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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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完一遍,笛聲未停,楚之便雙眼猩紅道:“嘉言乖,娘想聽,嘉言再接著背罷?!?/br> 而后,又響起了嘉言的聲音再背錦瑟。小孩子背誦的錦瑟,跟秦岳凄厲而肝腸寸斷的笛聲,著實是不相配的??衫涫罋g卻聽得嘴角彎彎,很是心滿意足。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恍惚間似乎是冷世歡在呢喃:“瓊花還沒開呢...” 眼瞅著她摟著秦岳脖子的手就要松了,何神醫忙再她脖子后面扎了三針,卻仍是無用。冷世歡的手,終究是緩緩松落了,原本靠在秦岳懷中的腦袋也往下滑。 秦岳的笛聲戛然而止,將冷世歡重新調整位置后,仍舊是摟在懷中。何神醫往冷世歡嘴里塞了個什么東西,他也不管不顧,只仍舊吹著笛子。 只是,那笛子的聲音卻是不對了。先前聽了是肝腸寸斷的哀傷,如今卻是叫人聽了渾身發顫的恐怖。 楚之哭著將嘉言拖著跪在冷世歡跟前,嘉言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見自己的母親閉著眼似是睡得很深。 又抬頭看看,自己的父親面上無聲無息垂淚,一滴一滴的滴在自己母親臉上,自己母親卻是半點反應也無。 左右望了望,見自己哥哥也哭的很是傷心,嘉言也抽抽涕涕起來,結結巴巴的背誦著秦岳教給他的錦瑟。 如是過了許久,秦岳終是停止了吹笛子,嘉言早已哭的睡倒在楚之懷中,口中還時不時念著錦瑟無端五十弦。 秦岳摸了摸冷世歡的發髻,而后輕輕撫摸著她的臉: “待瓊花開了,我還為你別朵在頭上。如此,我一靠近你,便能聞著多年前學堂里聞到的那股清香了?!?/br> 冷世歡死了,那個浮沉半世,垂死掙扎了許久的女子,終歸是沒能斗過老天,再秦岳懷中安安穩穩的去了。 相府沒了夫人,按說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兒??蛇@相爺,卻偏生攪得滿城風雨。不為別的,只因,這相爺不允許這揚州城有任何的絲樂聲。 一月內不得嫁娶,一月內不得辦宴會,不得請戲班子,不得有絲樂之聲,更不得穿顏色鮮艷的衣裳。更甚的,所有人都得著白裳七日,以示對夫人的哀痛之情。 如此過分的種種,等同于讓全城的人為冷世歡服喪了。對此,齊嘉燁雖說不大滿意,卻也并未阻止,只隨他。 停靈七日后,秦岳便要將冷世歡下葬了。玉棺里的冷世歡,似乎真的只是睡著了,秦岳將一個香囊系在她腰間,理了理她的衣裳道: “你說要帶著我們的女兒上路,我尋思著她的模樣著實...我自作主張將女兒火化了,裝在了這香囊里,讓她陪著你上路,你應是歡喜的罷? 對了,我給咱們女兒取名兒了,就叫嘉雙好不好?秦嘉雙,你可好替爹好生陪著娘啊?!?/br> 一般三歲以前夭折的孩子,都沒有名兒的??蛇@么個才四個月就滑胎的孩子,秦岳非但給她取名了,還上了族譜。 秦岳再是深深的看了冷世歡一眼,而后便抱起她輕輕吻上她的眉心,她的眼,她的唇。最終又將她放下,替她整理好衣裳,剪下一些她的頭發裝進自己袋里,又剪下自己的頭發放進冷世歡懷中: “阿歡,永遠陪著我,不要怕,我永遠都在?!?/br>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為什么,我哭的一塌糊涂。 第120章 七月飛雪 冷世歡下葬這一日, 揚州是從未有過的轟動。不為旁的, 只因身為無雙公子的左相有個要求, 所有人但凡見了夫人棺槨便下跪送夫人一程。 違者, 格殺勿論。 這天,揚州城內密密麻麻的皆是軍隊精銳守著,無一不是披麻戴孝的守在街道兩旁,送他們的丞相夫人最后一程。而那些跪著的平民百姓,自然也是不可避免的披麻戴孝了。 一個丞相夫人, 在往大了說,也不過一個世子夫人而已,下葬何須這般大的排場。齊嘉燁青筋暴起的同秦岳爭辯起這事,秦岳也只云淡風輕道: “我只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圍內, 讓她走的風光一點罷了?;钪荒茏屗^好日子, 死了,還要委屈她走的無聲無息么?!?/br> 嘉言也是陪著一道送行的, 秦岳抱著他坐在高頭大馬上, 走在棺材最前。楚之卻是只送到相府門前,便再不能相送了,齊嘉燁不允: “死的, 是左相最愛的夫人,也是他秦家的世子夫人。你是我齊周的皇室子孫, 那人同你并無干系,回罷?!?/br> 楚之悲涼的望著那送葬的隊伍越走越遠,直至再看不見, 方對齊嘉燁道: “父皇大抵永遠都不會曉得兒臣有多想送母妃一程,正如,父皇永遠都不曉得母妃是如何再那兵荒馬亂的皇宮中帶走的兒臣?!?/br> 雖說修墓的時間也就短短幾個月,可那一萬人畢竟不是拿來玩的,又有軍隊督促,倒也趕上了日子。 棺槨是往那古林運去的,本是寂靜無聲的古林,如今卻處處是人。那墓的入口是一個頗大的洞口,還未靠近那洞口便叫人冷的直發抖。 墓前有一片特別大的空地,兩邊跪了密密麻麻的工匠,中間讓出一條路來。如此棺槨運到洞外后,才知那洞也是有門的,冰門。 那門上,還雕刻了栩栩如生的瓊花,好似真的有瓊花在盛放。且,這瓊花還是透明的。門上還刻了些詩文,其中有兩句為: 上窮碧落下黃泉,兩恨茫茫皆不見。 秦岳想了想,掏出一塊玉佩,握在手心便覺著通身都暖了起來。親自系在嘉言脖子上了,而后又仔細替他穿好了衣裳。命所有要入洞之人都穿好棉衣,隨后手一揮,下面人便緩緩啟動機關。 洞門一開,在外跪著的眾人都不由得打了寒顫,看著秦岳抱著嘉言隨著那棺槨不急不緩的進去了,更是覺著渾身發冷,遂不敢再看,都規規矩矩的低著頭。 墓xue是鑿出來的石室,又裝了機關,還用冰打造了停放棺槨的地兒。這石室修的好似閨房一般,陪葬品的擺放都是按照活人住的屋子一般來擺放的。 唯一不同的,大抵便是這擺放物件兒著實太多了,還都是貴重之物。隨便拿出一件兒,都能叫人膛目結舌,這里的陪葬品,大抵都能養十萬大軍吃幾個月了。 這些東西如何來的,旁人不知,也不敢去探知,將棺槨停放好之后,便匆匆忙忙退了出去。一時間,只剩下秦岳同嘉言守著冷世歡,倒是難得的一家三口團聚??上?,是陰陽相隔。 冷世歡去了那么些天,軀體卻還似活著般,抱著嘉言同她絮絮叨叨說了一會兒話。而后,又頗為戀戀不舍的摸著她的面頰道: “阿歡,等著我?!?/br> 而后,哄著嘉言給冷世歡磕頭,再抱著嘉言出去了,隨著那墓的冰門緩緩合上。眾人皆是跪著俯身磕頭,再不敢直起腰,皆是屏住呼吸等待秦岳發號施令。 秦岳站在墓前,早有人端著空的酒碗立在一旁,又有軍人從容不迫的給每個工匠手里發了一個酒碗。 然后便是軍人抱著酒壇子,先是給秦岳倒酒,而后又是工匠,在之后,便是每個守在一旁的士兵,也都人手一碗酒。 秦岳一手抱著嘉言,一手端起酒一飲而盡,又恢復了那個清清冷冷的親相爺: “有勞諸位為秦某人出力,愛妻的墓甚好,本相很是滿意。這碗酒,便當是謝諸位這些日子的辛苦,愿吾妻一路安穩,早登極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