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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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爺當年在西邊苦寒之地任職,數十來年兢兢業業,清廉不阿,政績顯著,旁人若不信,瞧這簡陋的府邸定會確信無疑。 此時,大堂兄秦燁初與小李氏夫妻兩人早早便候在門口處迎著,小李氏手中還牽著琪哥兒,這會兒正瞪著雙圓溜溜的眼珠子伸著胖乎乎的小rou手指著馬車前頭那兩匹駿馬歪著腦袋沖小李氏高興道著:“大馬,大馬···” 見馬車上下來一人,又蹬著小短腿一臉激動道著:“仙女jiejie——” 秦玉樓由芳菲扶著下馬車,遠遠地聽到那聲“仙女jiejie”,見立在不遠處等候她的丈夫忍不住扭頭往后瞧了一眼,隨即,又微微抿著嘴看向她,秦玉樓面上不由微微一囧。 來時,秦玉樓在馬車上瞇了會兒,這會兒精神好些了。 秦玉樓與戚修先去給長輩們問安,戚家人口眾多,上至秦老爺與秦老太太鄭氏,中至幾位堂叔堂嬸,下至堂兄堂嫂堂弟堂妹侄兒,只見整個屋子里滿滿當當、熱熱鬧鬧的,四代同堂,可謂是溫馨和睦至極。 此番雖是秦玉樓第一次上門拜會,但秦玉樓對這一家子卻并不陌生,叔公秦勉興每隔兩三年定會親自回鄉探親祭祖,幾位堂兄堂弟堂妹她亦是見過幾回。 這會兒又在京城重聚,到底血脈相承,只覺得越發親厚親近。 秦老爺子五十六七,身子雖清癯如枯,頭上已是泛著大片白發了,但許是晚年得志,整個人精神奕奕的緊。 臨老臨老了,卻是越發思念家鄉,只逮著秦玉樓好是一通嘮叨著:“想當年,若不是你祖父的幫襯接濟著,這會兒咱們一大家子怕是都在田埂里犁田耕種了···” 又笑瞇瞇的著:“你個小丫頭,當年出生的時候恰逢老頭子我也在呢,嘖嘖嘖,足有七八斤重呢,還是頭一回見到這么胖墩的女娃娃,一臉的福氣討喜,可沒少將你爹給樂得···” 老爺子在那喋喋不休,所有人都直盯著秦玉樓捂嘴笑著。 秦家舊業本就在田埂間,歷來耿直踏實,一家子身上皆還保留著鄉下樸實直率的性子,都當秦玉樓是自家人,說話向來沒個什么彎彎道道,一家老小聚在一塊嘮嘮嗑,沒得旁的世家大族那般多繁文縟節。 秦玉樓到底已嫁了人呢,聽到老爺子樂呵呵的拿著小時候的事兒再說趣,這會兒丈夫還坐在身邊了,到底有些不好意思。 見他老人家還在揭她的短,不由嬌嗔道:“叔公還說我,也不是知是哪個老頭,還從四歲的小娃娃手中奪零嘴吃了,氣得那小娃娃呀,恨不得扒光了他滿下巴的白須才好——” 說著,看向一旁鄭氏腿上乖乖坐著的琪哥兒,連哄帶騙的問著:“琪哥兒你說,若是有老頭子搶你的零嘴吃,要不要拔光他的白胡子——” 琪哥兒已快四歲了,已經能夠聽懂大人們的談話了,這會兒看了看秦玉樓,又扭頭瞧瞧看了眼老太爺,只用胖乎乎的小rou手緊緊地捂著嘴不說話,rou臉憋得通紅通紅。 末了,趁著大伙兒不注意之際,麻溜的從鄭氏腿上淌下來,悄悄的繞到了秦玉樓的身邊,只湊到她耳邊小聲的說了句什么,又忙不迭開溜回到了鄭氏身上,生怕旁人發現了似的。 此舉呆萌的模樣,只惹得老頭子吹胡子瞪眼,又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秦玉樓亦是笑得一臉的得意,抬眼間,恰好對上了身側之人的眼,他向來喜怒不辯的眉眼間仿佛亦是泛著幾不可聞的笑意,雖淺,卻是被她逮了個正著。 秦玉樓先是一愣,又只覺得本性暴露了似的,臉不由微紅。 不由惱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旁人都笑話在琪哥兒,怎么就覺得他是在笑她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凌晨后較晚哦,親們可以明天早上看,勿等,么么! 第54章 五十四章 可能是在戚家初來乍到, 依舊有些不大習慣,是以, 在秦家的一整日秦玉樓都非常開心及放松。 除了有點累。 秦家一大家子對戚修亦是客客氣氣的,既未曾因著戚家的爵位顯貴而刻意巴結諂媚, 也不曾因為戚家現如今家世尷尬而特意避嫌。 侯府距秦家有一個時辰的車程, 回去之際,秦玉樓在馬車里不小心睡著了。 馬車停了后,芳菲見里頭久久無甚動靜,只候在馬車外小聲的喚了一句“夫人”,里頭依舊無甚動靜。 芳菲借著膽兒,瞧瞧的掀開了簾子的一角往里瞧, 便瞧見自家姑娘枕在姑爺腿上睡得正香著呢, 而姑爺生怕姑娘的臉往下滑似的, 只微微彎著腰, 伸著長長的手臂用手掌心枕著姑娘的臉呢。 也不知姑爺那樣攤手讓姑娘枕了多久,瞧著那姿勢已頗有些僵硬了。 芳菲瞧了一眼, 只見姑爺一眼警惕的朝著這頭看了過來, 芳菲忙白著臉放下了簾子。 從秦家回來后的第二日,戚修的婚假已到期了, 便直接回了軍營當值。 軍營駐守在城外,光是回城快馬加鞭的至少得有兩個多時辰的馬程, 秦玉樓之前便已經打聽好了,這戚修以往皆是住在軍營里的,每月通?;貋硪坏絻苫? 每回住上一晚,當初打聽到這個的時候,秦玉樓心中莫名松了口氣兒。 雖然丈夫平日里在府中,除了一日三頓及晚上外,其余時刻在也跟沒在似的,基本忙碌得見不到半分蹤影,有時夜里也不一定見得到,譬如那幾日夜夜宿在了書房里。 可是,只要但凡這戚修在院里,他就是院里的頭頭,而整個院子上下包括秦玉樓凡事皆得緊著他由先,秦玉樓充其量也只算是個二把手而已。 現在頭頭走了,她便可以肆無忌憚的在院子里橫行霸道了,不,是肆無忌憚的在床上亂滾啦,雖然早起依然睡不了懶覺,但午膳后一整個下午的時間都是她的,再也不用擔憂睡得兩眼一抹黑而被丈夫發現啦。 哎,婚后的生活除了這一點及昨夜那一點以外,其余倒還好,可偏偏這兩點對于秦玉樓而言,一個是最為緊要的,一個卻是最不打緊的。 晚上,盡管有些累了,但還是一臉喜滋滋的替丈夫收拾著日后軍營所需物件,一共備了好幾身換洗的衣裳啊,備了兩雙踏馬靴、還備了好些上好的牛rou干及點心內等食物,最后,在包袱里塞了個親手縫制的荷包,里頭塞了一錠二十兩的銀錠子及幾兩碎銀子。 秦玉樓做好這一切,忽然有種巨大的成就感,瞧,其實做個好妻子也沒有想象中那么難嘛,甚至比掌管院子還要簡單得多,母親當初真是白替她cao心了,她隱隱覺得,她這個做妻子的比起袁氏而言,簡直不要好太多。 想著明日一別怕是有個把月不能見到了,明兒個一早定要早早的起來,親手將這個包袱遞到丈夫手中,好讓他感受到她這個做妻子的賢惠能干。 哪知第二日那戚修起得竟比往日還要早上幾分,秦玉樓分明覺得才不過方閉眼而已,期間似迷迷糊糊的醒來了,眼睛都還瞇開了一條縫,只嘟囔著喚了聲:“夫君···” 正想要起的,可后頭一切便又徹底沒了知覺。 待再一次茫然醒來時,看著身側空空如也的地界,看著外頭已漸漸天明的天色,秦玉樓登時一個激靈似的直直掀開被子下了床,不由在屋子里左瞧右瞧,逮著方進來準備替她洗漱的歸昕問著:“世子呢···” 歸昕捂嘴笑著:“姑娘,世子都走了一個多時辰呢,這會兒怕是早已經出城了···” 秦玉樓一臉悔不當初:“你們一個個當時怎么不將我喚醒?” 芳菲后一腳進來,聽了,笑著一臉打趣道:“怎么沒喚,奴婢與歸昕兩個當時輪番著來,硬是沒能將姑娘您從那溫暖的被窩里給挖出來,姑爺當時連臉都給氣歪了···” 若是前一句,秦玉樓還有幾分可信,可是這后一句嘛,秦玉樓只瞇著一雙眼眼狐疑的盯著芳菲瞧著。 歸昕慣是個老實的,見狀忙不迭坦白著:“姑娘,您別聽芳菲jiejie,她是唬您的,是世子吩咐的,說您昨兒在外一日定是受累了,特意不讓咱們將您喚醒的···” 說到這里,只又微微臉紅似的看了秦玉樓一眼,繼續小聲的補充了一句:“世子待您可真好——” 見秦玉樓面露疑惑,一旁的芳菲忍不住插嘴道:“可不就是嘛,姑娘早起一直抱著姑爺不讓他起,還是姑爺湊過去低聲跟您說了好些好聽的話,您才撒手的···” 說著,只笑瞇瞇的看著秦玉樓道著:“姑娘,您是不是舍不得姑爺啊···” 秦玉樓聽了只有些懵,腦海中依稀有些印象,她記得她曾醒來了,還曾說話來著,而且也曾聽到有人在她耳邊低聲說道著什么。 難得真的是她緊摟著人不撒手么,那這老臉可謂是丟大發了。 正光著腳呆呆的踩在地毯上,想要要重新回到床榻上躺會兒好清醒清醒,結果只聽到身后的芳菲噘著嘴道:“我的好姑娘,可不能在賴床了,現在都已經卯時都快要到頭了···” 說著,忙與歸昕二人一人挽著一邊,將她架到了梳妝臺前。 秦玉樓看著銅鏡里那張微微哭喪著臉的女孩,只覺得那女孩無比的可憐。 洗漱的時候,只見芳菲“咦”了一聲,一臉詫異的問著:“姑娘,您手中這鑰匙打哪來的?” 秦玉樓聞言,下意識的舉起自個的左手,這才發現里頭竟然躺著一片古銅色的鑰匙,秦玉樓不由舉到了眼前瞧了又瞧,然而這并不是她的? 莫非···是戚修給她呢? 只這鑰匙是用來開什么的呢?戚修的全部家業不都悉數上交給了她么? 莫非,那個呆子還藏了私房錢不成? 第55章 五十五章 本以為那戚修走后, 秦玉樓的好日子總算是到頭了,卻不想, 直到丈夫走后,她婚后的生活竟才剛剛開始而已。 這日照著慣例先去給老夫人請安。 戚家繁文縟節眾多, 歷來重禮教, 無論多忙,晚輩們都得日日前去給長輩們問安,這是百年傳下來的老規矩。 這一來嘛,大抵是家大業大的,府中細枝末節的事兒本就頗為繁多,唯有趁著這請安時所有人聚集到了一塊兒, 好共同商議。 這二來嘛, 好顯示出家族的人丁興旺, 且這諾大的家族, 一大家子聚集在一塊兒,熱熱鬧鬧, 共享天倫之樂, 所謂一榮俱損,如此這般, 一家人感情深厚,才能夠緊著一條心, 共進退,共榮辱,共同將家族的興盛推向鼎盛。 戚家上一輩據說家族興盛, 子孫滿堂,不過自從出了二十年前的那樁事兒后,戚家祖父那一輩便立馬分了家,現如今戚家幾位叔公都分出去單過了,單留下老侯爺這一脈便子孫稀疏了起來。 秦玉樓快走到壽延堂的時候,便瞧見不遠處的伍氏正立在樹下等著她,伍氏性子膽小老實,說話細聲細氣的,秦玉樓入府好些日子呢,平日里倒是無甚往來,唯有每次在老夫人院里見到。 基本沒見她怎么吱過聲,似乎有些畏懼老夫人,便是老夫人主動問起話里,也皆是支支吾吾,嘴里半天悶不出幾句完整的話來,反倒是將自個憋得滿臉通紅。 在這戚家待得越久,秦玉樓漸漸地對這戚家反倒是越發的好奇了起來。 按理說這戚家規矩嚴苛,譬如這戚家的丫鬟婆子相比旁的府上的,要更為謹小慎微得多,相處久了,便發覺戚家丫鬟婆子極少外出去串門,尋日無事也極少往府中四處溜達,基本都規規矩矩的拘在自個的院子里活動,是以,尋常每日去壽延堂請安的途中,也極少撞見下人們四處亂竄。 譬如,這每日得給長輩們請安問禮,且戚家每月初一戒葷吃齋,每月十五廟里供奉諸如此類等等。 可若是說極為嚴苛,但卻又有諸多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譬如這大房太太榮氏與二太太崔氏卻極少過來壽延堂問安,每次都是三房一家子,秦玉樓,與這伍氏幾個。 榮氏倒能夠理解,她得鎮日衣不解帶的照看侯爺,可是這二房垂氏呢? 且這二房在整個戚家顯得頗為低調,除了那日新婚第二日請安時,秦玉樓見過那崔氏一面,這十數日卻再也不曾見到過了。 總覺得這戚家處處皆透著股子不同尋常。 還是前兩日在此處遇到了伍氏,秦玉樓打趣似的道了句:“弟妹不會是在此處特意等著我一道罷,那感情好,往后咱們倆倒可結伴同行了···” 伍氏聽了頭一句似有些不好意思,但聽到秦玉樓主動邀約倒是有些詫異,隨即只有些頗不自在的小聲“嗯”了聲,此后,便日日在此處候著她,分明比她還要大上兩歲,卻覺得像個小meimei似的,秦玉樓家中的姐妹歷來沒有這類柔弱老實的,倒令人心生好感。 二房的庭院與霽修堂乃是同一個方向,兩人倒是恰好可以同上一道路,進來壽延堂的正堂時,三太太裘氏與戚家大小姐蕓姐兒早已經到了。 只見老夫人正歪在上首的高榻上,裘氏坐在下首,蕓姐兒亦是規規矩矩的坐在裘氏身側,一副正經大家閨秀的模樣,身旁丫頭婆子圍著伺候著,倒也顯得熱鬧。 方在外頭便仿佛聽到了裘氏的聲音,溫溫婉婉的,好像在說什么“壽宴”、“去不去”之類的。 秦玉樓與小伍氏進來便朝著老夫人行禮。 老夫人只瞇著眼盯著秦玉樓及她身后的伍氏一陣,秦玉樓面上始終透著笑,倒還算神色自若,倒是身后的伍氏不由戰戰兢兢的。 半晌,才見那老夫人淡淡的道著:“都起來罷···” 這才將目光從她們身上收了回去。 秦玉樓面上雖一片淡然,其實心里頭還是有些緊張的,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老夫人待她態度頗為冷淡,尋常時候如此,與丈夫一道的時候,似更甚。 秦玉樓不由再一次深刻的反思自個,只覺得自個日日守著戚家的規矩,好似也并未曾出過什么岔子??? 秦玉樓與伍氏落座后,秦玉樓在長輩們跟前歷來秉著多瞧少說少問的原則,規規矩矩的坐在一側,只一臉認真的聽著長輩們商議著要事兒。 只見那裘氏沉吟了許久,忽而道著:“到底是親家,往日皆是散歲,未曾大辦,咱們不去便罷了,只這一回卻是六十整歲,想來定是要熱熱鬧鬧大辦一場的,昨兒個那文國公府既給咱們家遞了帖子,現如今形勢到底不比當年了,母親,你看,這一回咱們是按著往日的慣例,還是——” 裘氏似有些拿不定主意。 老夫人見狀,似微微皺眉,默了許久,半晌,只見她長嘆一口氣兒,忽而瞇著眼道著:“罷了罷了,去罷,都去罷,也該到時候了···” 老夫人語氣雖淡,但后頭那幾個字卻是說得極慢極慢,仿佛隱忍了許久,飽含復雜。 裘氏聽了似乎一愣,隨即亦是一臉激動的道著:“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