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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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看到, 是慕驕陽的短信:疑犯可能有線索了, 我們見面談。我想和你分析一下他的心理狀況。你比我更了解他。我在昨晚的餐廳等你。 說話這么直接,就差沒說洛澤也和那個疑犯一樣心理變態, 這個一定是慕教授。月見不滿地嘟了嘟嘴。 洛澤的這個師弟,真是個工作狂。月見心里罵他不通情趣?,F在才早上七點啊, 誰那么早起啊,真是的。 一想到昨晚的一番折騰,月見的臉又紅了。 她垂眸看他,他睡熟的樣子很放松,長睫毛又濃密又卷翹, 頭發有點亂哄哄,反倒像個年輕的大男孩了。 她伏在了他身上,數他的眼睫,還一邊拿手指拈起他的睫毛,一邊嘀嘀咕咕:“小叔叔,你的青年時代,一定很漂亮。嗯,非常漂亮的大男孩??上?,我沒機會參與呢?!闭f著又吻了吻他的眼睛。 該死的手機又震了!月見拿起一看,還是慕驕陽。這男人……怎么老不通情趣的呢! 不過他與他的老師,都是洛澤的心理咨詢師,她打算親自去了解關于洛澤的情況。至于洛澤嘛,他難得好眠,她不想他起來那么早。 于是,將他的手機放遠些,以免打擾了他。換了衣服,月見就離開房間,往昨晚的居酒屋去了。 七點半,又是深秋時節,街上行人都極少,更不要說來居酒屋喝酒的人。 通往居酒屋那邊的電梯冷清,且在酒店死角。電梯在酒店最后頭的一條巷道里。那里離伽藍的后巷很近。十分安靜。 月見一踏出電梯,就撞上了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皩Σ黄??!彼f了一句,剛轉過身去,鼻嘴就被手帕捂住,強烈的化學刺激味道傳來,她掙扎,可手一垂,人已經暈了過去。 手帕跌在了地上,充滿哥羅芳的氣味。 ========================= 洛澤的電話一直在嗡嗡震動。 他本就是警醒的人,尤其當月見一離開了房間,他在睡夢里聞不到她的體香,已經察覺到她的突然離開,意識開始蘇醒。 拿起電話,是慕驕陽,有關于疑犯的消息了??墒窃乱娨膊灰娏?。 一種強烈的不安劃過心頭。 根據慕驕陽給的信息,疑犯來了京都。而月見又身帶玫瑰體香,更突然不見了…… 她不是一個沒交代的人。更不會隨意離開他。 壓下了強烈的不安,他一邊打月見電話,一邊往大堂居酒屋趕去。 一直到與慕驕陽匯合,都沒能打通月見電話,最后還直接關機了。 洛澤與慕驕陽確定,她已經出事了。 洛澤整個人都變得茫然不知所措,跌坐在居酒屋的蒲墊上。他一頭微卷的發蓋了下來,幾乎擋住了深邃漆黑的眼睛,顯得他整個人陰郁、落拓,又滄桑。衣服都沒有換,一件皺皺巴巴的白襯衣,加西褲,駝色的大衣也是發皺的。 他一向冷清,又最修邊幅,現在這副模樣,慕驕陽何曾見過。剛聯系了警方,讓警察與探員過來,慕驕陽正想安慰他,就聽見他清冷的聲音響起。 他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清晰無比:“我想我知道那個疑犯的大致模樣。他人一米七三左右,不算高大強壯。五官清秀,體型偏瘦,不高不矮。戴鴨舌帽,對這一帶的路況、住宅門道(如后門后巷)等地理非常熟悉;畢竟,我與月見才到京都第二天,應該就是昨天在龍安寺與鴨川邊這兩個地方撞上的。是隨機的,所以,可以確定,他應該就是這里附近的人,或曾在這里生活過一段時間。他還在伽藍蹲點,為了鎖定月見作為目標,我估計昨晚伽藍那場火就是他放的,為的是試探?!?/br> 洛澤已經走進了昨晚跟著那道灰影跑的左巷。 慕驕陽一邊跟著他走,一邊聽他分析,并無話說,但眼睛在四處搜查。 最后,洛澤與慕驕陽的眼睛同時定格在了一個地方。 是一個水管。 水管上有腳印,順著水管上去,有一個平臺,最可怕的地方是,從那個平臺,可以看見洛澤住的酒店房間。雖然對著的只是書房,并非主臥,但也可以想象出疑犯的心理多么變態。 想到昨晚的種種香艷,洛澤的臉刷一下就紅了,然后變得更白。 慕驕陽心下了然,只是說:“這個鞋印有問題?!?/br> 從磨痕來看,這個男人穿了一對,比他的碼數大一碼的鞋,來遮掩他的真實情況。 再回想昨晚撞到的那個戴鴨舌帽,行為古怪的男人,洛澤更能肯定了:“沒錯,就是昨晚,撞到我與小草的那個人。疑犯偏瘦,為了掩人耳目,他昨晚在衣服了塞了很多東西,來顯得自己胖些。更穿了大一碼的鞋,來做掩飾。造成視覺上,以為是個一米七八到一米八左右的男人的假象。我印象中,半年前發上在上海的jian殺案,那個男人也是戴著鴨舌帽但身形很瘦削,與昨晚不同。如果除去了偽裝,應該就是同一個人。難怪我昨晚會覺得眼熟。都怪我,大意了!” 洛澤提供的線索十分關鍵。正因他具有嚴密強大的邏輯思維,所以慕驕陽的伙計沒多久就按指示,從龍安寺的天眼一路追蹤過來,確定下了目標。 而這個時候,離月見失蹤已經五個小時了。 洛澤心力交瘁,能做的,他都做完。之前,分析時,他是強迫自己冷靜??涩F在……他已快要崩潰。如果她有什么事,他不可能原諒自己…… 正在此時,慕驕陽接到了警方的電話,根據天眼一路追蹤,疑犯躲藏的地方找到了。 開的是免提,洛澤馬上說:“我跟你一起去?!?/br> =============================================== 月見的嘴被堵上了,雙手雙腳皆被繩索束縛。 她被困在了狹窄黑暗的空間里,動憚不得。 身體在顛簸,僅剩的一點意識里,她明白過來,自己被裝在了車后尾箱里。 她被挾持了。 意識越來越模糊。她暈了過去。 她披著一張更為年輕的皮囊,身上裹了一襲幽藍的埃及袍在鏡像里穿梭。 然后,她推開了那道赫紅色的門。 又回到了,她寄居的那棟美麗別墅。 大廳里,人來人往,傭人們端著盤子,在安靜地穿梭,都是年輕的女傭,似乎個個都清秀美麗。 沒有人理會她。 那個腦子不正常的二小姐。 今晚是最后一晚,過了今晚,洛澤將要與她離別。 想起相思的苦,那個嬌小的少女哭了。 司玉致走了過來,替她拭去淚水:“你怎么哭了?” 他牽著她,入席。 洛澤,是貴客。即使jiejie不在,也會有人出面招待他。 他與她,隔了許多人。 洛克看著她,與另一個男子親密,五內俱焚,偏偏還要克制。 面子上,他是寡淡如水的洛澤。想起身份,他垂下眸,手捏緊了酒杯。 “玉致,你怎么回來了?” 司玉致笑著捏住了她挺翹的小鼻子:“我舍不得你,偷偷回來看你?!?/br> 月見不小了,也明白了許多。她不動聲色地拒絕:“哥哥,你該回法國了?!?/br> 司玉致的笑意僵在了嘴邊。她叫他哥哥,意思再明白不過。 洛克看見那個美麗的男孩子,瞬間發白的臉,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的rourou,心里、眼里只有他。 有那么一瞬,洛克想沖到她面前,牽過她的手,帶她走。 可是,現實逼迫他。 他的目光,變得哀傷。 月見一對漆黑深邃的眼睛,透過眾人看到了他。 一個傭人走過,隔住了她的視線。 而洛克被主人扯住,敬他酒喝。 看不到他了,明天,他就要走了,她的眼神變得更為熾烈,越過眾人,在找尋他的。 洛克灌下了滿滿一杯酒,眼睛更加明亮,潤澤得不可思議,他的目光尋尋覓覓,就像午夜夢回時的纏綿,而她也尋尋覓覓,終于與他目光相遇。 倆人仿似在跳一段,憂傷的舞蹈。透過眾人,于暗地里進行。 然后,他終于鎖定了她??伤难凵?,沒有了以往的攻擊性,像一雙溫柔的手,隔著眾人,給她輕撫。叫她如癡如醉。 司玉致馬上就懂了。 小草看著那個男人的目光,是不同的。 是司玉致從未見過的。他執起酒杯,一口吞了下去。而且這次回來,他才發現,她的口吃治好了。 或許,就是因為那個男人。 洛克以醉酒為由,起身離席。 離開大廳前,他朝她無聲看來,而她也正看著他,覺得,他在遠離…… 這一晚,注定了無法平靜。 月見在房間里走來走去。 而洛克在房門外徘徊。 他的腳步很輕很輕,可她就是知道,他在那里,他就在那里! 月見猛地將門打開。 這時,她才頭一次注意到,這道門是赫紅色的。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打開這道門,或許,說不定就永遠也見不到他了。 洛克被她扯了進來。 她主動抱住了他,眼淚已經流了下來。 房間里沒有開燈,倆人與夜里相擁。她的眼淚打濕了他的衣衫。 “rourou,別哭了?!彼纳ぷ佣紗×?。 “小叔叔,你吻一吻我?!?/br> “rourou,不可以?!蔽橇?,他就再也無法克制自己。 “帶我走?!?/br> 洛克搖了搖頭:“不可以?!?/br> 喝醉了的他,是那么溫柔。一如在玉蘭樹下初見時的那個英俊的青年。 她仰起頭來,努力地迎上他的目光。他太高了……好像離她很遠…… “小叔叔,我總有一種預感。你走了,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彼龘崦哪橗?,用眼神勾勒描繪他的眼睛,一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