作用。 至于是否還有其他的功效,這個就不得而知了,不過,那藥丸的功效,我當時也是體會過一次的,竟然能讓人在水中不用閉氣,光這一點,就十分的神奇了,想來這養舌的功夫肯定還有其他妙用。 最后,默了也寫了他這次來的目的,是想找我們合作,再探一處險地,看到這里,后面的,我已經沒心思看了,抬頭望向了默了,只見他正坐在炮仗的旁邊,啃著一個蘋果,也不知他口中含著三粒藥丸,是怎么做到的。 我放下紙條,淡淡地說道:“默了道長,你還是請回吧,我只想過平靜的生活,是不會再去那種地方了……” 默了的神色平靜,靜靜地看了我兩眼,露出了笑容…… 第二百零一章 不速之客(三) 對于所謂的險地,還是古墓,我現在是心有余悸,我感覺,我天生就不是干倒斗的這塊料,有長生湖這么一次,我已是徹底的心驚,對于默了的提議,完全沒有興趣,但看著他的笑容,卻好似十分自信。 我不知道他的自信是哪里來的,不解地望向了他。 炮仗站了起來:“啥?還去?不去了,不去了……”說著,一個勁地擺手,嘴里還沒有咽下的水果到處亂噴。 “你吃完了再說話?!笨粗@模樣,我忍不住皺眉。 “吃完吃不完,也是這句話,咱們現在有錢了,做什么不成?倒斗那是沒辦法才做的事,我他媽又不是陳子望,放著好日子不過,去遭那份罪,不去不去……” 炮仗的話雖然雖然不中聽,但意思和我差不多,我點了點頭,隨后,我們兩個都望向了默了。 默了的笑容不變,從衣兜里又摸出了一張紙,展開了給我們看了看。 只見上面寫著“盜圣”兩個字。 炮仗一把將紙奪了過來,上下左右,正反面都瞧了一遍,拿到我的眼前,問道:“什么意思?” 我也是有些不解,抬頭去看默了,他又拿出了一張紙,上面寫著:古來盜圣多而立,未過不惑者,只一例外。 我皺起了眉頭。 炮仗一臉懵逼地看著我,我思索了一下,對炮仗說道:“他說古代的盜圣,大多都是三十歲左右死的,沒有活過四十歲的,只有一個人例外?!蔽艺f著,看向默了,他微微點了點頭。 “盜圣多會兒死,關我們屁事???”炮仗問道。 默了搖了搖頭,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我和炮仗,又指了指他自己,最后,手指落在了被放放在茶幾上,寫著“盜圣”二字的紙上,重重地敲了敲。 炮仗依舊弄不明白,愣愣地左右看了看,盯著我問道:“他說,我們都是盜圣?” 我想了想,道:“有什么話,你就痛快說,不能說,就寫出來,別打啞謎了,你是不是說,我們身上現在的情況,和當年的盜圣一樣?” 默了點頭,又指了指自己。 “你也是?” 默了又點了點頭。 炮仗不樂意了:“這怎么可能,你說的那個盜圣的故事,我也聽過,那盜圣能從皇帝眼皮子底下偷東西,還東西的,咱們哪里有那本事,怎么可能和盜圣一樣,這娘們兒是在胡扯吧?” 我思索了一下,心里卻不覺得默了是胡扯,隨著科技的發展,現代人已經丟失了很多古代人傳承的東西,就連中醫也被很多人當做迷信,覺得不可信,更別說其他了。 在古代,并沒有現在的條件,那些被稱作盜圣的人,如果真的是像我和炮仗一樣,身體里存下了兩種蟲子的話,那么他們的本身的本事就非同小可,那長生湖可不好走。 如果那樣的人,再結合上蟲子增強的體能和愈合能力,的確要比我和炮仗強的多。 我不禁聯想起剛去長生湖之時的那些石雕,石雕之中不乏古人,想來,在古代就有很多人去探過長生湖,只是平安出來的寥寥無幾罷了,而這寥寥無幾中的佼佼者,應該就是盜圣了。 如果按照這個推斷,默了說的很可能是真的。 我拉過炮仗,低聲和他說了一遍自己的推斷,炮仗也皺起了眉頭:“這么說,他不是忽悠我們?”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的?”炮仗看著默了問道。 默了又拿出了一張紙,上面寫著:傳承。 炮仗罵道:“你他媽蒙鬼呢?如果你早知道,你為什么還要跑去長生湖喂蟲子,難道巴不得自己早死?” 默了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又摸出了一張紙,上面寫著:遺傳。 我有些弄不明白了,難道說這種蟲子,還能傳給下一代?看了看默了,等著他再掏一張紙出來,結果,默了的確是拿出了一張紙,不過是一張白紙,上面什么字都沒有。 他對我比劃了一個書寫的動作,我忙對魏心靈,道:“去給他找根筆來?!?/br> 魏心靈答應了一聲,跑到屋里翻箱倒柜地找了一會兒,最后從自己的包里取出了一支筆,遞了過來:“沒找到,眼線筆行嗎?” 我點點頭,接過來,給默了丟了過去,只見默了接住筆之后,便奮筆疾書,不一會兒,就寫了大半張紙,將筆往下一放,紙直接丟給了我。 這次紙上面寫的都是大白話,炮仗也湊過腦袋跟著一起看,我掃了幾眼,便看了個大概。 默了在這張紙上大概地講述了一下所謂尋寶道人來歷,按照他的說法,所謂的尋寶道人,其實就是盜圣的徒子徒孫。 盜圣事實上并沒有什么傳承,不過,明代出現的那位盜圣,卻是個例外,他不單收了徒弟,而且還是盜圣中唯一打破盜圣活不過四十魔咒的人,不單活到六十多歲,據說,最后也是自然病死。 六十多歲在現在看來,似乎還算年輕,但在古代,已經算是長壽者,不然也不會有那句七十古稀的說法。 而他自死也沒有將如何成為盜圣的秘密傳承下來,他的徒子徒孫,為了找到這個秘密,便開始四處尋找,因為,這位盜圣本身便是一個道士,如此,他這些徒子徒孫,也就被人稱為了尋寶道人。 至于默了所說的遺傳,他在這半張紙來也做了詳細的解釋,原來當年和爺爺已經進入古墓的青蓮道長和那位默了,順利地找到了長生湖,兩個人幾乎也如同我們一樣,經過了那么一場被冰水追逐的場面,出來之后,默了活了下來,但青蓮道長的下場卻和陳子望一樣。 至于當時的默道爺為什么沒有成為盜圣,后來又經歷了什么,這些,默了沒有寫,只是說,當時的默了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化之后,也曾回過長生湖,可是那里已經被冰封再也進不去了。 而傳到默了這一代,他卻驚訝地發現,那里的冰封已經解除了,這才再次進入長生湖,正好遇到了我們。 第二百零二章 不速之客(四) 讀到此處,紙上的文字已經沒了,炮仗好奇地問道:“喂,你當時是怎么離開的?我們怎么沒有看到你?” 默了攤了攤手,沒有說話,也沒有動筆寫字的意思。 我看了出來,這個問題,他是不想回答。 他瞅了瞅我,又提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然后拿了起來,對準了我。只見,紙上寫的是:去,還是不去? “不去啊,干嘛要去,又不是明天就死,就算是明天死,也是明天的事,今天有酒今天醉,不管明天喝涼水……”炮仗擺著手道。 我點了點頭,心里也覺得,不是三十歲嗎?至少還有幾年。 我正想讓默了離開,忽然,魏心靈拽了拽我的衣袖,我扭過頭看了她一眼,她悄聲說道:“你們說的什么,我不太懂,不過,我覺得你還是去吧,我媽常說三十歲才是人生的開始,說我現在不懂,我雖然不懂,但是也覺得她說的有道理,我不想你有什么危險……” “喂,丫頭,你是不知道,這是危險,跟著他去,鬼知道會不會……” 未等炮仗說完,我就瞪了他一眼,炮仗聳了聳肩膀,閉上了嘴,我又轉頭望向魏心靈,見她面上露出猶豫之色,頓了一會兒,輕聲道:“我不懂的,我只想讓你好好的?!?/br> 我伸手在她的禿頭上拍了拍笑道:“我本來就好好的。好了,你昨晚沒回家,家里該擔心了,回去看看吧?!?/br> 她看了看我,點點頭,道:“那你們談,我晚點再過來?!?/br> 我點點頭,“嗯!”了一聲。 她收拾了一下,便離開了,其實,她知道我這是故意支開她,因為,我的這個說法并不高明,昨天她就解釋過了不回家的原因。 不過,我也不想對她用什么手段,用這種大家都能聽明白的話說,反而會好一些。 魏心靈離開之后,炮仗便放松了下來,說道:“程諾,你可不能聽他忽悠,什么話都是他說的,鬼才知道是不是真的?!?/br> “我知道?!蔽遗牧伺呐谡?,在默了的對面坐了下來,“我們去不去,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再說?!?/br> 默了點頭表示同意。 “你見過陳子望了?” 他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