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書迷正在閱讀:蘭亭序殺局Ⅰ:玄甲衛、私以為【百合 高H】、蘭亭序殺局Ⅱ:天刑劫、完蛋!被困在百合黃游出不去了、羅雀屋的殺人舞臺劇、三金影后是偽娘[娛樂圈]、美味的她、六十年代幸福生活、職業粉絲、重生中考后
卻說謝映攔下朱伊后,朱綽被沈星流送回廳里,呆坐了一陣后,沒有朱伊在旁邊看著,她借著酒勁就想做點想做很久的事了。 朱綽提著個白瓷繪月下滄江的圓瓜水壺,靜悄悄地來到男賓所在的前廳,她看到韓允嶸的背影,便惡從膽邊生地把壺蓋一揭,將壺里的水盡數往他后背澆上去。還好天氣涼,壺里的水只是微溫,并不燙。男子背上的衣裳瞬間濕了個透。 周圍一下就安靜了。 看到韓允嶸轉過來一張淡漠的臉,朱綽挑眉笑得開心,說話依舊不利索:“韓大人,手滑,對,不住了?!?/br> 容霆立即叫人將暈陶陶的朱綽扶下去,打著圓場:“榮裕公主喝得多了些,一時失手,韓大人勿放在心上。我與你身量相似,恰好有兩套新衣尚未穿過,韓大人不如去更換?” 韓允嶸并沒有著惱之色,跟容霆安排的人更衣回來,往女賓那邊一瞥,沒見著朱綽,又往院中去了。 朱綽正靠坐在樹下,江陽侯的嫡長子齊琛殷勤地給她遞一串烤甘蕉,朱綽接過來就咬。 韓允嶸目光沉了沉,往回走兩步,還是轉身又朝朱綽走了過去。他站在朱綽面前,高大的身軀將朱綽的光也遮了大半,朱綽愣愣抬起頭,聽他道:“公主,禧貞公主讓我請你到前面去?!?/br> 聽聞朱伊叫她,朱綽便站起身,但她喝得太多,有些踉蹌,韓允嶸在齊琛伸手之前先扶住了朱綽。齊琛要跟著一起去,韓允嶸看對方一眼,道:“只請了公主?!?/br> 韓允嶸行事手段嚴苛,樁樁案子皆辦得滴水不漏,朝中之人對他不是拉攏就是敬而遠之,身上的氣勢自非許多靠上一代蔭庇的世家子可比。齊琛微愣,竟叫對方將朱綽單獨帶走了。 朱綽被推進廂房里還不住掙扎:“姓韓的,你好大膽!怎么?本公主潑你的水,你還想報復回來?” 韓允嶸不接她的話,只道:“你的宮女呢?公主喝得這樣醉,還跟男人在外頭烤東西吃,成什么樣子?” 朱綽本就是因為見到韓允嶸心情不高,才撇開宮人獨自到外頭吹吹風,是齊琛自己湊過來的。她見到這禍首頓時怒火上涌,說話也不大舌頭了:“關你什么事,放開我。那我現在還和你單獨在屋里,你不是男人嗎?” 朱綽要奪門而出,韓允嶸輕輕一推,朱綽就倒退回去,朱綽又上前,被韓允嶸捉住了手腕。 “放手!你放不放?”朱綽行事向來沒有忍這個字,見男人不放,低頭就朝著他的手腕咬去。咬了一陣,朱綽一抬眼看見那深深的牙印和微浸的血,頓時又嚇住了,慌忙去看韓允嶸。 男人鳳眼幽深,盯著她問:“公主解恨一點沒有?” 朱綽怔了怔,道:“解恨了,快讓我走?!?/br> 韓允嶸沒再攔著朱綽,任她逃也似的跑出去了。 謝映離開不久,朱伊卻也醒了,原來是容蕭久不見朱伊,到處去找她,見著溫顏守在一間廂房門口,容蕭以為是謝映正將朱伊困在屋里頭,頓時怒火攻心,他今日下午看得清楚,公主根本就不想理睬謝映。 容蕭立即以公主近衛的身份上前質問,結果把屋里的朱伊給吵醒了。 朱伊便隨容蕭回到前廳,她沒看到謝映,倒是朱綽突然出現撲進了她懷里,抱緊她道:“伊伊?!?/br> 朱伊心里咯噔一下,推開朱綽打量,微慍道:“韓允嶸剛才又欺負你了?” 朱綽沒想到朱伊一下就猜到跟誰有關,趕緊搖頭,她想了想道:“老三,我們出去逛逛街罷,我好久沒出過宮了?!?/br> 朱綽和朱凝都吵著要出去,容霆無法,只好派容蕭多帶了些護衛跟著,他作為男主人,卻需得留在家里。 公主府附近是青秀池的夜市最熱鬧。這還是朱伊、朱凝、朱綽三人第一回同游夜市,都是興高采烈,覺得連頭頂的月亮,都比平時要亮,連這燈火長街,也比以往來時要美。 朱綽便道:“真希望我和老大、老三永遠在一起!”朱伊摸摸朱綽的腦袋,也知道這只能是個夢了,也許過不了半年,從小一起長大的她們就要天各一方。 三姐妹圍在一個畫糖人的小販跟前,朱伊想起謝映七夕前送她兔子燈時,對方打趣說:“公主,我覺得這兔子有點像你?!彪m然她不承認,當時還捶了他兩下,但想到謝映,她還是叫畫了一只糖兔子。 朱伊接過來舔了兩下,幾口就咬掉了兔耳朵,她慢慢抬起頭,總覺得有人在哪里看著她,跟周圍來往的人短暫消逝的驚艷目光不同,那目光像是一直跟著她,纏著她。 她轉過身,在人群中看到一個側影,對方緊接著又背過身消失了。朱伊一怔,那個人的身影讓她覺得十分熟悉。 ……邵從意。朱伊腦海里一下就鉆出這個名字。但她又笑著搖搖頭,這世上樣貌身形相似的人太多。怎么可能是邵從意,已經死去的邵從意? 她愣了愣神,覺得自己真是想得太多。 今宵閣的四樓,正好能將整個青秀池盡收眼底。 窗邊一個目聚精光的中年男人有些忐忑地看著對面的年輕男子,對方已看了窗外許久,叫人難以猜透他的想法。他便順著對方視線的彼端揣測道:“大公子,那是三位公主。紫衣的那位是永安公主,藍衣裳的那個是禧貞公主,紅衣裳的是榮裕公主?!?/br>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的建議已經收到了,如果要開列車,會去弄個微博或者群的 第38章 謝邵終于收回了視線。他看向對面的人道:“讓統領久等了, 我先時在下面耽誤得久了些?!?/br> “大公子客氣,明樓隨時聽候您的差遣?!标堂鳂侵乐x邵不是簡單人物,對方語調極為溫和, 仿佛一點脾氣也沒有,卻總是令他有手心冒汗的感覺。 他想了想又問:“大公子,世子知道您入京么?”晏明樓相當苦惱, 王爺給他的指令,是要他日后只聽謝邵一人調度,但他又怎能完全略過謝映。如今他們這些人, 夾在兩位小主子之間,著實難做。王爺也不想想,如此一來, 等于將謝家在京的勢力一分為二,會大大削減力量。 看來他得去信跟王爺好好說說了,至少等大業已定之后, 王爺要考慮將那個位置傳給哪個兒子時, 再表現出明顯的偏愛比較好,現在尚未問鼎,怎能如此自傷呢。 謝邵道:“阿映知道我上京的事,但未必知道我今天到。天色太晚, 我明日再見他?!?/br> 謝邵剛說完, 便與晏明樓齊齊看向窗外,竟是七、八個小流氓色膽包天地圍上了公主們,那些地痞自然不知他們想抓的竟是金枝玉葉, 見到三個有如此罕見美貌的少女,便仗著己方人多不管不顧地想要調戲。 晏明樓刷地站起身,若容蕭稍顯不敵,他自是要上前護衛公主,但轉眼之間,容蕭已領著人將小流氓打得哭爹叫娘,尤其擠到朱伊身邊抓住她手腕的那兩個,躺在地上似乎連動也不能動了。 晏明樓吐出一口氣,見幾位公主被保護著離開了才緩緩坐下,他視線一轉,見對面的謝邵也已收回目光,清俊的臉上沒有表情,但手邊的白瓷酒杯已被捏得粉碎。 晏明樓一愣,想到先前謝邵一直看著幾位公主,若有所思地看向對方。謝邵朝他笑了笑。兩人這才談論起正事…… 謝映回到公主府沒見著朱伊,而客人也送得差不多,便叫上容霆、韓允嶸,一起上街找朱伊姐妹幾個,朱伊已叮囑了容蕭回去別說遇到小流氓的事,大家碰頭之后,因著今天朱凝生日開心,又地來到丹水邊吃宵夜。 朱綽的酒這時已醒了七八分,見韓允嶸居然也來了,皺了皺眉,但她再看不慣對方,也不好當眾趕人。 容霆摟著朱凝,專心看她吃五色小圓子,朱凝不喜吃核桃,便用勺子挑起來,微微皺眉道:“不想吃這個?!?/br> “我幫阿凝吃?!比蓥獜堥_嘴,享受著朱凝的喂食,吃完核桃,又意猶未盡地撒嬌:“還要阿凝喂,我也想吃小圓子?!敝炷陀忠藞A子,一口一口地喂給丈夫。 容霆瞬間感覺到了幾道類似于眼刀般的鋒利視線,他知道,他們所有人都是嫉妒,于是抬頭朝謝映、韓允嶸和自己的親弟弟一笑,對自己成為男性公敵全然不在意。 朱伊紅了紅臉,不再看那兩夫婦。 朱綽則皺皺鼻尖,對這種黏糊糊的行為很是看不慣,嚷嚷道:“姐夫多大人了,還要我大姐喂?” 容霆倒沒什么,朱凝不好意思了,忙推開容霆,還是和朱伊、朱綽坐到了一起。容霆則坐回到謝映身邊,謝映看他一眼,轉過頭只與韓允嶸說話。容霆又轉向容蕭,容蕭直接站起身,站到了幾位公主后頭。 容霆:“……” 每逢數九的日子,幾位公主照例地到慈頤宮給太后請安,一整天都陪太后說話解悶。太后就喜歡看這些花兒似的小女孩,關懷幾句后,對公主們道:“你們的父皇今日下旨,將玉兒冊封為郡主了?!?/br> 按照本朝規制,親王的女兒才能封郡主,郡王的女兒封縣主,但太.祖封藩時,異性王中只有魏寧王是親王,這等于是對靖海王府,對顏玉兒的格外恩寵。 諸位公主自然要恭賀顏玉兒,顏玉兒笑嘻嘻地答謝后,道:“太后,聽說,這回謝家也有人封了郡王?” 朱伊和朱菁都怔了怔,朱黛卻是已知道了,神色復雜。 太后道:“對,是魏寧王的庶長子,謝邵。明晚在乾泰宮有家宴,你們應當能看到這位表兄?!敝x邵此番進京,正是奉詔受封而來。 幾個公主坐了一陣,又到花園里賞菊閑逛,顏玉兒便問:“阿黛,以前都只聽說魏寧王只有世子一個兒子,何時多出個長兄的呀?” 小姑娘都愛聽八卦,尤其還跟謝映有關,連朱伊也不眨眼地看向朱黛,朱黛微微撇嘴:“聽說謝邵是我舅舅的一個妾室生的,那妾室自知不能在王妃的前頭有孕,又舍不得打掉孩子,就懷著謝邵逃到了王府外,過了這么些年,有天才正好被我舅舅撞見,調查后才知是謝邵是他的兒子,自然認祖歸宗啰?!?/br> 幾位公主不說話,只覺妾室的兒子生在了自己兒子的前頭,魏寧王妃可真夠堵心的。 至于謝映那邊,皇帝早與他說過要封謝邵為郡王,且謝映還知道,皇帝、皇后與太子,都分別有信進入魏州與謝邵聯絡過。 當盛昭向謝映稟告皇帝等人私下籠絡謝邵時,謝映在場的下屬們皆是在想,看來上頭的幾位都覺得世子不夠聽話,想著謝邵一個半途找回來的所謂“妾生子”,定然是好拿捏的,個個都想幫謝邵奪了謝映的兵權。眾人都覺得好笑,皇帝他們那是不知道謝邵比世子還毒。 謝映當晚應了謝邵的要求,去了對方定的茶樓。 “阿映來了,坐?!敝x邵已經先到一陣,見謝映到來,讓一旁奉茶的婢女下去。 謝映坐到臨窗的椅子上,看了房內一圈后,問:“找我有事?” 謝邵看著謝映,道:“阿映近來可好?我寫給你的信也不見你回?!?/br> 謝映淡淡看向謝邵:“只有我們兩個人,有必要演嗎?” 謝邵道:“為何你就是不相信,我一直都是真的關心你?!?/br> 謝映一撩衣擺站起來:“如果你是找我來說廢話,我還有事?!?/br> 謝邵攔住謝映,道:“瓦刺的老國師索兀塔出關了,你也知那是瓦刺的第一高手,七十年的修為非你我可比。我擔心他會南下暗襲于你,你在京城盡量不要落單,要格外小心些?!?/br> 謝映自然也已接到索兀塔出關的消息,謝映領軍兩次大創燒殺搶掠成性的瓦刺大軍,不止不讓瓦刺進犯魏州,甚至連往東的綿長一線,也不準入侵半步,是大周北地百姓心中的英雄,卻也是瓦刺最想拔掉的眼中釘。 謝映看看謝邵,微笑道:“我知道了。還有么?” 謝邵自然還有別的話要說,便讓謝映又坐下,講雍南王府想要與他結盟等事…… 第二日晚上,便是乾泰宮家宴,大宴時公主們向來都在偏殿用膳,但今天參宴的人少,也被叫到了前頭。 朱伊在殿外就正好看到了謝映,朝他笑了笑,謝映看看她,回了一個笑容。 入了座,皇帝便向諸位皇子、皇女介紹新封的郡王謝邵,讓大家認識認識這位表親。 朱伊也轉頭去看,這一看,不由整個人呆愣。若說青秀池那天晚上,她是覺得看到一個與邵從意相似的影子,又是朦朧夜色下,還可能眼花。但現在殿上的燈火亮如白晝,把人的容貌身形照得清清楚楚,便不可能再眼花了。 作者有話要說: 說一下,公主只喜歡謝映一個人的 第39章 天底下居然有如此相似的人?或者不能叫相似, 簡直可說一模一樣。 之前皇帝初見謝邵,何嘗不是與朱伊一般震驚。 邵從意被調至勇毅營接觸到朱伊之前, 一直在鈞一內衛, 那是皇帝直屬的情報與暗殺機構,邵從意行事妥帖, 頗得皇帝青眼,皇帝自然能憶起他的形貌。 皇帝立即就明白了, 謝邵便是邵從意, 什么躲在外頭的妾生子, 那是魏寧王編出來的好聽名頭。那為魏寧王生下長子的女人,定然連妾都不是。 皇帝能想明白, 朱伊卻還欠點火候。她為此陷入思索,盯著謝邵就久了點。 謝邵突然側首看來,朱伊一怔, 趕緊移開眼。 朱伊下意識地又去看謝映。謝映誰也沒有看, 他眼睫低垂, 手指扣著自己的酒盞, 不知在想什么。朱伊卻知道, 謝映可能是注意到她剛才一直看謝邵, 不高興了。 以前的宮宴上, 她只要一看謝映, 對方就會立馬與她回視。但他只要在生氣,就會像現在這樣不看她,也不理她。 朱伊明白, 不管這個謝邵跟邵從意有什么關系,不管她心里有多少疑惑,她都不能再如先前那般盯著瞧。因為,若是謝映在她面前這般盯著別的姑娘,她心里不知多生氣。 一直到宮宴結束,謝映居然也沒看她一眼,氣得朱伊心口一抽一抽的。 第二天上午,朱伊被皇帝召到乾泰宮親賢堂。她正坐在側案前,按照皇帝的安排抄寫文書,太監卻領著謝邵進來了。 那太監讓謝邵在此等候著皇帝,說是皇帝稍后就過來。謝邵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