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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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的冬夜她見識到了陸既明喝醉后怎樣懷戀一個人。那夜她斬斷了某種苗頭,那苗頭是屬于一些還沒來得及發育的旖思綺念的。 跨年夜她見識到了清醒的陸既明如何癲狂等候一個人。那夜之后她干脆把和他做普通朋友的苗頭都掐滅了。 因為曾宇航說了一句話。 跨年夜那晚,曾宇航帶了一幫人在陸既明的客廳里開趴體。一屋子人一直都熱熱鬧鬧的,連寧檬都覺得自己在漸漸融入這個行走的人民幣載體們的世界了。 一切都很好。 唯一出現的狀況是, 快倒數的時候陸既明接到了一通電話。他當時臉色就變了,大吼著叫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安靜閉嘴。 所有人都被他吼住了, 一剎里群體性不知所措地靜下來。 他在這種鐵血鎮壓下得來的安靜中沖去他的臥室講電話。 窗外忽然飄來隱約吶喊聲。三二一新年快樂。 然后窗外的天空中燃起一簇簇巨大的彩色煙火。 他們一屋子人為了倒數跨年開的趴體,卻因為陸既明的一聲吼,正好在懵逼而安靜之中完成了從13到14的跨越。 其他人在看到窗外煙花團團錦簇后立馬回了神,把陸既明要求安靜的吼叫轉瞬拋在腦后。他們重新熱鬧了起來, 仿佛并沒有錯過什么。 寧檬卻清楚地體察到了感官上的不圓滿。 滿屋子的人只安靜了那一下, 那一下卻正好錯過了1314。 寧檬為這短暫的錯過有點悵然若失。 曾宇航拎著兩個酒瓶子晃晃蕩蕩走到她身邊, 拍著她的肩膀,叫了聲老鐵。 “新年快樂!”他很嗨地對寧檬舉著酒瓶振臂高呼。 寧檬重新開心起來。像平滑的鏈條上卡了個很細小的結,它讓整個鏈條有一點點不圓滿,卻不耽誤鏈條正常的滾動運行。 曾宇航對寧檬發起牢sao:“明明這個王八蛋!真特么八百年如一日地重色輕友!他一準是進去接夢姐電話了?!痹詈竭f給寧檬一瓶酒,碰一碰后, 喝下一口,繼續發牢sao,“我有時候就納了悶了,你說夢姐不在乎明明嗎?也不是的,她像個慈母一樣關心他掛念他,每逢佳節必記得明明會倍思親,于是總趕在佳節前夜與佳節當天那個臨界的零點準時打電話?!?/br> 寧檬像個淡漠的局外人一樣,靜靜地喝酒,靜靜地聽曾宇航一邊喝酒一邊發牢sao。 “其實我覺得夢姐這樣做也不好,就因為她總這樣,才老斷不了明明的念想呢!她以為自己是母愛,可是明明不這么覺得??!有時候啊,當斷不斷的,真是害人害己。來,老鐵,咱不管他們的爛事了,咱們一醉方修!” 寧檬就此與曾宇航開懷暢飲起來。 喝到一半的時候,明明說了“咱們不管他們了”的曾宇航忽然又上來了血性,非要替寧檬抱不平,要進去問問陸既明,他到底把寧檬當成什么了,老這么纏著不放的欺負人,他實在看不下去了。 寧檬死命地拉曾宇航,覺得他真是喝多了,都開始涉足狗拿耗子事業了。但一六五已經醺然的她沒能及時拉住一個一八零要借酒逞兇的壯漢。 她只能跌跌撞撞地跟在曾宇航身后,一路跟到陸既明的臥室外。 曾宇航一腳踹開那道門,把陸既明和他的阿夢那通電話踹得不得不暫停。 門一開,寧檬下意識地縮在門口,把自己的身影藏了起來。她變成了一個偷聽者。 房間里,陸既明吼著問:你發什么瘋?! 曾宇航也吼著答:我就問你一聲,寧檬在你心里算什么?你憑什么老拿捏著人家! 陸既明又吼:你吃飽了撐的吧?我和她怎么相處關你什么事?! 曾宇航又回吼:她是我老鐵!你老在情感上欺負她我看不過去!你眼瞎心瞎看不明白自己,我他媽也看不過去!你為了夢姐躲進來不管不顧我們,我就是看不過去! 寧檬被這頓吼嚷得酒醒了一半。在曾宇航說出更不著邊的話之前她沖進去憑著吃奶的勁拖走了他。臨走還不忘幫陸既明和他的阿夢關門,還給他們一片安靜又私密的通話空間。 她真是忍不住想給自己的周全點個贊。 后來她和曾宇航一直喝,下酒的嗑主要就是一起罵陸既明不是人。 她最后的記憶停留在自己喝得快不行了,陸既明終于結束與仙女的通話打開房門重返塵世??吹剿麄兊臉幼雍?,他疾奔過來,沖已經癱在沙發上呈尸體狀態的曾宇航狠踹了一腳,罵:你怎么讓她喝成這樣?她是個女的啊你讓她喝成這樣你是人嗎! 當然尸體是不會回話的,所以陸既明的脾氣發的有去無回。 她恍惚被陸既明扶起來。他抓著她的兩個肩膀,氣得直噴:不是想知道我怎么看待你嗎?好我現在告訴你:你就是個酒鬼!丑陋的女酒鬼! 她笑起來,笑到干嘔。她想吐了。 陸既明把她往衛生間拖。她趴在馬桶上啊喔呃地吐了一大通。陸既明手法生疏地拍著她的背,她本來兩下就能吐完的,卻被他拍得吐了快有二十下。她吐得眼睛里漚出了淚,流了滿臉,眼鏡都糊了。 但她真的不是哭,這是五官相通,吐得太用力的結果。 她滿臉都是淚的樣子可能嚇到了陸既明。他似乎想幫她摘掉眼鏡擦擦臉,手伸來跟前時卻被她一巴掌打開了。 他被打愣了,支支吾吾地有點無措似的,說:你別哭,哎你別哭。你在我心里不是丑陋的酒鬼,好吧? 她忍不住笑出來,沖他說:我哭個屁,這是剛才吐出來的眼淚。 她滿臉淚還笑的樣子可能有點猙獰,她迷迷糊糊從他臉上看到了糾結。 她吐得有點暈,閉著眼睛靠到墻壁上歇著,一副已經斷了片的樣子。 忽然她聽到他說:就是,你哭個屁,你在我心里早特么是我親人了,再這么下去都特么快比阿夢親了。 他聲音很低,像囈語般的自我吐槽和發牢sao??伤€是聽見了。 ——是因為只能接到電話不能見到真人而吐槽和發牢sao嗎?她閉著眼靠著墻暈乎乎地想。 然后她又聽到他的大呼小叫:哎我去你別跟這睡??!你睡也先把眼淚擦干好吧?哎你剛才就這么多淚嗎沒又新哭出眼淚來嗎? ……真是個大傻逼。都說了,她哭個屁。 還有,她父母雙全,堂表兄弟姐妹眾多。她寧檬這輩子不缺親人。 寧檬吐完以后,陸既明想扶她到客房里睡一下。她像貞潔烈女一樣兩手化作千手,橫扒拉豎擋地不讓他近身。 后來陸既明快瘋了,打算強行以公主抱制服她??伤龤埓娴睦碇菦]讓陸既明成功。 她指著廚房對陸既明說:我想喝水,你先幫我倒杯水吧,要溫一點的。 陸既明起身去廚房給她燒水加晾水。 她趁著這功夫,一個人歪歪扭扭回了對門。 躺倒在床上時,整個世界天旋地轉。 睡過去之前,她對自己說:新的一年了,寧檬啊,你要加油。 醒來之后的剎那,她似乎把昨晚經歷的一切都忘了。她似乎把這新的一年之前的一切舊事與過往也都忘了。她像是一個嶄新的她自己。 但她在那么多忘記中卻清楚地記住了曾宇航說的那句話。 當斷不斷,害人害己。 她告訴自己,得割斷陸既明把她當影子和媽的念想。得跟他,保持一個彼此無害的距離,一個外表溫和內心隔絕的距離。 寧檬想盡量把觀點表達得不摻雜任何主觀元素,她想讓石英相信,她不愿意公司搬去東方廣場的原因都是客觀因素決定的:“石總,其實東方廣場那邊真不如金融街這里方便,這離證監會多近啊,有什么事去會里是真方便。還有東方廣場那兒,租金又貴又堵車,就沒一天是街道暢通的時候!” 石英桌子旁邊小巧的燒水壺叫了起來。她拎起壺用燒沸的水沖洗著茶具。 “還有呢?不會單單只是這么點原因吧?” 石英一邊用開水沏著茶一邊隨口一提般的繼續問。 她把泡好的茶倒在兩個小茶盞里,其中一個推給寧檬:“坐下來嘗嘗,這茶很香,陸總帶過來的金駿眉,可貴著呢!來坐下一邊喝一邊說?!?/br> 寧檬聽話地坐下來,捧著小茶盞嘗了一下。 是挺香的??墒窃趺崔k,她覺得這“可貴著呢”跟她在超市里面花九塊九買了一大包的那種花茶也沒什么區別…… 石英一邊品茶一邊又問:“寧檬,和我敞開心扉說一說,還有什么原因讓你不想往那邊搬?” 寧檬抿了下嘴唇。別說,這會唇齒間有那茶的余味回香了。果然是她九塊九的茶葉沫子不能比的。 寧檬決定既然石英讓她敞開心扉地說,那她就敞開一點心扉吧:“石總,您說陸總那邊,在今后的某一個時候,會不會覺得,我們和他建立戰略合作關系,其實是奔著他有資金資源這塊去的?” 她是真的覺得這樣什么都指著陸既明籌錢的戰略合作關系并不太好。一個兩個的項目還可以,總是指著人家張羅錢,早晚會招人家煩的。 而且什么項目都指著陸既明張羅錢,她哪里還挺得直腰板說自己是靠自己成長起來的?這太自欺欺人了。 可是石英卻語重心長地說了一番話。 石英對寧檬說:“寧檬,你說的一點都沒錯,我希望和陸總達成戰略合作關系,就是因為他有辦法張羅到錢,愿意給他當lp的人多。但不是說他有錢我們就是在占他的便宜,我們也有項目呀。 “在這行里,什么是本事?要么有項目資源,要么有錢,而且項目和錢能很有效的匹配合作。光有項目沒錢,這不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光有錢沒有好項目,這也不行,容易變成冤大頭。 “所以寧檬,現在我們的資金后援是現成的,就是陸總,我們只要能發掘到好的項目,我們就是和他平等的,并沒有占他有資金渠道的便宜。而發掘好項目,這就是你以后要做的事了?!?/br> 寧檬接下了石英的話。起初聽,她覺得這番話特別有道理,她們如果有好項目的話,確實不該算是占陸既明的便宜。但仔細又一品,她覺得石英的這番話是有漏洞的,這番話其實是套牢陸既明資金資源的一種美化說法。 畢竟陸既明自己并不缺乏挖掘好項目的渠道和能力。 但她沒有再說什么。她從石英的語重心長里已經領悟到了她要搬往東方廣場的決心。 寧檬從石英的辦公室里出來,坐回到工位上,梳理自己的情緒。 她還不夠強,還不能因為不想去東方廣場就做出辭職這種任性的決定。她起碼要做到投資總監以后才有資格跳槽,才能確保跳槽后的落點是一家不錯的公司。 所以暫時隱忍蟄伏吧。 反正想依賴陸既明的是石英不是她。她相信自己未來一定能挖掘到除了陸既明以外的資金渠道的。她絕不想做被陸既明那顆粗壯大樹的陰影籠罩的草;她希望有朝一日她自己也能參天。 在陸既明熱情到幾乎有點多管閑事的情況下,寧檬很快在東方廣場找好了地方。 就在既明資本的正樓下,w座20層。 這樣的位置關系讓寧檬覺得,未來她將始終處在被陸既明踩在腳下的境地…… 為了破掉這個魔咒,她回到家后在紙上寫了陸既明三個字壓在了床底下。好了,她被他踩,他也被她壓,未來他的氣焰囂張不起來了。 地方找好,簽好合同交好租金,石英在公司里一聲召喚,公司所有人轟轟烈烈搬往東方廣場。 回到東方廣場上班的第一天,寧檬一早出門時,遇到了同樣開門出發的陸既明。 寧檬客套地對友司老板叫了聲陸總,扭身沖進樓梯間。 結果陸既明也跟在了她身后。 出了樓道她以為他們可以執行獨木橋和陽關道準則了??蓻]想到陸既明像個大膏藥似的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后。 寧檬有點納悶了:“陸總,您方向錯了吧?這是去地鐵的路,您邁巴赫可沒停這邊?!?/br> 陸既明眼角一挑,那雙天生多情又薄情的眼睛立刻有了不一樣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