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剛才在酒店時，向暖有想過眼前這個虎哥是不是沈則木雇來的演員，目的是哄她開心。

    不過她認得出虎哥的聲音。

    向暖問道：“那虎哥你的女朋友打游戲也很厲害吧？”

    陳應虎“唔”了一聲，表情大致可以用一個成語來形容——一言難盡。

    他不想吐槽女朋友，但是又沒辦法違背良心說她打得好。

    沈則木跟那個傳說中的可可打過一次，當然陳應虎也在隊里。那個女孩的技術可以讓所有非男朋友的隊友產生一個共同的想法：希望下次重逢，我們可以做對手。

    林初宴笑道：“他一個人的技術奶全隊?！?/br>
    陳應虎笑了，“沒那么夸張啊，你悠著點吹?！?/br>
    向暖心里突然涌起一陣火氣，扯起林初宴的手腕說道：“你跟我過來?！?/br>
    “做什么？”

    “過來！”

    向暖腳步飛快，林初宴因為腿比她長，走路倒是不太急。他垂眼望著她握在他腕上的手。她似乎真的急了，用的力氣有些大，掌心緊緊擠壓著他腕上的肌膚。

    向暖莽莽撞撞地，把他拉進一條小路。小路狹窄而安靜，只有路那頭連著老鳳街的地方，時時傳來人聲。

    雪還在下，逼仄蜿蜒的小路上鋪了薄薄一層白，撒鹽一般。

    林初宴隔著亂舞的雪絲看她，輕聲問，“你到底想做什么呢？”語氣有一點微不可察的輕佻。

    然而他低頭時，看到的是向暖充滿憤怒的眼睛。

    “林初宴，”向暖咬著牙喊他的名字，因情緒波動，聲音微微發著抖，她說，“你不覺得你這次太過分了嗎？”

    林初宴一怔，“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把虎哥當傻子是吧？先罵人家王八，現在又和他稱兄道弟？是不是把人揉圓了搓扁了了玩弄于股掌之間，就讓你特有成就感特開心??？你有那么多小奴隸，你現在又想把虎哥變成你的奴隸了是嗎？虎哥把你當真朋友我看得出來，可是你把他當什么了你心里有數！”向暖一口氣說了許多，實在是剛才壓抑太久了。說完之后越發生氣了，瞪圓了眼睛死死盯著他，仿佛要用目光在他臉上打個洞。

    林初宴聽罷神色一黯，“原來是為了這個?！?/br>
    “對，就是為了這個！”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樣的人？”他望著她的眼睛，神情有點受傷。

    向暖偏開目光不和他對視，也不說話。

    林初宴臉上也帶了點賭氣的神色，突然撥了個電話，開免提。

    “喂，初宴，怎么了？”電話那頭傳來陳應虎的聲音。

    “虎哥，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br>
    “哦，什么事呀？”

    “我之前在你的粉絲群，群名片是‘虎哥的法令紋’，解讀一下，就是罵你是王八?！?/br>
    “??？還真有這事兒??？臥槽，你過分了啊你！”

    “那是我認識你之前。后來我覺得你是好人，就改了?！?/br>
    陳應虎被逗得一樂，“算了原諒你了——哎不行你等等，你現在的名片是‘虎哥的小尾巴’，那是你吧？”

    “是?！?/br>
    “不還是王巴嗎？”

    林初宴：“……”

    他還真沒想到這一點。

    “虎哥，這次真的是個誤會?！?/br>
    林初宴簡單跟陳應虎解釋了一下，之后兩人約好見面的地點，就掛斷電話了。

    陳應虎并沒有沒生氣。

    向暖有點始料未及。這事兒就這么解決了？

    “這么好騙啊?！彼÷曕洁炝艘痪?。

    林初宴收起電話，望了她一眼，“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做什么都是不懷好意別有用心？”

    “差不多吧?！?/br>
    林初宴閉了閉眼睛，最后是無奈一笑，說道：“我承認我接近他的目的并不單純。但我們之所以成為朋友，是因為意氣相投。我沒有利用他，也沒有欺騙他?！?/br>
    “我怎么就理解不了，你們哪里意氣相投了？”

    “我們都是不被人理解的天才?！?/br>
    “……”向暖被雷到了，冷漠地看著他，“你還能不能要點臉了？”

    林初宴低頭一笑，笑容仿佛早春三月的風，幾乎要將眼前紛紛落落的雪花吹化。

    他小聲問她：“還生氣嗎？”

    向暖挺不好意思的，為剛才的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