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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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霆過了很久才道:“是因為阮諭么?” 他想過朱凝或許會罵他,打他,哪怕不理睬他一段時間,一個月,幾個月,不管多久他都等。但是他沒有想過,她會要求和離。一點機會也不再給。 朱凝微微一怔,道:“不是?!?/br> 屋內的空氣似是凝固,讓容霆說話有點艱難:“和我繼續生活,就讓公主這樣難以忍受?公主對我們的這個家,就一絲一毫的留戀也沒有?” 家?朱凝抬眼看一眼男人,沒有說話。為這一個字,她心里突然悸動又難過。 “我明白了?!比蓥溃骸叭绻飨?,那就和離吧?!彼匆谎壑炷?,很快轉身走掉了。 而和容霆一起回來的謝映,自然是鉆進了朱伊的房間里。 有別于jiejie的彷徨,朱伊這個時候倒是很開心。 她的頭靠在謝映肩膀,道:“……這樣是不是不大好啊,師姐剛治好了大姐,立即就讓她走了。也不讓我們再好好謝謝人家?我覺得這事你處理得著實欠妥?!?/br> 謝映都不用看朱伊那副小樣,只聽她這假兮兮的語氣,就知道她在故作大度。他沉吟道:“伊伊說得有理,那我現在去把師姐追回來?” “不準?!敝煲亮⒓喘h抱住男人的腰:“走了就走了,哪有追回來的?!敝煲烈仓雷约鹤运?,但是哪個女子對愛人不自私,她就是自私。謝映是她一個人的,別的任何女人接近他,她都不高興。 謝映似笑非笑看她:“伊伊怎么反復無常的,你到底要我怎樣?我不大明白?!?/br> 朱伊覺得她現下有點難以自圓其說,決定用別的方法轉移他的注意力,把這事抹過去。想了想,就道:“謝映,你閉上眼睛?!?/br> 謝映也不問為什么,果然聽話閉了眼,隨即就感到朱伊將他推倒在床上,女孩柔軟的軀體趴到他身上,與他嚴嚴實實貼合。 朱伊捧著男人的臉,低頭將自己的嘴唇壓上他的唇。謝映身上的肌rou都是硬的,但嘴唇格外柔軟,嘴里有種竹露般清爽的氣味,她特別特別喜歡。 她伸出舌尖,舔.弄描繪著他的薄唇,又帶著暗示意味地去頂他的齒列。這是朱伊第一次主動深吻,謝映立即就領會了,讓她的小舌頭先溜進了他口中,勾纏住他的舌頭,像他對她做的那樣吮吸戲弄。 謝映發出一聲悶哼,他本來就是想逗逗朱伊,沒想到還有這待遇。抬起手緊扣住朱伊的腦后,翻身將她壓到身下。 …… 雖說朱凝決定與容霆和離,但皇帝又怎么可能同意。 容霆不日便要派往遼州,朱凝自然是安安心心,老老實實跟著容霆,最好還給容家生個大胖小子,才能讓皇帝放心。 因而,第二日朱凝回宮,承受的是皇帝的勃然怒氣?;实劭粗蛟诘厣系拈L女,恨不得她依然癡傻,從未清醒。 朱凝沉默,她向來通透,也知道向皇帝提出與容霆和離是她輕率了。雖然渾渾噩噩了整整七年,但有些事,她不會忘記的,容家一直深受皇帝器重。 父女正在沉默,有內侍進來稟報道:“皇上,雍南王抵京,現在宮外候見?!?/br> 各藩朝見的正式時間其實是在二月一日。但因各藩離京皆是路途遙遠,未免途中發生各種意外錯過大典,都是提前啟程,因此早到二十來日實屬正常。 皇帝轉過頭,若有所思看向面色明顯有變的朱凝。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小天使又叫微博開車,額……開那樣的大車很累的,需要休息休息。以后開車前會通知。 今天開始恢復正常更新 第91章 皇帝道:“永安, 朕今日就明白告訴你,你非但不能和離, 還得回去把容霆給朕哄好了?!?/br> “你以前一直是朕最為驕傲的女兒。自己回去好生反省, 今日你來找朕,是有多糊涂。退下罷?!?/br> 朱凝不用回府反省,在當場便已想好。身為公主, 本就身負拉攏重臣,穩固邦交的責任。別說皇帝將她嫁給容霆,哪怕是要她嫁去異族番邦, 她也得嫁。的確是她糊涂了。 朱凝離開后,皇帝又召見朱伊,命她去公主府住幾日,好生開導朱凝。 朱凝不料這樣快就鬧得連meimei也知曉,倒是有些尷尬。 她問:“伊伊, 是誰告訴你我過去和阮諭的事?父皇?還是……謝映?” 朱伊昨日就在朱凝的逼問下招認了她與謝映的關系, 便老實答道:“謝映?!彼謫枺骸按蠼?,你不恨阮諭嗎?他在你受傷之后另娶他人?!?/br> 朱凝沒說恨不恨,只道:“阮諭身為一方諸侯,自然不可能娶個癡傻的女子做王妃, 即使這個人是公主?!?/br> 朱伊道:“阮諭不可能。那容霆身為成國公府世子的長子, 以后也是要襲爵的,他就可以么?這說明什么,說明姐夫對大姐的感情比阮諭要真摯深厚得多?!?/br> “伊伊,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我向容霆提出和離, 真的不是因為阮諭。我從未想過還要與阮諭在一起?!?/br> “那是為什么???”察覺到朱凝的情緒起伏變大,朱伊輕輕環住朱凝的肩,讓她靠著自己。 朱伊其實能理解jiejie的不安和失落,就像若換成是她,癡傻了幾年醒來,發現謝映背棄了她,與別的女子成親生子,而自己卻嫁了一個此前并不愛的男人。心中會是何等的天翻地覆。 朱凝因meimei的動作心中一暖,也緊緊抱著對方,把她當成自己的依靠。朱凝的母妃早在她十四歲那年就已過世,除了朱伊,她的確也沒有別人可以傾吐。 但她這meimei畢竟尚未嫁人,有些話她實是不好開口。 她不說話,朱伊卻道:“大姐,其實你是喜歡姐夫的,你和他成親以后,每天多開心啊。原本你最喜歡黏著我,后來你卻變成最喜歡黏姐夫,我都醋了?!?/br> 朱凝摸摸朱伊的腦袋道:“癡傻時的開心和喜歡,怎能算得真?” “怎么不算,那也是你。大姐怎能不承認自己呢?無論神智恢復得如何,但你對姐夫產生的感情始終存在的啊?!?/br> 朱凝沒有說話。 “其實,姐,要想知道你喜不喜歡姐夫很簡單,你能接受他去找別的女人嗎?”朱伊問:“你設想一下,姐夫像對你一樣,對別的姑娘好,跟別的姑娘親熱,你能接受嗎?” 朱伊感覺到朱凝緊繃的身體,就知道她的想法了。朱伊不解道:“你心里明明有姐夫,為什么要提出跟他和離?” 朱凝也不知該怎樣告訴朱伊,她現下矛盾和復雜的心情。有一些事,是她沒法對任何人開口的。 阮諭也對她很好過。 她曾被不知誰派去的太監按進綢緞湖里,險些窒息而亡,是阮諭救了她。這樣一個容貌氣質都符合她心中對男子幻想的男人,又以救她的方式第一次出現在她面前,在她心里留下印記是必然的。 救她之后,他溫柔地關懷她,見了她那樣狼狽的樣子,還掏出自己的手帕為她擦掉臉上的的水珠。之后的見面便是在宮宴上,阮諭成熟睿智的談吐,謙謙君子的風度,更是引來了朱凝的傾心注目。 更何況私下見面時,阮諭含情脈脈的眼神,從隱晦的撩撥,到漸漸強勢的行為,就像一個獵人,一點一點地將她捕捉入網。 情竇初開的小朱凝哪里抵抗得了,一顆心都系到了對方身上。 曾經她有多喜歡阮諭,現在她就有多排斥和抗拒男人。所以,她真的沒有想過再回阮諭的懷抱。她只是想一個人,不再與任何男人有牽扯。但顯然,她的父皇并不容許。 天氣仍有些冷,朱伊和朱凝用過晚膳,依舊待在屋里。不一會兒,有人在外求見,朱凝讓人進來,卻是長年跟在容霆身邊的沈安。 他給朱伊姐妹行了禮,向朱凝道:“公主,我家公子讓小的過來取一樣東西,并叫小的轉稟公主,他的東西就不專程過來搬了,公主可命人隨意處置?!?/br> 隨意處置,也就是要扔要燒都行?朱伊注意到這沈安對容霆稱的是“我家公子”,而非“駙馬”,這代表容霆那邊也決意斬斷和朱凝的關系…… 朱伊能想到的,朱凝自然也能想到,明明是她要的結果,她心頭卻似被人用手擰緊。 待沈安從書柜里取出一個木匣子要帶走,朱伊問他:“我姐夫人呢?他在哪兒?” 沈安微愣,道:“公子在前廳?!?/br> 朱伊提腳就往外走,任朱凝叫也叫不住。她跑得太快,穿過整個后院到了前廳找到容霆時,還在急劇喘氣。 朱伊一怔,沒想到只是過一天,容霆看著就憔悴這樣多,可見極為傷神。她問:“姐夫,你要搬出公主府?” 容霆看看朱伊,因為謝映和朱凝的關系,他對朱伊向來喜愛,自然不會給她冷臉,卻也只嗯了一聲。 朱伊略思索,道:“姐夫,我和大姐一會兒要出門逛花燈。你陪著我們行嗎?” 容霆皺眉:“我待會兒有別的事。正月里街上人太多,你們就不要出去了?!?/br> 朱伊道:“可我們今年一次也沒看過燈?!庇值溃骸敖惴蛴惺履蔷退懔恕易屓菔捀闶??!?/br> 容霆微微抿起唇,心頭十分煩躁。他想到上次容蕭陪著朱伊出門,朱伊被擄之事。無論他現在有多想避開朱凝,他也沒有辦法置朱凝和朱伊的安危不顧,得親自跟著二人才放心。 朱伊回到后院,拉著朱凝陪她上街看花燈。走到公主府的大門口,果然見容霆等在外面。朱伊低頭笑了笑,她就知道姐夫放心不下大姐。 正月的京城大街上,花燈如海,百戲紛呈,無一處不熙攘熱鬧。 青秀池有家叫做“春風林”的酒樓,不是多奢華的地方,勝在幽靜。平時來此的以文人居多,但今晚坐在這酒樓雅室的人,每一個都足以影響天下時局。 謝映與謝邵一起到時,阮諭和顏鳳欽已先到了,見到謝家兩兄弟,都站起身打招呼,一室的和樂融融。 謝映也含笑道:“大哥,好久不見?!?/br> 他對雍南王叫出這個稱呼時,謝邵面無表情轉過了頭,目光在謝映臉上停留片刻,又移轉開去。 阮諭親熱地攬著謝映往上座走:“三弟別來無恙,為兄早想與三弟把盞敘舊,今日可算見著了?!?/br> 謝映雖然年紀最小,但按目前的爵位而論,親王世子的身份比郡王高,他手中的兵力也足以傲視群雄,因此讓他上座實是合理。 謝映道:“幾位都是哥哥,大哥做東,還是大哥坐這位置的好?!闭f著坐到了一側。 阮諭也不再堅持,揮手示意屋里那彈琵琶的少女退下 ,親自給幾個人斟了第一杯酒。 這些人私底下早就相互見過,真聚到明面,倒都是些客套話,不會說出真正攸關利害的話來。 阮諭不著痕跡觀察著每一個人,據他的了解,謝映和顏鳳欽從前倒真算得上脾氣相投,現在嘛…… 而他也已得知了朱凝恢復神智的消息。阮諭沒有想到朱凝居然真的能夠清醒,其實在朱凝受傷之初,他也曾找過名醫暗中為朱凝醫治。 若是癡傻的朱凝,他自然可以將她與朱伊都收了??扇羰乔逍训闹炷?,他若想得到,那就勢必只能放棄朱伊。 阮諭對自己的心意很清楚,他對朱凝是真心喜愛。而對朱伊,則是男人對絕色美人想要一逞欲望的通病罷了。 既然朱凝為了他要與容霆和離,他自然要好好待她。 更何況,為了一個朱伊,就要提前對上謝映和顏鳳欽兩個人,實在不合算。 至于謝邵,阮諭覺得,他從未看透過這個人。 幾個男人從“春風林”出來,又往丹水的畫舫過去,阮諭在那邊已作了安排。 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宵夜攤子上,坐著兩男兩女。這樣簡陋的地方,坐著這樣四個格格不入的人,實在打眼。 正是朱凝、朱伊兩姐妹和容霆、容蕭兩兄弟。 這是朱伊非要來吃的,只因去年九月二十九日,朱凝二十三歲生辰,他們一起坐在同樣的地點,朱凝與容霆無比恩愛,同吃一碗五色小圓子,把周圍的單身漢眼都閃瞎了。 容霆和朱凝自然懂朱伊的意思,看到朱伊不遺余力地想撮合他們,心里都滋味難言。 容霆和朱凝都吃得沉默,朱伊和容蕭自然負責活躍氣氛。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旁敲側擊地想喚起容霆和朱凝這半年多來的美好回憶,在這般默契十足的氛圍下,容蕭看向朱伊的目光簡直溫柔得能滴水。 阮諭看著容霆和朱凝坐在一起的背影,目光中掠過陰冷殺意。顏鳳欽鄙夷的目光在容蕭身上打個轉,看向朱伊略帶兩分醉意的酡紅臉蛋。 謝映一言不發,直接往四個人走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