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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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檬推推眼鏡,默默把那張辭職信從陸既明掌下拽了出來。 三個月就三個月吧,畢竟社保公積金不用因為辭職斷繳了。 寧檬被安排到了項目二部,成了邱俊霖的手下。 她的職位調動,在地平面以上是一派風平浪靜,好像這是一件并不出奇的事情,于是大家都接受得很自然;但在地平面以下,卻涌動著各種議論和猜測。 最拿不準狀況的是邱俊霖。他不知道老板身邊這一位突然空降項目部,是老板派個欽差來想探探他二部的底還是怎么的。 他對寧檬客客氣氣地過了兩天,第三天有點挺不住了,就派了個心腹去和寧檬套話。 寧檬知道自己不把話說明白,就沒辦法真正融入到項目部,這里的人都會像防賊似的防著她。 于是她很真心實意地編排了一段話,對邱俊霖的心腹情真意切地說了。她改動了一個小細節,就是陸既明放的那句狠話——要是三個月之后她做不出成績,她就得回去繼續給他當秘書。她改成了三個月不出業績,她就得夾包滾蛋。 把底交代清了,邱俊霖又摸索了兩天,最終確定了寧檬確實不是陸既明派來的臥底。相反他隱隱感覺到陸既明對寧檬的態度很是嫌棄和憤怒。 這下好了,解了猜疑,也沒了顧忌,邱俊霖開始有意無意地給寧檬穿上了小鞋。 比如第二天到項目方公司去開會,他通知了所有人都過去,只把寧檬“不小心”漏下了。 或者讓寧檬出差去別的城市,去調研當地的某個“潛在項目”。 他本來是想看寧檬出丑的,一個秘書出身的人,去調研項目,不知道要鬧出怎樣的笑話呢。 結果寧檬卻把調研做得條縷清晰理據分明。 邱俊霖對此很意外也很失望。小鞋都準備好了,卻居然套不到寧檬的腳上。 他不知道寧檬可是暗中下足了苦功夫的。 雖然跟在陸既明身邊長了很多專業見識,但寧檬早就發現自己在業務方面還存在很大的空白。以前跟著陸既明是沒少接觸項目,但那種接觸大多都是紙面上的接觸,她雖然跟著學到了很多,但也有很多東西是沒機會學到的。比如怎么去發掘一個好項目,怎么去盡調,怎么從法律財務和行業的角度去分析項目的可行性。這些基層、基本的東西,是以前坐在總裁辦公室門口的她所沒有機會能接觸到的。 而呈到總裁辦門口的那些文件,里面所呈現的項目狀態,都是已經越過了那些實踐步驟,做著結論性展示的階段。 寧檬之前接觸的就是這些結論性的東西,而缺少實踐實戰。 她到了項目部后,很快就發現自己在實踐方面的不足,于是她暗中開始有針對性的拼命惡補業務空缺。 她看書,背法律法規條款,鉆研項目案例。她鉆研法律風險,研究風控體系。財務本就是她的專業,雖然做了三年秘書,但專業上她一直沒有生疏掉。因為她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會用到這些專業知識的,并且早晚有一天會把它們用成可以使自己昂首闊步走在金融街的過人技能。 而如今,就是她學以致用的時刻。 她把實地調研工作完成得非常好,邱俊霖沒能讓她出得了丑。 但堅韌不拔的邱俊霖沒有就此氣餒。他換了種方式繼續損人利己。 他還是派寧檬去調研項目。等寧檬回來之后,把調研報告交上去,如果項目可以做,那么調研成果直接被他邱俊霖端走。如果項目不能做,而項目又是和公司某個總有著什么關系的人介紹來的,那么這個鍋就直接由寧檬背了。而他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 “寧檬說了,這個企業資質不行,不能投。她是陸總手把手帶出來的人,她說不能投,那我還往下推進這個項目的話,不合適啊?!?/br> 寧檬于是在進入項目二部沒多久的時間里,就已經快把之前三年積攢的好人緣都消耗光了。 寧檬其實知道邱俊霖為什么給她留了這多雙小鞋穿。之前因為服裝企業二輪融資滯后的事,陸既明對邱俊霖發了脾氣,邱俊霖怨恨那時寧檬沒有幫他說話。 寧檬知道邱俊霖當時很不樂意,但她沒想到這位總監級別的人物,心眼能比她小學時愛在桌面上畫三八線的同桌都不如。那個同桌每天還給她兩次過界的機會呢,第三次才開始打人。邱俊霖倒好,一點緩沖都不給,直接一雙小鞋套著一雙小鞋地給她穿。 寧檬有點犯愁。 在這樣的環境下,她想做出點成績是件多么不可能的事啊。因為成績直接都姓邱了,只有過錯和鍋姓寧。 寧檬有點著急。陸既明只給她三個月期限,她感覺自己還什么都沒做呢,時間就已經穩穩過去了二分之一了。 而她煩都煩不過來的時候,楊小揚還經常跑來找她訴苦,給她的煩惱不遺余力地添磚加瓦。 楊小揚告訴寧檬,自己快要得抑郁癥了。她求求寧檬快回總裁辦去吧。她說陸既明最近跟大瘋子一樣,一天換一個秘書,每個新來的都入不了他的法眼,哪怕人家優秀得都能去迪拜迷倒個王子,他也照樣把人家損得直哭。 “你不知道,陸總現在有多可怕!要不是辭了職我就得去要飯,我真的好想辭職??!”楊小揚捶胸頓足地告訴寧檬自己的痛苦感受。 除了楊小揚,另外也有一些總們來探過寧檬的口風。 他們問寧檬,跟陸總鬧什么別扭了,怎么一下讓老板給發配到這來了?有沒有和老板和好的可能?哦沒有??墒?,真的就沒有回總裁辦的可能了嗎? 寧檬很肯定以及果斷地告訴他們,沒可能了,她沒卷鋪蓋回家就不錯了。 那些總們心懷著希望又馬上失望的臉垮成一團。他們長長地嘆氣,幾乎有點絕望地說:那完了,以后誰都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這之后寧檬耳根清凈了一陣子,然后她迎來了“是否能返回總裁辦”探口風大隊的最后一個成員。 陸既明。 第8章 偶遇又偶遇 寧檬是在出去前往飲水機的路途中央遇到陸既明的。她認為那是一場沒必要的偶遇。事后卻被工位鄰近過道處的同事告知,“偶遇”的“遇”是沒問題的,但“偶”絕對是值得商榷的。 “陸總一上午從我工位前來來回回過了好幾趟,要么是去上廁所,要么是恰好走到這的時候喊個人過來問事情,又問得心不在焉的,搞得被問話的人也有點莫名其妙。我最慘,每次他經過我工位我都覺得苦膽都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了,就怕他低頭看到我一興起就把我調去補秘書的缺兒,然后明天我就得被逼辭職!” 陸既明的這種致人崩潰式游走狀態,“恰巧”結束在寧檬出來倒水喝的時點上。 于是寧檬從項目二部的辦公區拐出來時,遇到了“恰好”路過的陸既明。 陸既明也“恰好”瞥見她后,對著她頤指氣使地一點:“那個誰,你!對,就你,寧檬,你過來!” 寧檬只好拎著個空杯子,跟在陸既明身后走進了小會議室。 陸既明靠坐在小會議室挨近門口的皮椅上,翹著二郎腿。他那個樣子坐在那,不說話的時候俊得像偶像劇里正面陽光的男主角。只是一打破他周身靜態,他微挑的眉梢輕撇的嘴角和涼颼颼的眼神,一下就把他變成了邪惡反派。 寧檬站在陸既明跟前,接受著他眼角微揚的審視。那雙只要盯著誰看就顯得輕佻多情的眼,正盯著她看。 寧檬隱約好像能感知到,陸既明為什么要叫住她,叫住她后他又要以怎樣的姿態說點什么樣的話。 果然。 “怎么樣,快撐不住了吧?” 陸既明開場白的情調語調和基調,不出寧檬所料。 那種你不行你肯定不行我就等著看你不行的嘲諷內涵非常max。 不過也有一點什么東西是出乎寧檬的意料的。 她腦子飛快一轉,就從“快撐不住了吧”這句簡單的短句中分析出了很多復雜情節。 他認為她快撐不住了,也就是說,他是知道她在項目二部待得比較艱難的。 再進一步說,就是邱俊霖那個記仇的小心眼給她穿的那些小鞋,想必他也是知道的。 但他對此不動聲色,并沒有用人類該有的正義和道義去譴責一個無心胸的部門領導,而是隔岸看戲…… 所以寧檬想,陸既明是在不惜以助紂為虐的心態,等著看邱俊霖趕緊把她逼到走投無路逼得她回頭去給他做秘書吧? 他可真夠看得起她的呀! 寧檬心里來了倔勁,挺直脊背抬高頭,像棵不屈的小青松一樣,回答:“沒撐不住,邱總是磨練我,這樣挺好的!” 陸既明眉心一皺,暴脾氣上來了。 “行,行!你覺得挺好的是吧?那后面倆月我會讓你感覺更好的!” 寧檬也被他激得來了點小情緒,她把這點小情緒脫口發xiele出來:“陸總,我就不明白了,您就那么離不開我這個秘書嗎,我哪好?” 陸既明手指搭在會議桌上敲了敲,冷笑。 “我培養你三年,讓你從職場傻缺進化成有氣質的出眾白領,現在你翅膀硬了,撲棱撲棱就要飛,你說說看,這口氣我能咽下去嗎?” 寧檬品了一下這番話。品過以后覺得有點哭笑不得。 他不是培養她三年,是折磨她三年好嗎。 她推推眼鏡,不想忍了,回答陸既明:“陸總,這口氣您就別咽了。一般咽了氣就是死掉了?!?/br> 陸既明敲著桌子的手指一下停住。咚咚咚的聲音戛然而止。不大的會議室瞬間寂靜下來,把兩道交錯的呼吸聲凸顯得簡直像兩道呼嘯風聲。 寧檬不知道自己到底害怕不害怕,下一刻,陸既明到底會不會勃然大怒沖向她。她沒有用這樣本真的自我和陸既明交流過。從前她總是迎合他的脾氣說話辦事給反應,從沒有像現在這樣不馴過。 幾秒鐘的寂靜之后,陸既明嗤地一聲,笑了。 是嘲諷的笑。 “寧檬,看來我還是不了解你,你原來敢這么跟我說話!” 寧檬又推推眼鏡,推完眼鏡,她指尖隱藏的那點顫抖也徹底冷靜了下來。 “陸總,我其實是個挺氣人的人,我現在也算是原形畢露了,憑我現在這副德行,要是再回去給您做秘書,真會把您氣得咽了那口氣的?!?/br> 陸既明皺起眉,看著她,一眨不眨,目光如電。 寧檬在他的審視下,指尖又要忍不住想要打顫了。她克制著想去推鏡框的欲望,強迫自己做出如常般的鎮定。 她全身戒備地等著陸既明勃然跳起,大發雷霆。 可結果,陸既明卻又是嗤的一聲笑了。 嘲諷味兒居然并不比剛才濃,這笑聲竟像是含了幾分真的笑意似的。 “寧檬,”陸既明叫著寧檬的名字,音調和從前每一次叫她時似乎有那么點不一樣,像是多了一點專心,“嘴硬沒用,挺不住了就趕緊回來給我做秘書!別人沒你好用!” 陸既明說完就起了身,直接出了會議室。他推門離去的高傲樣子,簡直像只欠揍的孔雀。 寧檬望著他的背影,不再克制,讓指尖的抖抖抖釋放出來,她憤憤地咬牙。 瞧不起她是吧?她好用她就該著得做他一輩子老媽子是吧?好,謝謝他的看低,她從未像現在這樣有斗志過,她偏要做出點成績去打響他的臉不可! 晚上下班回到家,寧檬一邊揉著酸疼的脖子一邊和尤琪視頻。 她問尤琪:“你到底什么時候回來?又一個多月忽忽悠悠地過去了,可你人還在國外呢,你這是欺騙我感情??!你再不回來我租的房子都要到期了,我告訴你搬家時你還不出現我可就把你郵回來的那些破爛全扔了!” 尤琪趕緊連連保證說快了快了,換得寧檬發出一陣豬哼般的冷笑。 “真快了,要不是意外出了點狀況我早回去了?!庇如鞲嬖V寧檬,“老何交接項目期間意外遇到了老朋友,這位老朋友在國內一家大公司當老板,他聽說老何要回國,就開始拼了命的挖他,還說老何和國內已經簽好的那家公司的違約金由他來付。我估摸著等他們落實好這些了我就真的能回去了?!?/br> 寧檬揉著脖子問了句:“什么公司???” 尤琪說:“我沒細問,反正就是證券基金保險這類的?!?/br> 寧檬對她的心大表示服氣。 尤琪看到寧檬一直在揉脖子,就問:“阿檬,做項目是不是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