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余聲撲哧一聲笑了。 “我們給它取個什么名兒好啊?!彼幻鎲査幻嫔熘持溉ヅ鲂∝埖淖彀?,“好聽點的?!?/br> 梁敘看了她一眼,認真的思考了一下。 “余聲?” 她‘嗯?’了一下,后知后覺才反應過來這是作弄,伸手去掐他,梁敘大笑將她一把拉在懷里。余聲起初抗議的扭了扭,拗不過他的禁錮索性變乖了。 他身上有種神奇的讓她安心的力量。 余聲將臉頰貼著他溫熱的胸膛,雙手輕扯著他的衣擺。耳邊是靜靜的深夜和小貓摳著紙箱的聲音,她慢慢閉上眼睛叫‘梁敘啊’。 他低低的‘嗯’著。 “我會一直支持你的?!彼f。 梁敘抱著她的手用了力氣將她錮緊,眼眸深沉而柔軟。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她說什么都是這么輕松自由卻又無比堅定。 天空中一撥又一撥的云飄忽而過。 像是過日子一樣一天又一天,整座城市開始奔忙起來。三月初一場春雨剛過,余聲便從紅磚胡同撤退到學校。大三下學期依舊有幾門專業課要上,室內和景觀設計還附加外出學習。 有時候她閑了也會過去找他。 他現在幾乎已經不再去酒吧,平時多待在修車鋪子或者琴行。當初的那種勁兒似乎又回來了或者更甚,整個人活在音樂里天天熬夜近乎無法自拔。 余聲在一個周六的傍晚跑去琴行。 她那會兒還在去時的公交車上,路上接到了方楊遲來的報告四級喜訊的電話。那邊的姑娘連聲音都帶著笑,和她分享著這份來之不易的快樂。再問及接下來的打算,這姑娘全身每個細胞都充滿著自信。 “等過了六級請你吃大餐?!狈綏钫f。 聊了幾句對方似乎已經到了圖書館要掛電話了,余聲舍不得打擾便收了線。她看著窗外夕陽下車水馬龍的長街,既有感慨又多了些惆悵。 到琴行時只有梁敘和周顯在。 她往地下室瞄了一眼看見那兩人正在討論著什么,便又悄悄退了出去坐在琴行門口的地磚上抬眼望天。隱約聽見有腳步聲靠近,一仰頭便瞧見李謂走了過來。 “怎么不進去?” “他們在忙?!庇嗦曊f,“還是在外頭等好了?!?/br> 于是李謂也停下腳步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兩人之間有些短暫的沉默。余聲以為這男生會問有關陳天陽的事情,可竟然一句都沒有聽到。 “余聲你覺得小涼莊好還是北京好?” 李謂忽然出聲這樣問令余聲有些莫名,她瞧著什么都沒有的天空又去看巷子口的路燈。那燈年代久了昏昏暗暗,從里到外看全是歲月的痕跡。 “小涼莊?!彼肓艘粫赫f,“這兒都看不到星斗?!?/br> 話音一落身后有人輕笑了一聲,余聲立刻回頭去望。自打剛才她去地下室梁敘就看見了,和周顯說了兩句便匆匆出來了,沒成想她和李謂聊的還挺歡。 說著李謂站了起來,給他倆騰出地兒進去了。 梁敘拉著她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她褲子上的土。巷子沒什么行人一切都很安靜,塵埃在光下四處紛飛。 “這地兒多涼你就坐?!?/br> “李謂也坐了?!彼€強詞奪理,“不算是很涼?!?/br> “你能和男的比?”畢竟仍是三月的天,大地還沒徹底回暖。梁敘推開門找了個小凳子讓她坐下,又看了眼時間,“在這等著,我進去拿個衣服?!?/br> 梁敘轉身去了地下室。 按理來說本應有點動靜,可他下去的時候看到的卻是周顯趴在桌上睡覺,李謂正將放在一邊的外套給男生披上。兩人似乎都心知肚明,一個不抬頭不出聲一個也當什么都沒發生過。 做完這些李謂便出去了。 梁敘拿過衣服一面走一面往身上穿,掃了旁邊一同上樓的李謂一眼。面對這樣的事情他相信當事人更加不知所措,慢慢走到了一層自然光代替了白熾燈泡。 “應該剛睡下?!彼f,“怎么都不叫一聲?” 李謂自嘲的笑了一下。 “裝睡的怎么叫醒?!痹捑挂猜淠?。 梁敘看見門口乖乖坐著的姑娘,止了聲朝她走過去。李謂心情就那樣兒,打著可不想當電燈泡的玩笑話先走了一步。余聲看著那個已走遠的身影,輕輕拽了拽梁敘的袖子。 “你有沒有覺得李謂有些奇怪?” 梁敘被她的突來一問弄得怔了半秒。 “瞎琢磨什么呢?!彼嗔讼虏弊?,將她的手攥緊在掌心里,“有這功夫還不如想想一會兒咱吃什么?!?/br> 余聲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跟著梁敘溜去了小吃街。她在學校寫了一中午的實驗報告,這會兒早累了乏了,吃著飯呢就想她的貓了。 第48章 作者有話要說: 梁敘做的后搖我說首歌大家可以去感受一下,就是這種風格,我個人比較喜歡。 比如yes, i am fragile還有you build a house on my back(歌手pentatonic)這是一個后搖樂隊,還有幾首都很好聽。 回去租屋的路上,到處都擠滿了人潮。 他們走在這繁華如花的北京城里瞬間會被湮沒, 就跟一個個平凡的人一樣普通生活。余聲感受著他手掌的溫度和濕度, 想起了他抱著吉他時的樣子。 胡同里這個時間已經安靜下來。 余聲跟著他回到屋子里, 迎面撲來的都是他的味道。其其這會兒不知道是不是鉆到了床底下不見影兒, 余聲四處找不著后來被他從柜子里逮了出來。 “你們倆先去陽臺玩?!绷簲⒁幻鎸⒋采蟻y七八糟的衣服書籍隨手一攬往桌上和箱子里堆,一面對她說, “等我這兒收拾干凈再過來?!?/br> 余聲想幫忙來著, 可他動作利索不給她機會。 她懷里顛著其其感覺它變重了, 實在太期盼它快快長大。說起給小貓起名兒的事兒是幾天前她在宿舍忽然想起來的,隨即就給他打電話。他問為什么叫這個,她模棱兩可支支吾吾說著喜歡啊。 現在看來這小貓吃的還不少。 梁敘很快就收拾干凈了, 然后將墻角早已準備好的木質折疊床展開放在大床外邊,又從柜子里翻出被褥鋪好。余聲和貓都看的愣了,而后其其叫了一聲。 “你干嗎買這個?”她問。 梁敘喘了口氣, 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那雙眼睛是真他媽干凈, 跟盛著清水似的。他摸了摸鼻子沉吟了一下,凝視著她疑惑的目光半響。 “床太軟?!彼e開視線, “我睡不慣?!?/br> 余聲遲疑的‘哦’了一下, 也沒再說什么又低下頭和貓玩。和往常一樣, 梁敘翻了件短袖膝蓋褲去衛生間換下, 又匆匆洗了把臉, 出來的時候她還在逗貓。 他走過去將貓從她懷里拿過往地上一丟。 “去洗漱?!彼^她,“都幾點了?!?/br> 事實上她在他這里沒怎么待過,除了年后那幾天在這兒睡下平時只有周末才過來。就跟平常男女朋友一樣, 說一會兒話然后早晨一起醒來再奔向各自生活。 再次鉆進被窩里都十點多了。 她身上穿著薄毛衣和秋褲,床墊下有電褥子的溫度一點點滲上來暖和極了。那會兒梁敘正枕著手臂閉著眼睛,干凈的黑色短袖松散的貼在皮膚上。 房間里只留著床前暗淡的壁燈。 窗戶沒有拉簾子,有白月光灑了進來,落在了地上還有他的腳邊。余聲趴在床上將臉側向他,依稀只看得清他硬朗的側臉和緊抿的薄唇。 “睡不著?”那雙唇忽然動了。 余聲輕輕的‘嗯’了一下,接著便看見他睜開眼看過來。她的臉又白又小,頭發較年前長了搭在了頸間,依舊有些軟軟的翹起。 “給你瞧樣東西?!彼f,“看不看?” 余聲目光亮了一下:“什么呀?” 陽臺邊上蹲著的其其喵了一聲,像是在附和她。白月光從他床腳慢慢滑過到了墻壁上,像是慢動作回放一樣悄然走過。 “先把眼睛閉上?!彼ぷ永飵е?。 余聲那會兒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還是聽話照做。大概過了好幾分鐘還沒有動靜,余聲閉著眼有些急了,只聽見有什么東西刷刷在響。 “我沒說話不許睜開知道嗎?!苯又致犓?。 一兩分鐘后終于被通知可以了,余聲眨了好幾下眼睛才看清。墻上被壁燈照耀的地方有一個清晰的光影,那雙修長的手里拿著一個用紙做的神似五角星的物件,怎么看都有著星辰的樣子。 他一手枕在腦后,一手舉著那物件。 余聲將被子往頸邊輕輕拽了拽,微微挪了下脖子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枕在床上。她看著墻上的光影,嘴角彎起來慢慢閉上眼睛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時天已經微微亮了起來。 她睡得還迷迷糊糊看見折疊床已經收了起來,昨晚睡前知道他這周單休今天還要去琴行。余聲心里有著自己的盤算說了不去,他走前已經買好熱粥小菜放在床頭了。那張折紙塞在她的枕邊,平凡漂亮。 其其趴在身邊一直叫,她才懶洋洋的爬了起來。 一個人吃了早餐然后揣著手機就跑出去溜達,周末的街道比以往人更多了。余聲去了就近的市場,那里有賣生活文具計生用品的鋪子。 她一家一家往過轉,眼花繚亂。 后來買了很多房間里可擺弄的裝飾品,從市場里轉出來已是日上三竿手上拎了兩大袋子。那會兒時間還不算太遲她又在街上逛了一圈,尋了一個玉石店走了進去。 跟在陸雅身邊那么多年,識玉的本事還是有的。 余聲穿著太簡單樸素,女店員也只是象征性的過來問了一下又熱情的向旁邊一對夫妻走去。她在柜臺邊來回轉了兩圈,目光在一個吊墜是象牙模樣半根大拇指長的透明白色玉石面前停留了好大一會兒。 “那個我要了?!彼龑Φ陠T說。 后者看了她好幾眼,想說什么還是沒開口,從專柜里將那象牙玉石拿了出來,正要用盒子包裝起來被她攔住了。 “直接給我就好了?!?/br> 店員愣了一下遞給她,余聲往兜里一塞然后刷卡付賬走了出去。外邊的太陽這會兒已經很曬了,她拎著一堆東西走一會兒歇一會兒用了二十多分鐘才回到租屋。 然后便開始大張旗鼓的布置收拾起來。 梁敘電話過來的時候大概一兩點的樣子,她將房子已經弄得差不多了正坐在床上休息。他似乎是聽到了她的輕喘,有些下意識的皺眉。 “做什么了喘成這樣?” 梁敘放下吉他,抽身去了外頭一面抽煙一面問她。余聲喝了幾口水避重就輕說自己剛做了幾個俯臥撐累壞了,惹得梁敘笑了。 “你還會做俯臥撐?”他問。 “……”余聲被他一噎,“那有什么難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