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厲星輪順勢握住長空琢玉的手,與他十指相扣,笑道:“終生為父就算了,一日為師倒是可以的?!?/br> 長空琢玉:“……?” 總覺得這番話中似乎有很多含義,但是他怎么聽不懂呢? “不行!”長空琢玉道,“我是你師父,你一定要敬我愛我?!?/br> “那是自然,”厲星輪貼近他,在長空琢玉耳邊輕笑道,“只是師父曾經許諾的東西都能給我,這該如何是好呢?” “這……”長空琢玉覺得厲星輪離自己實在太近了,把他的耳朵都吹癢了,于是他滾了滾,盡可能離厲星輪遠了一些,“沒關系,為師法力高強,你說要什么,就算是上窮碧落下黃泉,為師也給你找出來!” 說到這里長空琢玉就不怕了,他這么厲害,就算厲星輪想要地府或者是仙界的東西,他都能弄來,怕什么。 “那好,”厲星輪伸手將滾開的長空琢玉拽回到自己懷中,輕啄了一下他的脖子,啞聲說道,“我要師父?!?/br> “嗯?”長空琢玉一邊心亂如麻一邊還不解道,“我永遠是你的師父啊?!?/br> “不是那種要法,”師父實在太過單純,厲星輪忍不下去了,翻身壓在長空琢玉身上,直接道,“我要師父做我的道侶,與我雙修,我呵護生生世世”。 說罷輕解腰帶,那身紅衣便從長空琢玉身上滑落下去。 紅衣、紅色的床單,這……這是人間喜房的配置??!長空琢玉一下子呆住了。 “不可以嗎?”厲星輪的眼中帶著壓抑了兩千年的渴盼,即使這般渴求,他還是沒有動手進行下一步,等待著長空琢玉的回答。 “按照人間和修真界的倫理,師徒是不可以這般的?!遍L空琢玉有些猶豫地說道,“若是強行如此,會被……” 說到這里他卡殼了,會被什么?被師門長輩責罰?那他們師門在哪里,昆侖山還是瑤池?瑤池現在上上下下都隕落了,昆侖山里就沒人敢自稱是長空琢玉的長輩,誰能管得了九大神器之首的歷劫星君? “沒有人會管我們的,只要師父你愿意?!眳栃禽喥诖赝L空琢玉,“師父可愿?” 可愿?長空琢玉伸出手摸了摸厲星輪那張完美無缺的臉,看著他為自己癡迷的樣子,腦中有些迷亂。 若是他不愿意,徒兒會怎樣呢?會黯然離去,還是強行壓抑自己的情感,每日難過著? 哪一種結局長空琢玉都不想要,更何況,他好像也沒有不愿意呢。 徒兒長得英?。ㄟ@點最重要),功力高強不會隨隨便便就進入天人五衰,能夠一直陪著自己,對自己言聽計從,說的每一句話都能說到人心坎中去,現在還特別有錢,以后他們不管去哪里都不用擔心沒錢買不到想要的東西了呢。 長空琢玉在心中數著,徒兒的優點實在是太多了,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算,都是最完美無缺的道侶,換做旁人只怕搶著要呢。 在長空琢玉思前想后的時候,厲星輪一直耐心地等待著師父的答案,并沒有勉強他。 想了半天,長空琢玉竟想不出任何一條拒絕徒兒的理由,于是他只能臉紅著慢慢地點了下頭。 他是愿意的。 厲星輪眼中的期待化為漫天星光,喜悅幾乎將他包裹住,有什么比自己深愛著的人也喜歡自己更令人開心的事情呢? 他深深地吻了下去,長空琢玉抓緊了身上絲滑的床單,漸漸地在這個深吻中閉上了眼睛。 盡管周圍沒有人,但厲星輪還是在床的周圍布下了陣法,杜絕任何人圍觀他們雙修的可能性。 當他再次解開陣法的時,已經是三年后了。 長空琢玉:“……” 此時的長空琢玉眼中一片迷茫,平日里順滑地垂下去的直發也有一撮翹了起來,看起來呆呆的樣子。 厲星輪從后方抱住他,吻了下他的耳垂,啞聲問道:“師父在想什么?” “為師在想,尋常人的洞房花燭夜,會持續整整三年嗎?” 三年,尋常夫妻都可以三年抱倆了!然而修真者體質實在是太好,別說三年,就是三百年三千年厲星輪都能繼續下去。 “師父多想了,那不是尋常人嗎?我們修者一閉關就是數十年,你我這也算是修煉,才不過三年而已?!眳栃禽喣罅四箝L空琢玉的臉,若不是師父實在不想繼續下去了,他還想再閉關個百年呢。 “道理是這樣沒錯,”長空琢玉艱難道,“但是修煉之余也是要歷練紅塵的,徒兒,我們要不出去轉轉吧。已經過去三年了,不知現在修真界和人間會是什么樣子呢?!?/br> “也罷,”厲星輪起身,心念一動,寶庫中便出現一件純白的法衣披在了長空琢玉身上,“去看看這個人間吧,然而我們再留下一些讓后世流傳的傳說?!?/br> 長空琢玉眼睛一亮,穿好衣服后道:“徒兒荷包帶好了嗎?” “已經都準備妥當了,師父放心吧?!?/br> “好,那我們即刻便出發吧?!?/br> 厲星輪微微一笑,握住師父的手,兩人走出了宮殿。 與師父在一起,不管在哪里、做什么,皆是仙境。 第72章 番外二 那些人那些事 裴狐貍——不對,現在應該叫做厲狐貍了——到底是得逞了! 帶著百花門避世不出的讓岑岑在收到浩劫結束后厲星輪與長空琢玉歸隱的消息后氣得咬牙切齒,一直在百花谷中氣了好幾年。 上一次長空琢玉和厲星輪到百花谷時,厲狐貍竟然變成了元嬰期,這讓讓岑岑很是受了刺激。這些年她一邊生氣一邊潛心修煉,終于在浩劫三年后到了化神期,躋身于修真界高手行列,可算是能夠好好嘲笑一下厲狐貍了。 萬俟顯等人在向修真界傳頌長空琢玉的事跡時,按厲星輪本人的要求,對他只字不提,將所有的功績都推到歷劫星君身上。厲星輪并不是愛名聲的人,他就想默默地做師父背后的男人,賢惠得很。 是以讓岑岑對厲星輪的印象還留在元嬰期,出關后自以為已經可以碾壓厲星輪,便向長老們提出要出谷尋找長空琢玉。 “這個……”讓巍然并不是很贊同讓岑岑的舉動,長空琢玉歸隱時留下的話中含義便是不太希望過去相識的人找到他,他擔心讓岑岑惹怒了血宗主會受到懲罰。 沒錯,迄今為止,百花門還是堅定地認為長空琢玉就是血千劫。 為了出谷這件事,讓岑岑與讓巍然險些打了起來。好在這個時候,厲星輪和長空琢玉竟然來到了百花谷。 為什么在離開宮殿后第一個去的就是百花谷?這主要是厲星輪很想在明戀長空琢玉的讓岑岑面前顯擺一下兩人的關系,長空琢玉受很多人敬仰,不過敢明確表達自己愛意的,也只有熱情的苗族圣女了。 厲星輪想叫讓岑岑死心,不過他告訴長空琢玉的理由則是:第一百花谷環境優美適合新婚之后游玩;第二浩劫時百花門沒有參與所以也不知道他們的現狀,看望一下也好安心;第三百花谷崇拜血千劫,我總該去接受一下他們的拜見。 于是兩人就到了百花谷,抵達時讓岑岑與讓巍然劍拔弩張的正要動手,雙環蛇夾在兩人中間左右為難,最后兩條蛇也“嘶嘶”地吵了起來。 這個時候白秀才一路狂奔地飛馳過來道:“門主、長老,血、血宗主大駕光臨了。 這一句話讓兩人之間的氣氛重新緩和起來,讓岑岑開心自己終于能夠在厲星輪面前展示實力了,而讓巍然則是想到長空琢玉對外說是要歸隱現在卻來到百花谷,顯然是將百花谷視作自己人了,這讓他十分開心。 兩人一同走出去迎接長空琢玉,誰知在看到厲星輪時卻愣住了。 厲星輪與百花谷中的畫實在是太像了,就算那張畫并沒有繪出容顏,卻還是能夠讓人一眼就看出厲星輪就是畫中人。而讓巍然更是曾經直接見過血千劫的,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可是…… 大家看看長空琢玉,又看了看厲星輪,這……到底哪個是真的? 好在厲星輪早就想出了理由,及時道:“本尊便是血千劫,之前因為浩劫一事需要隱瞞身份,故而拜托師父假扮我,現在浩劫已經結束,本尊也不必再隱瞞了?!?/br> 這樣一來大家才松口氣,原來之前的假扮是血宗主允許的啊,讓巍然帶著眾門人跪下,叩拜血宗主,只有讓岑岑一臉呆滯地望著他們,口中問道:“血宗主,您稱呼長空尊者為……師父?” 終于等到這個問話,厲星輪心花都綻放起來了,卻依舊保持著冷酷的模樣點點頭,對讓岑岑有禮地說道:“之前多虧貴派的換顏蠱,才讓本尊成功地隱瞞了身份?!?/br> 這番借口其實是錯漏百出的,長空琢玉當初來到百花門直接直言自己失憶,直到讓岑岑提到血千劫,他才把這個身份給自己安上的。而厲星輪在用換顏蠱之前用的根本就是自己的容貌,實力也只有可憐的元嬰期,他們的話根本就經不起推敲。 可就算有人懷疑又如何呢?厲星輪無論是容貌還是實力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訴眾人,他便是兩千年前叱咤風云的血千劫,你管我用什么借口,那是他自己的樂趣。 讓岑岑整個人好像被雷劈了一樣,她、她一直討厭的裴狐貍,竟然就是自己從十八歲開始便一直愛慕的血宗主? 天道真是太喜歡玩弄人了,讓岑岑差點哭出來。 可是她哭不出來啊,血宗主就在面前,比畫上的還要英俊,那一身氣勢讓人忍不住想要跪下親吻他走過的腳面,能夠見到血宗主本尊,讓岑岑心中充滿了幸福感。 可是她也不敢笑啊,之前她還試圖用鞭子抽過血宗主呢…… 于是讓岑岑就只能扭曲著臉站在他們師徒二人面前,一副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樣子。 厲星輪以為她幻想破滅,被自己實力壓制不敢再覬覦師父,心中很是滿意,對待這從來就沒有過希望的競爭者十分和藹。當然他的十分和藹也就是沒放出殺氣,在百花門做客期間,稍微對讓岑岑點點頭,還順便指點了一下她的功法罷了。 在厲星輪看來,這些舉動純粹是勝利者對失敗者的炫耀和憐憫,可是在外人看來,這可是從來都冷漠的血宗主第一次對人有好臉色,讓岑岑這是入了血宗主的眼??! 于是讓巍然等長老將讓岑岑盛裝打扮,每天都陪伴厲星輪和長空琢玉在百花谷游玩。 讓岑岑自己則是在平復了心情,成功地抹去了心中對裴狐貍的不喜,一腔心思專心崇拜血宗主,還能順便看看英俊瀟灑的長空琢玉,幸福得不得了。 長空琢玉:“……” “師父怎么了?最近你似乎不太開心?”厲星輪敏感地察覺到了長空琢玉的情緒,關切地問道。 長空琢玉是個有一說一的人,他有什么想法從來不在厲星輪面前隱瞞,于是他直白地說道:“我記得我們在第一次來到百花谷的時候,讓門主就曾經說過,幾乎每一代苗族圣女都會因那幅畫愛上血千劫,她更是從十八歲開始,眼中便見不得旁人了?!?/br> “是啊,”想起這個厲星輪心中也有些不爽,“所以之前她誤以為你就是血千劫時,還對你百般殷勤,只求做個婢女呢。這些日子她天天圍著你打轉,簡直不把我放在眼里!” 長空琢玉:“……” 不對啊,他還沒來得及生氣,徒兒怎么先怒起來了? “她是圍著你打轉吧?”長空琢玉悶悶道,“眼中愛慕之意不加掩飾,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呢?!?/br> “嗯?她不是在愛慕你嗎?”厲星輪也悶悶道。 長空琢玉:“……” 厲星輪:“……” 兩人大眼瞪小眼四目相對一會兒,厲星輪突然綻開了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一把抱住長空琢玉的腰,開心地抱著他在百花中轉了好幾圈后,鼻子貼著他的鼻子,柔聲道:“師父莫非是為我吃醋了?” “也、也不是啦……”長空琢玉剛想別扭一下,卻見厲星輪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眼神特別失望落寞的樣子,只要實話實說道,“確實是有一點,以前不覺得什么,現在見到讓岑岑敬慕血千劫,我就有點不開心呢?!?/br> 長空琢玉覺得這樣實在不太好,明明徒兒眼中只有自己,他這種想法,豈不是對徒兒一片真心的質疑? 誰知厲星輪朗聲笑了起來,笑得他周身的血煞之氣都淡了不少,陽光映在他的臉上,此時他竟然笑得像個少年一般明亮、燦爛。 “師父,”厲星輪牢牢握住長空琢玉的手道,“師父并非怕我離開被迫妥協,而是真的心中有我,徒兒知道這件事,比什么都開心?!?/br> 長空琢玉最喜歡他長得好看,被這么俊朗的笑容驚艷道,再對上厲星輪深邃若星空的眼,明明兩人都無休止地三年過了,卻還是忍不住臉紅了,他點點頭道:“自然是有的,為師這樣的大人物,若是心里不愿,是會委屈自己的人嗎?” “是的,這下我知道了?!?/br> 厲星輪抱著長空琢玉的腰,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什么。長空琢玉奮力搖頭,口中喃喃說著“不行,怎么可以在外面,會有人看到”之類的話。 不過最終還是沒有抵擋住厲星輪的糖衣炮彈,厲星輪直接封了這片花叢,讓人們根本走不進來,與長空琢玉在這春日里美麗且帶毒的百花叢中雙修了數日。 他出門時將新婚時那張大床也放到乾坤袋中帶著,長空琢玉見有了床,也不是那么幕天席地(有幕天沒席地),便點頭答應了。 兩人雙修時,讓岑岑一臉惆悵地坐在房中凝視著那張血千劫的畫,一臉迷茫。 哎,之前她明明是愛慕長空前輩的,現在又喜歡上了血宗主,本來應該很糾結的??山涍^一段日子的接觸,讓岑岑發現,自己喜歡的既不是長空前輩也不是血宗主,而是兩個人在一起時的畫面,簡直美似朝陽。 她提起筆,在那幅畫上血千劫空蕩蕩的身邊,畫了一個白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