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亦舟還盯著秦時，喉結滾動，簡亦舟垂下視線，嘴角扯出個很淺的弧度，之后就沒有再說話。

    飯吃到一半，敲門聲響了起來，秦時抬頭。簡亦舟起身握了下她的肩膀，示意她繼續吃飯，徑直走向門口。

    秦時被簡亦舟握的地方火辣辣的燒，她把粥咽下去，就聽到門口女人銳利的聲音，“你還真不嫌那個秦時臭！”

    秦時腦袋嗡的一聲，她放下勺子抽紙擦手。

    簡亦舟的眼已經顯出陰冷，嗓音冷的浸了冰，“我們的合作可以到此結束?！?/br>
    劉紅剛要說話，越過簡亦舟看到房間里的秦時，她頓了幾秒，嗤笑出聲。搖頭，半晌后道，“很好?！?/br>
    劉紅轉身大步就走，簡亦舟關上門。

    “值得么？”

    簡亦舟單手插兜抬頭看秦時，淡淡道，“吃好了？”

    簡亦舟不是剛出道的新人，一腔熱血，沒有理智。簡亦舟出道十幾年，他應該更理智的處理這件事。

    “為了我？”

    “不是?！?/br>
    簡亦舟路過秦時的時候，似乎想搭一下秦時的肩膀，臨到頭又落回去，“與你無關?！?/br>
    秦時如鯁在喉，找簡亦舟不知道是對是錯。簡亦舟發微博，是對還是錯？秦時現在什么都不能說。

    “晚上不去我爺爺家了，我要飛一趟s市，你跟我過去?！?/br>
    秦時抬頭：“有事？”

    “把導演和編劇簽下來，盡快推進流程?！焙喴嘀垌曀??！艾F在不盡快推進項目想什么呢？你是制片人么？拖得起？”

    秦時：“……”

    “經驗豐富？”

    經驗豐富是秦時和簡亦舟剛接觸時候，她吹的牛。

    “我這就去訂機票?！鼻貢r說，“您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br>
    “這個項目做黃了，我弄死你?！焙喴嘀鄄惠p不重的威脅。

    秦時：“……”

    他慢吞吞的走回去，拉開椅子坐下。

    “我的時間和錢交給你了?！?/br>
    秦時辦事速度是很快，簡亦舟吃完早飯，她已經跟法務那邊把合同溝通出來，放下電話說道，“舟哥，那我先回公司一趟，中午我來接你?！?/br>
    “嗯?！焙喴嘀埸c頭。

    秦時快步出門，簡亦舟推開手邊餐具，靠在椅子上。視線追著秦時出去，手指搭在桌子上輕敲了下。

    秦時消失不見，簡亦舟拿起手機打給劉紅，“紅姐?！?/br>
    “剛剛不是很囂張？”

    “劇本我接了?！焙喴嘀鄣?，“我就會負責到底?！?/br>
    “發微博這種事，你可以先跟我們商量，非要這么沖動？”

    “非得這么發?！焙喴嘀鄣穆曇舨淮?，但語氣堅定?！八龝??！?/br>
    短暫的停頓，簡亦舟道，“剛剛你的話過分了?！?/br>
    “不要跟我提過分，她敢毀了你，我能做出更過分的事?！?/br>
    簡亦舟不說話，取了一支煙咬著，打火機藍色火苗卷過香煙，燃燒的煙霧緩緩的融入空氣之中。

    “金醫生說你有一段時間沒過去了，藥也停了？”

    “不想吃?！焙喴嘀圯p聲道，“我會吃成廢物?！?/br>
    ————

    秦時在路上接到陳薇的電話，陳薇說，“白鷺來公司了，想問問你需不需要簽合同，她一直在等劇本?！?/br>
    “簽什么合同？”

    “風雨的女主角，不是你定的？”

    秦時嘴角上揚，扯出冷笑，“讓她有多遠滾多遠?！?/br>
    “??？怎么了？”

    “那么喜歡炒作，回家慢慢炒吧?！鼻貢r的手指敲過手機殼背面，砰的一聲，隨即道，“重新找女主角，按照流程?！?/br>
    “她干了什么？”

    “陳薇，你的工作內容就是照辦?！鼻貢r冷靜提醒她。

    “……哦?！?/br>
    秦時靠在座位上，不到五分鐘電話又響，她拿起來看到陌生來電。遲疑片刻才接通，電話那頭一個女人的聲音落過來，“你好，是秦總么？”

    呦，誰會對她這么客氣？

    “我是秦時?！?/br>
    “我是林琳的經紀人，我們之前通過電話?！?/br>
    林琳？剛憑著一部電影拿到了金馬影后，躋身于一線小花。秦時確實跟她通過電話，之前要找風雨的女主角，秦時想找林琳?？蛇B林琳本人都沒見到，只跟她的經紀人通了電話就被毫不客氣的拒絕。

    “你有事？”

    “之前你提了風雨的女一號，林琳一直在看劇本，她對這個劇本興趣很大?！?/br>
    嘖，之前不還嘲她癩蛤蟆想吃天鵝rou？拿這樣的劇本去侮辱他們家林琳？

    秦時臉上保持著微笑，道，“是么？”

    簡亦舟發微博承認，那時代傳媒的逼格立刻就上去了。簡亦舟不拍低成本的戲，現在能蹭上簡亦舟的女主角，逼格上去一截。

    “要不然這樣，我們見面聊？電話里很多事說不清楚?！?/br>
    “今晚我要去s市，不在——”

    “那正好，林琳在s市拍戲，要不我安排你們晚上見個面？”經紀人熱情似火，亟不可待，“我們詳細談談合作?！?/br>
    第22章

    “今晚應該沒時間?！鼻貢r說， “我明天給你答復?！?/br>
    “我是希望和秦總合作?！?/br>
    秦時笑了起來， 手指輕點膝蓋，道，“合作的心情，我們是一樣的?！?/br>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才掛斷電話，斂起笑。以前你對我愛答不理， 今天我讓你高攀不起， 嘖， 讓別人來求自己的感覺真好。

    秦時特小人得志的收起電話，車到時代傳媒樓下， 她下車快步走進大廈。剛進辦公室， 斜里沖過來一個瘦麻桿， 秦時拿起包擋在面前?！案墒裁?？”

    敢撞傷她， 秦時今天要殺人了。

    白鷺抓住秦時的胳膊， “秦總， 什么意思？”

    秦時蹙眉， 翅膀還沒長硬， 就學會飛了。就那點老鼠膽子， 還敢來算計她。

    “放開?！?/br>
    “秦總？”

    秦時提高聲音，“都看戲呢？好看么？叫保安， 媽的一個個只會吃飯是不是？”

    白鷺松開秦時的胳膊， 快要哭出來。一開始秦時強行安排她去碰瓷， 她是不想去。秦時這個人黑歷史太多， 前面有小沐曬出來的霸王合約。但白鷺沒錢付違約金，只得硬著頭皮聽秦時。破爛公司，破爛資源，破爛老板。

    “秦總，你說過讓我上女一號。剛剛陳助理又通知我不用了，我想知道原因?！?/br>
    秦時停住腳步，居高臨下審視白鷺。她個高腿長，氣勢迫人。白鷺被看的頭皮發麻，秦時忽然揚起嘴角，“入行得守規矩，不是誰你都碰的起。就算合同簽了，你做出這樣的saocao作，我一樣能換了你，記清楚你的身份?！?/br>
    白鷺怔怔看著秦時，秦時轉身穿過大辦公室走進總經理辦公室。白鷺傻站著，誰不想紅呢？學表演的那么多，能走上熒幕的有幾個？有一點機會誰不想死死抓住呢？

    “發生了什么？”前臺的女孩湊上來八卦，白鷺看著她們，一個字都不敢說?！扒乜偲馔Σ畹?，時間久了你就會習慣，沒事?！?/br>
    白鷺臉色慘白，秦時也拉她跟簡亦舟營銷過，她以為秦時是默認蹭簡亦舟的熱度。白鷺攥緊手，半晌后搖頭，轉身往外面走。

    秦時進了辦公室，把包撂到桌子上，打電話通知法務送合同過來。辦公室門被敲響，秦時放下電話坐回去，“進來?！?/br>
    “秦總?！标愞闭f，“網絡上輿論傾向性很強烈，有人引導，壓不下去。舟哥好慘，好幾個論壇已經開始屠版?！?/br>
    秦時伸手，陳薇把電腦遞過去，秦時翻看了兩頁，說道，“他那邊沒人下場？”

    “沒有?！标愞卑櫭?，面有憂色，“以前劉紅挺牛逼的，現在怎么不管了？”

    簡亦舟因為她和劉紅翻臉了，聽上去很蠢，但是作為當事人。秦時心里說不出的滋味，難受的喘不過氣。

    簡亦舟憑什么對她這么好？她就是個人渣。

    “找人控評?！鼻貢r按了按眉心，說道，“營銷風雨這個劇本，其他的不必說?！?/br>
    陳薇默默翻了個白眼，說道，“這對舟哥真的很不公平?！?/br>
    秦時看了她一眼，道，“幫我訂兩張下午飛s市的機票?！?/br>
    “好?！标愞闭f，“我和你？”

    “我和簡亦舟?！鼻貢r一拍腦門，拿起手機發短信給簡亦舟，“你的身份信息發給我?！?/br>
    短信發出去還沒到一分鐘，秦時剛要跟陳薇說話，簡亦舟的短信就過來了。全部信息，連家庭住址名下房產都有。

    秦時看著手機上的標準簡歷，默了幾秒，回復?！拔矣啓C票?！?/br>
    簡亦舟是真不怕被賣了。

    秦時抽筆拿過便簽寫下簡亦舟的信息，遞給陳薇道，“不要讓他看到首頁上那些謾罵，需要錢直接找我?！?/br>
    “你要跟舟哥去s市？多久？”

    “時間未定?！鼻貢r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翻閱，說道，“忙去吧?！?/br>
    陳薇默了片刻，道，“說真的，跟我們合作，舟哥虧了?！?/br>