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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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允嶸收起手帕, 慣來堅定的男人, 難得有些迷惘道:“公主,你這樣,讓臣不知該怎樣好?!?/br> 朱伊發出悶聲:“不要你怎樣, 你快走!” 韓允嶸自然不可能真的走。他看著朱綽,連一柄隨意玩耍的彈弓都嵌著碧璽珠做裝飾,這是個在蜜罐里泡大的女孩, 什么事也不用她cao心,她只需負責享用。 這些不是關鍵,哪怕就是朱綽沒有公主俸祿,他如今也養得起她,但是他不敢確定,朱綽對他的熱情能持續多久。 他知道朱綽喜歡某一掛眉眼相似的所謂“美男子”,先后中意過的有殷家小將軍殷沐深,與他同科的狀元賀恒,她才小小年紀,但他已不過是她看上的第三個男人。韓允嶸發現自己不能再繼續想,莫名牙酸…… 韓允嶸便問:“公主,你對臣了解多少?” 朱綽終于抬起眼,看向對方。 大理寺掌管刑獄重案,而韓允嶸本身便是個沉穩的人,眉眼如畫卻隱含肅殺,哪怕不知此人能力如何,只看著韓允嶸的氣質,以及他穿著黑色官袍,行走時脊背永遠筆直的身影,就會覺得大理寺重臣本就該是這個樣子。 這種男人應是不討女人喜歡的。但偏偏朱綽第一回見到他,被他目光一瞟,就覺得他跟任何人都不一樣。至于了解,其實她只知他文章做得極好,才華過人,深得父皇器重,前程定將青云萬里。 見朱綽不說話,韓允嶸繼續道:“公主可有考慮過,想要與臣成為怎樣的關系?是想與臣偶爾私下會面,讓我做你見不得光的面首,還是覺得下嫁于臣也是可以的?” 朱綽怔怔看著韓允嶸,聽他又道:“公主回去以后好生想想。至于我的親事,我可以去退?!?/br> 他說什么?他愿意退親?朱綽這下真的覺得在做夢了?!罢娴膯??你可以不娶宋黔黔?” “嗯?!表n允嶸覺得自己也許是瘋了,一次次為朱綽打破原則。雖然他與宋黔黔的婚約本就有內情。 韓允嶸從來都是一個對自己的內心和處境能夠清晰審視的人,他很清楚,若他第一次親吻朱綽可以歸結為酒后亂性,那么今天,就完全只是情不自禁,無法自抑。他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女孩。 但是,喜歡之后呢,皇上會賜婚么?不會。朱綽只憑著喜好行事,卻沒有想過最關鍵的問題。 他不像謝映,可以退走魏州。他沒有從父輩得到任何傳承,靠的是自己十年寒窗的積淀,憑的僅有一身才華和手腕,離開了這朝堂,他什么也不是。假若皇上不賜婚,那他帶不走朱綽,也不知能帶朱綽去哪里。 更重要的是,他現在有了meimei。朱綽有親娘親哥,有太后,但是朱伊只有他。謝映這種外頭的男人不算。韓允嶸對這些個垂涎朱伊美色的男人暫時還一個也不相信。 不過,既然朱綽不想要他成親,那他便不成親就是,反正對他來說也沒有多大區別。哪怕只是換來與朱綽的一個可能,他也愿意如此。韓允嶸也沒多說,只道:“好了,臣出來得太久,該回席了。公主也回去吧?!?/br> 朱綽點點頭。 韓允嶸沒走出幾步,腰身突然被一雙柔軟的手臂從后抱住,得到對方退親保證的朱綽用腦袋在他背心輕蹭,她道:“韓允嶸,我并沒想過和你見不得人,我只想做你的……妻子,可以正大光明地管束你,叫你時時都知道我的厲害!” 韓允嶸驀地笑了,他想,為了這樣能一再讓他笑的朱綽,怎樣也是值得的,便回身道:“公主放心,早就知道你的厲害了,臣身上現在到處還痛著?!?/br> 想起自己先前拿彈弓打他的狠勁,朱綽終于有點不好意思了:“很疼嗎?” 男人道:“疼。不過沒事,以后臣都會找公主討回來的?!闭f完笑著摸摸她腦袋,不再說什么地自己走了,留下獨自在原地發愣的朱綽。 等朱綽回去找朱伊時,對方已回了觀澄樓,別的貴女也多回到了樓里,原來是皇后那邊有人過來說,甄惜會在宴上獻舞。畢竟是認識的姑娘,大家便有心一觀。 甄惜正在大宴上跳獻壽舞,扮的是壽仙娘娘麻姑,纖纖玉手捧著琉璃靈芝,擬在瑤池獻壽。她已換了舞裙,柳腰輕,步凌波,在壽章曲聲中,雪袖如云,曼妙起轉,五色裙幅翩飛如霞,靈動的舞姿更勝彩鸞逐風,舞得端莊大氣,卻又將她身段傲人的玲瓏展現得一覽無遺。 觀澄樓這邊突然有個聲音道:“世子也在看甄惜呢?!?/br> 另一女道:“是啊,不過也想得通,甄jiejie跳起舞簡直跟變了個人似的……太美了,誰都會想欣賞?!?/br> 頓時小姑娘們心思暗轉,朱伊遠遠盯著謝映,眼里的火簡直想要把他燒出一個洞來。 一曲終了,甄惜恰好將靈芝呈上御案,獻給皇帝?;实郾揪拖矏鄹栉?,自是滿意,連連道好,聽說是甄憲安的女兒,更是大呼賞賜。 甄惜下場后不久,就有內監來到謝映身旁,說是皇后有請世子。謝映找借口推了,直到皇后命人請第三遍,他才站起身。謝邵看看謝映的背影,微微皺眉。 謝映到了皇后召見的紫陽殿暖閣,卻不見皇后與其他人,只有一個甄惜在等著他。謝映半分也不意外,不慌不忙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甄惜見謝映選擇坐下,而非轉身就走,瞬間面露欣喜笑意,她端著茶水來到他身邊,柔聲道:“世子?!?/br> 謝映眼風略帶過甄惜,對方已換下舞裳,系緊的披風下露出妖嬈輕薄的一截裙擺,還有雪白的足踝,可見若是對方解開披風,會呈現怎樣的麗景。這女孩也是個有野心的,否則不會被皇后挑中,且穿成這般還能如此鎮定。 謝映分了分神,心里想著,以后也給公主弄幾身這樣的穿給他看?他取出一顆藥丸子放在桌上:“吃了罷,免得待會兒身上難受?!?/br> 甄惜正不解,謝映已道:“我就直說了。甄姑娘,你若是跟了我,也就是一輩子守活寡的命?!?/br> 甄惜笑容陡然變僵,聽謝映又道:“我給甄姑娘另指一條光明道。姑娘先前獻舞時,看到皇上瞧你的眼神了嗎?”那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極其感興趣的眼神。 甄惜聽懂了,面色一白。 謝映慢慢道:“我不過是個親王世子,那個人卻是當今天子。甄姑娘也應知道彤貴妃,無甚背景,僅憑皇上喜愛,就做了一人之下的貴妃。甄姑娘貌美,皇上又最是好歌舞,再加之我愿意幫你,未來……貴不可言。你的姨娘也能跟著享福?!?/br> 甄惜呼吸急促起來,是緊張,也是害怕,她做夢也沒想到謝映有天會跟她說這樣多的話,但每一個字都是要逼她對命運做出重新選擇。 甄惜愣愣望著謝映,但凡他對她露出絲毫興趣,她都會爭取他的。但謝映此刻坐得端直,目光清澈如水,與她保持著他認為合適的距離。 他又道:“今晚我就能幫你承寵,今日甄姑娘扮的麻姑,又是陛下圣誕,寓意極好?!?/br> 甄惜抿抿嘴唇,道:“好。但世子想要什么?”難道就為了擋掉她這個他不想要的女人?恐怕不止這樣簡單。 作者有話要說: 第45章 …… 甄惜回到觀澄樓, 腦中還在反復回想謝映的話。 她既是受了蠱惑, 也是受了脅迫, 謝映讓她知道,他遠比皇后可怕, 當然, 這其實更是她思考利弊后遵從本心的選擇……甄惜知道自己有多美, 從男人們看到她的反應就知道了。她本就是個志向遠大的人, 上天賦予她如此美貌,她就不可能安于平淡。 只是,甄惜不明白,謝映之前說的守一輩子活寡是何意? 莫不是他有特別喜愛的姑娘?喜愛到了只想守著一個,對別的姹紫嫣紅皆視若無睹。 還是說……世子這樣叫人心折的男人,居然無法行人事?甄惜心里既惋惜, 又有些難過,更多的反而是慶幸, 說不出的復雜。但顯然,如果一定要在這兩個理由中選一個, 她更愿意謝映是有隱疾。 甄惜想著事, 在上樓的拐角處險些撞上了人,待她看清楚對方,忙道:“臣女無意冒犯禧貞公主?!?/br> 朱伊不介意地笑了笑, 道:“沒事?!币灿兴叩眉钡木壒?。 朱伊離開后,甄惜轉頭多看了她幾眼。她初見朱伊時,其實很低落。她一直自負顏色, 突然間看到一個更勝自己的女子,身份還是公主,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不過……她在家時,家里的姐妹都排斥她,但這禧貞公主,倒是與永安與榮裕公主親密得很。 朱伊一面陪朱凝在園子里蕩秋千,一面觀察坐在石桌前的朱綽。朱綽之前一直悶悶不樂,出去一趟后回來,就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偶爾還偷笑,傻得簡直沒法看……甚至連朱綽看宋黔黔時,都不再故作高傲。 朱綽終于發現朱伊在看她:“老三,你這樣子看我做什么?” 朱伊坐到她身邊,低聲道:“你先前中途離開那會兒,該不會是去見了韓允嶸吧?” 朱綽眨了眨眼,老三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她道:“你說什么呢,我就是去湖邊隨便轉了轉?!敝炀b知道朱伊不喜歡她見那人,哪敢說實話,說完還安撫地捏了捏朱伊的小手。 朱伊蹙眉:“我就是怕你又被別人的花言巧語所騙?!?/br> 朱綽好笑地嘁道:“他那張嘴,才不會對姑娘說花言巧語!” 說完,對上朱伊的眼睛,悻悻地閉緊嘴。 朱伊問:“所以,你這是與他和好了?” 朱綽想了想,覺得不該瞞著與自己最要好的人,道:“嗯,他答應我要退親的?!边€好奇地反問:“老三,我就不明白,你那時怎么對謝映說放就放了呢,反正我是做不到?!?/br> 看朱綽這個樣子,朱伊就知道無論她說什么也沒用了,只得暗暗嘆氣。 每逢大宴都讓人疲累。晚宴結束后,朱伊回到涌蓮堂,早早漱洗了躺下,卻無法入眠,她心里掐著日子,謝映有三天沒來看她了。 朱伊又披了件霞紅的外裳下了床,到書案邊畫起畫來。她回想甄惜的舞姿,覺得其實有幾處也不是那么精妙,還可以更自然些。朱伊便在紙上勾畫起來,寥寥數筆,就是一個窈窕起舞的女子身影。 “公主這是在畫自己?”朱伊耳邊,突然響起男人略吃驚又含笑的聲音。 這么個大美人,若是展現于世人眼中,不知會有多少才子名士爭搶著為她作畫,居然在深秋的寂夜里自己畫自己。 “當然不是?!敝煲良t了臉,趕緊解釋:“我只是純粹地畫一副聞弦起舞的圖?!?/br> 見謝映一臉的微笑不語,顯是根本就不信,朱伊不由薄怒地辯解:“沒見我根本就沒畫這個跳舞人的臉么?你憑什么說畫的是我?我還不至于這樣自戀?!?/br> 謝映直接笑出了聲,這話簡直是欲蓋彌彰,他想了想,道:“其實就算公主自戀,臣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公主真的很好?!?/br> 他這樣直接地夸她,朱伊耳根發燙,一時不知答什么,低下了頭。 謝映又看向畫中輕盈躍轉的女子,問道:“公主是很喜歡跳舞的吧?”不然就不會作這樣的畫。 朱伊道:“算不上,一般而已?!?/br> 對于朱伊為何不再習舞,謝映多少也能猜到,無非就是害怕被指不夠端莊,以色惑人之類。不免有些憐惜,又覺得暴殄天物。從朱伊舞劍就能知道,她于舞蹈也定然極有天賦,加上這曼妙絕倫的身姿,跳起舞來不知有多動人。別的男人不能看,他以后可是要看的。就道:“公主想習舞就習,只要是你喜歡做的事,都可以做?!?/br> 又道:“我來為公主作畫?!闭f著便摘走朱伊手里的筆,取代朱伊,畫她剛勾出大概輪廓的女子。 “公主的臉是一定要畫清楚的?!敝x映開始認真描繪。 朱伊怔怔看著畫面,謝映手里的筆似有魔力,畫中女子的五官神態簡直活了。他根本無需臨時再看朱伊,眉眼的弧度便分毫不差。 她又看向謝映,只見男子隨手撐在案沿,微勾著上半身,閑散持筆的動作讓她移不開眼,突然聽他又道:“體態不對,公主的身段并非如此?!?/br> 此話一出,朱伊哪還顧得上欣賞作畫的男人,趕緊看向他筆下的女子,那豐盈的起伏,柳條樣的纖腰,甚至身姿扭動的弧度,都被謝映的筆巧妙地改變,簡直是嫵艷傾城,再配上畫中女子的臉,讓朱伊一時看傻了眼。 她就知道,這個人哪會好心幫她作什么畫,根本就是隨時隨地調戲她?!爸x映!”若非害怕驚動外面的宮女,朱伊簡直想憤聲怒吼。 饒是如此,她聲音也不算低,謝映轉過頭輕啄了下朱伊的嘴唇,才擱下筆道:“公主輕點聲?!?/br> 朱伊被他攬到床邊坐著,她定了定神,黑沉沉的眼睛轉向謝映,道:“怎么,世子覺得今天的舞沒看夠,到我這兒來了還想畫一畫?” 謝映蹙了蹙眉,不明所以的沉默。 朱伊就繼續問:“世子覺得,今天的獻壽舞跳得如何呢?” 謝映盯著朱伊的臉,慢慢笑道:“那樣多的獻壽舞,公主說的是哪支?” 朱伊輕哼:“還裝,就是你看得最認真的一回?!?/br> 謝映低低道:“隔那樣遠,公主還能知道臣認不認真?難道公主一直都在看著臣?!?/br> 朱伊哪會聽不出他話中的揶揄,惱怒道:“誰看你了?我根本就沒想看,是周圍的小姐們話多,一會兒這個人說世子在看誰,一會兒那個人說世子又在做什么。讓我想不知道都不行?!?/br> 他明明就是她的,卻只有她一個人知曉。兩人的關系只能偷偷摸摸,在人前半分也展現不得。聽到別的女孩明里暗里表露對他的喜愛,她也只能聽著就聽著,這樣的感覺,心里實是有些煩悶。 謝映輕撫朱伊稍顯緊繃的背脊,看來她是真的很生氣。他道:“伊伊,再給我一些時間,好么?” 作者有話要說: 第46章 “我不是怪你?!敝煲烈仓乐x映并未主動招惹過誰。畢竟她可以初見就喜歡他,那別人也可以。她就是想向他撒撒嬌, 讓他安慰她, 給她吃定心丸。 “我知道?!敝x映是在自責不能立即給朱伊名分。 朱伊不得不問:“聽說禮部甄侍郎的女兒要給你當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